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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清冷的月光撒在两具火热的胴体上,随着床上人持续的律动,坚固的大床不禁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男孩因为长时间承受撞击,手臂已经无力瘫下,即使如此双腿依旧牢牢夹紧着耕耘的人。章时年沉迷在这幅稚嫩的身躯里,明明一点技巧也没有,就勾得人流连忘返。
      突然,男孩身体一颤,一股电流穿过全身,让混沌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澈。当陈安修缓过神来,看到熟悉的场景,心里嗔怪,章时年怎么又在大白天的干坏事,冒冒跟着他睡午觉呢。
      “冒冒!”孩子呢,陈安修环顾四周,屋内没开灯,他借着月光打量着,这里不是自己家,哪里有孩子的身影。
      “该死,头怎么这么疼”陈安修抬起手拍拍自己脸,想能清醒点,但摸上去的手感怎么差了不少。他长年干活,指腹是上长了茧子的。现在不仅茧子没了,这手掌也小了,胳膊瞧着也纤细了些,就连章时年眼尾淡淡的细纹都抚平了。一个念头在心里升起,难道是穿越了?不对不对,哪有这么巧的事。肯定是做梦,梦到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想到这里,陈安修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从小就被你欺负,梦里我还不打回来,一巴掌给章时年呼去。
      “章时年,你这不问清楚人就随便睡人的毛病还不改改?我还上着学呢,马上就要给你生孩子!”
      上一秒还在做最后冲刺的男人停下了身下动作,这一巴掌看着用力,一个喝醉酒的人扇上来其实也是轻飘飘的。好不容易平缓了呼吸,看向两人相连之处,意味分明,“小家伙,你确定能生?”
      “吃了还不认账吗?今晚我就怀上吨吨了。”
      陈安修熟练的背起他家的家谱,细数家里现在几口人。越说越起劲,章时年不得不信。纪思远送来的人竟对他家隐秘之事了如指掌,许多事情连外人都无从知晓。

      “章时年,别以为在做梦,梦里也管好你下半身……”说着,陈安修突然晕倒下去(穿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章时年接到君恒姥爷病重的消息,没来不及问清情况便带着人匆匆赶回去,一过就是九个多月。

      午夜梦回,章时年回忆起那个其妙的夜晚,身下的人青涩却又无比契合,引起得他再次踏上绿岛。谁知道,当初竟然睡错了人,而男孩果真诞下一叫“吨吨”的男婴(这个世界的吨吨会和大米的不一样,他从小生活幸福,性格是结合版的冒冒)。

      再次相见,起初,陈安修并没有认出章时年。对于那晚的事,他记得不清,模模糊糊的听得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引导着他做了各种羞耻的事。虽然喝醉了酒,但那么成熟声音应该不可能是季君恒的,但绞尽脑汁也回想不起是谁。最后不知怎么地,把孩子的父亲安在了季君恒头上。而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原本模糊的记忆和现实重叠,就是他!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燃烧,陈安修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扎实实的一拳打到了章时年脸上,章时年难得这辈子被同一个人打了两次。
      刚看到陈安修圆溜溜还会动的肚子时,陈妈妈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她一直是把安修当个普通男孩子养的,从来也没发现儿子喜欢男的。现在揣上一个不说,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哦?”陈妈妈心里急又无处说出她的痛楚,弟弟,儿子都走上了同一条路。而今正主终于找到了,总要说道说道,陈安修是小,不懂事,但章时年都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能对她儿子干这种事。她性子向来急,家里的孩子做错事没有没被揍过的,倘要是欺负了她孩子的人,也不会含糊了事。病房里寻了一圈也没找到个一个趁手的工具,难得陈爸爸动作快,拿起床边的输液架就往人身上招呼。章时年还震惊在男孩生下孩子这事中,没想遭到陈家人围攻,他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没想到是现在这个局面,连解释的话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这么大的动静把护士们招来了,负责接生的楼南却把人都拦下,毕竟是陈安修吃了亏,人家父母要出气也无可厚非,真要出事,这不是在医院嘛。紧跟着抄手悠闲的走出病房,还好心给人关上门。

      章时年是想回绿岛再度春风的,谁知道天上掉下来个儿子。虽然眼下还不知该用什么知识来重建自己的认知,但血缘就是这么神奇,小宝宝软乎乎的手指碰着他的时候,仿佛握住了他的全世界。这个原计划40岁才有的孩子提前和他见面了。

