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谈》暮春小花

30、偶像和粉丝

　　在国内改革开放的这几十年里，国民的经济物质生活得到极大提高，从而精神世界的丰富也提上了日程。从最早的美国大片到港台明星，再到后来的日韩风潮，最后本土造星市场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偶像和粉丝的称谓也被放到桌面，近几年形成特有的饭圈和数据市场。

　　偶像和粉丝分别来源于英文“idol”和“fans” 的音译，意为崇拜物和对某物的狂热爱好者。因为演艺圈基本都要靠脸吃饭，所以进一步演变为高颜值艺人和其追捧者。而饭圈的说法其实也是“fan”的音译，代表左右喜欢某个艺人的全体。做数据的这个大事件，从因为《偶像练习生》而一时名声大噪的蔡徐坤开始，侧面印证了如今高度发达信息社会里，虚实之间难以澄清的真相。

　　艺人或者偶像的工作从来就不是普通大多数人可以选择的路，但因为其特殊性，很多情绪和矛盾都被无限放大，成为部分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无论是否真实，无论是否自愿，这都是其职业的一部分，是必然现象。陈铭作为武汉大学选修课的一名老师，曾经在他的课上分析了这种偶像崇拜如何从欧美扩大到亚洲，也部分揭露了这个产业的真实和残酷。被挑选的小男孩女孩家境要不好不坏，方能坚持且受控制。经过层层筛选后的种子选手成团出道，在聚光灯下受人追捧的几年之后，他们就或因为兵役或因为年龄不得不从大众视野消失。这个行业之所以能被人无限放大精彩，不过是因为少数特别优秀且幸运的存在，的确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之后名利双收。但从来优秀的人比例就很少，其他行业可能还有别的机会转换，而这个行业本就竞争残酷新人辈出，没有舞台和曝光就注定前途越来越窄，最后成为一条死胡同。韩国艺人高发的抑郁症和其他恶性事件，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个事实。国内的偶像艺人培养体系远不及韩国发达和完善，所以各种弊端也不少。不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无论在哪里无论是何种形式，经纪公司的最终目的就是逐利。无非是在过程中如何与签约艺人达成一种默认，努力实现双赢局面而已。遗憾的是，很多人在这过程中或爆红到消失，或放弃或被放弃，被部分大众直接或间接看到。大多数普通打工人的每一天看似没有那么多波峰波谷，其实也够不简单了。

　　最近看的一个偶像话题深度访谈系列节目里，邀请到的男女艺人比较具有代表性，其中两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艺人甲从一趟选秀节目里脱颖而出，凭借外貌少年得志一夜爆红。但团体解散后，本就不善社交的他几乎消失在公众视野里。公司开始还努力帮他转型接戏，后来看他态度消极就慢慢将其边缘化。甲从默默无闻的路人到一夜走红的偶像最终被很多人遗忘，不过才两三年的光景。同时活得有些自我且有些自暴自弃的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直接公开承认自己交了女友。虽然这不违反他的合同条约，但对于一个年轻且正该在上升期的男艺人来讲，这等于是自主减少粉丝数量，实在不是一个理性上来讲的明智之举。他言谈间少了两年前的神采，还不经意间提到感觉自己属于之前那个团体，现在每天自己一个人呆着既无聊也难受，有一个人相互关心和分享，他觉得很重要。小伙子像极了某些被家长包办大学专业和婚姻的普通人，没有自己的方向和动力，就差明写一个“丧”字在脸上。明明具有先发优势的他，在正该打拼的年龄如此消沉，希望他只是暂时性的停歇，祝他好运吧。而另一个男艺人乙，自己在韩国接受严苛的专业训练几年，回国发展也参加了选秀节目，终因为他外型泯然路人而提早被出局，至今没有大红大紫。但是大了甲不过几岁的乙，却非常积极乐观，业务水平也很在线。他直言，如果自己是一个帅哥可能也不会主动花太多时间在提高专业水平上，因为机遇会来得更容易更快捷。所以，现在的他比以前的他更好，业务能力在自己手里跑不掉。是啊，大不了他还可以转做幕后，虽然赚钱能力不及台前，更不能为太多人知道，但自食其力为自己赢得生活的尊严，不正是每个普通的你我他每天努力的目标吗？

　　还有一个依然在团里的偶像丙，毕业于国外的研究生项目。回国后因为对音乐的热爱和执着，直接放弃了原来的好工作而投身到演艺圈的名利场。他有自己的追求和想法，可是又不得不被市场和粉丝钳制，在矛盾冲突下肉眼可见的焦虑在他身体蔓延。艺术本就是人在解决基本温饱后才能体验和享受的事情，如果把它作为工作和事业，定位和追求可能真的就会一定程度变味吧。最后一个前偶像丁，至今还欠公司一大笔债务，而江湖上已经几乎没有她的传闻。原来这些经纪公司并非完全空手套白狼，但合约条款也是把训练生控制得死死的。公司会安排培训项目，训练生能免费享受到，但具体的安排他们只能听之任之。在自己没有能力获得收入之前，公司每个月发放的生活费都是借款，全部需要他们在将来归还。未来他们收入的每一分都会按合约规定与公司分成，直到合约到期。画大饼的策略在经纪公司里真是所向披靡啊，难怪很多练习生最后只能选择啃老，熬到合约结束才是这场梦的尽头。贩卖梦想很美丽，只是梦醒有时也分外残酷。别忘了，这些曾经被命运之神眷顾挑中的练习生们，也有异于常人的外貌和天赋，更有枯燥的长达数年的训练。生活，真的都不容易。

　　说完了偶像，我们来说说粉丝和他们的爱恨纠葛，如何从身边路过的普通人变成他们的追捧者，最后又选择离开，甚至转身回来曝光揭露。这个过程仿佛一场从陌生人到恋人再到敌人的情景剧，如何在饭圈里天天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