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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哥哥。”

      还没走近草屋,罐罐小脸就没了笑容,小拳头紧紧握着魏承衣角。

      草屋前不仅有秦氏和宋富户,他们身后还有那黑脸长工,茂溪村的里正李茂徳,还有一个骨瘦如柴,苍苍白发盘成道髻的老者背着手站在众人中央,一副很受信服敬仰的模样。

      “莫怕。”魏承沉着脸牵着罐罐往前走。

      “师父,他就是魏承,我娘子先前的儿子,他身边那个崽子就是邪祟。”宋富户一打眼看见魏承就赶紧讨好殷勤的看向老者。

      魏承完全无视秦氏和她带来的人,直接向李茂徳问好:“里正伯伯。”

      又一摸挂在他腿边的小罐罐:“罐罐,叫人。”

      罐罐有些害怕,可还抿着嘴唇,奶气的小声道:“伯伯。”

      李茂徳欣慰笑了:“几日不见,小罐罐脸圆了些,胆子也大了些。”

      “还是要多谢您施给的粮食,不然……”魏承垂眸看一眼自己满筐的柴,故作苦笑道:“我和罐罐也没有力气去镇上卖柴……”

      李茂徳叹气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自打来到这儿就满面惶惶的秦氏惊叫一声:“师父,您快,快些治上一治那个野崽子!我,我宝儿就是被他害的还在家里啼哭不止,眼下还发起高热……”

      “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崽子就是个犯邪的!我早就打听到这崽子祸害了不少茂溪村人,我听人说他去了哪家哪家就倒霉背运,那日他随着魏承不知廉耻登我门府来打秋风,左邻右舍都听到我好言好语将他们请到屋头,还好吃好喝款待他们,谁成想几句话不对付就得罪了这个杂种,竟让我们宋家上下都犯了邪……”宋富户开始说起那日魏承罐罐走后他们家发生的离奇事。

      这几日宋家上下都没得好。

      先说宋富户嫌弃宋宝儿哭嚎不止便让秦氏和婆子马氏将人带回房里,耳边清净后他又有些嘴馋,他在镇上赌坊喝得吃得并不尽兴,那里的酒粮忒贵,他充面子点了一些酒水小菜竟花了近两百文!村里雇个长工每月还不足二百文!那里的人却习以为常,挥霍无度,这让宋富户觉得十分窝火,于是他疾言厉色的让黑脸长工给他生火热了一小壶酒,边喝边就着盘炒熟的花生,悠闲的哼着小曲儿,好不自在,却不成想剩下的事情他就像是失了智,全都没了记忆。

      听秦氏口述,也不知他是酒喝多了还是犯了邪,竟然脱了衣服非要跑去猪窝睡觉,惹了一身粪便不说还染上风寒,黑脸长工一身实在力气都拦不住他,秦氏和马婆子劝他,却被他一人扇了个耳光子……这事闹得左邻右舍都知道,宋富户酒醒后怄得要死,他可是最看着颜面的人,竟然成了姜河村的笑话!

      这还不止,从那日开始宋宝儿就彻夜长哭,一离人就哭,像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恐惧阴嚎,实在可怖,秦氏和马婆子只能成天整夜抱着哄着,一连几天下去,宋宝儿还好好着,她们两个熬得没了人形,双双病倒了。

      村里的草郎中和镇上的郎中看过宋宝儿都说没有实在病,最后还是友邻提议不如找个会掐会算的仙儿给看看。

      一连请了几个大仙儿,什么狐仙儿黄仙儿蟒仙儿全都无用……

      最后闹得实在家宅不宁,宋家族长出面请了个白发老头来。

      这老头也是奇人,虚虚在宋宝儿脉上一过,就冷冷质问他们是不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宋富户和秦氏支支吾吾,老头也不多问,只让他们拿上物件儿带他去找主人。

      事到如此,宋富户还不见心虚,怒声呵斥道:“大人遭折磨也就算了,只是苦了我那才一岁的宝儿,夜夜啼哭不止,眼下又染上热症……”

      秦氏也期期艾艾的抹着眼泪。

      而那年迈老者不语,只是捋着白胡子,苍老浑浊的黑眸悠悠打量着罐罐。

      察觉到罐罐在发抖,魏承上前一步将罐罐藏在身后,冷笑一声:“你是说你们昧下我爹在时送我的长命锁,我不服想讨回来就是打秋风?还是说端来两盘猪食羞辱我们是好吃好喝款待我们?你们宋家倒霉遭祸,是你们缺德败坏,与我们两个孩子何关?”

