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千秋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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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荀的目光从蓝忘机身旁的原身羡身上移开，与蓝忘机相对，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步伐稳重地走近，蓝忘机站起来行礼：“七叔。”
聂怀桑也忙回身起立，“蓝前辈！你们总算回来了！我可饿坏了！”喜滋滋地道：“开饭！开饭！”
原身羡在座位上欠了欠身，动作略微有些僵硬，双目转了转，看到蓝荀严肃地又将目光转回到自己身上，只得不咸不淡地问候道：“蓝前辈。”
蓝荀有些不痛快，那模样像是觉得受到了怠慢，对蓝忘机道：“他怎么变成这样？还有他不是在乱葬岗死了么？”
蓝忘机神色有一丝不自然，而原身羡大感奇怪，不由自主地问道：“我变成了哪样？”他自觉与蓝荀素无往来，就连不夜天都没有打过照面，今日蓝荀走进来对自己说的话，怎么听着就跟有隐情似的？
蓝荀脸色黑了一层，拂了拂袖子，走到桌前默默坐下。原身羡看到蓝忘机的神色，理解到了什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无羡猫。而无羡猫若无其事地舔着猫爪洗脸。聂怀桑陪着笑脸，殷勤地将碗碟杯箸摆放到蓝荀面前。
其他蓝家修士和聂家修士分别被聂卫忠引到其他席桌。蓝思追、蓝景怡随着众人入座，目光灼灼地一直瞧着这边，看清楚了原身羡的模样，两人都瞪大了眼睛，交换着极度惊喜的眼神，嘴角压抑不住地上翘，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像是把目光黏在了蓝忘机和原身羡身上。
蓝忘机也落座，问道：“七叔，叔父有何指示？”牵涉到平素十分疼爱两个侄孙，蓝启仁却没有来，云深不知处一定有事发生。
蓝荀面朝聂怀桑，微微颔首感谢他为自己摆放杯箸，也没看蓝忘机，只低声回答到：“有要客来访，启仁兄无暇顾及夜猎之事。”说完便闭了嘴，并不想说出是什么人来访。
原身羡坐在聂怀桑和蓝忘机的中间，不得已与蓝荀对面而坐，大概是觉得和蓝家长者坐在一起十分不自在，便伸手提了酒壶，对聂怀桑道：“聂宗主，蓝家人禁酒，我到那边去喝。”不等聂怀桑答应，对蓝荀点头致意，歉然地朝蓝忘机一笑，就起身离席，坐到蓝思追他们那一桌去了。
聂怀桑道：“魏兄……那桌也是蓝家人……啊？”
蓝忘机淡泊的双眸落到了他脸上，聂怀桑立即忘了原身羡，探出身子对聂卫忠说道：“忠伯，您坐过来吧！”
待聂卫忠换过来坐着，聂怀桑将手放在收好的折扇柄上，略显紧张地摩挲了好几下，这才问道：“今日去探查的情形如何？”
聂卫忠恭敬地对聂怀桑拱手行礼，点头答道：“今日已经分别仔细检查过这两拨尸体，发现均是死去多年的尸首残体，因四分五裂，我们费了些功夫才将它们勉强拼凑齐全，一共六十四具尸体。”
聂怀桑显然不减担忧，问道：“尸体有何异常？从何而来？还有那些发疯的村民，又是怎么回事？”
聂卫忠垂眸，转向蓝荀拱手说道：“蓝前辈安排查验的，应比我更清楚。”
聂怀桑忙道：“瞧我竟然疏忽了，蓝前辈他们忙了一下午，连水没来得及喝一口，我准备了上好的龙井，是今年的明前茶，蓝前辈先漱漱口，慢慢用过晚饭，再说不迟。”
他转头唤来堂倌，吩咐用茶炉上烧的水将自己带来的茶具烫洗一遍，再送过来。那堂倌倒也麻利，三两下就做好了，又拿了个大方几，满满当当地摆慢了一套月白天青色润泽如玉的茶具。
玄门修士夜猎出门，像聂怀桑这样讲究到携带全套茶具的，恐怕不是凤毛麟角，而是独一无二了，蓝忘机不露错愕之色，蓝荀则是毫不掩饰地摇了摇头。
聂怀桑喜滋滋地亲自泡好了茶，给几人都斟了一杯，说道：“蓝前辈，漱漱口便罢，这里的水比不了苏州，粗得很。待会用完晚饭到我房里，用我带过来的雪水沏茶，那才入得了蓝前辈的口。”
蓝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道：“不必了。聂宗主，这次过来事情紧急，这些尸体来历蹊跷，死了这么多年却不腐烂，显是人为。我们查验过，尸体本身并无尸变，像是用药物控制住了，从尸体特征和衣着来看，有商贾有脚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死亡原因多种多样，但多半是死于非命。”
