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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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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提剑夺财黑龙寨 穷招弱势难当敌
影簌望着手中的20文钱，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是她这个月剩下的全部钱财。虽然听说了九眼天珠在京城夜坊司，可她过不去啊。
影簌唉声叹气之时，前天那个偷她钱包的少年又悄悄将手伸过来。
啪！
少年捂住被打红的手哀嚎：“哎呦——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下手这么狠啊？”
影簌紧紧地攥着荷包：“我现在可是很有经验的，1文钱都不会让人拿走！”那架势活像要与人拼命。
少年撇撇嘴：“都说了，谁稀罕你那点破钱啊？”
“说得像你很有钱似的……”
影簌不再理会他，继续算起去往京城的路费。少年在她跟前晃晃悠悠地转圈，见她不理他，终于开口：
“喂，你是不是缺钱啊？”
依然没有回应。
“小爷我，可不是只靠偷东西活着的。你知不知道黑龙寨？我有兄弟在那寨子里。”
少年歪着头伸过来，影簌转了个身接着算她的账。
“……寨子里全是能打的好手，一次出手总能捞一大笔！”
“打劫是不对的。”
见影簌终于有回应，少年赶紧接着说：
“没说让你去打劫！黑龙寨他们出手，总要先找个目标嘛~我就常帮他们盯那些过路的有钱人，他们得手了就会分我们一杯羹。”
影簌完全不想说话了。这孩子根本不听劝，一肚子坏水。
“你这样……”
“他们基本上每次出手都能大获全胜！”少年讲得入迷起来，没注意影簌的话，“前阵子他们运气老好了，遇见一个白痴富婆。那富婆拎着一大袋金子站在锦缎居门口，我那兄弟唰地一个箭步上去给抢了过来，那富婆都没反应过来。哎呀呀，那票挣得他们这个月都不动弹了呢。”
影簌突然反应过来：“锦缎居？”
“嗯，我兄弟说她好像是刚卖了身上的衣服和首饰出来。哎呀，有钱人穿的真值钱啊……”
“她是不是头上还戴着一个红石榴金钗？”
“欸你怎么知道？”
“因为……”影簌直起身，叉着腰看着少年，“那个白痴富婆是我。”
当初影簌刚来到世间，身上除了穿着的华服和首饰，什么也没有。她走在人群中十分扎眼，别人都把她当作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于是她来到镇上的锦缎居，想着拿衣服换些钱财，买点寻常的衣服穿。
谁知店长见了她就尖叫起来，把她当贵客往里面请，说要出高价收她的衣服。虽然脱离凡世已久，但她对衣服的做工用料还是略微有些了解的。宋年给她买的衣服都出自京城玉锦轩，用最上好的绸缎和绣娘，量身定制半年才能出一件。她和老板娘讨价还价半天，换来了一整袋金子。影簌本来觉得自己赚大发了，有了这笔钱什么事做不了？可是当她欢欢喜喜地离开锦缎居，金子瞬间被抢了。
肉体凡胎，终究是太羸弱。她哪怕眼睛注意到了贼人，身体没反应过来依旧白搭。当她终于迈出步子要去追小偷时，小偷已经影都没有了。
这是她在凡间吃的第一个亏，也是最大的亏。
当时，她全身家当除了红石榴金钗都换了金子，最后只剩下那个钗子了。
她还记得，那是宋年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尽管这个金钗远没他后来送的那些珍贵，但她还是最喜欢这个。然而身无分文的她在流浪了两日后还是回到了锦缎居，把钗子卖了。
“额……真的假的？你原来那么有钱吗？”少年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她。
影簌便顺势唬他：“当然了，我其实是个落魄大小姐，想不到吧？”
“你骗人！”少年的头摇地似拨浪鼓。
影簌也不管少年相信与否，接着问：“这么说，我的钱在黑龙寨喽？告诉我黑龙寨在哪？”
“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刚刚不是说，你经常和寨上的兄弟分一杯羹吗？现在我打算去取回那笔钱，你要是帮我，我也分你十分之一。”
少年咽了咽唾沫。十分之一可不少啊。
“那……那你千万别说漏嘴，我带你过去。”少年终是无法抵挡金钱的诱惑。
*
黑龙寨离小镇并不远，占据一处肥水山头，得天独厚。
少年提着一柄剑走过来。
“这是我唯一能找着的武器了，够用吧？”
