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神经病竟是我自己(2) ...
-
出办公室的时候我遇到了前来述职的著名前辈。
本来理论上没必要打招呼,可我一想到很多事,脚步就慢了下来。
我先热情洋溢地挥了挥手,然后站在他面前不移动。
英俊的老男人看了看我,用眼神询问我脑子是否有疾病。
“啊好巧呀,正好这个问题只有你能帮我解答。”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而面前这位真正的绅士对人总是好脾气。
呃,我是说通常情况下。
“问题?”他深邃的蓝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发生什么了?”
就是说正常人一般都是这样的。
不正常的才是我昨天那个死邻居那样的。
他倒是也不急着去找上司汇报,于是我们两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前就像一堵墙,只是不知道里面的老板会不会心急如焚。
“我最近突然发现我有一个很帅的邻居。”我说,“比我年纪大一点,但是应该比你……幼稚一点。就是那种好看又有点颓丧和神秘的中年英俊男性类型。”
他笑了一声,“然后呢?”
“我们之间现在有点小纠纷,他又软硬不吃,情况就是以我的水平看不出来这矛盾有什么可以调和的可能性。而我又……”
我突然语塞。
我又什么呢?
想顺便勾搭一下?
可我又不是真心……
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真是说不清该荣幸还是沮丧。”他看了眼我身后办公室的门,又说,“如果要我说真话,你的征服欲总要匹配合适的对象。但如果单纯只是给你想个办法……”
他顿了顿。
“转移矛盾试过了吗?”
“正在试。”我点点头,“但我担心效果不好,甚至不敢回家。”
“……你做了什么?”
“这个……”
我笑了笑。
“如果你不介意,晚上可以来格里莫广场那边的酒吧喝一杯,我请客。”
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拿你练手,那地点就定在那个酒吧。
“什么?”
他看我一眼,英俊的老男人皱起眉头。
“你在说什么呢,伊莱文。”
情场老手的尊严备受打击,所以他干净利落的拒绝了我。
“我要去述职了。祝你一切顺利,年轻的小姑娘。”
我被丢在原地,看着他进了办公室。
好吧,我耸耸肩离开。只希望刚才在别人眼里看来不要变成011意图勾引007不成惨遭拒绝。
毕竟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
放假真是一件奇怪事,没放之前觉得放假是天堂,然而放假之后才会意识到原来也就这样。
我在路上的花店买了一大束未开的百合和玫瑰。极致的红与白会映衬得那间黯淡的房间都闪闪发光,我想想都觉得会好看。
那么,就当做给我奇奇怪怪的新邻居的见面礼吧。
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并不愉快。
回到格里莫广场前我又在面包店买了点吃的,本来也想一道给他,可是我觉得体现不出心意,所以干脆回家自己烤了几个司康饼。
一切准备就绪,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查看了今天的红外监控,确保隔壁只有他一个人之后就推开一组书柜钻了进去。
“今天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我在客厅在沙发上找到了他。
“给你带来一点欢迎邻居表示友好的见面礼,司康饼是我自己做的,不想尝尝吗?”
他懒洋洋的抬起眼睛看着我,手里的酒瓶咕噜噜滚到地上。
你看,我早就说了吧。
酒鬼。
“你怎么又来了。”他烦躁的挥了挥手,就像是在赶一只苍蝇。
“来感谢你的呀。”我说,“感谢你昨天没有趁人之危,明明你那边已经来了帮手,却没有想着两个人一起来打我一个。”
他冷笑一声,半躺在沙发上的姿势变成了彻底躺平。
“不用,说不定哪天我就又会偷偷溜过去趁你睡觉再清除你的记忆了。”
“我说过了会保密的,我发誓。干嘛非消除记忆不可?”
“安全。”他说,“不光是对我们。主要是对你,手无寸铁的麻瓜姑娘。”
“是吗。”我漫不经心地回应,“你家花瓶在哪?我帮你把花插上吧。”
他随手一指,我也没看清在哪儿。我在橱柜里找到一只落满灰尘的玻璃花瓶,花纹很精致,瓶身是喇叭的形状。这样的花瓶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倒是有类似的,可自从母亲去世后,那些东西也都悄无声息的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我说,那你到时候要消除的记忆可真是太多了,就算我不记得自己买了花送给你,那花店老板也会记得我去过,又买了什么。”
我找到块抹布擦干净了那花瓶,又修剪好花枝。
“还有我用掉的面粉和果酱,消失的司康饼。”
我回身看他。
“说到司康饼,你怎么还不尝一尝?趁热吃才会酥酥脆脆。”
他又抬起眼皮看我一眼,挥挥魔杖拿来一块塞进嘴里,长腿交叠再次躺了回去,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衬衫被压皱皱巴巴的。
我不明白。
谁在家穿这个啊,有钱烧得吗?
“当巫师真好哇。”
我忍不住感叹,说着,我拧开水龙头。
下一秒,一道刺耳的尖叫从出水口里涌了出来,我连连后退几步,又捂着耳朵匆忙关掉了水龙头。
房间里诡异的安静。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嘲讽我。
“哈哈哈哈哈哈被吓到了吧!我早就警告过你这是栋鬼屋!哈哈哈哈哈从你找花瓶开始我就等着你被吓到哈哈哈哈——”
所以,我敢肯定这男人天生就具备恶作剧的基因。
狗东西!
我忍住冲上去在和他打一架的冲动,只是站在原地,收拾出一个虚伪到极致、人畜无害、淡漠柔和的表情。
“那花瓶里没有水怎么办?”
我问。
他举起魔杖,念了一道咒语,清水从魔杖尖喷涌而出,很快就灌满了花瓶。
“当巫师真好啊。”我又忍不住感叹道。
是的,当爱丽丝和桃乐丝意识到自己并不特别,而魔法世界也不需要她们来拯救的时候,她们面对这个奇幻神秘的世界也只能发出这样的感叹。
“我以为,通常麻瓜见到巫师都只会尖叫着跑开呢。”他说,“所以为什么你还非要凑上来。”
这话实在不中听,但我脾气好,尤其是有特殊目的的时候,我的脾气比谁都好。
“啊,通常都不像我这样吗?那他们可真奇怪。”
我把花插在玻璃瓶里,摆出高低错落的样子。
“不过说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麻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奇怪的是你才对吧。”
他吃完了一个司康饼,伸手又去拿另一个,我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没说话。
“麻瓜,就是不会魔法的人。”
“哦,通常我们把不特别的人叫做普通人。”我看向他,“所以你们为什么不管我们叫普通人。麻瓜麻瓜的,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没有。”
他甚至懒得和我多说。
我背过身去翻了个白眼,再转过身来时目光炯炯。
“西里斯,难道你们巫师就没有什么虚伪的客套吗?”
我说。
“你还没告诉我你姓什么呢。”
他迟疑了一下,手里的酒瓶又一次掉在地摊上,被虫蛀到发脆的羊毛毯立刻吸满了烈酒。
“那不重要。”他说。
“哦,不重要呀。”我象征性地擦了擦手,走到他面前伸手示意。
“那你好啊,西里斯,我是住在你隔壁的伊莱文,很高兴认识你。”
他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酒瓶。
他猛地起身,迅速拉进的距离让我下意识后退。
而他干笑一声,说道。
“看啊,通常都是这样的。”
他又换了个姿势躺了下去。
我讨厌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