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多了四个老婆》出口禁行

17、恋综

　　第17章
　　魏绪大概有点自恋，私人的微信头像就是他本人的照片。
　　是他拍，魏绪背对着镜头站在大海前，傍晚前的夕阳在海平线留下最后的余晖，海水蓝得发黑，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魏绪侧头叼着烟，烟头的火光是夜幕中唯一的颜色。

　　平心而论，沈眠觉得他这张照片拍得挺性感的。
　　傅成川点开头像放大看了看，评价道：“拍得不错。”
　　他闲暇时候也会随意拍点什么，能够看得出来魏绪的照片是专业人士拍的，所以才仔细看了看，想学点什么经验，看看能不能用到写剧本上去。

　　傅成川看的是拍摄手法，但沈眠只看到他放大了魏绪的自拍，瞬间醋坛子就打翻了。
　　“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冷不丁的提问让傅成川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傅成川：“什么？”
　　沈眠那双眼睛望着他，原本就下垂的眼尾好像耷拉得更低了，两人靠得很近，近到傅成川能够看清他浅棕色的虹膜变化的全过程。

　　沈眠重复道：“你是不是喜欢魏绪那一款的。”
　　傅成川哭笑不得：“从哪里看出来的？”
　　沈眠委屈更甚：“你看他照片，还是放大看的。”

　　一口大锅扣到了傅成川头上，他连魏绪发过来的消息都没看。
　　“我只是在看照片的构图，环境这么黑，我连他长相都没看清。”

　　沈眠无理取闹地说：“那要是看得清呢？”
　　傅成川当机立断：“不喜欢，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沈眠心里好受了点，他挪了挪位置贴着傅成川，说话时牛奶的甜味往傅成川鼻腔里钻。
　　“你都跟我结婚了，不能再见异思迁。”
　　傅成川直喊冤枉：“我哪里有见异思迁。”

　　沈眠又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他把脸往傅成川面前凑，一双宝石般的眼睛眨呀眨，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落下阴影，傅成川从沈眠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很认真地思考，沈眠也很期待。
　　最终得出结论：“我喜欢比较乖的类型。”

　　单身了二十多年的直男审美，傅成川没对什么人心动过，但对小时候看过的某个电视剧女主印象深刻。
　　虽然已经记不得对方长什么样子了，印象中是很乖巧的长相，傅成川依稀记得自己当时还指着电视机说长大以后要娶这样的人当老婆，惹得全家大笑。

　　但现在……
　　傅成川视线轻轻扫过沈眠的脸，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小时候的愿望都是没办法成真的。

　　长相跟乖巧根本不搭边的沈眠：……
　　他怀疑傅成川在嫌弃他。
　　并且有证据！

　　沈眠噘着嘴去厨房给自己热牛奶喝，傅成川修改完剧本的最后一个剧情点，关上电脑前收到了新消息提示。
　　是上次加的那位心理医生。
　　距离他在手机上问诊已经过去两天了，收到回复的时候傅成川还有点紧张，就跟在百度上问诊一样，生怕下一秒蹦出来的诊断结果是不治绝症。
　　但在看见回复的那一刻，傅成川脸上的表情迅速地垮了。

　　-你那位朋友，是在玩乙女游戏吗？
　　-？
　　-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下载链接又在哪里？

　　知道这位心理医生的思维跳脱，但傅成川没想到能这么跳脱。
　　不由得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看是不是自己的提问方式出现了问题。

　　-医生你好，我那位朋友……的朋友，又出现了一些新的症状。前几天起床之后突然性格又变了，并且这次的人格比较特殊，认为我朋友是对他不好的家暴男。但是第二天，他又恢复正常了并且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出现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吗？

　　傅成川确定他问的东西没问题，那就是心理医生有问题。
　　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再把沈眠的情况跟心理医生又说了一遍，这次说得更加严谨，就连对面的人也隐隐能够察觉出来，傅成川不是在开玩笑。

　　-你是说隔了好几天之后，才出现的第二人格？
　　傅成川想了想回复道:应该是第三人格，他出车祸之后就跟之前性格不一样了。
　　聊天那头沉默了很久。

　　-这种例子很少见，临床上分精神分裂都是很小的时候就有端倪，并且伴随着一切特殊的行为。
　　-像你朋友这种情况，后天车祸大脑创伤导致的精神分裂，很少会有出现多重人格的，我建议还是尽早带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也可以去做一个心理测评，三院的神经科还挺有名的。