      楼南虽然嘴坏,但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给章时年科普关于木遗族可以生孩子的事时,话里话外暗示,他们族里可以保护好自己的族人,不能叫人随便欺负了去。章时年常年生活在海外,生活习惯西化,但意外错睡了自己侄子同学还是不免心生羞愧。可这样一个孩子怎么对他家情况了解如此之深,难道是君恒说的?章时年旁敲侧击试探过几次,小家伙似乎压根不知道君恒有他这么个叔叔。

      然而陈家的烦恼可比章时年多得多,陈安修高考落榜,家里人想让孩子去当兵,陈安修虽然没点头,但似乎也有了这方面的打算。

      没人的时候,章时年见过人在病床上默默做题的样子,一笔一划,写得认真,眉头紧促,该是不甘心的。半大点的男孩子,稀里糊涂被人推着往前走。陈家人的顾虑不难猜,不明不白的多出一个孩子不是什么好名声。但即便要逃避,当兵显然不是最好的方法。他可以安排人到国外去,不过这么激进的做法说出来可能太冒失了。陈家父母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冒着火星。陈安修的成绩他看过的,不算最优秀的,怎也是一本的分数,现在投档失败而已。章时年理清思路,跟陈家人分析,“安修的成绩这么好,直接去当兵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儿子分数超了重本10多分呢!陈爸爸也是急上了火,一时乱了头绪。弟弟说去了部/队,他能帮忙上军/校,听着是个不错的出路。但有的话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高中毕业的进去的义/务/兵,跟人家正规/军/校/毕业出来的起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年头重视学历,其他人攒着劲儿给自己弄个好文凭,升职加薪也快些,哪有好好大学不上,跟个愣头青似的自断后路。若是有心之人都要怀疑说话人的居心了。
      “我可以安排去安修私立学校复读,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过去。如果安修还有当兵的想法,就报考/军/事/院校,刚好家里有人跟这块打交道。”听到这儿,陈安修抬起了头,以为说的是季君恒的父亲。家里能和这扯上关系的就四叔,里面的事他了解还真不多。
      “还能直接考?”陈爸爸也有了兴趣。
      “其实和考大学是一样的,分数够可以直接报,走的是提前批次录取。”
      “原来是这样。”听上去确实比直接当兵强。
      “当然了,这都要看安修到时候怎么选,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慢慢想,不用这么着急,越急越不容易看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不也是浪费了自己的前程嘛?”最后的话他故意加重了音量。
      陈安修确实想逃,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哪有空细细考虑自己的前程。

      “我想做什么?”陈安修咀嚼着这句话,夜晚在病床上辗转难眠。
      在床上倒腾好一阵也睡不着,陈安修索性爬起来到屋外透透气。这层楼和其他楼层是隔开的,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住的都是族里的人。其他人都有伴侣陪伴,只有父母跟着生产的也就他一个。陈安修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生孩子,对这个意外来的孩子心理排斥得很,护士一把孩子放他怀里,他就往后缩,陈家父母见了也没折。
      陈安修晃晃悠悠转到了育儿室门口,偌大的育儿室里面就一个小宝宝,围栏上挂着铭牌,能看看“吨吨”的名字,紧跟在后头,写着爸爸“陈安修。”
      小家伙能吃能睡,才出生几天又涨了一圈,握着小拳头,投降一样的姿势,静静的睡着。
      “爸爸,我做爸爸了吗?”陈安修不知道怎么适应这个新身份。“吨吨,你要不要起来和爸爸玩?”有玻璃隔着,小家伙一点儿也没有受到他的骚扰,扭了下身体,哼唧哼唧继续睡。
      “怎么跟个小猪似的,吃了就睡?”陈安修在育儿室外待了大半宿,一个呼呼睡觉,一个人自言自语,难得两父子独处的时光。天刚亮的时候,陈安修做了一个决定,应下了章时年的建议。出院后也没回山上,直接去了章时年安排的住处,听说隔两条街就是他要去的学校。

      陈安修有个青梅竹马的“好友”,叫林梅子的,平日里形影不离。自从他多出一个孩子,两人的关系渐行渐远,林梅子毕业后独自前往上海求学。这里面的隐情陈安修没法告诉梅子,他曾偷偷跑去梅子的学校一次。在忐忑的等中,见到的却是好朋友蒋轩牵着梅子的手。走在黯淡的街头,最后默默回了家,埋头专心复读。

