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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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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已正式开启转生任务】
一声系统提示音在李非鸟脑中响起,他视线下意识向左移动,正看见转生任务的进度前进了百分之一。
而他转生任务第一项正是“找到魔笛人”,现在只是开启了进度。
李非鸟再一次将目光放回机械主教的身上,脑中推测着对方的身份。
这样的外观,明显不是魔笛人,可它一出现,又与任务相关……会是谁……
他思绪中复述着卡茨给他讲的故事,在魔笛人的传说中,出现频率最多的,一是文臣,后来是圣子。不过在故事中,还有一个背景板式的人物,就是前主教。
卡茨口中,因为前主教触犯了神怒,才会引起鸦灾。
那前主教,会是眼前这个机械主教吗?
李非鸟抬头,在与对方面具里透出的两道红光对视那一刻,就否决了这个念头。
不对,这样逻辑上说不通。前主教已经被废除了,不应该会出现在教廷,更不会继续执行审判的职责。
可是面前这个,又和故事有关联……是他目前能掌握的,唯一的突破口。
“请陈述你的罪行。”
那主教的面具动了动,说出的话,虽用了礼貌用词,但依旧像是某种不容置喙的命令。
李非鸟动了动酸软的五指,张开再合上。
身体似乎恢复了点力气,他打算起身离开这张椅子。
可不知道为何,当他大腿肌肉绷紧时,一种强力的反作用力将他按了下去。
他居然无法从这张椅子上起身,头顶那道注视的目光也寸步不离。
李非鸟脸色一白,这才意识到,这是强制环节,他必须得说点什么,才能从这里离开。
忏悔……
他抬眼冷静地看向主教,轻声问道:“说什么都可以吗?”
结果那主教只是机械性地重复之前的话。
“请陈述你的罪行。”
看着对方这种毫无主观能动性的姿态,李非鸟觉得这机械主教应该是设定了某种程序,只会判定他是否阐述罪行。
由此一来,留给李非鸟可操作的空间就很大了。
“我……”
李非鸟眨了眨眼,表情有些无辜。
“我踩过一根野草。”
机械主教:“……”
不是错觉,机械主教冒着红光的眼珠不会转了。
李非鸟一边说,一边试着挪动,他发现,从他开始阐述自己的“罪行”那一刻起,他就可以从椅子上安然无恙地离开了。
“我很抱歉,那根草都塌了。”
机械主教:“……”
李非鸟曲起膝盖,缓缓站起身,语气惋惜地说:
“真的很抱歉,我不该伤害它的。”
机械主教连胸膛中的能源核心都停止运转了。
“判定……判定罪恶值……”
鸟面具上下掀动着,反反复复。
“低……跌破估计范畴……极低……”
“无法判定,无法判定,无法判定……”
机械主教像卡壳一样,反反复复说着同一句话,胸膛正中央的能源核心突然在一瞬间由蓝转红,飞速运转起来。
“处决意见……处决意见……”
李非鸟屏息,目不转睛盯着机械主教,伏低身体,作出防备动作。
不料就在下一刻,机械主教恢复稳定,胸中的能源核心恢复成平稳的蓝色。
一缕青烟送它身前冒出来。
“决定……关押……”
机械主教卡顿的声音都带上了一股幽怨。
李非鸟一愣。
忽然,他身后一道厚重的双开门猛地打开,冲出来两个黑色长袍,兜帽遮脸的人,一左一右将他架着离开了。
“松开。”
李非鸟挣扎一下,两个表情木讷的人慢吞吞松开挟制。
他左右环视了一下,发现他们和机械主教一样,只是执行命令的人,并没有自主意识。
李非鸟迈开步子,丢下一句话。
“我自己去。”
牢房阴暗潮湿,李非鸟踩在石板地上,总觉得脚下黏腻,像是踩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就这么散步似的走着,在牢房里找着什么。
忽然,一间牢房栅栏里闪过冒险家协会的湖蓝色斗篷,格外显眼。
注意到这一点的李非鸟脚步一顿,趁着后面两位看守没反应过来,抢先一步跨到门边。
智能程度很低的NPC看守只觉得身前有一道风掀过,慢悠悠低头看去,看守别在腰间的一串钥匙已经不知何时被囚犯顺走了。
只见囚犯自如地打开牢房,将自己关了进去,随后从栏杆缝隙伸出手,把钥匙往倒霉看守身上一扔,一套操作一气呵成,直接把同牢房的方姿梦给看呆了。
方姿梦:“……”
这么主动自投罗网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看守NPC握着钥匙反应了一会儿,他的程序挑不出什么错,又迈着僵硬的步伐往回走。
李非鸟正扒着栏杆,伸头望着看守们越走越远,还没松口气,眼睛突然被一双冰凉的手覆盖了。
手很软,掌心有肉。
身后那人压低了声音,对李非鸟说:
“猜猜我是谁?”
李非鸟忍住想抓住这双手来个过肩摔的冲动:“……”
“我猜你挺欠揍的。”
李非鸟拨开眼前碍事的手,回头一看,正是顶着一对招风耳,笑得傻兮兮的陈一果。
“你也是冒险家?”陈一果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斗篷,将右胸口的冒险家协会徽章亮给李非鸟看,“我在协会怎么没有听过你们的名字。”
李非鸟一掌给陈一果按了回去:“你话太多了。”
随后他挑眉看了一眼方姿梦:“你没事吧?”
他指的是前不久海难。
方姿梦抱着手臂摇摇头,看起来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
旁边陈一果还在喋喋不休:“你呢?你怎么不问问我?咱们失联了这么久你都不想我吗?我发现你这不孝子怎么连爹都记不住了。”
李非鸟笑了一声,心中却想起之前在梦里的林泉乐,刚挑起的笑又慢慢落了回去。
身边的内鬼吗……
现在不失为一个试探机会。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陈一果:“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陈一果:“……”
“你这问的,跟咱狱友开会一样。”
李非鸟:“……”
他指了指方姿梦:“我们在海上遇难,醒来就被一个红袍机械主教定了罪,关进来的。”
“差不多。”陈一果说,“这地方就这样,动不动抓人审判,很正常,关个一两天就没事了。他们主要是清查异教徒。”
李非鸟挑了下眉,咬重几个字:“看来你对这地方挺熟悉,流程都习惯了——”
陈一果一昂头:“那当然,你爹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李非鸟半眯着眼,把没说完的话补上:“过得也挺滋润的,看来是一点都不想念现实世界,只记得耍贫嘴。”
“呃……这不是见到你激动吗……”陈一果眨巴眼睛,“不对……听你意思,咱有机会回去?”
李非鸟侧眸看了一眼方姿梦,喉咙挤出来个“嗯”。
“真的啊?”陈一果太激动,没控制住音量,大喊一声,突然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又牢牢捂住自己的嘴,贼眉鼠眼瞟着牢房外面的动静。
他一边看门外,一边压低了声音碎碎念:“太牛了,我就知道你李非鸟一定是能干大事的人,你就是我爹,不对你就是我福星,一来就有好消息!你怎么把我们弄出去?不行不行,等殷皎过来我得先告诉她。”
“她也在这?”
“果然在这里!”
两道声音同时开口,李非鸟一怔,忽然意识到方姿梦说了什么。
“你刚才说‘果然’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们这一趟会找到殷皎?”
李非鸟收回了脸上所有表情,一改之前和陈一果拌嘴的懒散样,目光锐利地看向方姿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