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远》渺辰

14、第14章

　　山林里寂静一片，隐约闻得草丛中秋虫“窸窣”作响。萧霁闭目打坐，并不真正入睡。他将气运行了两个小周天后，便觉得精神奕奕，毫无倦意。
　　他师门玄一教在福建的太姥山，乃是当今的道家正宗，与少林齐名，在江湖上名声甚响。他师父虚正真人为人中正平和，虽然武功高强，在江湖中鲜有敌手，但待人宽厚，从不持强欺人，更不喜干涉各门派间的事，甚得武林中人敬重，隐然为南方武林群雄之首。萧霁出身福州的望族世家，五岁那年机缘之下得遇虚正真人，真人见他资质极佳，便收为弟子。由于上虚正真人近年已鲜于参与江湖中的事，因此萧霁平日在山上习武，闲时回家探亲也是居于深庭广宅之中，江湖经历倒是不多。
　　但这次不知为何，半月前真人少有地派了他师弟虚升、虚毕两位道长及数名教中年长的第一代弟子低调地分批下山，不知所办何事。数天前真人又亲自授意他前住接应。
　　他记得临行之时向师父辞别，真人闭目默坐于蒲团之上，未几才开口道：“此次下山路途不算远，但事情颇多阻滞。现世途险恶，人心不古，你为人仁厚，又一向很少涉足江湖，这次着你下山办事，历练一下也是好的。但紧记凡事须小心谨慎，不可大意，遇事多听从长辈及师兄们的指点和教导。”
　　他点头称是，但心中不禁暗自纳闷，师父为人处事一向爽利豁达，这次倒怎么婆婆妈妈的。但这是他初次下山办事，师父对自己未免有点担心，所以多叮嘱几句。想到这里心中一热，又忙低头继续聆听师父的吩咐。
　　真人顿了片刻，又慢吞吞道：“这次你下山，主要目的是要协助各位师叔和师兄找一个人。她叫凌非饰，是大悲教的广善圣女。”
　　说毕，真人抬目凝视着天空，叹了口气道：“大悲教现今在江湖举足若重，影响非轻。其教义本也甚好，真心为民谋福。但其来自西域，与中原习俗不同，行事不觉乖张，难免和武林中人不大相容。现教主忽然仙逝，这下任教主便是广善圣女。但……但她现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所以~~~~”
　　萧霁抬首道：“师尊的意思是我们找到她后，好护送她回大悲教么？”
　　真人沉默然半晌，淡淡道：“不。如果你们找到她，就将她带回山。”
　　萧霁吃惊道：“那么大悲教岂肯善罢干休？”
　　真人苦笑道：“为师现体钝意衰，精神也一天不如一天，本不欲管。但受故人所托，而大悲教内现情况有变，事关重大，此时一言半语难以说清。但为免日后生起祸端，实难以推辞。此行不容有失，你断不可将此事泄露于他人！去吧，不要辜负为师平日对你的厚望。”说完又低头敛目，不再开腔。
　　萧霁向师父磕了个头，便收拾行装下山。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扫了一眼卓家兄妹，轻轻叹息一声。
　　他自小便上山学艺，很少出远门，独自一人更是未尝一试，对市井的事与人，不由得时时透着好奇。那天卓立偷他的东西，他马上便有所觉察，但见此少年衣衫褴褛，眉宇间神色凝重哀伤，便不动声色尾随而至。及后见其母新丧，境况悲凉，不禁对这对小兄妹心生怜惜。萧霁觉得卓立天资确实不错，年龄虽然偏大了点，但好好调教，日后也不失为一可造之才。更重要的是，他日其若学有所成，能除暴安良，为民出力，至此世上便少了个庸人，多了个侠义之士。若真如此，他也不负师门二十载的教导。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但当目光转至甄雅身上时，却不觉一怔。
　　初见她时，以为她是卓立的兄长，只觉得其相貌温文尔雅，像个读书人，却在陋巷中与两个粗鄙汉子打斗纠缠。不像是个会武之人，但力气却不小，两名汉子一个血流披面，另一个也一腐一拐的站立不稳，当时他倒讶然她的勇悍。及后得知她与卓立非亲非故，倒薄尽绵力，很有侠义风范；说话也不卑不亢，颇有道理。令他不由得心生赞赏。
　　但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是名女子。
　　那天晚上他如常打坐，却听到她在梦中呻吟，推醒她后，只见她面色苍白，一额的冷汗，指着腰痛得说不出话。自己就很自然地为她解裳查看，但竟然~~~
　　萧霁不觉面上一红，虽然自己当时缩手不迭，但还是看到她雪白的胸前挂有一块白玉牌，肩头也有隐约有雅致的莲花图案。慌乱中忙唤醒小婷，留下伤药。卓立也在睡眼惺忪间被带出去，得知后也一脸的愕然。
　　她很耐劳，为生计像个男人般能吃苦；她很有胆色，为保护自己不惧与人相争；她很侠义，能为不相识的人尽一己之力；她很聪明，说话简练明晰，有条有理；她很能干，会烧极美味的食物；她也很温柔，唱的歌儿婉转动听；她对生活积极无畏，即使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出身世家，身边的女子都是大家闺秀，个个温婉贤淑，仪态万方，连身边的丫环仆妇也谦恭知礼，进退有度。
　　而她，他从未见过这种女子。

　　月亮悄悄地从林间的树梢头探出脸，一抺清晖投射下来，只照得四周朦胧一片。他看到她熟睡的脸上恬静闲适，好人大概都有好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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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这里，卓立快在就要和大家告别了，起码要在文里的中后期才会再出现。（假如我写得完的话，呵呵~~）不过那时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一副青涩的少年模样，遇事分析处理，头脑极冷静。我私底下很喜欢这个小男孩，不爱说话，眼神倔强忧郁，嘴唇薄薄的，身形瘦削，十足漫画中的美少年。他名字中有个“立”字，是他爹娘希望他日后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从小便很孝顺，家庭责任感很重，自尊心也很强，偷人钱包实属无奈，甄雅的包容和鼓励让他心底里默默感激了一辈子（萧霁和甄雅之间的谈话他听得一字不漏）。本来只是让他做一个过客，但写着写着，他的性格逐渐丰满张扬起来，已经完全脱离了我的最初的设定。以后会让他和女猪有精彩的对手戏，希望会令大家有惊喜。如果精力和时间允许的话，我会写篇他的番外，到时就让他遇到一个笑容和女猪一样灿烂，性格有点碎碎的孤女，但愿大家喜欢。
　　写文很辛苦的，我第一次写这么长篇的小说，要安排故事情节的合理性，又要考虑遣词造句的适当性，只觉下笔生涩，心里着实没底，一个下午搅尽脑汁也才拼得半章，还是在工作的空闲时偷偷写的；人也因为长期对电脑，头晕眼花。大家要多多支持，我才有继续创作的热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