      因为有吨吨在,章时年会时不时飞回绿岛看望孩子,理由也算妥当。
      当初让人准备房子的时候特地选了个独门独户的的别墅,看着不大,但每家每户隔着比较远,安静,适合学习。休息的时候,陈安修喜欢依靠在客厅飘窗那里看书,吨吨也喜欢和爸爸待在一起,躺在自己的婴儿床上,扑棱着小手。陈安修看书看累了,逗逗儿子。他也坏,伸出脚来便去蹬蹬小床,摇摇晃晃的,吨吨乐得欢了,嘴里啊啊啊的让爸爸继续。章时年透过吧台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扬起了淡淡的弧度。冬日的午后,难得有充足的阳光,即使空气夹杂着海水的咸腥味,但漫长的冬季也倍感舒适。

      陈安修正拿着笔,眉头紧锁的在纸上验算着。一个阴影突然笼罩在身上,正当他要抬头,那人抽过他手中的笔,伸出的手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靠的太近,能闻到身后人身上木质的香味。纸上沙沙的写字声拉回了陈安修的思绪,漂亮的字跃然纸,他跟着写字的步骤大脑飞速运转,就在提笔人最后落笔的刹那,陈安修张开嘴,双手拍在桌上,“原来是这样!”仰头看着头顶上的脸,“你怎么想出来的,我都算蒙了也没解出来!”相处也有段日子了,小家伙对他的态度算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淡淡的总是保持的距离,平日里都是章先生来章先生去的,难得今天没带称呼,这是个不错的开端。章时年顺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细心的说解题思路。他大学专攻应用数学,虽然毕业多年,高中知识不在话下。一来二去,两个人倒是熟络不少。章时年工作忙,说话间时不时还要接听电话。虽然电话质量良好,但从章时年回复的英文来看,应该是国外打来的。陈安修对章时年做什么的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常年居住海外。思绪想着想着就乱了,一大串单词里面他倒也能听懂个七七八八,还甭说,是比他的英语老师说的好听,听着舒坦。章时年每每看到陈安修欲言又止的神情,能猜中一二。交谈的时候挑着英文和陈安修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默契的保留了这个习惯。

      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到吨吨7个月大时,已经有想站起来的势头。趁着两个爸爸坐在沙发上说话的功夫,在爬行毯上嘿呦嘿呦的爬着的吨吨,顺着沙发的边缘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了,喊出了"papa"的音节。两个爸爸侧目,眼里充满了惊喜。陈安修没事的时候可没少教吨吨喊爸爸,不喊,威胁不给奶喝。每次话音刚落,吨吨小嘴还没抿上,陈妈妈的巴掌就落陈安修身上了,“都是当爸爸的人了,也没个正形。吨吨乖,奶奶来抱抱哦,我们不听你爸爸。”小家伙一定是来跟他作对的 ,之前怎么教都不说,章时年一来就会喊了,抢在章时年之前抱起儿子,把脸扎进吨吨肉呼呼脸颊,“不愧是我儿子,真聪明,随我!”吨吨似乎听懂了爸爸的夸奖,甜甜的露出才长两颗的小米牙,呵呵咧开了嘴。章时年望着傻笑的父子,手不经意搭在了陈安修的身后。陈妈妈正好瞧见了这一幕,距离安修高考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不能再生了什么变数。

      6月的天也是阴晴多变,高考的前两天才下了暴雨,最后一天就艳阳高照,但这拦不住家长们等待的热情,随着高考结束铃的响起,人群开始骚动,纷纷往大口里面打探。陈安修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有之前的底子在,加上章时年的一对一辅导,成功的信心全写在了脸上,脚下的步伐也轻快。就在这攒动的人群里,两个身影异常炸眼。陈安修和刚章时年对上眼,提脚便要溜走。爸妈想来接他的,他都没让,何况是章时年,哦,还有他的胖儿子。眼尖的吨吨看到爸爸,飞舞着胖爪爪,扯着身子叫爸爸。他平时黏糊陈安修,今天见人越叫越走的远,急得流出了金豆豆。

      章时年连忙拍拍儿子,“吨吨怎么了?”

      吨吨伸着小手叫着“爸爸!”

      听到小冤家哭,陈安修也顾不上其他家长的目光,径直走过去,抱起孩子就往外走。去年稀里糊涂揣上,今年儿子就来参加自己的高考,人生独一份的体验!

