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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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阳光灿烂，隔着一层窗帘薄薄地钻进来。
杨柳光着脚靠坐在阳台的垫子上玩游戏，旁边摆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黑咖啡，客厅柜子上的小音响正放着抒情的钢琴曲。
陈嘉树穿着纯色黑T，弯腰端走了他身边的咖啡杯，闻了闻味，皱着眉头抿了一小口。
“不能喝就别喝。”杨柳头也没抬，专心打游戏，嘴却不肯闲着：“怪浪费好东西的。”
陈嘉树一小口咖啡还没有咽下去，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口齿不清地说：“行啊，还给你啊！”
那意思分明是：来亲我啊！亲我我就还给你！
杨柳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陈嘉树吓了一跳，以为他真要做点什么了，谁知杨柳虽然僵直了背，目光却仍停在手机上，手指在上面噼里啪啦的一顿飞舞，几秒钟之后，突然兴奋地喊道：“我赢了！”
陈嘉树：“……”
“你怎么了？”杨柳站起来，看到一脸郁闷的陈嘉树，欺身凑上前嗅了嗅。
陈嘉树呼吸瞬间停了半拍。
杨柳皱着眉头说道，“还是辣，你继续睡客厅。”
陈嘉树：“……”
两个人之间隔着十厘米的距离，陈嘉树低头就看见他白净的脸庞和清亮的眼眸，在阳光下愈加纯净温柔，犹如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他本来就长得极好看，此时似笑非似地样子更叫人移不开眼。两个人这些天基本上都没怎么出门，偶尔出去一次也是趁着夜黑溜达一下，很快又返回公寓。
终归是陈嘉树定力足，嘴上耍着流氓，心里还住着个君子，顾忌着他的伤口，就算睡在一张床上也没有趁人之危，此时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舔了舔嘴唇，颇不自在地说：“我洗过澡了。”
杨柳嘴角噙着笑，颇有些顽劣地嘲道：“可能没洗干净？”
“……”陈嘉树觉得小崽子又皮痒了，不由得抚额叹了一声，“你是故意的吧？”
不知好歹的杨柳压根没有要收的意思，眉眼一动，反问道：“故意什么？”
陈嘉树揉着突突的太阳穴，“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杨柳玩兴大起，眼角笑意越发放肆，目光炯炯地看着陈嘉树，语气暧昧地问：“哥，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陈嘉树忍无可忍，一把抓着杨柳的肩抵在墙柱上，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克制暴躁，沉声吼道：“你的伤口不想好了是不是？！”
杨柳达到了目的，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脸呆萌地问：“我做什么了吗？”
陈嘉树：“……”
忘了这小子最擅长装傻！
杨柳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巨力圈进怀里，耳尖好似被一个温暖湿润的物体碰了一下，下一秒，就听见陈嘉树刻意压低的嗓音，“你要为你的行为负责。”
“嗯？”杨柳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哥们不会来真的吧？下一秒立即反应过来，卧槽这哥们要来真的了！
杨柳挣扎着从他怀里抽出手来，正欲探入他的衣摆，就听见陈嘉树埋在他脖颈间闷声道：“别怕，你的伤口还没长好，我不动你。”
“……”杨柳的手臂下一秒就僵成了枯枝，半天没有放下来。
陈嘉树果然说到做到，挠着头自己去了洗手间。
杨柳独自抱着靠垫坐在沙发上，眼神略微有些幽怨地瞟了一眼卫生间的门，心里愤愤着：这位流氓当得也太不敬业了！
他一口灌下那杯陈嘉树喝过的黑咖啡，踏着拖鞋进了书房，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已经黑屏，他敲了一下回车键，屏幕再次亮起来，他看到一封新邮件提醒。
陈嘉树从浴室里出来，换了一件T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书房，看到杨柳正发愣，上前摸着他的脸笑问道：“怎么，意犹未尽？”
杨柳此时没接这位不敬业的臭流氓的茬，打开电脑上的文件给他看，“果然有多个收贿渠道。”
“不急，”陈嘉树看了一眼，说：“让他再逍遥两天，先把我那‘影子’找出来。”
像是应了他的要求，下一秒，一封新邮件悄然而至。
……
晚上十点。
桦城医院。
杨柳穿着白大褂，戴上了一副无框眼镜，走在医院的长廊上，坐在长椅上的便衣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假装若无其事地看报纸。杨柳经过护士站的时候还和值班护士打了个招呼，那刚毕业的小护士本来正犯困，见了杨柳顿时眼前一亮，“现在查房吗？”
杨柳点头微笑，小虎牙适时跳出来找存在感：“婷婷，快要下班了吧？”
