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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⑩ 进入异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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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奈兮和小伙伴们在大院玩里捉迷藏,偶尔从水塔下面跑过,总觉得这个庞然大物是活的,从上面森森地俯视着她,从来不敢靠近。
等她大一些,爸爸换了工作,他们家就从大院搬走了。她几乎都快忘记这个小区了,不知不觉怎么走到了这附近。
奈兮不动声色地把头发拢在耳后,“你说那座水塔?”
白也明显不想解释的样子,只顾加快了脚步,奈兮无法,只好跟着追上去。
门口没有保安,他们顺利进了小区。
“为什么要去那里?”水塔带来的童年阴影,莫名地让她不安起来。
闷葫芦低着头一直走到水塔下,看着锈迹斑驳的铁门,陷入了沉思。
要不是水力小区的办事效率低,他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传导地。
这个笔记本的黑魔法,已经开始对世界产生影响,最好的办法,只有回溯。
但是这个世界里,早就没有魔法师知道如何回溯黑魔法了,他只能冒险开启魔法阵,看能不能在某个时空的隐蔽角落找到什么人问一问。
脑子里的声音告诉他,这种老式水塔的内部构造非常适合成为魔法阵传导地,也足够不被人打扰。
这些事,他觉得没必要和林奈兮交代清楚。
·奈兮大惊失色,看着白也一脸无所谓地靠近铁门,喀嚓一声,空手扯断了生锈的锁头,拉开铁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她不自觉地鼓起了脸颊,看样子,白也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同伴,要做什么也不提前支会她。
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儿时的阴影里。
铁门吱呀呀地慢慢合上,瞬间,世界和阳光都被隔离在了门外。
四下一片寂静,时间仿佛静止不动,漆黑一片。
这种水塔的塔身没有窗,伸手不见五指,人刚走进去,瞳孔会迅速收缩,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中永远都像蛰伏着什么生物,只等着一出声,疯狂地扑上来。林奈兮的后背僵硬,慢慢挪动着脚步,呼吸声仿佛被无限放大。
——
“喂。”她听见了白也喊她,声音回荡着,好像和她有点距离。
然后传来一阵铁架晃动的声音。
“爬上来。”声音又从上方传下来。
借着半掩的铁门透过的微光,她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看见前面的墙壁上有一段爬梯,大约两层楼那么高,抬头看去,梯子的顶端没入一个平台。
看不清平台上有什么,不过从声音来判断,白也应该是爬上去了。
她摸索着踩上扶梯,手臂摇了摇,听见咯吱咯吱晃动的声音,生锈的螺母似乎不太牢靠。
这地方,起码二十多年没人用过了。
“喂。”白也又喊了一声,声音从更高的地方传下来。
奈兮咬咬牙,撸起袖子,紧紧抓住铁梯,开始往上爬。
沉重的脚步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着,格外响亮。
几分钟后,她爬上水泥平台,果然白也不在。墙的另一侧也有一段扶梯,错落地,通往更高一层的平台。
“上来。”
奈兮把手放到鼻子旁边闻了闻,有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屏住呼吸,拍拍手震落了灰尘,继续往上爬去。
纤细的背影很快被黑暗吞没了。
梯子上面继续接着梯子,等爬完第四段铁梯,终于到了水塔顶端的空间,就是外面看起来像飞碟那个部分。
脚底踩着的地面不平整,往中心凹陷进去,像倒置的圆锥。
原先这个位置就是蓄水池,早就干涸了,黑黝黝的十分空旷,有点吓人。
她看见白也蹲在地上,嘴里嘟哝着什么,悄悄靠了过去,“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白也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弹簧似的跳开,“找人。”
“找谁?”
白也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魔法一旦开启,是不能中止的,这一点,他并没有骗你。”
那个“他”,他们俩都心知肚明。
“但是有一种办法,是可以回溯黑魔法的,但时间过去得太久了,现在没有人知道。”难得他一口气说了不少话。
“回溯?”
“就是让魔法回到开始之前的状态。”
奈兮的眼睛亮了,又黯淡下去,“你不知道怎么做?”
“不知道。”
“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奈兮又往他身边移过去,平时她的胆子挺大,但这里黑得瘆人。
“我们要从这里去到某个地方,你记得,到了那里之后,我不能说话,到时候得靠你自己。”
林奈兮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小心翼翼地问, “那我要做什么?”
“找到那个人,问Ta,回溯黑魔法的办法。”
“那人是谁?”
“不知道。”
奈兮胸口一窒,气不打一处来,揪住他的胳膊, “不是,你不告诉我去哪里就算了,我都不知道去找什么人,那怎么找?”
