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阿栋

9、寻找研究员（二）

　　离苍山景区越近丧尸越多，一开始还能用军刀解决零散，可成群结底出现时，就不得不用枪点射。
　　“小心！”
　　队伍前方和右方分别出现丧尸群，血迹斑斑的裹着破布条子还有几个赤条，跟下饺子似的从山坡上滚下来，队伍被冲散开来，陷入混战。
　　“之前组团旅行，现在组团咬人”，李嘉园说话间往下一蹲，避开一个丧尸的攻击。
　　“肯定是，全是老头儿老奶奶。”
　　身前的金发财跟看见骨头似的哈士奇冲了出去，白北伸手想要阻止，却连衣服角都没拉到。
　　他咬咬牙，解下裤腰带上的手枪，对着朝他走过来，半边脑袋都被啃没了，手臂白骨外漏，眼睛位置还插着一个树枝的重口丧尸。
　　兵哥们面对丧尸跟砍白菜一样轻松，再看看眼前这个速度慢且残疾的老年丧尸，白北觉得自己行了，他深吸一口气扣下板机，谁料手臂被震的不受控制地朝上抬，子弹打在空中消失不见。
　　白北暗骂自己蠢，太紧张都忘记后坐力了，他恢复姿势又朝丧尸射了一枪。子弹擦着丧尸的肩膀飞过，没打中丧尸反而把它激怒了，哼哼啊啊的朝白北冲过来。
　　白北只好发挥自己的特长。
　　“有钱救命啊！”
　　太佑谦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汗珠顺着脸颊流到尖尖的下巴消失在衣领里，他连打了好几枪，终于在丧尸快要啃上白北时，用子弹打穿了他的脑子。
　　“你跑这里干什么，找个兵哥躲起来。”
　　两人深知自己几斤几两，一个劲儿的往兵哥身后钻，尽量和丧尸群拉开距离。
　　“东北35度，丧尸密度较小，可以突围！”
　　众人朝郑一闻所指的方向集中火力。
　　余扬扛着MP5杀的上头，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尾巴，竟然还抽出空来调侃他们两句，“杀了几个了！”
　　“没...”,白北正准备回他，身后突然站起来只丧尸，抓住他的帽子朝后拽。
　　脖子被衣领绞住，整个人重重地朝后摔在丧尸身上，失去意识前，白北想，天杀的帽兜，以后再有人说名牌衣服质量不好，他第一个不服！
　　“白北！”
　　丧尸森森黑牙贴上了白北的耳朵，张开就要咬下去。
　　来不及了！
　　余扬一个滑行冲到丧尸面前，手卡住它的下巴，刚要拧的同时，一枚6.5mm的子弹正中丧尸眉心。
　　周盛放下狙击枪，“跟上！”
　　就这么一会儿，他们已经和队伍拉开了一段距离，余扬把晕乎的白北扛到背上追了上去。
　　拉开一段距离，见丧尸没有跟上来，余扬把白北放到地上，清点了遍人数后当机立断，“大米和小汤没跟上来，你们在这里等着，遇到丧尸群就先走。老周！回去！”
　　周盛应了一声，两人朝着来路折返。
　　太佑谦解开白北的衣服，一条红痕赫然印在他白皙的脖子上，他用力朝白北脸上扇了两巴掌，“白北！白北！北北！”
　　郑一闻轻轻地说：“你要不掐他人中试试？”
　　话音刚落，白北猛地吸了口气睁开眼睛，大口的喘息着，他想说话可脖子跟被砍了一刀似的火辣辣的疼。
　　金发财脏兮兮的脸凑了过来，“北哥你别急，你脖子差点断了！”
　　“.....!!??”
