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茝泽行》轩辕韧澈

13、楚王问鼎识身份

　　却说司空溯和扶沿在枫叶林里度过了一整个冬天。次年，新春喜庆之时，二人又回桃源游玩。
　　鱼藏韶正在菜地摘菜，见二人回来，喜出望外。司空溯道：“藏韶，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鱼藏韶道，“特地回来给我拜年来了？”
　　司空溯道：“当然！除了你，没有认识的人了！而且，也不会有人愿意结交两大魔头！”
　　鱼藏韶道：“快坐！来，喝茶！”扶沿看着门上福字加对联，门前红灯笼，道：“好久不曾感受到过年的气氛了！”
　　鱼藏韶道：“那今晚就摆个宴！”
　　司空溯道：“我习惯称‘年酒’。”鱼藏韶道：“一个意思。”
　　晚上，三人坐在桃源正厅，鱼藏韶举杯道：“来，新年快来！干！”
　　三人一饮而尽。鱼藏韶又道：“你们之前的那间屋子我没有动，想着，哪天你们回来了，直接住就行。”
　　二人忍不住心酸，道：“藏韶，谢谢你！”鱼藏韶道：“话不多说，吃菜！”
　　次日，司空溯又到母亲墓前祭拜。扶沿望着他，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
　　转眼间，新年已过。正值春光明媚之时，桃源却又陷入困境。
　　话说临淄吴氏为了庆新春亦不曾大开杀戒。近日，吴金劳见天气转暖，又心生毒计。
　　吴金苗道：“大哥，你唤小妹前来有何要事相商？”吴金劳道：“阿苗，桃源你知道的。”吴金苗点点头，道：“大哥莫非想，拿下桃源？”
　　吴金劳道：“为兄正有此意！”吴金苗这次倒是不解，道：“大哥，桃源与临淄相去甚远，拿下桃源，管辖不便。再者，桃源除了美名之外，所剩不过山水石头，若要奇珍异宝，倒不如一些富贵门庭！”
　　吴金劳道：“那好！此次进攻桃源，就以‘游山玩水’为名。若是游玩尽兴，我自会留待下次；若是不尽兴，即便烧了那山水石头，又不会有何损失！”说着，转头看向吴金苗，道：“我说妹妹，你可愿随为兄一听前去游玩一番？”吴金苗笑道：“游山玩水，有何不愿？”吴金劳道：“好！即日进军桃源！”
　　话说吴氏抵达桃源之时，鱼藏韶猝不及防，险些站不住，幸好司空溯和扶沿在身后扶住了她。
　　司空溯道：“藏韶，不必担心！无论这无氏有氏是何其威武，敢犯桃源，杀无赦！”
　　鱼藏韶道：“子游，待我先问明情况！”
　　扶沿道：“藏韶，千军万马至桃源，你当真以为他是来游山玩水的？”
　　鱼藏韶不语，司空溯道：“行润，藏韶所言亦是，先礼后兵，静观其变。若不交手更好，否则，你我身份便暴露。”扶沿点点头。
　　吴金劳坐在马上，一眼便看见了桃源大钟，道：“此钟却是一口好钟！我家中正缺一口钟。”转头望着吴金苗，道：“阿苗，你以为呢？”吴金苗心知其意，道：“大哥所言极是！”
　　鱼藏韶走到山门处，司空溯与扶沿紧随其后。吴金劳一见三人，嗤之一笑。
　　鱼藏韶道：“何人至我桃源？”
　　吴金苗正要驱马上前说话，吴金劳用手一挡，吴金苗退后。吴金劳道：“闻得桃源有少主守护，不知阁下可是？”
　　鱼藏韶蔑视一眼道：“正是！凡来桃源游玩者，皆轻衫徐步，从未有人戎装战马！阁下这阵势，不知意欲何为？”
　　吴金劳道：“我见桃源大钟乃是珍品，不知其重几何？”
　　三人一听此言，便知其意。
　　鱼藏韶道：“又来一个楚王问鼎！”