      “你!”宋富户气得桶大的肚子直颤,想要动手可还顾忌着李茂徳,转头冲秦氏发作:“这他娘就是你生的好儿子,你不打他还留着他!”

      “魏承,你还真是随了那魏家人的畜生劲儿!病得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你却护着那个小杂种!”

      “弟弟?这世上也只有罐罐才是我弟弟。”魏承冷笑。

      秦氏像是看仇人一眼看着魏承,恨恨道:“你爹粗鲁无教,你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混账!”

      “我爹再不是,他活着一天也没亏待你更没饿了我。”魏承冷冷的看着秦氏,“我自小有娘生没娘养,茂溪村姜河村谁人不知?就算真的没教养,别人该笑话的也不是我魏承!”

      “你这小畜生!”

      秦氏气得脸色煞白,挥着巴掌就要打在魏承脸上,却不成想被请来的老者挥臂一挡,给挡了个踉跄。

      老者眯着眼睛看秦氏和宋富户,淡淡道:“你们若是还想有个全头全尾的儿子,就莫要再欺辱这两个小儿。”

      宋富户脸色一变,哪里肯信:“师父,您是我族叔重金请来的,您怎能帮着这两个满口谎言的小畜生说话!”

      “长命锁何在。”老者不理宋富户的责问。

      宋富户还不想给,恼羞成怒道:“哪有什么长命锁!那都是我们宋家的东西!我宋家被害得遭了这么大的祸!花出去的铜子如流水,我也不用魏承这胳膊朝外拐的白眼狼赔我,老子现在只想除了这个野种,乱棍打死还是沉河淹死都行!”

      “你敢!”魏承双目瞪得凶狠赤红,将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罐罐严严实实藏在身后:“你敢动罐罐,我魏承只要有一口气在,定杀了你全家!”

      宋富户和秦氏被魏承狼崽子一样的眼神震得一惊,转念又想,不过一个八岁的孩子而已……

      “宋富户你这话说得未免太托大狂妄,也没把我这个茂溪村的里正放在眼里!”

      李茂徳威严道:“不管是魏承还是流落到我村子的小娃,谁敢不分青红皂白动他们,我李茂徳是半点也不许的,这娃落到我茂溪村那就是茂溪村人,你在我茂溪村放无赖,还要打要杀,那也要看看我治下心善力壮的百来个汉子让与不让!”

      他又看向魏承,道:“你说他们昧了你的长命锁?”

      魏承攥紧拳头,点头:“嗯。”

      李茂徳思索会儿,道:“可是有祥云纹,银龙图腾还有四个铃铛的小银锁?”

      魏承眼睛一亮:“您见过?”

      “有些印象,你爹良善,当年魏家操办你的周岁宴席时村里多半汉子都去了。”李茂徳叹口气:“你爹欢喜抱着你给众人瞧时,众人还问过你脖子上戴着的锁瞧着精致有趣是在哪里打的,你爹好像说是他自己琢磨的图样,又花不少工费在镇上的铺子打的。”

      魏承眼睛稍红,喉间一哽,生生咽下对魏大年的思念:“我那日去宋家就想讨回我的长命锁,秦娘子和宋富户不认,后来我发现这锁在宋宝儿脖子上戴着,我生气想抢回来他们不给我还要让婆子打我……”

      秦氏眼眸闪躲,嘴硬道:“净胡咧咧,都是些没有的事!你的锁早就被魏家人偷了!”