邹婷婷满脸惊讶地看着杨柳，没想到这位帅哥医生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叫得这么亲密，突然小鹿乱撞起来：“是、是啊，等同事来交班。”
杨柳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隔着护士站的柜台，声音温温柔柔地：“记得叫男朋友来接你下班，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邹婷婷脸上倏地红了，低头害羞道：“我……没、没有男朋友。”
“真的吗？”杨柳挑眉，颇暧昧地笑道：“那我有机会吗？”
邹婷婷脸红心跳，头也不敢抬，小声说：“我这周末正好排休，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等了一会儿没有回音，再抬头的时候，那修长身影已经不见了。
王翼当时身中三枪，其中一枪距心脏很近，ICU观察了一个星期才转到普通病房，他这些天躺在病床上不知晨昏昼夜，听见脚步声时已悠悠转醒，扭头看到查房的医生进来。
年轻的医生手上拿着笔灯对着王翼的瞳孔照了照，说道：“恢复得不错，伤口感觉怎么样？”
王翼的意识又清醒了一些，含糊地应道：“……好些了。”
医生将笔灯收回口袋里，转向一旁的心电图看了一会儿，病房里十分安静，王翼眼皮一沉，又不知不觉地闭上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脖间冰凉，紧接着，刺痛感袭来——
王翼蓦地睁开眼睛，看到年轻医生正俯身站在床边，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已经划破了皮肤。
“你是谁？”王翼眉头习惯性地紧蹙，想要坐起来，却被一只手压住了肩头，王翼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嘘！你想把便衣叫来？”
王翼：“你……”
杨柳提醒他：“你说我下刀的速度快，还是你们便衣警察跑过来快？”
王翼瞪着杨柳，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呵，王队，别担心，我暂时没想让你死，否则干嘛不趁你睡着的时候直接割你一刀？”杨柳笑道：“只是有些问题想向王队请教一下，关于陈家别墅那晚的死者……”
王翼愤然：“你和陈嘉树一伙的？”
“哎，王队，这是什么表情？别这么紧张嘛，我又不是来找你报仇的。”杨柳捏着匕首在王翼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十分纯良而又和善地笑了笑，轻声说着：“咱就当交个新朋友，聊会？”
“小白兔”杨柳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侮辱”完了王翼，又一派纯良地再次将匕首放到他的颈边，手上加重了力道：“我问你，别墅那具尸体尸检了吗？那人是谁？”
王翼脸上的表情颇有“忍辱负重”的气节，看得杨柳忍不住“夸”起来：“哟，王队，您该不会躺久了便秘吧？要不我待会儿给你拿一瓶开塞露？”
王翼：“……”
“别不好意思，吃喝拉撒都是人之常情，您这也没什么羞于启齿的，而且便秘久了小心长痔疮……”杨柳还要继续胡说八道，耳机里传来一个忍无可忍的声音。
“说正事！”
杨柳收了笑，秒变脸：“说吧，那人是谁？”
王翼：“死者陈建雄，你没看新闻？”
“我问你答，你还反问我，是嫌我的刀不够锋利是不是？”杨柳入戏很快，原本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王翼，似要从眼里喷出火来：“再废话，我杀了你！”
王翼刑警队长这么多年不是白当的，不管是人模人样的斯文败类，还是狗模狗样的流氓地痞，又或者是凶神恶煞的毒枭□□，他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被杨柳唬住？
王翼似乎对架在脖子上的凶器不以为意：“死者陈建雄四月十八日在家中被人杀害，现场的指纹和凶器上的指纹都是陈嘉树的，包括监控拍下的犯罪经过，就算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在你办公室朝你开枪的人也是陈嘉树？”
王翼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说道：“是他。”
“你确定？”杨柳到底还是不习惯凶巴巴的人设，眉毛一挑，嘴唇上翘，那两颗小虎牙就跟着言语冒出来了：“王队，你可是老警察了，要是连这都搞错了，传出去有损你这多年打拼下来的名声呀，是不是？”
王翼：“怎么可能搞错，有图有真相。”
杨柳不以为然：“有图就是真相吗？我真没想到以王队的人生阅历，居然能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来！王队，您可是当事人，那天凌晨陈嘉树潜进警局躲进了你的办公室，拿了一个资料袋就走了，可是没过多久，他又跑回来朝你开枪，为什么？”
王翼冷哼了一声，并不看他。
杨柳：“当然，你要是想说陈嘉树脑子突然坏掉了，人都跑了还要冒险回来补你一枪，我也没意见。”
耳机里的声音很不友好地咳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