影簌拿起来掂量了一下，还挺沉，亏这小子能寻到这么把剑。
少年见她拿得也吃力，不禁嘲笑：“你行不行啊？”
影簌确实好久没拿过剑了。早年间，她还是一个小妖的时候，还常常偷学别族的剑术法术，后来修为升上去，有了饕餮箱后，就彻底摆烂了。宋年拜师那一天，她也如现在这般，久违地拾起剑，看着剑光中倒映的自己。
少年见她不应声，心中越发没底，正想接着问，却见影簌挽起剑花。
动作虽慢，但在普通凡人眼中看来还是挺像一回事的。
“哇哦——想不到姐姐你还挺有一手的！”
生疏了很多，但好歹能挥得动剑。
“行了，带路。”影簌扬扬下巴，示意少年走在前面。
眼下身边没有饕餮箱，只能凭记忆了。当初教给宋年的第一套剑招是……
“就是这前面了。”
影簌随少年的食指看去，远处几间很丑的土屋里，几个大汉正在喝酒。门口守着两人，看着瘦瘦的，应该是不怎么能打的喽喽。里面还有一间大屋子，看起来比前面这几间好，应该是首领住的。
少年带完路，便溜回去了。影簌藏在石头后面等着时机。
适合新手的剑法，她只记得两套。一套是秋风剑法，灵动但后劲不足；另一套是华山剑法，剑气刚毅步法稳扎，很看基础。她现在这具身体，真的有基础吗？当初教给宋年的是什么来着？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未待她细想，门口的一个喽喽先动了。
他对同伴说要撒个尿，就往影簌这边走来了。
来不及细想了！
影簌趁那人走到石头附近时伸脚勾了过来，一个翻身抹了他的脖子，溅出的血正好被石头挡住。
嘶——手、手麻！秋风剑法讲究巧力，在身体力气不足的情况下，使错劲是很伤骨头的。影簌调整了一下气息，悄声接近门口的另外一人。
说起来，这两套剑招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华山剑法那么叫，应该是来自华山派吧？500年了这个门派现在还在吗？秋风呢？这又是哪派的剑术？
一个挥剑又是一个人头落地。
端砚好像没说不能杀人……这些都是山贼啊，她除暴安良还能扣她功德？
土屋内的壮汉还在喝酒，估计醉得不轻，完全没注意到异常。
醉了倒是好收拾，不过体格差太大，收拾他们太费劲。先观察一下他们首领在不在吧。
影簌一套迷踪步，闪到那间大屋子前。
轻撩门帘一角，她看到里面有一男一女，男的身高八尺，皮肤黝黑，应该是首领。女的……穿着十分暴露，是压寨夫人？
“谁在外面？！”
一把斧子直接甩向门帘，影簌侧身躲开。这么敏锐？这人不简单。她深吸一口气，走入屋中。
“路过村妇，来取你性命。”
首领呵呵一笑：“有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取我性命？”
首领从墙上取下另一把斧子。那女人害怕地缩到角落里，不敢发声。
是啊，我也想知道，怎么才能打败他？
首领大喊一声，挥斧劈来。影簌侧躲，旋至他身后。这家伙看着很鲁莽，却意外的很有头脑，他预判到影簌会从背后攻击，一拳砸了过来。影簌忙转剑锋，借力后跳。首领趁机前冲，挥斧横劈。
完蛋完蛋，这可不是巧力能打的角色！
眼看退无可退，影簌只能扎下马步，抬手挡斧。剑斧相撞，发出金属的振鸣。这把普通小剑可吃不消巨斧的压力！影簌偏转剑锋，消力闪开。
首领看着气喘吁吁的影簌哈哈大笑：“螳臂当车！”
影簌面对他紧凑的攻势，只能用秋风剑法消力减少伤害。而因为体力薄弱，使出的华山剑也绵绵无力。
一个不留神，巨斧将她拍飞了出去。五脏六腑被震得发疼，喉间咳出血来。
明明，他的一招一势都看得清清楚楚，身体却完全无法及时反应。这具身体，但凡有点修为，都是按着他锤了！
几个小弟听见这边动静，也赶来过来。
“大哥！大哥！出什么事了？”
“有个来找死的小娘们。”首领冲她挑挑眉。
*
宋年刚进华清派的时候就被人欺负了。
他误打误撞地进入翡翠镜，也误打误撞和翡翠镜结了契。
少年瘦弱的身躯上满是淤青与伤痕，却站得十分笔直不肯示弱。
第一天见面，她向他提出合作的意向，并掏了好多灵丹妙药收买他。
宋年看看她给的伤药，神色复杂。
而后不久，宋年就拜她为师了。
“不对——不对——”影簌趴在樱树枝头，手里抛着玉棋子，一见到宋年做错动作就扔向他，“膝盖不要弯！眼睛不要乱飘，专心看前面！”
玉棋子玲珑小巧，但经影簌之手抛出就多了几分力道。宋年的膝盖被打得微微发青。
“这个时候就踏步出剑，啧，又慢了。”又一粒棋子打来。
她教他的时候从不手软。
“呼~累了累了。”影簌揉揉手腕，跳下树，“你再好好看看剑谱，我去睡一觉。”
“是，师傅。”
他也总是很听话。
但是听话有用吗？以他的资质，怕是内门选拔都进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