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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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综艺节目录到了晚上十一点。
包括沈眠在内，所有人都是一脸菜色，最后找到逃生出口出来后，段明礼则直接挂在了何清波的身上。
节目组实在是太不做人了，最后一个密室里设计了动感单车，他们要通过踩单车来控制前一个房间里流动的水流，好让水面达到要求的水平线以提供足够的电流来开门。
他们看不到水流的情况，只能凭借着感觉狂踩，最后还是轮流每个人踩了半个小时，才终于从最后一个房间里逃了出来。
节目组看时间太晚了，也没再安排集体聚餐，给每位老师道了歉说了声辛苦了，就放他们各回各家。
林彩彩晚饭前就赶过来了，知道《逃生》的节目录得久，她没给沈眠准备热食。按照沈眠日常习惯在便利店买了一盒加了鸡胸肉的蔬菜三明治，又往保温杯里灌了杯热豆浆。沈眠没出来，林彩彩就抱着杯热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
沈眠对咖啡因过敏，连带着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也不怎么喝咖啡了。
放在座位旁的手机震动，江琴估摸着点给林彩彩发了条消息，询问她今天沈眠的表现怎么样。
林彩彩在监控室跟了一上午，下午有事才回了工作室。
收到江琴的消息还有些懵，沈眠在工作方面一向是让人放心的，江琴之前只会过问沈眠的饮食情况，从来没有特意问过沈眠在综艺上的表现怎么样。
林彩彩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小羊哥表现得挺好的啊，第一个密室还是他解开的呢，我都不知道小羊哥原来数学那么好。】
跟江琴的聊天界面上“对方正在输入”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林彩彩都要以为是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了。
江琴：【那他跟其他嘉宾相处得怎么样？】
活像第一次送孩子去上学的家长，小心翼翼地跟老师询问自家孩子的情况。
林彩彩更困惑了。
江琴左删右删总觉得打出来的字哪里不太对，索性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林彩彩手机上。
“江姐，”林彩彩喝完最后一口热牛奶，把杯子捏扁丢进了车子外的垃圾箱里，“你问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江琴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就是问问他今天没有表现得不对劲什么的，比如特别粘人之类的。”
林彩彩光是听着就张大了嘴，她实在想象不出来连休息时候都冷着一张脸的沈眠要怎么样才算粘人。
哈哈笑了一声，以为江琴在跟她开玩笑：“江姐你说什么呢，小羊哥什么时候粘人过啊，听起来怪吓人的。”
有幸见过沈眠撒娇的江琴：“……”是挺吓人的。
跟林彩彩聊了会儿，确认沈眠今天并没有太明显的异常后，江琴这才松了一口气。
电脑桌面的亮光因为待机超过一定时间缓缓熄灭，手机屏幕的光照在江琴脸上，使得她的表情看起来严肃怪异。
在镜头面前还是跟从前一样，那就是说明只有在傅成川面前，沈眠才会表现出撒娇耍无赖的一面。
虽然说不会影响到工作按理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江琴却犹豫了。
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综艺的录制地点在边郊，林彩彩接到沈眠并且把他送回林苑小区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两点了。
深夜换岗的保安是那天放沈眠进去的那位，起初他只是觉得沈眠长得比一般人好看，还是后来回家看见女儿房间里贴着的大头海报，才知道沈眠是现下正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知道当明星的都没有固定的作息时间，保安开门的时候还有些心疼，对着沈眠说道：“这么晚才回来啊？辛苦了。”
沈眠还没从谁的嘴里听过这句话。
干他们这行的熬夜通宵是常事，同行的助理、工作人员自然是跟着熬，收工时象征性地互相说一句“辛苦了”，大家都是同样的工作时间。而普通人只觉得他们工作清闲，钱好赚，进娱乐圈好像是个没有门槛的香饽饽职业。
当下有些诧异，但还是好好地点了头，回复道：“不辛苦。”