      李茂徳看她一眼,叹气道:“秦氏,纵使你与魏大年感情不睦,与魏家人有嫌隙,可魏承终究是你的亲生子啊,当年你卖田卖地我这个里正知你命苦也帮了你,你改嫁后把魏承丢回村子我也没有为难你秦家人,可你怎么能如此心狠,连魏承的长命锁也要私吞?”

      秦氏被问得一怔,她像是羞愧又像是死不悔改生生转过头,不理会李茂徳责问。

      李茂徳沉吟一会儿:“没人给魏承做主,我给魏承做主,你们今儿若是不还他的长命锁,那就报官,看看官爷们能不能在你家搜出那锁!”

      一听报官宋富户有些慌了,他这次带师父来只是来“除祟”,拿着长命锁来也没想过真的还给魏承,不过是想“去去晦气”以后是卖还是给孩子戴都行,可李茂德这个在姜河村中都有名的犟驴掺和进来,事情还真的难办了……

      他哽着脖子道:“报官就报官!我姜河村宋家也不是吃素的!”届时他藏起来,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你!”李茂徳气的胡须抖动。

      他深知报官也未必能寻回,也只是想诈他一诈,不成想宋田竟如此无耻龌蹉!

      这是只见那白发老者抬脚便走。

      秦氏急了,连忙扯住老者衣角:“师父,您不能走啊,我宝儿身上的灾厄还没除去啊,您怎么能走……”

      “长命锁,续命缕,命弱福薄之躯如何能沾了命硬贵人的阳气,时间一久五脏毁心神,胎毒侵体,再加上有葬器……”

      老者摇摇头,低叹一声:“三日之后,可为你儿准备后事了。”

      后事?!

      秦氏一听,眼目一白,似要昏厥,声泪俱下:“师父,求求你救救我儿!”

      老者的话魏承听不明白,但是李茂徳听后有些惊疑唏嘘。

      宋富户还在叫嚣:“一派胡言!”

      老者真生了气,重重挥袖就走,只见秦氏噗通给他跪下,强拽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哭喊道:“师父,师父,我还,我还还不行吗!求求你救救我儿,他才一岁啊,我,我们大人作孽何故报应在孩子身上啊……”秦氏生宋宝儿是补大损了身体,一年半载都不能行房更何况生育,这宋宝儿若是真的没了,宋富户定会继续纳妾,到时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宋富户气道踹她:“死婆娘!你少给我睁眼瞎说!”

      “宝儿的命不比那贱物值钱吗!”秦氏一改往日温柔贤惠,竟也朝宋富户大喊。

      说着她起身,着急忙慌的从衣袖里翻出个钱袋子,抖着手掏出个小银锁,狠狠的往魏承怀里一塞,面目狰狞:“给你!给你!我十月怀胎生你育你,私留你个破锁子怎么了?魏承,你何故害我至此!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娘,我也没有你这个儿子!你是饿死冻死还是被这个野种方死,我都不会给你收尸!也不会可怜你!”

      魏承垂头眼眸一颤,用力攥紧似乎还有秦氏余温的小银锁。

      我害你?我何曾害过你?他以前不是没想过长大赚银子孝敬秦氏,可秦氏自从改嫁后连见他都不见……

      他冷冷的看着秦氏,眼睛通红:“好,断亲便断亲。”

      “日后你是被人休弃,还是孤苦无依,沦落何种境地,我也不会给你收尸!”

      宋富户和秦氏追着白发老者往山下走。

      小小的草屋前只剩下魏承和罐罐,还有里正李茂徳。

      李茂徳轻轻拍拍魏承的肩膀:“好孩子,你没错,若是秦氏病入膏肓,孤苦难捱,你强行要这把锁伯伯可能会制止你,可你看秦氏穿得料子戴的银子,吃喝用度,哪里缺银子?反而是你,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些苦,我这个外人尚看不过去,她却冷眼旁观,怨恨上你,这样的娘亲不要也罢!”

