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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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正是。”
南铭没说什么，可他那表情分明又说明了一切。
楚熙瑶不想解释，她在通宝钱庄理账的事情长公主肯定知道，这消息说不定还就是南铭传回去的。
现在舞女的线索算是断了，一时间又没什么新的消息，两人便各自离开了。
楚熙瑶回自己的小院，将以往的陈年账册整理了一下，近十年的已经全都理清，是时候去和顾云深报告一番了。
可账册太多，她一个人拿不了，便雇了一辆牛车。
楚熙瑶坐不了车，那车上便只装着账册，去了钱庄。
顾云深也正好在，他平常很少见牛车，看见一辆牛车停在自家钱庄门口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
“顾掌柜，我把近十年的账册送来了，你过目一下吧。”
顾云深抽动了一下嘴角。
“钱庄有马车，今后你要用车，派人来知会一声就行。”
楚熙瑶笑笑，“顾掌柜说什么，我哪里有人派啊？”
以前在自家府上的时候，倒是有一个贴身丫鬟，只是后来搬出来了，做的是从六品的小官，不想被人说摆架子，或者仍是闺阁小女儿情态，便把那丫鬟留给母亲了。
如今院子里一概事宜，都是她亲历亲为。
开始的时候确实困难重重，不过现在倒也习惯了。
顾云深刚准备张口，楚熙瑶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你要给我派仆从是不是？真的不必了，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要差遣，自己一个人足够了。”
再说，她手里的银子也不够养仆从啊。
和顾云深一起，将近十年的账册从头理了一遍。
这几十年的老账，终于是做完了一部分。
其实这进度比楚熙瑶预计的要慢上许多，主要是重启了私制官银的案子，她的很多心思都被恭王府分去了。
“我听说，你今日去了醉花香？”
顾云深像是无意间提起，楚熙瑶赶紧解释道：“我可不是去……我是去办正事的。”
顾云深被逗笑了。
“我知道，那里的鸨母已经同我说了，你是在查恭王府？和私制官银的案子有关吗？”
既然当时拿出了木牌，楚熙瑶也就知道，这事肯定瞒不过他。
“的确如此，不过现在线索断了，我也正发愁。”
顾云深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一个门路，或许能获取一些线索，不过这需要熙瑶你的配合，还需要委屈一下你。”
楚熙瑶认真道：“只要能查出线索，我做什么都不委屈。”
——
十日后。
楚熙瑶穿着一身侍女服，亦步亦趋地跟在顾云深的后面。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世的时候，没见过长公主，没去过恭王府，没进过宫，这重生的不到一年里，竟然都做到了。
这是一场寻常的宫宴，听说是由后宫的一位娘娘主办的，邀请一众公子贵女们赏菊。
不过说是赏菊，实际上是她自己有一位女儿到了选婿的年纪，这位娘娘正在物色人选呢。
“娴娘娘是我们顾家的一位远房堂亲，算算辈分，算是我的堂老姑母，她的女儿平宁公主也就是我的堂姑母了。”
楚熙瑶忍不住想笑，不管是清漪长公主还是平宁公主，竟都是他的长辈，这顾云深还真是辈分太小了。
清漪长公主还是先皇之女，辈分高应该的，这位平宁公主分明比顾云深的年纪还小上几岁。
“哟，顾兄，不常见你参与这种宴会啊，可是家中长辈心急了？”
迎面走来一个白面少年，瞧着脸上稚气未褪，身上穿的竟还是五品的官服，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
顾云深见了他，嘴角扬起一抹笑。
“殷兄才真是，连官服还没换就来了，你比我心急。”
两人还能有来有回地调侃，看来关系不错。
殷世才没聊两句，便注意到了顾云深身后跟着的侍女。
“你平常不都是带小厮的吗？这人倒是眼生。”
顾云深步子往旁边挪了挪，正好将楚熙瑶挡在身后。
殷世才看他这样子，连连发出啧啧的声音。
“好家伙，你什么时候这么护犊子了？一个侍女而已，都舍不得让人看了。”
他玩心大起，还非要细看看不可了。
楚熙瑶感到尴尬，随着殷世才的动作，在顾云深的身后不断躲闪，她不能让在场的人记住她的脸，不然以后会很麻烦的。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在这一闹，反而是吸引了旁边人的注意。
“殷哥哥！你来了啊！”
一道脆生生的女声传来，几乎所有人都同时望过去。
只见一个妙龄少女，九月的天气身着薄纱绿裙，灵动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便是娴娘娘的女儿，也是今晚的主角，平宁公主了。
