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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冰裂焰凝讧起珠巢 ...

  •   谢伏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可是看周围人表情,除非幻听如病毒能传染。耳朵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邬酌泉。

      她一句话,将在场所有大能修士搞沉默了。

      娄不修最先反应过来,在谢伏雁耳边轻声快速道:“卧槽自风吹闲庭,庭花落阜盼君怜?”

      谢伏雁:“???”

      “宗、宗主又神志不清了!”明赋诗堵在邬酌泉面前,肩头颤颤,尝试解释:“宗主近来生吃了几株南梦的迷迷菌,脑子被毒痴了,常出幻觉,说话胡言乱语、颠三倒四,切不可相信!”

      南乾锦震惊道:“可是……迷迷菌乃致死毒菌,没有致幻之效。”

      “呆,谎话也不会说。”邬酌泉拨开明赋诗,艳紫妖红的面容看不出一丝坦白的慌张:“熬下去,会死更多人,所以,顺手拿了。”

      “顺手……”硕大的议事桌在抖动,厉悻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这便是邬宗主想好的借口,邬酌泉,你勾结外族,意欲何为?!”

      明赋诗几近哀嚎:“非也!诸位明鉴,我们是被逼无奈,那日夜半,妖皇现身于宗主寝殿,我们实力尚且不敌,便只能受其威胁,如若不从,玄幽顷刻间就会被毁于一旦!”

      “厉掌门,为你好。”邬酌泉不咸不淡,看着谢伏雁,一点余光都没分给桌上气成八瓣的厉悻:“毕竟我玄幽,一兵一卒未损。”

      话至如此,还有什么不懂,娄不修了然:“所以打从一开始,宗主便将苍骨拱手让人了?”

      邬酌泉答:“苍骨和毁宗,他让我选其一。”

      谢伏雁与娄不修对视一眼,这就能解释,为何妖火是从丹炉中蹦出来的,那场大火,不仅为了将各家修士吸引过去,也为双方各自的退让,你妖皇可借机取走苍骨,但不能动玄幽宗其他,也不能让玄幽宗难堪。

      晏云疏所谓的帮手,竟然是邬酌泉。

      “荒唐,荒唐至极!”厉悻发出了和谢伏雁昨晚一致的怒吼,接连不停谴责的噼里啪啦砸下:“取骨和毁宗有何区别?!你邬酌泉分不清那畜生诡计,还连累我万泽门成了如今局面,助纣为虐,狼狈为奸,罪恶昭彰,难辞其咎!”

      谢伏雁以为他会直接骂邬酌泉叛徒、天理不容,相比起骂苍桐山,还是稍微收敛了。

      邬酌泉不甘示弱,冷冷回击:“命没有,守着块骨头做什么?”

      明赋诗无助地扯了扯邬酌泉的袖子,示意她收着点,谁料她接二连三炸雷道:“秘境非朝夕而成,非朝夕可毁,资源够用,何须贪足,宗派弟子只靠秘境修行,废物尔尔。”

      厉悻猛地炸了:“你的意思,老夫护宗门,还护错了?!”

      邬酌泉理所当然:“护宗门,还是护苍骨?”

      两股灵力如闪迸发,对峙,在议事厅上空狂卷不停,刚稳好的局面霎时又乱成一锅糊粥,眼看着要打起来,谢伏雁只得掐着鼻子维场,嘴上劝着“邬宗主是有苦衷的,厉掌门莫要置气了“,心里念叨着微生悯怎么还不回来,这和事佬的活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而厉悻骂着玄幽宗,骂着骂着又到了苍桐山,顺带批评起南乾锦身作掌门不尽责,怨天尤人说了个遍。

      娄不修摩拳擦掌,试图加入战局,被谢伏雁一个抬袖挡住了,百忙之中还得栓紧他,免得娄不修再出场把厉悻气个半死不活,想寻求掌门帮助,撇眼望去,易相如一副愁眉苦脸之相,他抬掌,似要如法炮制,镇停喧闹。
      谢伏雁放声道:“厉掌门,邬宗主!且听谢某一言……唔!”

      两种灵力对碰,形成卷卷罡风,把桌上那几样轻物卷得与天花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包括易相如那握茶盏,茶盏上上下下,不偏不倚,在天花板上磕碰几下,大抵觉得不过瘾,直奔谢伏雁而来,砸在了他脑门上。

      带着灵力的茶杯,威力不可小觑,谢伏雁登时眼花一片,脚下踉跄,不由自主低下身去。

      “灵轩!”

      灵停,风止,人静。

      视线中出现一角浅衣,谢伏雁被搀扶而起,感受到一股清明灵气自他经外奇穴灌入,抬眼看,易相如忧心不已:“师弟,感觉如何?”