　　白北赶忙摸了摸脖子，瞪着眼睛一脸惊恐地看向太佑谦。
　　太佑谦解释道：“被勒的太狠估计伤到嗓子了，你缓一会儿再说话。”
　　余扬和周盛很快把小汤和大米带了回来。
　　“给小汤看看手。”
　　郑一闻检查了小汤的手臂，“放心，没有断。”
　　小汤颇为懊恼，“我子弹掉了，捡的时候没注意被丧尸撞到树上，怪我，拖累了大伙的速度。”
　　“人活着最重要。”
　　余扬此时也没什么形象而言，直接呈大字倒在地上，虽然衣服是深色的看不出血迹但全身挂满碎肉脚底还踩着半截肠子，活像从什么动物身体里钻出来似的。
　　脸上黏糊糊的，他想用袖子擦把脸，抬起手来看到衣服上的惨状有放了下来。
　　“白北呢？”
　　白北蹲到他面前，声音哑哑的，“队长，我还活着呢。有钱说我摔晕了是你把我救出来了，谢谢你，队长。”
　　余扬的视线触碰到他脖子上紫红的勒痕，不禁眯了眯眼，“怎么这么严重？”
　　“不严重，就是看着吓人，。”
　　余扬想，又不是女人，一个大老爷们皮肤怎么会这么娇嫩，他偏过头，“把那纸拿来给我擦擦脸。”
　　白北愣了一下，对救命恩人温柔地说：“我用衣服可以吗？漫画纸擦不干净。”
　　“不行。”
　　白北只好把漫画书的第二张人物介绍撕了下来，咬着下唇就差把不甘心写在脸上。
　　余扬满意地闭上了眼睛，他的睫毛长的不像话，脸部线条流畅，眉眼英气十足，嘴巴也很性感。
　　白北擦脸的时候用了点力，余扬‘嘶’了一声，“轻点。”
　　“轻了擦不干净，快凝固了。”
　　余扬听他狡辩也没有反驳，等他擦好，揉了揉被擦的红红的脸，“它们很快就会追上来，我们出发。”
　　实验室坐南朝北，背靠大山建立在U形山窝处，一栋其貌不扬的一层小平房被，外围建立围墙和铁丝网，地下是巨大的国家重点植物实验室。
　　周盛从高处观察了院子的情况，“游荡的丧尸有20多只，平房的门关着，但因为实验室通讯已经断了，里面什么样都是未知，之前的枪声已经惊动了丧尸群，我建议直接打进去。”
　　郑一闻：“我同意副队说的，铁丝网已经断电了，我们有机会进去。”
　　余扬问：“你们俩觉得呢？”
　　太佑谦：“我建议回去。”
　　白北：“我同意。”
　　余扬从腿侧抽出一把长约30厘米的刀握在手里，说：“好，我们打进去。”
　　太佑谦也没真想他们会回去，他拍了一下白北的脑袋。
　　白北：“??”
　　太佑谦：“沾点好运。”
　　金发财也摸了摸白北的脑袋，“有用？”
　　“当然，他运气爆表。”
　　周盛：“封建迷信要不得。”
　　太佑谦：“都丧尸当道了我迷信下怎么了，你们是没见过他的实力。”
　　余扬：“我相信他运气好，不然怎么可能遇上我。”
　　太佑谦：“......”，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拉姆和郭小果跟我开路，周盛高处掩护，等我命令后，渝淞掩护郑一闻去开门，其他人跟进，有问题吗？”
　　“了解！”
　　余扬环视一圈，带着先行队伍冲了下去，他用刀解决了门口的一只丧尸，拉姆跟条泥鳅似从另一个丧尸手下钻过去，翻身上墙吸引丧尸的注意，脚踩在铁丝网上，竟生生把铁丝网踩弯了。
　　余扬趁丧尸被吸引，绕到背后手起刀落刀刀扎脑，灵活地在丧尸间穿梭。
　　“难怪他能做队长”，太佑谦感慨道，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战斗力真不是盖的，跟身后长眼睛似的，身手矫健的不像话。
　　白北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余扬只要不对他的漫画书虎视眈眈，就是他的偶像。
　　“队长发信号了，咱们走。”
　　拉姆把铁门砸开，剩下的人从正门进入吸引丧尸注意，孟渝淞带着郑一闻趁乱溜到别墅门口，郑一闻给别墅电子锁接上设备，聚精会神地开始破译密码。
　　“呃呃呃呃啊啊呃.....”