      上次是意外,这次复读顺利至极,为了庆祝陈安修高考结束,陈爸陈妈早早带着天雨天晴来到章时年买的房子,提前准备了不少好吃的。

      天雨天晴是双胞胎,但性格确实一个天一个地。妹妹听话懂事,陈天雨就是个混世魔王,两个人成绩天差地别。他读书不行,打架倒是一场没落下。现在勉强混个中专,父母想有个地方能把人匡助也好。陈安修他们刚进屋,陈妈妈正拧陈天雨耳朵教训。吨吨是个人来疯,看到奶奶拧的叔叔哇哇叫,拍着小爪爪呀呀呀助威。
      “妈,妈,你别拧了,真要掉了!”
      “耳朵不听话,趁早不要了,留着也是摆设!”
      “你快看,哥回来了,问他考得怎么样!”

      陈安修知道弟弟在求助,心领神会,殷勤得揽着妈妈往里走,“妈,我肚子都饿了,你做什么好吃的?”给弟弟使了个眼色,天雨脚底抹油趁机溜走,从章时年手里抱走吨吨。

      吨吨看着叔叔,用小指头摸摸被奶奶拧的红彤彤的耳朵,“小坏蛋,你还摸,叔叔疼死了!”

      吨吨像是听懂了,大脑门贴向叔叔,不要钱的送上小嘴亲亲,小宝宝的嘴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把个混小子都亲化了,“吨吨,你以后跟叔叔过好不好?叔叔爱死你了!”

      晴晴从天雨手里接过吨吨,“吨吨才不要跟你一起过,跟你学打架吗?不要把我们吨吨给带坏了!”

      天雨白了晴晴一眼,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妹妹,两个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学习好不说,天天拆他的台,还当不当他是哥哥了?

      虽说人前信心满满,但没看到分数,等待的这段时间总是惴惴不安。好不容易到了查分那天,嘿,高出去年一本整整130分。特别是英语,有章时年的细心辅导,考了满分150,单科全区第一名,总算扬眉吐气了。

      到了晚上,陈安修在房间抱着报考指导书发愁。这次考得比上次好多了,虽然离区里的高考状元还差点,但全国一类院校可选的还是很多。可要离家远了,吨吨怎么办?怀的时候是没感觉,毕竟在自己肚子里呆了10个月,眼瞅着快1岁了,他好像开始舍不得和孩子分开。吨吨以后要怎么养,陈安修心里也懵懵懂懂的,章时年虽然也经常来看孩子,但对于以后,那个人只说会对他们两父子负责。

      “切,谁要他负责啦!”陈安修用书盖着眼睛,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电话声打破了胡思乱想。
      “在干什么呢?”章时年靠在沙发上一边打电话,一手松着领带。
      “在看选什么学校呢,上次没选好就落榜了。”
      “你对什么感兴趣,说来听听,我帮你参谋参谋!”
      “唉,我说不上来,我喜欢打篮球,但就是个兴趣,打专业比赛还是差远了。妈妈说要不问我小舅,我小舅是姥姥家读书最厉害的,在美国当教授,唉,我虽然聪明,但还没我小舅聪明,他学海洋生物的,你学的什么?”

      电话那头发出噗呲的笑声,第一次有人这么夸自己聪明的,在安修还没发作之前,主动打住。
      “我吗?学的数学,要不你跟一样来学数学吧,你不是认为自己脑瓜子聪明吗?”
      “哼,聪明就要跟你学一样啊!”陈安修装作无事地翻着手里的书。
      “来北京上学怎么样?我家在北京。”
      “但是吨吨怎么办?”留他在家里,舍不得!但要跟着一起走,又不是随便说说就成的,先别说吃喝用度,谁来带?住哪里?样样都是问题,妈妈还要在家照顾爸爸他们......还是留在绿岛吗?

