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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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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正色道：“这么可疑的地方，一句有图有真相就过去了，我只能说，您可真是很傻很天真呢！原来警局那么好闯，陈嘉树一次两次路过打酱油，究竟是他太厉害，还是你们太蠢？”
“你想把我这里当作突破口，给陈嘉树找证据？”王翼阴恻恻地说：“就算第二次潜进警局的不是他又怎样？别墅那案证据确凿，他畏罪潜逃！”
“证据确凿？你们连死者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就给他定了一个杀人的罪名，连通缉令都下得那么快，是早有准备吧？！”
王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如果质疑警方的能力，大可以自己去查，在我这里你问不出什么线索，而且关于陈嘉树的案子已经不归我负责了，我受伤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案子进展到哪一步，我完全不知情。”
杨柳突然深不可测地笑了一下，王翼仍旧面无表情，好似在脸上装了一块盾牌。
“王队，这么快就要放手了么？”杨柳唇角带着讥讽的笑意：“手续办得这么快，你老婆户头上的钱还够用吧？”
这次的“表演”明显收到了效果，“坚不可摧”的王翼一怔，表情古怪起来：“你说什么？”
杨柳咧嘴笑着：“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你自己户头上每个月除了工资以外再没有别的进账，养家糊口日常开销都是你，余额感人到想给你颁一个‘两袖清风’奖。可谁能想到你老婆突然撞上了财运，一个小学教师，半个月前居然多了一笔百万进账，哇！噻！”
比起杨柳的轻松调笑，王翼略显局促，他心里头有些紧张，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那笔钱的，当时他为了保险起见，用妻子和孩子的名义开了几个户头才把那笔钱转进去，这样即便有人查他，一时也查不到那笔钱。
王翼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一贯的老练：“有话直说。”
“王队，你猜我查到多少？”杨柳微笑道：“你们夫妻俩都是工薪阶层，想送孩子出国留学实在有心无力，这下好了，拿了这笔钱，全家人一块移民过去，从此以后一家人过着没心没肺的好日子，哪里有闲功夫去管死的究竟是谁，被冤枉陷害的又是谁呢，对吧？”
王翼嘴巴动了动，试图找回自己的气场：“我不知道你和陈嘉树到底是什么关系，居然会为了他冒险来找我，外面都是便衣，再加上那么多监控摄像头，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的。”王翼僵硬地笑道：“何况，你并不想杀我。”
杨柳点头：“我确实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你一走出这个门，便衣们就会追捕你，你会和陈嘉树一样被通缉，你想想你这么做值得吗？”
杨柳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嘴角浅浅的笑意渐渐漾开，明目张胆地奚落道：“你这心理素质也太好了，把柄在我手里，命也在我手里，还能面不改色地和我谈判，是看准了我不会把东西交给警察？”杨柳撇嘴，仿佛受了委屈：“我长得不够正义吗？”
王翼试探：“你会吗？”
杨柳耸耸肩，淡淡地笑了一下，没说会，也没说不会。
王翼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嘴角含笑的少年人，脑中思绪快速转了一遍：“陈嘉树现在自身难保，他能给你什么好处？你举报我又能拿几个钱？”
“王队想拉拢我？”
“我想给你多一个选择的机会。”王翼也难得地放松了些，“你还这么年轻，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提心吊胆、躲躲藏藏的日子不好过，如果被抓住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吃牢饭。跟我合作，把东西给我，你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这里，拿了钱去过安生日子不好么？”
杨柳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匕首也移开了些：“听起来还不错。”
“那这……”
杨柳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柜子上抽了些纸巾，在手里揉成一团，然后捏着王翼的脸颊将这一大团纸塞进了他的嘴巴，王翼猝不及防，愤懑地发出了几个音节，声音却被阻隔在喉咙里。
杨柳无视王翼瞪得吓人的眼神，动作迅速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尼龙扎带，把王翼的两只手腕扣在病床扶栏上，王翼用力挣了两下，杨柳顺手把锁扣扣到最紧。