      谢伏雁摆摆手:“掌门师兄,我无碍。”

      易相如不放心地抓住他的手腕把脉,确认没有大问题,末了,低声道:“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谢伏雁转头看了眼,邬酌泉漠然看着他,似有话说,还没来得及细究,娄不修已将他带出议事厅,深色大门砰一声合上了。

      娄不修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便朝外走去。

      他装模作样道:“谢师兄,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告诉你了好生待着别来别来,我还特意让你家大弟子嘱咐一声,你如今连个茶杯都挡不过去,若被砸痴,微生师兄不得提着斧子把我砸成皮影?”

      谢伏雁默默辩解:“如何叫‘连茶杯都挡不过去’?那是情况险急,我无从分心,师弟在一旁看戏爽快,你试试被夹在两掌门灵力波流中去?况且,我将情报告知完毕,本来要走的……”

      谁能料到邬酌泉就那么干脆自爆了,其实她不说也无碍,要苍骨的是晏云疏,她最早妥协,那也是情理之中,打不过,难不成还要送上整个玄幽宗玉石俱焚?晏云疏虽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这“不择手段”也分了个轻重缓急,他制造那一场大火焚玄幽,恰好掩去了邬酌泉的妥协,看似烧了玄幽宗,实则保留了她们的体面,此事若为外界所知,不用担上叛徒名声,身为四派,肯定也会遭人诟病。

      这样一来,她何至于多此一举坦白,邬酌泉被威逼交出苍骨,不情不愿之事,轮到万泽门,她就替人做主了?前后矛盾太大,要么邬酌泉本性所致,外人不可猜其所想,要么她们并未坦白完全。

      还有最重要一点,晏云疏竟然能算到她会自爆,人这东西最不可控,可事情就如他所想那般发展了。

      娄不修若有所思问:“这些情报,师兄昨日怎么不说?”

      谢伏雁回:“昨日不是刚醒?有些东西,过了一晚上才记起。”

      “是吗。”娄不修手疾眼快,抓住谢伏雁的手腕向上扯:“这玩意也是你用一晚绣出来的?”

      袖口下的雪蝠纹,随着二人的动作若隐若现。

      谢伏雁抽回胳膊,轻描淡写拍了拍袖子:“怎么,不行?闲来无事绣点小花样陶冶情操,还犯事不成?”

      娄不修坏笑:“那师兄如何解释,过一晚上,你被封的五成灵力,怎么还充盈了几分?是有谁帮了你?”

      “娄师弟,你当师兄是什么人?我自有法子与灵脉中那股涩物抵抗。”谢伏雁听出娄不修有几分试探,话锋一转道:“别光论我,娄师弟,你明面阻我,让卢随传消息于我让我莫来,其实是好叫我现身于此吧?”

      “咳,同门其心,其利断金啊。”娄不修坦然道:“掌门顾你身体,只叫我携行,事关你原先那徒弟,死老头定不肯罢休,要想堵住他那靡靡聒噪,不得当事人亲临,正好师兄如今被霍霍成这副模样,不用白不用,看他知你受伤,那般吃瘪表情,想想便好笑。”

      敢情娄不修将他当作攻击厉悻的武器了,谢伏雁用眼神给了他一刀:“光看笑话最积极。”

      娄不修无奈耸耸肩:“我倒很想同情他啊,谁叫死老头态度那般恶劣,我非圣人,他不留叫人同情余地,何苦要忍气吞声凑上去找打,别人泼脏水予你,还能咽下去不成?”

      “话是如此没错,千计千策,偶尔……迂回一下,也未尝不可。”

      “哎呀,我也想迂回,可某些人就能借此躲避话题,该当如何?”娄不修一个跨步,揽住谢伏雁的肩膀:“师兄,别走这么快,我就直问了,你对晏云疏,是何感受?”

      “这时候了,你还八卦什么?!”谢伏雁有些恼怒,刻意压低声音:“从前他是我徒弟,如今他是妖皇,将我害成如今这幅样子,我对他能有什么感受?”

      娄不修也低声道:“不用我说,师兄自己难道感受不出来?虽说五成灵力被封,但也仅仅是被封,于身,于丹田,于识海元婴无害,若说他对你心中有恨,欲加害师兄,恕我直言,这加害方式,未免太温和了。”

      谢伏雁轻轻一弹,弹开娄不修不安分的手,没好气道:“你就是一天天胡七八想,害便是害,分什么温和不温和,照汝之言,他亦未曾动南梦分毫,岂不是更温和?”