　　怪叫声把附近的丧尸都吸引了过来，路尽头出现大批摇摇晃晃的身影。
　　周盛一枪打爆靠近郑一闻的丧尸，“南面出现丧尸群，目测不下百人，我看不到尾巴。”
　　说完，他解决掉身后靠近的丧尸朝山下狂奔，他冲进院子的同时，回身解决了跟着进入的一只丧尸。
　　白北王强合力把铁门关上，用锁链牢牢栓住。
　　丧尸的身体砸在铁门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尾随而来的丧尸们跟不会疼似的往前挤，比春运恐怖百倍，贴在铁门上的丧尸眼球都被挤爆了，脑袋嵌进铁门杆，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还瞪着大黑眼睛贪婪的看着他们。
　　白北打了个哆嗦，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赶忙离门远远的。
　　余扬喊道：“还要多久！实在不行就炸了！”
　　“两分钟”，郑一闻说。
　　“他们进来了！
　　”墙上的拉姆跳了下来，丧尸们叠罗汉似的从墙边冒出了头。
　　余扬解下枪朝着墙头点射，“行，给你三分钟都行。”
　　其他人也从刀换成枪，沉着冷静地朝着丧尸群攻击。
　　这一刻，他们表现出的超强心理状态和精准的枪法鼓舞了白北，以至于他再次抬起枪瞄准铁门外一个被压的无法动弹的丧尸，绷直双臂扣下扳机。
　　子弹呼啸而出迸发出突兀且尖锐的声音，白北正纳闷怎么和子弹入体的沉闷声完全不同，身边的金发财猛地捂着腿蹲了下去。
　　“WTF！北哥你哪边的啊！”
　　白北这才反应过来，子弹打在铁门上弹回来打中了友军，尴尬地问：“没事吧？”
　　金发财快速地从包里抽出医用纱布在腿上缠了一圈，撇着嘴说：“擦破皮了，我可是熊猫血，一点点血都不能流的。”
　　白北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下次我绝对不会打中你。”
　　“别，你去打墙边的吧”，金发财哪里敢信，离他远远的。
　　被嫌弃的白北只能灰溜溜的跑到墙边，太佑谦正给地上还没断气的丧尸补刀，被滋了血的脸上闪烁着一种诡异的兴奋，“我不是让你跟着发财吗，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帮忙。”
　　墙边掉下来的丧尸被铁丝网割进肉里，成了其他丧尸的垫脚石，翻过墙的丧尸越来越多，白北试着朝墙上放了几枪，他已经不求能打死丧尸，只要能打中就行，可子弹都擦着丧尸消失在林子里，连丧尸的皮肉都没沾到。
　　“看来你没有骗我，确实没准头”，余扬把地上的太佑谦提起来，“别挡路，去找郑一闻。”
　　白北觉得遭到了鄙视，梗着脖子说：“我在这里能帮忙，郑一闻还没弄好呢。”
　　大门‘啪嗒’一声，郑一闻解开了密码锁。
　　“开了！快进来！”
　　白北：“......”
　　铁栅栏不堪重任轰然倒地，众人迅速进入别墅，门一关，丧尸群在外把门砸的啪啪响。
　　过了好一会儿，砸门声不见消停。
　　孟渝淞松了口气，“这门还怪牢的，还好没炸，不然光外面那些就够我们受的。”
　　郑一闻：“钛合金做的门，就算我们炸也炸不开。”
　　房子里没有光，伸手不见五指，白北用脚尖朝旁边探了探，踢到个硬物，一只掌心粗糙的大手拉住了他，往他手里塞了个手电。
　　白北打开手电，照在脚尖踢到的硬物上，是一张实木桌的桌角。
　　手电往上，一张阴森恐怖的脸赫然映入眼帘，两颊凹陷脸色铁青，双眼紧闭，坐在背靠桌子的椅子上，跟被吸干了似的。
　　如此近距离的和尸体面对面，白北只来得及张大嘴巴，吓得叫都叫不出来，缓了好几秒才颤着声音问：“他...死....死了？怎么会死在这儿？”
　　余扬看他真被吓的不轻，“一闻，来看看这个。”
　　比外面那些要和蔼可亲的尸体突然睁开眼，张大嘴巴朝白北扑咬，余扬反应迅速，一手把白北往怀里带，一手抽出刀把它钉在桌子上，丧尸叫都没来得及叫就嗝屁了。
　　余扬抽出刀在丧尸身上擦了擦，感受到怀里的人抖的跟骰子似的，第一次觉得似乎玩过头了，叫‘良心’的东西在敲打着太阳穴。
