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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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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半月,凉酒和鹤鸣都在那山洞中渡过。
一日清晨,凉酒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包子,还给鹤鸣买了新的衣服。那是一身白衣,很合鹤鸣的气质,凉酒觉得,如果他穿上,一定像一个飘然的仙人,若不拉好,随时就能飞走。
鹤鸣在山洞中打坐,双目紧闭,眉头紧锁。
忽得,鹤鸣喷出一口鲜血来。
凉酒没有说话,自然放下东西,掐诀给鹤鸣注入一些灵力。鹤鸣紧皱的眉头在凉酒的安抚下逐渐开解,苍白的脸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过了许久,鹤鸣终于缓过神来,虚弱道:“看来还是不行,没有剑,我就是个废人。”
凉酒却道:“没有剑又如何,我也不能用剑,但总有能解决的办法。”
他将新买的衣服拿在鹤鸣身前比划比划:“先别愁了,给你买了新的衣服,穿上试试看。”
片刻过后,鹤鸣穿戴整齐。鹤鸣穿上这衣服实在是好看,有一种超脱凡尘的美,凉酒对自己的审美甚是满意,脸上久违的出现了一丝微笑。鹤鸣看见这个笑容,忽然觉得自己郁结已久的心绪也像是被化开了似的,居然也跟着笑起来:“你要是觉得好看,我就一直穿着。”
凉酒却道:“我不是让你穿给我看的。”
凉酒摸了摸腰间的扇子,道:“我还是想带你回岱岳门,昨晚我想过,我师父一定迫切想要知道家人的情况,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你。”
凉酒继续道:“当然,你跟我走也是有好处的,我能让你没有剑依旧恢复功力,就看你信不信我。我师父的法器是扇子,他自然有的是修习其他武器的方法,你到时候选个趁手的,比你自己在这干坐着要强。”
凉酒道:“你自己决定。我中午启程,我也该回去了。”
鹤鸣陷入沉默。
一整个上午,凉酒照旧在溪边练习御风,鹤鸣照旧在山洞里打坐。幽幽鸟鸣,潺潺流水,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中午,凉酒收拾好了自己全部的行囊。
凉酒站在山洞口,静静等待鹤鸣的答复,鹤鸣站在山洞的阴影里,犹豫了良久。
“我……不和你走了。”鹤鸣的声音很慢,“现在外面在通缉我,我去了也是给你们添麻烦。”
凉酒掩掉眼里的失落,轻轻“嗯”了一声。
“那就祝君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鹤鸣缓缓低下头。
凉酒道:“相逢有缘,有缘再见。”
他转身转得很快,怕鹤鸣看到他眼中的难过,只是他同样也未曾看见,鹤鸣眼圈微红,闭上了眼。
……
凉酒背着行囊往岱岳门走,这条路似乎被谁走过,痕迹杂乱,枯枝断木纵横交错,马蹄印深。凉酒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毕竟风唐两家一灭门,世道混乱,各种门派鱼龙混杂,竞相开疆拓土,若是半路碰上谁,指不定会引来什么祸事。
上山之前,他蹿到树上啃干粮。
自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明显。
凉酒手搭凉棚远望,见四五个身着红纹白衣的剑客骑马前来,为首一人几乎是趴在了马上,好一副颓废的模样。
“咱们真要跑混沌山谷里找那小子?那得多累啊?”
“少主,咱们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只剩下山谷。不找到他,怎么向长老交差啊?”
“长老、长老,天天长老。孙德那家伙岁数不大,长一张老头脸,就天天自称长老,还想倚老卖老,真是烦死我了。”
“但他是盟主,他手底下那么多门派呢,就怕咱们触怒了他,他会对您父亲不利……”
“行行行知道了,我也就是嘴上抱怨抱怨,不可能真把我们家老头丢下不管的。”
紫炎从马上直起身子,长长叹了一口气,加快速度。殊不知,前方已经有人设下陷阱,等着紫炎催马经过。
“哗啦啦啦啦啦!”一条长藤突然出现在马下!
那一行几人的马匹未曾刹住,霎时间马失前蹄翻倒在地,紫炎摔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终于勉强停了下来,只是还未容得紫炎反应,一卷狂风裹挟枯枝败叶浩荡袭来。紫炎眼见那狂风马上就要撕裂他的身体,吓得大叫一声闭上眼睛!
“轰隆!”
一声惊雷闪过,狂风被劈得歪上一歪,从紫炎身旁擦了过去。雷霆子立刀身前,刀上还残留着未消散的电光。
“小子,你果然在这。”雷霆子的声音宛若天空闷雷,“学会了御风术吗?倒是有长进,只是这点皮毛功夫,在我们紫炎派面前,未免太次了些。”
凉酒出现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他穿着一身粗布灰色衣服,头戴斗笠,手中打着一把折扇。少年已经不再圆润可爱,现在的凉酒有棱有角,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凉酒将手中折扇“啪”一声合上,用扇指着紫炎,冰冷道:“让他单挑,赢了我跟你们走,输了留下命来!”