      “安修,其他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也是吨吨的爸爸,你只要决定去哪里就好了!"能来北京是最好的,两个人总能离得近点,这想法打从安修复读开始就种下了,至于为什么,章时年自己可能也没想清楚。

      经过两人的商讨,最后决定报考北大生物,但为了保险起见,章时年事先去院校打听到了录取分数线,安修的分数没有问题,只要投档就一定会录取。

      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章时年已经得到消息,特意飞到绿岛告诉安修,这让陈家紧张的气氛顿时松了下来。

      陈安修去北京的事就这么定下了,章时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跟陈家人说,到时候他会在学校附近给安修和吨吨安排好房子,保姆、厨娘一应备着。陈妈妈知道安修舍不得孩子,吨吨要从小离开他生活在村里,免不了有人说闲话,虽然不会不长眼在你眼前说,背后议论的也不少,跟个苍蝇似的嗡嗡嗡,乡里乡亲间从来不缺闲言碎语。但让吨吨跟着去北京,她也不放心。自家儿子看着高高大大的,心眼是随了她家老头子,没多长一点儿。安修要上学,就算有保姆在怎能比得上亲人在身边,吨吨打出生就没离开过她。况且还有那章时年在旁,儿子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

      “吨吨要去的话,我陪着去,壮壮一个人哪里照顾得了?”陈妈妈整理着吨吨的小衣服。

      “我都这么大了,哪有妈妈陪儿子上学的呀,再说了章时年安排了保姆的。”

      陈妈妈瞧着傻儿子,放下手中的活儿,语重心长道,“我哪是陪你上学,我是不放心吨吨。”

      “陈婶放心,我最近都在国内,爸妈也住北京,到时候都有照应。”吨吨最近想走路,有人扶着,两条腿就不安生,小腿可劲的跳,仰着头咿咿呀呀的想找爸爸说话,章时年贴贴他的小脸蛋,笑着回应了下儿子,“您不在家,叔叔一个人要看店里,照顾不来晴晴和天雨。绿岛离北京也近,您要过来,我随时派人接您,您看怎么样?”
      陈妈妈看着眼前的乖宝心里想着,天晴她倒是不怕,天雨确实是个不省心的,今天就挂彩回来了,没人看着真是不知道要闯多少祸,但吨吨这么小......

      “妈,房子就在学校外面,我每天都能回家的,晴晴上高一了,学习正紧张呢!”陈安修早就被章时年说动了,一边打边鼓,一边教育弟弟,“望望,再跟外面人混,我就是去北京了也会回来揍你,越大越不省心。”

      天雨回瞪了他哥一眼,自己高中就被人拐了生孩子,到底谁不省心?还有那个姓章的,分明就是要把大哥带走,支开妈妈的话,说得一套一套的。

      “我先去一段时间,你要真能带再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陈妈妈放心不下他的傻儿子,不管说得多好听,儿子和孙子她得自己守着。

      为了提前适应新环境,一家人8月份就到了北京,房子在安修报考的时候就准备好了,是个幽静的四合院,离学校就一条街,属于闹中取静了。

      章时年安排好了育儿嫂,人看着本分的,带孩子也算细心。另外,还有个专门负责做饭打扫家务的,再单独配了个司机,家里有个未满一岁的小宝宝,有个头疼脑热的去医院也方便。

      对于这样的安排,陈妈妈看着还算满意,想周全,不过嘴上倒没说什么。
      陈妈妈一边缝着吨吨的围兜,一边问儿子,“那个章时年的父母知道吨吨了吗?我们也不图他们家什么,要养我们自己也能养,章时年以后总会结婚的,咱们这么扯着也不像什么话,壮壮你听我说了吗?”

      “妈,章时年爸妈还不知道呢,他们家情况复杂,他是过继到他舅舅家的。”陈安修心思都在章时年给他新买的笔记本电脑上。

      陈妈妈放下针线,凑到儿子跟前,“壮壮,我跟你说,生下吨吨这件事是个意外就算了,你以后是要成家的,不要啥都不想,就跟着别人说的走了。”

      “妈你想什么呢?章时年是吨吨的爸爸,我们说好了一起养吨吨,也不能让他们父子分开吧?他结他的婚,他结婚了不也还是吨吨的爸爸吗?您还是吨吨的亲奶奶。”陈安修嘴上是这么说,但又觉得别扭,到底是要结婚的?