　　傅成川也认为有必要再带沈眠去复诊一下。
　　-那他还有没有可能分裂出新的人格。

　　-这不好说。
　　-如果新的人格没有表现出强攻击性的话，那就还是我之前说的那些，你要在日常生活中给予他更多的陪伴。
　　-我是说你朋友。

　　-……
　　-嗯。

　　复诊被提上日程，傅成川手里的工作也很快就做完了。
　　虽然起初写这种剧本还很艰难，但是写多了之后就发现，狗血的剧情闭着眼睛就能够写出来，不像之前那些大剧本，每一个环节都要冥思苦想，生怕有哪里的逻辑环扣不上了。

　　剧本写完的那天，傅成川把全部的剧本都发给了那位甲方，对方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看，半个小时之后就给了回复。
　　-很好。
　　尾款也结得很干脆，赶在当天银行下班前打了过来。

　　傅成川银行卡里的数字终于变成了6位数，提前把这个月的房贷给还了，又给家里打了10万过去。
　　没一会儿就收到了母亲发过来的消息。
　　-干嘛呢？用钱侮辱我们啊？

　　傅成川轻笑，放松地靠上了工学椅的椅背，眉眼也变得柔和。
　　-不是说过赚钱了就给家里打钱的
　　对面回得很快，估计是拿着手机在玩。
　　-你爸那两条黑背一个月吃的玩的都不止十万了，你这赚钱能力也不行啊
　　傅成川:“……”
　　来自母亲的会心一击。

　　-那还我

　　-给了还能要回去的？
　　-什么时候回家？
　　傅成川看见这条消息却沉默了，好半天才动了动手指。
　　-再等等吧。

　　母亲却意外的没有再催，反而主动转移了话题。
　　-上次那个直播里的人是你吧？

　　傅成川一时没有跟上她的思路。
　　-什么？
　　-就是那个漂亮小孩儿的直播，你徐阿姨给我发了截图，我一看就知道是你

　　傅成川懂了，这是在说沈眠那天晚上的直播事故。
　　到底有多少人看了那场直播，为什么连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母亲都会知道这件事情。

　　-他出了点事，暂时借住在我这里
　　虽然这话怎么看怎么像欲盖弥彰，但母亲还是很宽容地相信了。
　　-嗯，我儿子也是真的长大了。那小孩儿看着很听话，你别欺负人家

　　傅成川:“？”
　　谁听话？沈眠吗？

　　*
　　参加完那场解谜逃生综艺后，沈眠又待在家里躺平了几天。
　　但或许是他拿下影帝之后并没有频繁在大众视野里出现，粉丝抓住一点话题就不肯放手。
　　那场直播的热度竟然迟迟没有下去，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网络上还是很多人在讨论，甚至已经衍生出了CP超话。
　　就连阮青阳也觉得惊奇，连忙把之前准备好的综艺邀约送到了江琴手上。
　　但江琴却带着另一份合同过来了。

　　这次的脸色显然比上次还要难看。
　　“真的太过分了！”江琴把合同一把拍在茶几上，“上次那个还假惺惺地来问我的意见，现在倒好，直接背着我们跟综艺签了合同，那还要我这个经纪人干什么？”
　　傅成川没搭话，把一杯温水放到了江琴面前。

　　“琴姐别生气。”沈眠显然是早就习惯了江琴这个样子，坐到江琴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背。
　　江琴在公司拿到合同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端起傅成川倒给她的水仰头就是灌。

　　沈眠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那份合同，看清楚了合同扉页写的综艺名称。
　　生活观察类综艺:《24×7》

　　所谓的生活观察类综艺，就是找了一堆人去上演恋综剧本，节目组还特意配备了两组观察员。
　　节目组特别喜欢找近期在网络上有过大热曝点的演员和明星，再适当的给一点观众们都爱看的冲突剧本，一档综艺就能够收获不少的流量和在线观众。
　　沈眠转行之后的重点都放在影视上，他选秀期间跟团参加过综艺，见识了太多的阴谋和剧本，导致他对这些东西都很反感。

　　再加上他性子冷，慢热，又没什么心眼。
　　上了节目不是被对家粉丝吐槽装，就是频频踩坑，留下一堆黑历史。
　　久而久之，沈眠就不愿意再上综艺。
　　江琴也一直纵容他。