她边跑边跳地来到他们这边，从一开始，眼睛就只盯着殷世才看。
为了方便他，顾云深和楚熙瑶还很有默契地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平宁公主一来，殷世才突然变得十分拘束，连手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搁了。
他从下人手中接过一株金丝□□，就要送给平宁公主。
“宁儿，这个送你，是我特意为你选的。”
再看平宁公主这边，也是一副妥妥的小女儿情态，面上酡红，接花的姿势也有些扭捏。
“殷哥哥你真是费心了，其实你只要人到就好。”
看这场面，这两人显然是郎情妾意，能成一段佳话啊。
她本想和顾云深八卦一下，谁知他却面无表情，笑都未笑。
甚至细看之下，都有些微微蹙眉。
楚熙瑶心中浮现一场狗血大戏，这难道就是话本子里写的，他爱她，她却爱他的故事？
她微怔了几秒，说不上来的，心中有些闷闷的。
马上，娴娘娘到了。
她是楚熙瑶见的第一位后宫娘娘，听说只是普通的妃位，可这模样，这气质，已经超越她见过的大部分女人。
娴娘娘徐徐走到平宁公主身边，一手抚摸女儿墨发，另一手很自然地将公主手中的金丝□□抽出来。
她不过看了几眼，便下了结论。
“这是殷公子所赠？花的确是好花，只可惜尚未到最好的花期，你瞧，这最里面的花心都还尚未盛开呢，不足观赏，本宫今日办这赏菊宴，可是耗费了大功夫，从全国各地寻来的珍惜品种，殷公子若是喜欢，不如带几盆回去给令母观赏？”
说到不足观赏四个字的时候，娴娘娘将花随手交给身旁嬷嬷，那嬷嬷也没让那朵花在宴会上久待，很快撤了下去。
楚熙瑶注意到，平宁公主的眼眶都红了，可她不敢当众反抗母妃，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殷世才。
适才发生那一幕，殷世才被落了面子，脸色也不好。
他手里的拳头握了握，咬牙道：“娘娘说的是，我这就去选几盆带回去，政事堂事务繁忙，我就不久待了。”
说罢，转身便走。
娴娘娘杀人诛心，还又加了一句。
“那真是可惜了。”
如此，楚熙瑶不禁在心中感叹。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看来后宫之人真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位娴娘娘，风姿过人，却口舌很毒，是位蛇蝎美人啊。
殷世才走了，平宁公主下意识就想要追上，却及时被娴娘娘拉住了手腕。
娴娘娘却不与她说话，越过平宁公主，和旁边的顾云深道。
“云深今年到的早啊，正巧，那边有一片雪青，这几日开得正好，宁儿早早就吵着要看，你家祖母或许喜欢，你们一同去赏赏吧，走的时候多带上十几盆回去。”
顾云深没拂了她的面子，点点头，答应了。
娴娘娘多看了他身后一直低着头的楚熙瑶几眼，跟旁边嬷嬷交代了什么。
如此，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娴娘娘不喜殷世才，倒是看好顾云深。
刚才殷世才提到政事堂，那是不同于尚书省六部的一个独立组织，离天子更近，就算是最低阶的官员，都是可以直接面圣的。
在政事堂中任职的，一般都是世家官宦子弟。
真想不到，娴娘娘放着殷世才那样的好女婿不要，竟看中了身为商户的顾云深。
一路上，楚熙瑶就这样胡乱想着，很快就跟着到了那片花田。
所谓雪青，也是一种菊。
通身浅粉色，内里花瓣细碎，犹如满天星，外围如寻常菊瓣，四散开来。
真是好看。
楚熙瑶不由得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得仔细些，旁边的平宁公主却已经气哄哄地开炮了。
“顾公子，你应当知道，我不喜欢你。”
顾云深微微颔首。
“我知道，堂姑母。”
这话惹人生气，平宁公主直跺脚。
“都说了多少遍，别那么叫我，显得我多老啊，再说了，我们是远房中的远房，都出了五服了，根本没什么亲戚关系！”
“是。”
虽然不直接称呼了，可顾云深态度还是特别恭敬，显然还是把平宁公主当作长辈。
楚熙瑶也顾不上看花了，马上又低下头，尽力缩小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你我绝不可能，也希望你在合适的时候，和我母妃说清楚，让她不要再乱点鸳鸯谱了！”
这平宁公主倔强又强硬，和刚才那个小鸟依人的灵动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顾云深也十分配合地继续点头。
“好，我去和堂老姑母说清楚。”
平宁公主又拉起一张苦瓜脸。
“都说别提了。”
她不想再赏什么花，拂袖而去，走时还故意踢倒了几盆雪青泄愤。
楚熙瑶有些笑不出来。
“你不想娶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