      陈妈妈点点笨儿子的头,她的傻儿子哦。

      8月夏天是酷暑,白天一家子人拘在家里避暑,等到晚上暑气消了些,陈安修才有时间领着妈妈去逛校园。

      陈妈妈最小的弟弟林长宁,16岁就独自一个人来北京求学,19年过去陈妈妈还能陪儿子孙子一起来,不由得感慨,“壮壮啊,你小舅当年就是学的你个专业,我前两天还跟他说来着呢,你有什么事多跟你小舅说说。”

      “小舅?还记得我吗?”陈安修心理嘀咕着,这个小舅多少年没见过了。

      “怎么不记得,他忙,没时间,你可以给他打打电话。现在不是有个什么互联网的,你们年轻人懂,联系也方便。”

      “妈,知道了,吨吨,看你奶奶啰嗦的!”难得出门,吨吨在车车里手舞足蹈,手腕上的铃铛叮叮作响,快活得很,没时间给爸爸奶奶打官司。

      眼瞅着陈妈妈学校也要开学了,不走都不行,加上章时年的再三保证,开学前就回去了。
      过了小半年,吨吨发现随了章时年支气管的毛病。陈安修上课的时候,接到保姆的电话,说吨吨呼吸困难,一时慌了神,在满堂师生的瞩目冲出教室。

      吨吨长这么大,生病感冒都很少,北京天气比较干燥,到了冬天孩子基本呆在家,支气管的毛病不知怎的就来了。

      去医院的路上想起来给章时年打电话,此时章时年人在纽约,隔着电话里也能感觉小家伙的不安,语无伦次的,安抚完人,不放心又给大哥打了电话,说是朋友的孩子出了事,一定要他去医院看看才放心。

      季方平想不出,哪个朋友能让自家弟弟这么上心,必须自己亲自走一趟才行。即便没有他出面,章时年一个电话,吨吨也能得到很好的医治。不过难得章时年有求于他,这个面他是必须要出的。有大领导在,今天接诊的医生格外用心,不过陈安修心思没放在这里,一心想着儿子,等到吨吨呼吸顺畅,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明明是大冬天的,背心早已湿透。

      一旁的季方平瞧着吨吨的小模样,心里一紧,这鼻子眼睛和老四小的时候太像了。回想老四这两年不正常的举动,回国的频率高不说,还老往绿岛跑,今天又给他打电话,要他亲自来医院。只是朋友的孩子这么简单?目光在这两父子间穿梭。

      趁着治疗抽血,他留心让医院多准备了一下,老四不在家,这事急不得慢不得,先给孩子和他做个DNA鉴定吧,真有问题,再决定怎么处理。

      这份报告来的很快,他和这孩子果然有血缘关系。

      虽说吨吨没有危险了,章时年处理完事情,便马上飞回北京,没想到刚到在机场就被大哥堵上了。

      司机和秘书在外候着,车内就他们两个人,眼瞧着章时年没有开口的迹象,季方平打破了宁静,“老四,孩子是怎么回事?”

      看到递到手上的报告单单看着封面就了然怎么回事,章时年却并没打算翻开。“大哥,这件事我想以后跟你们说。”

      “没孩子生病,你还打算瞒着?跟舅舅出去这几年,尽学些什么?”男男女女的也没个正形。弟弟都快30的人,他不该这么失态的,“老四,爸爸妈妈已经老了,希望你能看着你早点安定下来,孩子的妈妈呢,怎么也没见着人?”

      “我跟孩子妈妈都说好了,会一起养孩子的。”

      “你们是不打算结婚吗?”私生子在他们圈子里不是没有,但自家弟弟,他是要管的。

      一向运筹帷幄的主,忽然没了底气,沉默良久,往向窗外说道,“他同意了,我们会结婚!”

      “女方家不同意吗?还是......”对于这个最小的弟弟,他们一家人一向宠爱,季家今时今日也不需要他去联姻,但求是个好姑娘,因为老三,他们亏欠妈妈太多了。季方平对自己这个弟弟还是了解的,上学那会儿多少世家女子钟情与他。他们一直觉得,弟弟因为那事心理的伤到现在也没愈合,平日里怎么胡闹也随了他。今天居然吃瘪,他倒想瞧瞧是哪家女子能把自己心性高的弟弟拿捏住了。

      “哥,这事你先不要跟爸妈说,我知道怎么处理。”

      “你知道怎么处理?孩子就在跟儿前,你都不带他见爷爷奶奶。你啊,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跟舅舅出国!还有,孩子还叫那个陈安修的爸爸?”

      “哥,我先去医院看吨吨,回去再说!”章时年现在无心给哥哥解释,心都扑在孩子身上,况且这里面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

      吨吨好了,但还是厌厌的没什么精神,陈安修剥了个橘子,喂儿子。看到进屋的章时年,吨吨眼睛里顿时有了光,“爸爸!”张开小手要抱抱。

      章时年看着儿子小手上扎的留置针,心中苦涩,“吨吨,手还疼吗?”