“你看出来了，我来这儿不是为了杀你。”杨柳欢快地将王翼扣在病床上，“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也没打算跟你同流合污。”
杨柳的兜里另外还有两根尼龙扎带，本来是用来固定王翼的脚的，可是这位洁癖少年一想到下一步要碰到这个中年男人的脚，立刻嫌恶地打消了想法。
王翼嘴里还在闷叫着什么，杨柳操起匕首抵过去：“闭嘴！”他倒不是怕这声间招来便衣，他就是嫌王翼制造的噪声难听。
杨柳：“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王翼刚闭上的嘴立刻又发声了，杨柳低吼道：“没问你！”
耳机里低沉的男声：“算了，这老狐狸不会说的，你赶紧撤吧，别被人发现了，小心点。”
杨柳应了一声，随即眼睫一垂，嘴角上扬：“你担心我？”
“是啊，能不担心你嘛，小兔崽子！”耳机里好听的声音愉悦而轻快：“我这周末有空，要不要一起看电影呀！”
杨柳：“……”
这位哥居然把护士妹妹的话听得一字不落！这个语气真的是有点……贱兮兮的。
不明所以的王翼看了一场堪称“精神分裂”的戏码，等杨柳终于和陈嘉树沟通完毕，鼓着眼睛挣扎了两下。
杨柳用刀柄戳了戳他的肩膀：“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咱们后会无期吧！”
说完以后将手背在身后，潇潇洒洒地走出了病房，姿态颇为悠然自得。
王翼较劲了几分钟，下颚都快僵了，才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大声喊道：“快……快来人！”
走廊上的便衣一听声音，立即条件反射般地往病房里跑，却见王翼满头大汗，双手被束，病号服上沾了点血迹，像是伤口撕裂了。
王翼大口喘着气，顾不得伤口还在渗血，吼道：“快……快去查监控！快去追！”
十分钟后，王翼接到同事的回复：“……医院的监控……被人黑了，什么也没拍到……”
……
李子予从办公大楼走出来，就看见苏小洁正慢腾腾地往大门口走，再偏头看过去，果然，那辆红色保时捷十分嚣张地停在警局门口。
周思源看见苏小洁出来了，也不催她，自己下了车，靠着车门点了根烟，一双桃花眼在烟雾中微眯了眯，好整以暇地等着苏小洁乌龟漫步。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修身衬衫，宽肩细腰一派风流倜傥，要不是靠着保时捷抽烟的纨绔样儿，还是比往常低调些的。
也就几步远的路程，苏小洁再磨蹭，终究还是走到周思源面前。她扯着包包上的流苏，微微低着头，也不说话。
周思源拉开车门：“上车。”
苏小洁这才抬起头来：“你伤还没好，到处乱跑什么。”
“我看了时间，从家里直接开车过来接下你班，一点弯路也没走，哪里乱跑了？”周思源把香烟送到嘴边，又抽了一口：“本来身上还疼，看见你就不疼了。”
苏小洁已经习惯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现在没心情买他的帐，一把将他手里的香烟抢过去，“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最近没什么事不要来找我，在那个杀手落网之前也不要来找我！”
周思源目光紧紧跟着苏小洁，看着她走到旁边，把烟按灭在垃圾桶里，才撑着头可怜兮兮地问：“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苏小洁身形一顿，看向周思源。
周思源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你们想利用我找到陈嘉树，结果那哥们儿压根不联系我，所以现在，你也不打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是吗？”
苏小洁愣道：“你怎么……”
“你们那位新来的李队长行事不拘一格，看到我来找了你几次，应该找你谈过话，‘提点’了你，不然，你怎么会突然对我态度转变，还肯赏脸和我吃饭了？”周思源伸手虚虚地理了理袖口，浅浅地笑了一下：“不过我还是很谢谢他，如果不是他，我们哪有相处的机会呢，唉——有生之年还没有这么卑微过。”
苏小洁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周思源若无其事地撩头发，突然就觉得鼻头一酸，“……对不起。”的确是李队告诉她，周思源与通缉犯陈嘉树可能偷偷联络，身为警察，任何可能的线索都不能轻易放过。
她也在心里做过挣扎，觉得这样做有欺骗感情的嫌疑，颇不道德，所以每次和他见面都尽量保持距离——毕竟她不是卧底，周思源也不是犯罪分子。
没想到他居然都知道。
他既然知道，还每天来找她？
周思源半侧过身，略微朝苏小洁靠近了一点：“别说对不起，我拎得清，不管是什么缘由，能和你多待一会儿，我就开心。”
苏小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既然说开了也挺好，”周思源笑了起来：“苏警官，我对你们抓人没有帮助了，你还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餐厅反正是订好了，你要是不想去，大不了……”
“钱都花了，为什么不去。”苏小洁忽然开口：“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别浪费粮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