      “伯伯,我心里明白了。”魏承道。

      李茂徳劝慰几句也背着手离去了,三儿子成亲事多,他也是听村人说宋家人怒气冲冲上山寻魏承,丢下一些活计赶紧赶来的……

      魏承开了锁,牵着罐罐推开草屋的门,他们走时在烧热了炕洞,眼下屋头不算冷。

      一进来,魏承的腿就被罐罐抱住了。

      “哥哥。”

      罐罐仰着小脸看他,眼睛红红的,有些哽咽:“罐罐,不是坏,小孩。”

      魏承笑了,放下背篓将小孩抱起来放在炕上,又给他褪下鞋子。

      “你莫要管坏人的话,如果你信了他们的话,难过哭鼻子,那他们的坏也就得逞了。”

      魏承摸摸他的头:“坏人黑了心肝儿,做了坏事也不敢认,就爱往好人身上赖。”

      “只要我们把日子过好,谁管那些坏人说什么?他们啊,怕是眼馋都不够。”

      罐罐点头:“罐罐,记住了。”

      魏承将掌心的长命锁拿到罐罐眼前,道:“罐罐是哥哥的好小孩,哥哥希望罐罐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我爹……”他顿了下:“我爹如果在的话应该也会很高兴,会有罐罐陪着我长大。”

      他展开银锁的红绳子要往罐罐脖子上戴,只见罐罐躲了下,小胖手像是扇子一样挥了挥:“洗洗嘛,有坏人的,味道。”

      “瞧我,都忘了这茬,等我仔细洗洗再给罐罐戴。”魏承一想到这锁被宋宝儿戴过,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这时罐罐打个小哈欠,黑黑的眼睛漫上一层水汽:“哥哥,罐罐,困。”

      “睡吧。”魏承轻声道。

      小娃娃今儿走了一天,又做了一道颠簸的牛车,怕不是困是累的。

      魏承将小锁先放在一旁,给罐罐盖上被子,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小孩的轻鼾声。

      见此,魏承便开始轻手轻脚的收整他们买回来的东西。

      好在有两捆柴火遮住背篓上方,没有被旁人发现他背篓里头的东西。

      棉花和粗布还有用来给罐罐做里衣的棉布被他整整齐齐的放在了炕尾。

      镇上做衣太贵,他打算出铜子让豆苗娘帮忙做棉衣棉鞋,这村里没有人比豆苗娘的针线活做的好。

      买来的牙粉牙具放在窗台易见的地方,那桃花香膏怕冻不能放在窗台,也不能放在炕上会化,且还是瓷瓶要仔细着放,魏承寻觅了会儿地方也没找到能放的地方,看来以后若是有了银子要去村里木匠那儿打对柜子箱子存物,只能先暂时放在墙根角落。

      剩下的包子放在了灶台上,剩下的一根糖葫芦魏承出了屋,踮着脚插在了墙边挂着雪的树稍上。

      这厢忙活完,天都快黑了,他该给罐罐和自己做晚食了。

      李家给的粗面他们还没动,约莫有两小碗;青白的萝卜也没动,那菘菜还剩下一颗。

      他们没有盐巴也没有油,什么着料都没有,萝卜菘菜除了煮粥和生吃也没别的法子了。

      还好今儿买了包子……

      包子?魏承记得肉包子里就有菘菜肉包,他想了想将那包子掰开,里面香气咸香的肉团倒在有半锅温水的陶瓷锅里,又将剩下的菘菜掰下几颗绿白相间的大叶子,用雪水仔细洗过之后撕碎放在陶瓷锅里,盖上盖子之后又捡出来两个包子放在盖子上热着。

      一道菘菜肉汤就这样“投机取巧”的做好了。

      罐罐睁开眼睛就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揉揉眼睛坐起来,就看到哥哥正拿着绿边白肉的小块儿往他嘴里送。

      “尝尝。”

      罐罐小脸睡出片红印子,眼神还是懵懵的,听话的咬住小块,先是吃到一口清香脆嫩,紧接着一股陌生的讨厌的味道蔓延到他的舌尖。

      罐罐像是小猫儿一样斯哈斯哈吐舌头,委屈又不可置信看着魏承:“哥哥,为什么,给罐罐,下毒。”