      “得,你少装糊涂,据我分析——”娄不修竖起指头:“他此番是为阻你行动,也许非害,而是护,啧,什么眼神,且听我细细道来。”

      谢伏雁严重怀疑南花榭如今这没谱样,与娄不修多少沾点关系,这厮从前偶尔来灵轩宫讨嫌,谢伏雁不在这几年,指不定教了些什么不该教的。

      他不想听,于是加快了脚步,娄不修便宛如找错妈妈的雏鸟在身后叽叽喳喳不停:“你瞧他成妖为皇,做了什么?抢苍骨焚四派,照师兄所言,苍桐山的残魂已得手,那我们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大可绕过我们去对付其余三派,可是并没有,想方设法掳了你徒弟,牵连上你,也让四派切实同仇敌忾,师兄曾在碧落山维护他,他的目的,是让你我,苍桐山,与他彻底脱开关系。”

      谢伏雁心悸一瞬,面色如常:“那又如何,四派本就一体。”

      “师兄,师弟的意思是。”娄不修紧赶慢赶上来,挑眉揶揄道:“你一人得道,我们鸡犬升天呐。”

      别人都还在愤骂妖皇,娄不修竟想着拿晏云疏做后盾,苍桐山对妖的态度是没那般极端,可这也太开放过头了,谢伏雁顿住脚步,咬牙悄声道:“师弟,疯了?!你想落得和赐佛生一般下场,被叫作妖派不成?你想得道升天且自个升去。”

      “谢师叔,娄师叔。”祁红抱着些卷宗迎面匆匆而来,浅浅打了个招呼。

      谢伏雁敛下情绪,点了下头,问:“这些卷宗,可是要送去议事厅?”

      祁红道:“弟子收到传音,师尊要弟子送赐佛生和青丘冢有关的卷宗,师叔,接下来……可是要对付妖皇了。”

      “不错。”谢伏雁让了路:“去吧,莫让掌门等急了。”

      祁红不做停留,道了声“是”,便往殿内去了。

      待她走后,娄不修方慢悠悠道:“师兄,莫气,莫气啊,这种事情,几十年难得一见,当真新奇,可谓是不得语,为君顾啊。”

      最后一句尾调上扬,带着戏曲的味道,险些叫他唱出来。

      谢伏雁怒怒评了他一句:“哪里有趣往哪里凑,身在何处都最清闲,最近莫不是跟戏班去了?”

      娄不修嘿嘿笑:“那倒没有,不过几月前呢,苍桐城来了个戏班,唱天上人间、森罗万象、千奇轶事,偶尔去看,自然学了几嘴,修士们在万泽门同妖打得不可开交,凡世倒是愈发热闹。”

      “凡世之人过好他们自己的生活便足够了,哪里打仗打什么仗,与他们都无关。”谢伏雁说着,拐了个角,已近至殿门,却听殿外骚乱不断。

      “真是无耻,你们灵轩宫出弟子出了个什么,墨虬帝君?妖皇,呵,拖苍桐山下水不够,还想害死我们不成?!”

      谢伏雁本来都快出门了,闻此言,本能停下,藏身于殿柱阴影,娄不修抱臂靠在柱后,百无聊赖悠悠道:“师兄,你这习惯怎么还没改过来?”

      谢伏雁瞥了他一眼,没回话。

      苍桐弟子原本都站在一起,现在分为了三队,卢随站在灵轩弟子最前,脸色沉了下去:“影师弟,莫要胡言妄语。”

      “究竟是不是妄语,卢师兄心中清楚,在万泽门时,大家也都听见了,看见了。”于卢随相对那队为首之人名影继桉,曾为缘攒弟子,他对缘攒的慕儒之情实为深沉,深沉到一直以来对谢伏雁都有点小成见,晏云疏暴露后,他反应最为激烈,甚至带人求到掌门处要个真相,后来还是被闻讯而来的微生悯给带走了,有关晏云疏的事,也疾疾无终。

      影继桉一展双手,转身面向弟子们,随即又转了个身,昂首挺胸,声音洪亮道:“而且,你们早知他是半妖,知情不报,不就是有人指示压迫?”

      周围本有淅淅索索低语,此话一出,霎时静了。

      还有第三队,以肖述为首,他无心参与他们的纷争,手中执着纸笔,低头写个不停。

      一灵轩弟子张口指责:“影继桉,你什么意思?!”

      卢随脸黑成炭,手搭在腰间剑柄上:“若再口说无凭,随意栽赃,休怪我等不客气!”

      谢伏雁平生头回见卢随黑脸,感到新奇,盯着外面动静,不忘回娄不修道:“有些事,你当面看如何看清?你看这些小辈,我们在场,他们定要装作副乖巧摸样,哪能像现在,不显山露水,如何在众人中揪出扰乱人心之人?嗯?师弟,你睡着了?”