聂怀桑似懂非懂地点头，没有说话。
蓝忘机等到蓝荀停下来喝茶，问道：“七叔，这些人的死因是否因为剑伤？”如果是从义城赶来的凶尸，多半是薛洋自己杀的或者是驱使宋岚杀的，那么他们身上的致命伤应该会有剑痕。即使过了多年，尸首上薛洋的“降灾”与宋岚的“拂雪”留下的特征已经不可查，唯剑伤仍会留下。
蓝荀摇头道：“只有一部分尸体上有剑伤，时间太久了，也看不出是什么样的剑。”
蓝忘机问道：“一部分？另外的尸首呢？”
蓝荀道：“只有约二十具尸体有剑伤。其余的，尸体上并无外伤。”
蓝忘机道：“七叔想必已经听思追他们说过薛洋在义城的所为。”
蓝荀道：“是。前些日子原本金鳞台的清谈会上要将这事提给百家商议如何清理。却因为……”他横眉看了一眼坐在另一桌的原身羡，道：“这事至今没来得及说。”
聂怀桑道：“啊！我知道了！义城的事！一城的人都死了，还被做成走尸凶尸！嗐，不是我说，清理起来太费力，费人、费钱，哪家愿意出头啊？即便在清谈会提了，免不了吵得乌烟瘴气，为了摊派谁都不服谁。三哥若是没受伤，恐怕只有他拿出建瞭望台的魄力，才能服众。但是吧，一连出了那么些事……”
蓝荀哼道：“薛洋可是金光瑶当年宣布清理掉的人！怎么就逍遥法外了？瞭望台？！哼！到处都建了，怎么就漏掉了义城？你三哥，只怕说不清楚吧！”
聂怀桑忙道：“蓝前辈，您可别怨我三哥，薛洋狡诈狠毒，义城亏得有含光君和魏兄控制住了，否则还不知道那些凶尸会不会跑出来呢。三哥也是事情太多顾不过来。”
蓝荀道：“是吗？那乱葬岗百家近两千人差点都死在那里，也一定是苏涉一个人干的了？”
聂怀桑烦恼地挠着头，道：“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只有抓到苏涉再说了。”
蓝荀黑着脸道：“抓不到苏涉，或者他死在外边了，金光瑶就可脱得一干二净了罢！”
聂怀桑神色迷茫，喃喃地道：“这事，本来就跟三哥没有关系吧？”
蓝忘机暗自叹息，对蓝荀说道：“七叔，这些尸体都未尸变，那些接触过的村民，究竟为何神智失常？”
蓝荀疑惑地道：“我也没推断出来。尚不知致病原因。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些尸体确系从高空坠落后摔得四分五裂的。”
蓝忘机道：“可有查到懋儿、慜儿的踪迹？”
蓝荀默默摇头，将最后一杯茶饮尽。聂怀桑赶紧道：“蓝前辈，还是赶快用饭吧，稍后再到我房里细说。”
无羡猫跳到蓝忘机的怀里，舔了舔嘴唇，又跳下地，往原身羡那一桌走去，走到原身羡身旁猫腰一跃，跳上了桌。蓝忘机侧头看着，原身羡对他一笑，道：“放心，不会喝太多。”便拿个碟子，给无羡猫倒满了酒。
蓝景仪看到无羡猫就着碟子喝酒，大眼圆睁，好奇不已，似乎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可看了看蓝荀，便又放下了，嘴里忍不住叹道：“这只猫居然会喝酒！好通人性啊！”
蓝思追也盯着无羡猫看了又看，眼神透露着喜欢，却是正襟危坐。
原身羡笑道：“怎么样？这只猫漂亮吧？通人性的灵宠你们见过，会喝酒的灵宠你们一定没见过！哈哈！”
蓝景仪和蓝思追都不住点头。桌上另外几个蓝家的年轻修士，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
蓝景仪叹气道：“云深不知处禁止饲养灵宠。”
原身羡道：“那含光君养的兔子是什么？”
蓝景仪嘴快：“那是在后山，而且兔子不算灵宠。”
原身羡长长地叹息一声，道：“唉……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你们的童年岂不是都活得了无生趣？“他悄悄地看了蓝忘机一眼，低声道：“云深不知处最凶的，是不是含光君？”
蓝思追道：“魏前辈误会了，含光君虽然看起来严厉，但对我们都挺好的。”
原身羡道：“是吗？怎么个好法？”
蓝思追道：“违反家规当然该罚，含光君从不护短，只不过未曾顶格处罚过。”
蓝景仪哭丧着脸道：“那是你未被顶格处罚过，我可受过！”
蓝思追道：“倘若你和蓝慜不是差点烧了云深不知处，藏都藏不住，含光君也不至于如此罚你们。”
作者有话说
第392章 千秋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