      “爸爸,痛痛!”小爪爪伸到爸爸面前,要吹吹,奶奶在的时候哪疼奶奶就吹吹,吹了就会好。

      章时年给他吹吹,看着冒着青筋的手,心里就止不住的疼。

      “爸爸,回家家!”吨吨扯着身子,想回去,不想住在这里了。

      长这么大头回生病住院,看到针头扎进肉肉的小手上,跟剜了章时年心一样。

      “吨吨乖,我们病好了就回家好不好?”

      吨吨都好久没有看到大爸爸了,小脸在大爸爸脖子里蹭蹭“不要生病啊!”

      章时年出了病房,到主治医生那里问了情况,跟他一样是先天的呼吸道问题,之前在绿岛气候还好没察觉出来。

      先送走了大哥,章时年和安修一起在医院陪儿子,有两个爸爸在,今天吃药也没噘嘴,大爸爸给他讲完故事就安心睡着。

      虽然是单人套间,但陪床床位就一个,之前只有安修在还好。今天章时年回来,又飞了长途飞机,安修让他去睡床,自己睡沙发的,章时年拍拍床,“没事,咱两挤挤,凑合也能睡。”

      安修没多想,连日来的担心身体紧绷得厉害,现在有了主心骨在,侧躺在外面,没多会儿就传出细细的呼吸声。知道这人是睡着了,手轻轻摸摸他的下巴,有了点胡茬,想想也知道这人这几天是多担心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这人回来了,今晚安修睡得格外安稳,被窝里好暖和,身后传来热源,他不由自主的蹭蹭,怎么感觉有硬物。

      一摸,顿时惊醒,“安修,你在这么蹭下去,我都不能装睡着了哦!”

      陈安修立马手回收,转身笑笑,“章先生,男人嘛,早上都有兴奋的时候。”

      “那我看看你早上怎么样?”

      说着就顺手摸过去,“看来挺精神的。”

      陈安修长这么大,除了那次不明不白的经验,他连女生的嘴都没亲过了,哪禁得住有人给他这个服务,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随着手速的加速,发出呻/吟/声。随着热/液/蹦出,安修松软的窝在章时年怀里,“安修还好吗?”
      缓过劲来的安修答到“现在不好的是你吧?”
      “你要帮忙吗?”
      “这项服务我不提供哈!”说完爬出被窝,跑去洗手间,章时年舒缓一笑。

      “来日方长!”

      两个人收拾妥当,儿子也醒了,经过七七八八的检查,医生确认孩子病情已经稳定,开完医嘱,总算可以回去了。

      医院再好,总不是家,病床上天天圈着,吨吨也憋得慌。等到家,下了地便四处蹦跶,又两个爸爸在,喂饭都香香的,连不喜欢的菜菜,不用人哄就吃了好大一碗。

      平时吨吨挨着爸爸一起睡,但一个多月没见大爸爸,今天一定要和大爸爸睡在一起,陈安修想着就让两父子睡吧,吨吨又不干了,“没事,我们家床大,咱们一起睡也睡得下!”陈安修还在为早上的事烦呢,晚上又要一起睡……
      “爸爸,睡啊。”看着儿子亮晶晶大眼睛陈安修都说不出一个不字。吨吨小猪在两个爸爸中间滚来滚去,好不开心。
      “吨吨,你再动爸爸就不用睡咯,你爸爸明天还要去上课,乖乖睡觉觉好不好?”
      章时年轻轻拍儿子的背,哄他睡觉。

      小家伙这段时间睡得多,早早就醒了,小脚丫子在大爸爸肚子上踩来踩去,醒来的章时年扣扣他的脚窝窝,逗得他哈哈大笑,把起床困难户陈安修也扰醒了,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你俩让要上学的人睡个懒觉都不行!”小家伙一屁股坐到爸爸肚子上,“啊,是哪只小猪胖,爸爸要被坐死了。”翻身就把吨吨卷入怀里。

      吵吵闹闹的又是鲜活的一天。

      吃完早餐,章时年抱着吨吨把安修送出家门,安修像往常一样亲亲吨吨的小胖脸,章时年也厚着脸皮伸出自己的脸颊。

      见爸爸不动,吨吨说着,“爸爸亲亲!”点点大爸爸的脸。

      陈安修红着脸用手碰了自己的嘴之后再在章时年的脸上盖了一下就飞奔出去了

      章时年漏出了满意的笑容,“宝宝,你爸爸害羞了!”
      “害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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