　　吴金苗忍不住了，抢道：“今日乃是‘吴王问钟’！”
　　鱼藏韶冷笑道：“桃源之钟乃是不入流之物！岂能与九鼎相提并论！”
　　吴金苗大怒道：“好你个鱼藏韶！看我不踏平你这桃源！你这少主见阎王去吧！”说罢，策马踏过草丛。鱼藏韶暗自掏出桃花镖，直射吴金苗坐下之马，正中马眼，马受惊，将吴金苗摔下。吴金劳见状，急忙策马赶来救吴金苗。鱼藏韶又是一镖射去，吴金劳拔剑挡开。接着伸手拉起吴金苗，吴金苗乘势上马。
　　吴金劳道：“阿苗，你可曾受伤？”
　　吴金苗大怒，道：“大哥，我不碍事。杀了鱼藏韶！踏平桃源！”
　　吴金劳举剑一挥，道：“杀！”
　　顿时，千军万马杀上桃源。
　　司空溯一把拉住鱼藏韶，道：“藏韶，退后！”又从腰间抽出玄玉扇一挥，只扇得吴军人仰马翻。吴金劳大惊。
　　吴军又冲上去。
　　司空溯又是一扇，吴军当即滚落山下。
　　吴金劳一看司空溯，道：“你是何人？为何使这左道之术？”司空溯道：“我是谁你无须知道！”吴金苗一眼看到了玄玉扇，道：“大哥，看他手中所持团扇！若我没有猜错，应当是玄玉扇！也就是名震江湖的八宝之一！”
　　吴金劳一看，道：“不错！正是玄玉扇！”此时吴军又从山下爬上山门。吴金劳道：“八宝不是已经被所刻之人摔毁了吗？你为何还有玄玉扇？”
　　司空溯道：“你不必知晓！”
　　吴金苗见吴军又至，道：“给我杀了他们！”
　　吴军又冲上去。
　　司空溯此时已恼火万分，飞身上空。
　　吴金劳道：“放箭！”一时间，万箭齐发，直射长空。
　　司空溯挥舞玄玉扇，魔幻花飞出来，直接将箭支击毁。
　　吴氏兄妹见状大惊不已，此乃魔幻花！此人已成魔！难怪会左道之术！
　　吴金劳忙道：“全军撤退！”一声喊出，吴军撒腿就跑。吴金劳调转马头，兄妹二人一溜烟跑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吴军已全部撤退。司空溯见状，亦落下地面。扶沿急忙上前，拉着司空溯问道：“子游，你可曾受伤？”司空溯握住扶沿双手道：“我毫发未损。况且，凡入魔幻花丛而成魔者，皆不可受伤，你忘了吗？”
　　扶沿笑道：“这不是担心你吗？”
　　二人眉眼弯弯，嘴角上扬。
　　鱼藏韶在一旁，以扇遮面偷笑。半晌，鱼藏韶清清嗓子，道：“先回屋坐。”二人跟进屋里。
　　鱼藏韶倒茶，三人一桌。鱼藏韶道：“今日这一仗，暂时先过去了。不过，吴金劳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另外，他兄妹二人认出了玄玉扇，又知道子游已成魔，我担心你二人会因此遭受江湖人士讨伐。”
　　扶沿道：“正道狗！我岂会不知！”
　　司空溯道：“藏韶，无论何人来讨伐我二人，我等皆无所畏惧！怕只怕因此连累你，危及桃源！”
　　鱼藏韶道：“桃源，你们不用担心。想来，我还是镇得住正道狗的！不过，你们自己就不一样了！”
　　扶沿望着司空溯，司空溯缓缓扇了两下扇子，道：“既来之，则安之。此时并非两军对垒，须立即商议对策。从长计议，无须过于担心。”
　　扶沿点点头。鱼藏韶道：“好！我去做饭，今晚犒劳二位有功之士！”二人“噗嗤”一笑。
　　话说吴氏回到临淄，只觉此事不妙。当即唤来吴世任，道：“立刻派人暗地前往桃源，打探消息，切勿打草惊蛇！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那魔头是何来历！快去！若有半点差错，惟你是问！快去！”
