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ROR》芙青枝

4、第三章

　　星台的人已经离开很久，A103从休眠中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们为A103检查了身体，以及大脑的历史数据。她的身体没有大碍，遗憾的是大脑数据一时半会儿无法复原，后续还需要几次维护。
　　A103曾私下问过秦家的人，海边的巨型水晶球是什么地方。很奇怪，被问的人们，要么摇摇头说不知道，要么干脆说没见过。
　　她心存疑虑，这么大颗水晶球，怎么可能没见过呢？她也去问了秦译琅，秦译琅却反过来问她：“你是从那里出来的吗？”
　　接着又问，“你是怎么出来的呢？”
　　A103本想如实回答，却又怕说出S1213，会使S1213受到责罚，就只含混地搪塞两句：“我记不太清了，我脑袋进水了。”
　　秦译琅坐在沙发里，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忍俊不禁的模样，冲她招招手说：“罢了，坐过来，我帮你上润滑油。”
　　静谧的灯光里，A103伸出右臂，新装的胳膊与原生关节尚在磨合期，活动时会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秦译琅很细心，每日为她上油。当他细心地低下头，一点一点将润滑油滴进她的关节，A103看着他安静的侧脸，忍不住反复咂摸记忆里残留的那句话。
　　“记住秦译琅这个名字。”
　　后面分明还有一句话，大脑却一片空白。她想不起来，直觉却告诉她，对她而言，秦译琅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些穿着工作服的人们又陆续来过几回，尝试为她修补大脑的数据，也更换了一些零件，A103逐渐想起一些片段。
　　在她潜入海底的前三天，她收到一封邮件，里面说她获得了一次旅游资格，请她在十二月十一号早八点前往闸口，开始旅行。
　　A103将这封邮件转给了S1213，原本是想向他炫耀，S1213却变得闷闷的。三天后，S1213硬拉着她去海边，没头没脑地告诉她，海底有个圆形铁盖，他拆下自己的激光枪送给她，让她游出去。
　　她零星地想起来一句话，S1213对她说：“世界是一场巨大的骗局。”
　　A103忽然想再回去问问S1213，她闯出了水晶球，看过了世界之外的世界，然后呢？
　　可是秦家的人奇奇怪怪，她总觉得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她。一旦她靠近院门，必定会有人迎上来问，“你要去哪里？”
　　如此一来，她更觉得蹊跷，隐隐约约嗅到“骗局”的气息，只能找寻机会偷偷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