紫炎好不容易平复情绪,此刻刚好反应过来心头怒起,一听这话站了起来:“单挑!你好大口气。”
凉酒眼神一凛,两指开扇,再召风来:“风,起!”
凉酒卷大风袭向紫炎,紫炎有了警觉,不慌不满抬手一挡,他那双手满是紫色的火焰,风扫到紫炎身前,被火墙挡住,而火苗竟给风染了色,将整团龙卷风变成一个火卷,当火足够多的时候,龙卷就为紫炎所控,紫炎毫不留情一掌击出,将火龙卷扫了回去。
可火卷过去的刹那,他却没看见凉酒的身影。
紫炎神色一滞,匆忙拔出后背马刀,就在他拔马刀的这一刹那,凉酒自他身后闪出,扇子上凝了三尺绿刃,击向紫炎的后背!
紫炎手忙脚乱挡了一下,“当”一声将凉酒镗开,可是手却别了劲头,扭伤大筋,疼得他“哎呦”一声。
凉酒飞出去几步,蹭着地面刹住身子,而后凝了绿刃,将扇子在手中转了起来!
紫炎眼见凉酒转起那么大一个扇面,瞳孔一缩,便要逃跑。只是凉酒的速度比他更快,将扇刃猛地甩了出去!绿刃浩荡,周遭狂风肆起,风卷走了一切可以卷走的东西,随着扇子一起袭向紫炎!
“当!!!!!”一声巨响震动整个山谷!
雷霆子横刀挡在紫炎面前,一双眼睛里闪着电光。仔细看,那巨大的马刀被风刃崩开个豁口,正在噼里啪啦往外漏电。
雷霆子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凝重,阴恻恻地审视着凉酒道:“你的实力从何而来?”
凉酒将扇子接回手中,轻轻合于身前:“说是要单打独斗,你坏了规矩。”
雷霆子一声冷哼:“我们可从来没答应过。”
凉酒“啧”了一声,眼中厌恶又浓烈了几分,冰冷冷地威胁道:“你们加起来也打不过我。”
雷霆子眼中电光一炸:“黄口小儿,莫说大话。”说罢,挽刀花撩刀袭来!
那一把大马刀虽然有了缺口,可正是因为有缺口和裂纹,刀身上的电光更为耀眼。雷霆子一路火光带闪电砍向凉酒,凉酒御风起跳,躲开马刀,马刀堪堪自凉酒脚下掠过,燎了凉酒一片衣角,凉酒反手斜扫一道风刃,劈头盖脸向雷霆子袭来!
雷霆子举刀招架,谁知那风刃刚猛,竟又将刀身磕碎!
雷霆子倒退几步,举刀防备;凉酒飘然落地,手打折扇于腹前。
凉酒一挑眉:“你的刀要碎了。”
雷霆子紧紧咬着后槽牙:“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几个月中有这么大的变化?”
凉酒抬头望天:“我是一个灵魂被烧焦在灰烬中的人,唯有你们的命可以让我解脱。”
紫炎到了雷霆子身后:“我和你一起,恐怕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咱们亡!”
凉酒轻蔑一笑,周身环绕起绿色的光芒,这光芒似是清风,丝丝缕缕,层层叠叠,搅乱他的发丝,扬起他的衣衫,将他整个人托起——
“那就,一起上吧!”凉酒扬手一卷大风横扫出去!
混沌山谷地动山摇,飞沙走石,数百飞鸟腾跃而起,成千树木东摇西晃。一道翠绿光芒自山谷中猛地一闪,紧接着便是乱石滚滚,尘烟四起。待一切平静,山谷中一片狼藉,狼藉之中,凉酒捡起地上一把遗落的马刀,步步紧逼紫炎和雷霆子一行人。
“梁九斋!我告诉你是谁命令我们灭你梁家,求你你留我一命......”紫炎的瞳仁疯狂颤抖,手忙脚乱向后退去。
凉酒停下脚步,将马刀架在紫炎脖子上,调起风来,凝于刀上,低沉道:“说。”
紫炎声音颤抖:“那个人我称他长老,但他并不是我们紫炎派的人,他是从以前那个风家来的。”紫炎停顿了片刻,眼神忽然一变,“他叫......”
便在这时,电光一闪!
雷霆子御起他的断剑击中了凉酒的前心!
雷霆子缓缓搀起紫炎,俯视着凉酒:“小孩,你不用刀剑,自然也不知道,断剑断刀也是可以御的。”
凉酒“闷哼”一声,倒退半步,呕出一口鲜血,双眼圆睁,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