综艺的录制时间不定，害怕影响到傅成川的睡眠，沈眠出门前特意很善良地跟傅成川打过招呼，让他不要等自己回来，困了就直接睡。
防盗门的指纹解锁成功，沈眠开门时，看见暖黄色的灯光慢慢从门缝中溢出来，最后铺满了整个玄关处。
傅成川穿着绿色的毛绒绒恐龙连体睡衣，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听见声音回头，神情带着明显的疲惫和困倦。
“回来了？厨房里给你热了牛奶，玻璃杯我重新给你洗过了，放在置物架上晾干。”
落地窗外是S市到了夜晚也依旧繁华的景色。
墨蓝的夜幕沉沉压下，寒夜里难得一见的月亮织出薄雾一样的轻纱，抖落下一地星火。而傅成川就坐在那星火中，像是被月光镀了一层银。
沈眠平白无故生出点近乡情怯的情绪，捏着衣角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
傅成川跟他隔着大半个客厅对视，疑惑地问道：“走错门了？”
沈眠听出来他话语里的调侃，绷直的肩膀骤然放松下来：“你怎么还么睡？”
傅成川视线收回，落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工作太多忙不完，临时加个班。”
说完，又欲盖弥彰地补了句：“不是特意在等你的。”
傅成川只是在忙着的同时顺带等一下还没回家的沈眠。
毕竟经历过昨天那样的事情，难免会有些草木皆兵。
生怕沈眠出去工作一天再回来，又会红着眼眶跟他说“你别惩罚我”。
他原本以为沈眠会抓住他说的话不放，谁知道对方听完后反应平平，连多一份的眼神都没分给他，弯腰脱掉了皮靴。
只有沈眠自己知道，他隔着羽绒服狠狠地按住了狂跳不止的心脏，仿佛只要力度松懈半分，它就会从胸腔里蹦出来，跳到傅成川面前彰显着自己的活力。
耳边只有自己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喘息，沈眠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在傅成川察觉到不对劲之前起身，换上一副笑脸向他扑了过去。
漂亮的青年身上似乎永远带着让人着迷的淡香，傅成川被裹着寒气的鸢尾香扑了个满怀。
沈眠手脚都是冰凉的，可呼吸却滚烫。他的脸埋进傅成川的脖颈间，绿色的绒毛扫过敏感的耳垂，沈眠挨得很近，像是想把自己塞进傅成川的血肉里，却又怕过于激烈的心跳把他暴露。
最后都只能化成一声叹息。
“我差点以为这是一场美梦。”
傅成川搂住他，沈眠身上花香的气味显得更浓了，傅成川感觉自己像是怀里捧了一束花。
这让他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傅成川怀里太温暖，沈眠往下沉了沉，把脸贴在傅成川的锁骨上，呼吸烫得傅成川发痒。
沈眠抬起头笑得眼睛弯弯：“你心脏跳得好快。”
冬天的夜晚太过安静，沈眠微哑的嗓音被疲倦浸出醉人的酒意，听得傅成川半边身子都酥了。
他漫不经心地应道：“嗯。”
傅成川本来还想继续加会儿班，沈眠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看他还坐在沙发上捣鼓手机，一个箭步冲过去就往傅成川背上跳。
客厅正前方就是落地窗，夜晚的窗户就是镜子，傅成川听见声响抬头，把沈眠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人刚跳到他背上，傅成川就反手托住了他的屁股。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压得往前倾。
手机掉在沙发下的地毯上，屏幕还是亮着的，傅成川正在回朋友的消息。
沈眠随意一扫，看见对方发过来的“魏绪”两个字，表情难控地僵硬了一瞬。
今天录节目的时候，沈眠能够察觉到魏绪的视线时不时就会落到他身上，就连段明礼那么迟钝的人，拍摄结束也把他拉到一边，询问他是不是跟魏绪有过节。
沈眠能跟魏绪有什么过节，如果不是录节目恐怕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跟魏绪碰面。
但段明礼这么一问，沈眠自己也不确定了。
回公寓的路上，沈眠装作不经意地询问林彩彩，自己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抢过魏绪的资源。
林彩彩正低头在核对江琴发过来的沈眠接下来的行程，闻言头也没抬：“魏老师啊，应该没有吧。哥你的角色基本上都是试镜得来的，魏老师转综艺咖很久了，他上次拍戏还是一年前了吧。”
说完，她不安地看了沈眠一眼：“你们今天不会在节目上发生什么冲突了吧？”
沈眠摇摇头：“没有。”
林彩彩对他很信任，沈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手机屏幕上，闲聊似地说道：“魏老师人真的还挺好的，听说之前抢过他角色的人都跟他成为了朋友，社交能力简直是max。”
