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机器》梨笑笑

48、脱口秀

　　他叫承宇一起来，想让他看看，他是如何捉弄这些女孩的。可承宇似乎对这些场所毫无兴趣，甚至对女人，他也没什么兴趣。

　　承宇只来过一次，他主动要来，叫了小岩一起。

　　一众女孩列队欢迎，妈咪热情地招呼：“老板，有中意的吗？要是没有，我马上换一批。”

　　承宇的目光在女孩脸上扫过。女孩被他一看，都会羞涩地低下头。虽然是风月场所，虽然都是见过世面的姑娘，可谁见过这么帅的男子，客人要是都长这样，女孩儿只怕倒贴钱也愿意。

　　承宇看得很认真，小岩在一旁使劲忍住笑。

　　看了好半天，他才问道：“有能说脱口秀的吗？”

　　小姐们一愣，妈咪更是眉头一拧，“老板，您说什么？”

　　“我问有没有会说脱口秀的。”

　　妈咪：“哎呦，那真没有。要有那本事，早上综艺节目了，还用在我们这儿干嘛。不过啊，我们的梦鹿，早年唱过二人转，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二人转啊，”承宇晃了晃头，看似很不满意，“能说相声也行。”

　　“老板您这是什么口味啊？”妈咪眉毛一挑，看了小岩一眼，知道他是本地□□老大的马仔，得罪不起，只得又转过头笑道，“要不我给您放段相声吧，您不就是想乐呵乐呵嘛。漂亮女孩说相声，不好笑。”

　　承宇面露失望之色，“那算了，我先走了，回家听相声。小岩，你今天好好在这儿待着，我不叫你，你不许走。”

　　小岩疑惑地点点头，不知道承宇这话是什么意思，平日他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总说风月场所是是非之地，能不去就不要去。今天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承宇笑着出了门，今天就是收网的大日子，他要把小岩支开，这样才能避免他受伤。

　　一旦开战，子弹无眼，谁也保护不了谁，包括他自己。虽然穿了两件防弹衣，他还是写了份遗书放在身上。既然做了警察，就要随时随地准备好，为民牺牲。

　　可他没想到，那天小岩还是出现在了战场。虽然晚了一个小时，但正好看到了承宇击毙自家老大的场面。小岩怔住了，他没想到一直照顾他的鱼哥会是卧底，更没想到，鱼哥转过身，连想都没想，就朝他开了／木仓／。

　　小岩倒在血泊中，两眼大睁，迷惑地看着世界。而他一向崇敬的鱼哥，连看都没来看他一眼，就随着一群警察走了。反黑行动大获全胜，小岩从此消失。

　　承宇在当地找了他很久，毫无音信。

　　因为这次的事情闹的太大，两大□□涉及的人又太多，亲戚朋友都嚷嚷着要抓内奸，报仇。承宇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了，他隐姓埋名，调到了另一座城市，继续做警察。

　　上个月，本市发生了一起大案，三具无头尸被丢在河中，通过DNA等技术先后确定了三个人的身份。两位是本地之名的富商，还有一位是杂志记者。

　　奇怪的是，三者之间毫无联系，背景不同，年龄不同，却几乎在同时被杀。遇害时三人身上的现金也很少，几乎可以排除图财害命的可能，只能认定凶手是随机作案。

　　随机作案是所有案件中最难侦破的，没有动机，没有线索，也没有关联性。发现尸体处附近的摄像头没有拍下可疑人，只能得出结论，尸体是从别的地方被丢弃，顺流漂到了此处。

　　因为一下涉及到三条人命，加上互联网的添油加醋，民间侦探的胡乱瞎猜，舆论立刻沸腾。每天都有专程过来看热闹的游人，小河两岸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严重影响警方办案。

　　承宇作为案件的调查人，顶住了多方压力，抽丝剥茧，终于发现了三人的共同之处。他们都在当晚去过同一家夜总会，即本市最大的夜总会，吉上堂子。

　　而小岩，正是这家夜总会的幕后老板。他也知道了这三名无头尸主的身份，不需多查，就发现了他们在被害当晚都来过他这里。

　　他心里清楚，如果他不做点什么，警察很快就会查到这里。他必须赶在警察发现之前，找到凶手，自证清白。

　　承宇来这家夜总会做调查，恰好碰到了有人销售违禁’药品，笑气。

　　笑气是一种新型毒／品，以气体形式存在，顾客购买时，表面上看是买了一只气球。看起来人畜无害，可一旦吸入，人就会大笑不止。

　　笑一笑十年少，笑又有什么不好呢？可一旦笑过了头，自然就不好。这类毒／品的危害远高于传统毒／品，不但上隐性更强，其对身体的危害也不可小觑。很多青少年正是上了这种软性毒／品的当，从此走上不归路。