　　但公司不会一直纵容，尤其是前段时间沈眠的直播事故。
　　热度迟迟没下去，节目组立马嗅到了流量和金钱的味道，开了大价钱给公司要跟沈眠签约。

　　公司一直都希望沈眠能够多参加点综艺，综艺来钱快又时间短，一个接一个，能够赚到的钱远比沈眠进一个没有资本流量的剧组要多得多。
　　沈眠跟公司的工作合同还有三年，所以这次没有经过江琴的同意，公司就以公司的名义替沈眠签下了合同。
　　节目组开出的价格高，违约金更是天价，就是看准了公司不会允许沈眠解约。

　　江琴看了一眼已经坐下在处理工作的傅成川，叹了口气：“其实这些都是小事，节目组还提出了要求，希望傅先生能够跟你一起去拍摄。”
　　沈眠立刻情绪激动地说：“不可能！”
　　江琴自然知道沈眠不会答应，就连她也觉得荒谬可笑。

　　节目组为了流量自然是无下限的，明明知道傅成川是个素人，并且跟沈眠的关系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公开。
　　但节目组就是看中了这点，在所有人都在猜测沈眠跟傅成川的关系是什么样的时候，傅成川跟沈眠一起参加综艺，光是想想就能知道节目能够获得多少的关注了。

　　沈眠嗤笑，冷冷地开口：“真是疯了，公司也答应了？”
　　江琴脸上愁云不展：“节目组给的价钱太高了，公司高层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会议结束谭总还跟我说，你偷偷背着公司谈恋爱本来就算是违约了，如果不愿意去参加节目的话，日后要是被人撞破了恋情要公开的时候，公司没办法帮你公关。”
　　江琴狠狠地叹了口气:“那副样子根本就是威逼利诱了。”

　　江琴虽然在圈子里待得久，但她以往手下带过最红的明星也就是能够在红毯上混个个人访谈的三线水平。
　　遇上这种事情，江琴虽然镇定，但还是经验有限。
　　沈眠翻了翻合同最后的条款，节目组的开价是一场直播三百万，一堆明星要在一起直播两周，节目组给出的总价钱都是五千万，也难怪公司会答应得这么快。
　　三倍的违约金，沈眠扯开嘴角冷笑，这是看准了他付不起。

　　傅成川就坐在沈眠旁边，自然也看见了那个天文数字。
　　不禁觉得娱乐圈资本真的是壕无人性，沈眠参与一季拿到的钱，就比他接十个主笔剧本还要多。
　　察觉到江琴跟沈眠在因为他的原因发愁，傅成川打破沉默开口问道：“我参加也有钱拿吗?”

　　江琴点点头：“你能够拿到眠眠的十分之一。”
　　沾了沈眠的光，傅成川双手一摆，解决了难题：“我当然没问题。”
　　有钱不赚是傻逼。

　　江琴看起来不太意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傅成川要是真的高尚到不在乎这三四百万，她反而会觉得不安。
　　但傅成川也只是普通人，普通人都无法抵抗金钱的诱惑。

　　沈眠却看起来有些焦虑，他从江琴身边站了起来，想坐到傅成川身边去，但傅成川坐的是单人沙发，没有他的位置。
　　江琴知道沈眠在担心什么，帮他开口:“在网上曝光不是一件好事，大家都会开始关注你，尤其傅先生你还是素人，又在眠眠的直播间不小心露过面，节目组一定会抓住这点来炒作的。到时候可能也会有网友去扒你的身份。”

　　沈眠自己就是公众人物，他体会过被束缚的感觉，很多事情都不能做，连日常生活都活在别人的“监视”下。
　　而江琴也差不多，她身为沈眠的经纪人，就连什么时候结的婚生的儿子在哪里上学，都被网友给扒得干干净净。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窥视和关注之下。
　　娱乐圈确实很容易来钱，但只有真正身处其中才知道有什么烦恼。
　　沈眠却害怕傅成川会受不了这种监视。

　　傅成川却没他想的那么担心。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傅成川并不太在意自己的生活被人“偷窥”，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以被偷窥的。
　　在国外的时候，同事就曾经打趣过他，说他活得像上个世纪的老人。
　　傅成川是一个可以脱离互联网的人，他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些所谓的粉丝的窥探和媒体无孔不入的监视，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但或许也是一个好机会。
　　江琴之前调查他虽然做得有些过分，但有一点又说得挺对的。
　　现在的他需要知名度，也需要出一个好本子。
　　而好本子是需要有人投资的。

　　三百万不过是这一次的价钱，傅成川自认为自己并不会进入娱乐圈，他以后还要生活，照样要重复着过去几年枯燥但有趣的生活。
　　他热爱写故事，也喜欢看见自己笔下的角色被人演绎出来，但他更想看见那些角色背后能够打上他自己的名字。
　　傅成川想，这或许真的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