白也的面孔隐在黑暗中,下眼睑的红色小痣分外明显,眼神里有簇火光跳动着。
“林奈兮,我并不比你知道更多,你只要记住,我带你去的地方,有个人能告诉你,黑魔法如何能回溯,找到Ta,才有可能让你找回失去的东西。”
奈兮的手指使了点力,指甲浅浅地掐进皮里,谨慎地确认,“你和我一起去,对吗?”
白也拨开她,神色淡然地回答,“是”。
他在附近的地面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眼睛估算了大概的位置,就快步走向蓄水池的中心。
接着,以手臂为轴距,用树枝在地面上划了一个大的白色圆圈。
嘴唇翕动,手上快速划了几道,圆圈里赫然出现一大一小两个六芒星,分列于圆圈三分之一位置的左右。
在六芒星面下面,又画上两个大小一样的三角形,左右对称。
最后写下几串神秘的符号,包围在三角形的周围。
那个声音告诉他,这是地狱辞典里一个魔法阵,可以将阵中的人传送到某个预定的地点。
这个魔法阵的关键是那串神秘的符号,传送的目的地,必须要有同样的魔法符号才可行。
那串符号是自己跳到了他的眼前,找猫画虎而已。
这是一个名字,那个声音告诉他。
最初的时候他尝试过发问,但那个声音并不回答,时间长了,他就习惯于遵照那个声音行事了。
“过来。”他伸出手,丢掉了树枝。
奈兮看着他,眸光闪了闪,还是走了过去,按他指的位置,站在其中一个三角形里。白也走进与之对称的另一个三角形中,两人对视一眼。
“你记住,到了那边,我不能和你说话。”又嘱托了一次。
他不知道此行去往何处,声音在脑海中反复提醒他,到了那里之后务必口不可言。
奈兮盯着脚尖,吞了口口水。
白也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小刀,飞速地在掌心划了一道,血液从皮肤里渗了出来,喃喃低语。
“所有的灵皆听命于我,苍穹中,空气中,地面上,地面下,陆地上,深水中,飞旋的空气中的灵,皆臣服于我,开启大门。”
血液凝结成血珠,一颗一颗掉进大的六芒星上。
白也口中的咒语骤然停止,魔法圈最外层的圆圈,白色的光芒大盛。
奈兮只觉得右手指尖猛然抽搐了一下,那个伤口仿佛被火舌舔舐着,疼。但她不想这个时候说出来让白也分心,暗自蜷缩起手指,抿紧嘴唇。
蓦然间,白光之中出现了一段铁梯,和水塔里的铁梯长得一样,通向头顶上方更远的深处。
“林,奈,兮?”白也发现她在晃神,皱起眉,走到她面前。
奈兮回过神,纠结了。爬?不爬?手上的伤口还带着没有烧完的火焰。
白也半点不客气,用没受伤的手抓起她的衣领,把她推到梯子下面,脸色白得像纸。
“如果想放弃,下次请早。” 黑色瞳孔里闪着烈焰,一脸没好气地说。
启动这个黑魔法阵,他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而且魔法阵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他们必须及时出发。
奈兮盯着他的手掌,暗中捏紧拳,抓着梯子就往上爬。
白也紧跟在后面爬了上去。
铁梯在头顶上方不断延展着,他们向上攀爬的过程中,空气好像凝固了,没有一丝波动。
一,二,三,四……奈兮在心中默数着,借以消除盘旋在脑子里的恐惧,数着数着,她就放弃了。
这和失眠时数羊差不多,越数,人越清醒地害怕。
不知道爬了多久,黑暗的井道里响起了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撕扯身体。
奈兮的膝盖顿时发软,不由自主地想往下面看。
“别看。”脚下传来白也沉稳的声音,“到了。”
什么?奈兮抬起头,头顶上出现了一个比井口大不了多少的圆形,看得见蓝色的天空。
风声越来越大,梯子终于到了头。
奈兮呼呼喘着粗气,双手撑在洞口上往外一跳——
空气中充满了泥土清新的气味,她脚下一软,扑到在柔软的草地上,惊呆了。
眼前一片空旷,这里的风景,她从来没见过,而此时她正在一座山的山顶上,顶峰高耸入云,四周云雾缭绕。
一低头,猛烈的气流刮得她脸疼。
黑油油的岩石陡峭,斜斜地延展到海里,海水竟然是黑色的,狰狞的浪花不断拍击着岸边黑色的石头。
他们脚下就是一片陡峭的悬崖峭壁,稍微不留心往前迈出几步,就会掉下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