　　承宇跟踪不法分子，却误打误撞遇到了小岩。

　　一正一邪，再次相遇，没想到，彼此都是为了同一目的。

　　承宇看着血泊中的小岩，回忆起他们一起结拜，一起打闹玩乐的情景，心里难过。

　　小岩看着承宇，也是眼圈一红，他始终把这个人当大哥，当英雄。他永远记得在他年少时，被流氓欺负的时候，是承宇救了他。

　　小岩的气息越来越弱，他张了张嘴，声音微弱。

　　“你说什么？”

　　承宇俯下身，为了能听清楚，他把耳朵贴在了小岩的嘴边。

　　手电筒的光打在墙上，两个男人处在黑暗中，可黑也没有黑到底，观众还是能勉强看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岩的嘴唇咬住了承宇的耳朵，这个动作很快也很轻，如蜻蜓点水一般，但只要是集中注意力的观众，都看得清清楚楚。

　　观众席上嘘声一片，不少人发出了赞美之词，“窝靠！”

　　麦田看得面红耳赤，承宇虽然已经二十六岁了，但经纪公司一直给他立的是少年人社，加上出道早，接戏谨慎，拍戏这么多年，别说尺度这么大的场面，就连吻戏、背后拥抱这样的撒糖情节，都完美避开。如今这样的画面，加上小岩的扮演者那张清新脱俗的脸，赤红鲜嫩的唇，谁能受得了。

　　天啊，偶像居然为了这部戏牺牲这么大。

　　一咬过后，小岩面带笑容，安祥地睡在了承宇的怀里。

　　天啊，天啊，太有爱了。麦田几乎要叫出声，这样打动人心的画面，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这电影怎么过的审？”

　　“光线够黑，看不清楚，可以说是错位。不过这尺度也太大了，马导怎么想的，他的戏还用靠卖腐吸引流量嘛。”

　　“哎，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什么行情。他这戏噱头不多，也不是大IP改编的，国产悬疑片一向都不被观众看好，只能靠演员人气撑着，当然得物尽其用。”

　　“说是悬疑剧，我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悬疑啊。”

　　“嗨，观众只要买了票，进了场，是不是悬疑根本不重要。”

　　“也是，观众傻，就想看小鲜肉卖腐，那就让她们看个够吧。认真拍出来的悬疑剧，恐怕他们也看不懂。”

　　“肯定看不懂，需要高智商。”

　　麦田侧过身，看了看背后正在讨论的两名中年男子，心说，你们才看不懂呢，不要低估了观众的智商。

　　小岩死前，在一咬之外，还说出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随着一滴滴眼泪落在小岩脸上，电影回归破案主题，之前的兄弟情虽然偶尔还会在回忆场景中出现，但剧情主线渐渐清晰。

　　承宇回到夜总会，找到店里的妈咪，巧了，和五年前那位妈咪居然是一个人，可承宇记得她，她却没想起承宇。

　　“你们这儿有一位叫梦蝶的姑娘吗？”

　　妈咪笑道：“哎呦，您可找对人了。梦蝶小姐是我们这儿的头牌。怎么，您要点她？”

　　承宇点了下头，妈咪立刻用手机把人叫了过来。

　　明明是夜总会里的头牌，长相却丝毫没有优势，甚至可以说有点儿难看，圆脸，塌鼻，两只眼睛长得特别开，像比目鱼，嘴一咧，自带几分傻气。

　　这是头牌？有这样的头牌吗？

　　承宇也用脸上的表情演出心中的好奇，这样的长相是怎么混到头牌的。

　　妈咪赶忙解释道：“我们梦蝶只卖艺不卖身，她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她会才艺，脱口秀，即兴脱口秀。比你在电视里看的还逗乐呢。”

　　听到这句话，承宇眨了眨眼睛，低下头，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他红了的眼眶。他想起了当年和小岩一起去夜总会，这么多年过去，小岩还记得他当初随口说过的话。

　　妈咪叫梦蝶过来，承宇拿出三名被害男子的照片，问她是否认识他们。

　　梦蝶拿着第一张照片，看了很久才说：“我们这里的客人太多了，长什么样我真记不住。我平日主要在台上表演，不用去房间陪客。我在台上，他们在台下，这里灯光又暗，我看不清楚他们长什么样。”

　　承宇点点头，默认梦蝶的话在理，又拿出第二张照片交给她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