沈眠了然，那魏绪有意无意的针对他就纯属是私人恩怨了。
但他今天才跟魏绪第一次见面，现在看来问题出在傅成川身上。
从傅成川背上下来，沈眠翻身坐到傅成川旁边。
他刚洗完澡，身上还冒着热气，穿着跟傅成川一套的白色绵羊毛绒绒睡衣，脸颊被水蒸气扑得发红，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又温暖，像是陷进了一层柔软的云团里。
两个人肩抵肩坐在一起，身上都是相同的味道。
但沈眠的味道会更甜一点，他用的是牛奶味道的牙膏。
傅成川捡起手机重新回复消息，阮青阳给他推了一个微信号，说是魏绪的。
阮青阳：【魏绪前几天就找过我了，问我有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没给他。】
傅成川点开名片看了一眼，阮青阳推过来的是魏绪私人用的微信号，朋友圈设置了仅三天可见，傅成川没点进去看，退回到跟阮青阳的聊天界面。
傅成川不喜欢自己的联系方式被随便给别人：【嗯，谢谢了。】
阮青阳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消息弹个不停。
【要我说，魏绪高中的时候就不少姑娘喜欢，长得不比校草差，会去当明星也不意外。】
【我之前在同学聚会上跟他见过面，还是跟高中一样没什么架子，听说在娱乐圈里也是这样，老好人一个了。】
沈眠瞄到这句话，轻笑出声。
高中时代距离傅成川还是有点久远了，阮青阳提起，他才能想起来魏绪是他从前的同桌，似乎是长得不赖，成绩也不差，但更多的记忆就没有了。
脸盲就是这样的，除非对方是真的长得很有特色，不然傅成川一转头就能忘。
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听得他有点烦，傅成川按了静音，一句要睡觉了打发了阮青阳。
扭头，发现沈眠撑着下巴在看他。
傅成川挑眉，他做这个动作格外的帅，带着点与他本身气质不怎么符合的痞气。
他开口问道：“怎么？”
沈眠这两天稍微胖了点回来，但脸上的血色还是很少，洗澡带来的红润很快消失，他又恢复了白天时的病态。
沈眠本来不想开口问，但他确实对更衣间里魏绪说的那句话很在意。
“你认识魏绪？”
傅成川今天又一次听到魏绪的名字，没绷住，笑了：“真奇怪，我今天好像跟这个名字绕不开了，你也是魏绪照过来问问我要联系方式的吗？”
沈眠一皱眉，表情很茫然。
不是说故友吗，怎么连联系方式都还没加上啊。
他很轻地摇了摇头，从指缝间挤出点肉：“我今天也第一次见他，不过他好像认识你。”
傅成川猜到可能是今天录节目的时候遇上了，心想魏绪大概是有点通天神力的吧，在他这里刷了不少存在感了。
“应该是认识吧，”傅成川把电脑从膝盖放回到茶几上，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下午跟朋友见面也有提到他，好像在娱乐圈发展得不错。”
傅成川看向沈眠，他不戴眼镜的时候视线没那么集中，瞳孔有些涣散，给人一种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感觉。
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跟魏绪认识？”
沈眠喜欢看他这幅样子，仗着傅成川视力不好，明目张胆地跟他对视。
“魏绪跟我说的，”他以为自己不在意了，但一开口话音里是裹不住的吃味，“说看了我的直播，觉得你长得像他的一个故友。”
傅成川重新把眼镜戴上，沈眠移开了视线，嘀嘀咕咕道：“连粉丝都没把你的长相高清还原出来，他倒是厉害，那么模糊的一个影子就能确认是你，还真是同窗情深啊。”
他一句话说得阴阳顿挫，惹傅成川发笑。
傅成川煞有其事地点头：“可能是比较在乎我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眠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沈眠揪着魏绪没有傅成川的联系方式说事，仿佛掰回了一城。
“哦，是故友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哦，你们都是靠意念交流的吗？”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傅成川像魏绪发去了好友申请。
对面跟守在手机面前一样，一秒就通过了。
沈眠：“……”
气得肺疼。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美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