　　吴世任连连道“是是是”，急忙下去安排。接着唤来细作，道：“即刻前去，务必打探清楚！记住，决不可惊动魔头！否则，侯爷怪罪下来，你我吃罪不起！”
　　“是是是！”细作应声而去。
　　不日，吴金劳正在家中喝茶，吴世任带领细作急急忙忙进来。吴世任道：“侯爷，情况已探明。”吴金劳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道：“说来听听。”
　　吴世任示意细作上前。
　　细作道：“侯爷，那魔头乃是已故桃源少主尹瑗之子，司空溯，司空子游。去年便来到桃源，原本是来祭拜亡母，后来结识了现任少主鱼藏韶。鱼藏韶待之甚厚。前番祝成绍进攻桃源亦是司空溯与扶沿相助。”
　　吴金劳一听“扶沿”，道：“这‘扶沿’就是当日所见的另一人？”
　　细作道：“正是！”又道：“扶沿与司空溯一同前来的！不知何方人氏。”
　　吴金劳念叨着：“司空溯，司空子游。尹瑗之子。”又点点头，道：“是了！当年司空淳携八宝入赘桃源，一时之间传遍江湖！想不到，如今，昔日桃源之子竟成了魔头！哼！滑天下之大稽！”说完，试了试水温，端起茶一饮而尽。
　　吴世任道：“侯爷，我们是否再打桃源？”
　　吴金劳又倒了杯茶，道：“不用急。吴副将，传令下去，从此，‘吴侯’改称‘吴王’！立刻将门匾给我换了。”
　　吴世任道：“属下遵命！”带着细作急忙出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吴金苗进来，问道：“大哥，消息打探到了？我听吴副将说你听了之后改称王了。”
　　吴金劳站起来，道：“当然！阿苗，对此，你或许很有兴趣！你不想知道？”
　　吴金苗道：“说来听听！”
　　吴金劳将司空溯之事说出，吴金苗也大吃一惊。道：“原来如此！司空溯，他原是与桃源有此渊源的！怪不得一心帮助鱼藏韶！”
　　吴金劳点点头。吴金苗继续说道：“大哥，有司空溯相助，攻打桃源，绝非易事！”
　　吴金劳道：“因此，我须重新谋划！”吴金苗点头，道：“确须如此！”
　　吴金劳道：“阿苗，今日我吴氏称王，你吩咐下去，立即备宴，今晚大宴庆贺！”
　　吴金苗大喜，道：“是！”
　　晚宴上，吴金劳坐北朝南，一身金袍。吴金苗率领吴氏一族跪拜，大呼道：“参见大王！大王万寿无疆！早日称霸武林！”
　　吴金劳道：“平身！”
　　“谢大王！”
　　吴金劳道：“今日之宴，诸位尽情畅饮！”
　　“谢大王！”
　　吴金劳先饮一杯，吴金苗道：“大哥，小妹敬你一杯！”吴金劳道：“好！”接着又道：“阿苗，你跟随为兄征讨四方，劳苦功高，为兄也敬你一杯！”吴金苗笑道：“多谢大哥！”
　　大宴过后，吴氏一时无动向，暂不在话下。
　　话说此时桃源，一连下了几天春雨，有些春寒料峭。鱼藏韶炖了青鱼丸子汤，三人你一碗我一碗，吃得饱嗝不断。扶沿道：“这丸子，比鱼肉还鲜！”
　　鱼藏韶笑道：“你也不看看这丸子是用什么做的！”
　　扶沿道：“什么？”
　　鱼藏韶道：“这叫‘蟹黄丸子’，是用蟹黄汤汁加在纯瘦肉沫里调制，并加入生粉，另外油盐酱醋一样不少，先煮至半熟，然后捞起来再放入鱼汤中煮熟。”
　　扶沿满眼惊讶，道：“恕我见识短浅！”
　　鱼藏韶笑道：“来，吃啊！”
　　扶沿摇摇手道：“不吃了，我真饱了！嗝——”鱼藏韶和司空溯同时笑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