      影继桉丝毫不惧,不知谁给他壮了胆,看了眼苍桐殿,确认无人,扬言道:“何不正面答话,莫非是心虚,果真如此,谢师伯庇护那野种如此之久,就算他受到算计,那也是自作自受,谁知道种种事件是否与他……”

      话未说完,轰一声,强劲灵力直冲影继桉而去,像是有颗炸弹在他脚下炸开,连他和他身后那堆人一齐冲倒在地。

      变故来得太快,那股灵力来自谢伏雁身旁,他反应过来时,娄不修已经跨步出了殿,手扛焚铁铳,一脚踢在影继桉胳膊上,面色阴沉道:“谁自作自受?”

      影继桉趴在地上,上一秒还是只五彩雉鸡,下一秒雉鸡就被拔了毛,不知是被灵力余力呛到还是吓傻了,磕磕碰碰才吐出几个字:“不是……娄师叔……我……”

      灵力轰得恰到好处,其他两队最多被波及到了衣角,娄不修周围弟子踉踉跄跄爬起来行礼,他无视,寒声压迫:“灵绵真君待你们太过慈悲,叫你们分不清大小王,何人都敢议论了?!”

      众人皆噤若寒蝉,影继桉面如菜色,一声不吭。

      不能坐视不理,谢伏雁赶忙现身阻拦:“娄师弟,少安毋躁。”

      娄不修立马将矛头指向他:“安不了,看看,让你这些年在外不回来,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你头上踩一脚。”他随即扭头一踢,怫然不悦:“站起来,方才不还伶牙俐齿当出头鸟吗?这会儿哑巴了?”

      谢伏雁有点哭笑不得:“自家弟子,说什么阿猫阿狗?”

      卢随携一众弟子赶来,谢伏雁三言两语便将他们打发回灵轩宫。

      影继桉畏畏缩缩站起,不敢看他,娄不修又上脚一踹,申饬道:“谁给你的胆子,我们在里面议事,你就敢在外面闹?”

      “好了,师弟。”谢伏雁指了指四散的弟子:“你去整顿其他人,此处放着我来。”

      娄不修冷着个脸,收起焚铁铳,忿忿不平依言照做。

      他一走,谢伏雁便扯起影继桉的袖子,把脉查探,注一丝灵水入体:“这孩子,身体倒还强健。”

      影继桉侧着个脸不言。

      谢伏雁甩袖负手:“助你疗伤,连个谢字都不会说了?”

      他拱了拱手:“多谢……师伯。”

      他问:“怎么,不情愿,因我逼你了?”

      “……没有。”

      谢伏雁:“所以,你是为晏云疏,还是为缘师兄,才给本君脸色?”

      影继桉不服:“弟子,想要真相。”

      “影继桉啊。”谢伏雁叹气:“你知你错在哪吗?”

      他微微正色:“其一,你忘了其师教诲,无论谁是你师尊,恩不可忘,动作言虑之,今日你大庭广众议论揣测污蔑长辈,可考虑到别人如何看你,在别人眼里落了错,谁又来为你善后,掌门还未说什么,能容得下你在此置喙?其二,你考量不周,一意孤行,你的能力不足以支撑你在得知真相后,能做出正确的言行,换句话说,我们为上位,凡事皆有考量,不可能什么都与你们说,你想要什么,那便拿出诚信,能叫人信任,想质问于你之上者,总得拿出些资本,大吵大闹,固执己见,能换来什么,只会离你想要的东西越远罢了。”

      末了,谢伏雁看向远处,与影继桉为伍的那堆弟子被娄不修拢起来,一人赏了一个爆头,五方仙秉持着自己弟子自己管的原则,不过特殊情形,这个原则偶尔可以没有。他道:“其三,你不分局势,搞这么一出,搞得上下惶惶,四分五裂,你师叔不揍你才怪。”

      影继桉沉默不言,像在思考。

      谢伏雁问:“知错了?”

      良久,影继桉拱手道:“弟子知错。”

      “那领罚去吧。”肖述走上前,扬了扬手中册子,道:“师伯仁慈,若是吾,任由娄师叔惩了。”

      “该罚罚。”谢伏雁无意包庇,摆摆手:“去吧。”

      肖述也不拖沓:“汝今日殿前闹事,出言不逊,吾已记录在册,回去思过,听候发落。”

      “……肖师兄,你方才也不拦我一下。”

      “自己的错自己负责。”

      他带人离开。

      应付完上面还要处理下面,谢伏雁久违感到心神倦怠,抻了个懒腰,便有只白鹭落到他肩处,啄了啄他发间的簪。

      谢伏雁去挠它下巴,娄不修那边恰好结束了,一众灵璧弟子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真生气了?”谢伏雁有些好笑。

      娄不修抱臂,哼哼道:“假的。”

      娄不修这人,说点真心话像要他命,谢伏雁道:“假的便假的,师弟替我出头这件事是真的就好。”

      “谁替你出头?自作聪明。”娄不修转身走了,走之前还对谢伏雁大喊:“我是为了苍桐山而已!”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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