      魏承连忙拿走罐罐只咬了一口的萝卜,乐不可支道:“哥哥没有给你下毒,这是萝卜,里正伯伯早先送给咱们的,我见着新鲜就硬掰了一块给你尝尝。”

      他送进嘴里嚼了几下,也被辣得不轻,但还是咽下去了,呼出口气:“好辣,好辣。”

      不过也没忘了把放温的汤递给罐罐。

      罐罐吨吨喝了几口,那种舌尖刺刺麻麻的感觉才消失,又赶紧把汤送到魏承嘴边。

      一人一口辣萝卜,两个小孩就把半锅荤香的菜汤喝尽了。

      又吃掉个包子后,罐罐还是耿耿于怀,揣着小手手看着魏承,满怀恶意的看着灶台上的萝卜:“哥哥,萝卜坏,扔掉它!”

      扔掉有些可惜,不扔掉还实在忒辣。

      若是有调料之类的还好做些……

      魏承笑道:“粮食得之不易,等我们买了调料油盐,想办法把它煮烂应该就不会辣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买呀。”罐罐抱着魏承的大腿,着急道:“它还会,跑到罐罐,嘴巴里吗?”

      “不会,放心吧。”

      魏承摸摸小孩头,想起什么:“今儿赚了不少也花了不少,趁着天黑,咱们数数铜子吧。”

      两个小孩蹲在地上烧得正旺得柴火堆前把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稀里哗啦一声响,听着十分悦耳。

      “卖了蛙子得了四两九百文,若算上郎中叔给的二十文那就是……”魏承皱眉掰手指算数。

      罐罐伸出两只小胖手,道:“还有罐罐的,手。”又踢出一只小脚:“还有罐罐的,脚丫。”

      说着就要脱鞋。

      魏承哭笑不得:“先不用,先不用,哥哥还算得过来。”

      “那就是四两九百二十文。”

      魏承默默念道:“牛车来回四文,绕路多添了些那就是六文;糖葫芦五文,包子二十二文;粗布一百五十文,棉布七十文;牙刷子香膏一百五十文;租赁袍子六文;棉花两千两百四十文……”

      他又数了下剩下的银子,两个足两的一两银子,还有闲散的二百七十一文。

      虽然算不太清,但是魏承心理有数他们花了尽一半的蛙钱。

      到时候让豆苗娘做衣服,两套棉袍,两双棉鞋,还有罐罐的里衣再加上针线,怎么也得二百文了。

      他们还缺少油盐酱醋,锅碗瓢盆,米面地豆薯疙瘩还没买。

      剩下的二两零七十一文还真是不够。

      他还想学算数,听郎中叔说还要珠子算盘,还要给郎中叔家带礼……这又是一笔银子。

      看来明天又要上山了,不过蛙子他有些不敢冒险,毕竟第一次他们就遇到了狼,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那里没准有他们的气味,等过段时间再去也不迟,不如明天就先在山下砍下柴火或者捉捉兔子到镇上卖也好。

      魏承不再想赚银子的事情,对罐罐道:“罐罐,去,把你的宝贝拿来。”

      罐罐一听,墩墩跑过去把他一直宝贝的小罐罐从炕头被子里翻出来了。

      十分大方的塞到魏承怀里:“给!”

      魏承将那二两整银子放进罐里,却不知怎地,一直没听到声响。

      他有些好奇拿在耳边晃了晃,便听到银子碰撞罐壁的声音,于是也放了心。

      “不要晃,不要晃。”

      罐罐冲魏承摇头,小脸煞有其事,严肃又可爱:“它,它说,它是好罐罐,不会藏你银子的。”

      魏承没当回事,将小泥罐放回罐罐手里,笑着哄孩子道:“真的啊?你再听听它还说什么了。”

      “它说,它喜欢你。”

      罐罐的小脸在火光下雪白又漂亮,欢喜道:“因为,哥哥身上,有好多银子的味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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