　　“...你小心点。”
　　白北还不算笨，他僵硬的转过脑袋，生理性地眼眶发热，可怜又委屈地小声说：“你故意的。”
　　“没有”，余扬快速否认，末了还要嘴硬，“你自己注意点，不是什么时候遇到危险我都能救你。”
　　之前让白北照干尸确实是故意的，他的能见度比一般人要强上百倍即使在黑暗里也能看清轮廓，只是没想到都成干尸了还能变异。
　　所以，他也不算说谎。
　　“什么素质”，太佑谦把白北拽到身边，就差往余扬身上碎一口。
　　“我是985毕业”，余扬说。
　　拉姆一脸骄傲，“扬哥国防科大的。”
　　太佑谦翻了个白眼，“谁问你学历了，我说的是素质，一看就是小学专爱扯小姑娘头发的幼稚鬼，你该不会是看上我家北北了吧，手段真够拙劣的。”
　　余扬怔了怔，游刃有余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纹，“谁看上谁？”
　　太佑谦懒得和他掰扯，“没看上最好。”
　　周盛加入群聊，“太佑谦，你别胡说。”
　　太佑谦撇了他一眼，差点忘了还有个倒霉玩意儿，“你插什么嘴，难道你也喜欢？我家北北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
　　“你说什么胡话，他是男人！”
　　“他当然是站着撒尿的男人”，太佑谦拍了下手，恍然大悟，“周副队长你心思不正啊，做任务还想着女人。”
　　周盛哪里遭受过这种诽谤，“你无理取闹！”
　　如果他们不是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所有人都能看到周盛耳朵尖的红顺着脖子蔓延到脸上。
　　“是是是，我无理取闹，你有理，你有理想女人呗。”
　　“你....”
　　要换在以前，金发财做梦都不敢想象一向正直寡言的副队长会和个男的争得脸红脖子粗，也不敢想象还有他劝架的一天。
　　“别吵了各位，你们到底在吵什么啊，方寸叫咱们呢。”
　　李嘉园和方寸小汤早在他们说话时便勘察了一遍，还捣鼓开了电梯，“实验室的供电系统应该在地下，我们要下去只能把电梯破坏了。”
　　余扬：“拉姆上去把电梯绳割断。”
　　“是。”
　　拉姆迅速钻进电梯，把电梯顶拆下来，爬上去破坏了电梯的齿轮，重达千斤的电梯‘轰’的一声巨响砸了下去。
　　门外动静小了一点的丧尸群又躁动了起来。
　　“底下一共两层我们顺着往下搜。老周方寸一闻大米先跟我下去，其他人原地待命。”
　　余扬率先从电梯井滑了下去，白北站在电梯口拿手电往下照，手电的能见度只能照到地下一层，再深就看不到了。
　　“休息一会儿吧，等扬哥指令”，金发财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着眼假寐。
　　太佑谦走到桌子边，把尸体从桌子上推下去，趴在桌子上休息，“北北，过来吧。”
　　“......我就坐地上，挺好的”，他刚才被吓惨了哪里敢过去，学着金发财的样子席地而坐。
　　从早上到现在，他们一直紧绷着神经，特种兵还好说，养尊处优的白北和太佑谦早就精力耗尽，太佑谦几乎秒睡，白北也觉得疲惫不堪但还是掐着大腿肉让自己保持清醒。
　　第五次问了金发财时间后，余扬们上来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余扬的神色没什么变化，看上去不管是什么消息好消息对他都没有影响。
　　金发财刚要说话，余扬接着说：“下面除了几个丧尸，半个人影都没有，实验室可能在发现感染病毒的第一时间就撤退了，我们要找的主要负责人不在里面。”
　　小汤抓了抓冒着青茬的脑袋，“那我们任务怎么办？失败了？”
　　余扬思考了几秒，“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个词，不过我们不能贸然去找人，一闻联系北京，看北京那边有没有办法联系上夏教授，我们等北京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