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图鉴收录[快穿]》双向六车道

13、富家独女十三

　　欧阳霸祖昂首挺胸信心满满地出门，灰头土脸地回来，把自己锁在书房大发了一通脾气，新摆的茶碗的命运和它的前辈们一样，变成地上支离破碎的残骸，等待被仆人轻手轻脚地拢成一堆，清扫干净。

　　黄氏这些日子春风得意，一想到儿子要娶当官人家的小姐就笑得合不拢嘴，颇觉脸上有光，有了方家放在前头做比较不想差太多，对即将进门的媳妇也满意的缘故，聘礼也下的丰厚，酒席置办地颇为舍得下本钱。

　　听伺候她的丫头说欧阳霸祖回来了，黄氏捏着宴请名单就往书房这边来，想跟儿子再斟酌商量下后日迎亲的流程，务必要把这一喜事办的尽善尽美。一进门被狼藉的房间和那满地的瓷片渣子惊着，黄氏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不是生气欧阳霸祖摔东西，毕竟只是些死物毁了就毁了，只要她儿子乐意什么事都做得，她是生气儿子不知道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气着了。

　　黄氏心疼地上前，轻声劝慰，“祖儿这是怎么了跟娘说说，可别气坏了身子让娘心疼。”祖儿今日出门是送喜帖去了，该不会是被那些长舌妇气到了吧，真该把那些人嘴巴给撕烂。

　　欧阳霸祖阴沉着脸，心头火烧，狠狠撕碎手边的书籍。

　　“欧阳家马上就可以拥有一个身份高贵的少夫人了，方藏秀为什么还敢这样看轻我看轻欧阳家，我这样努力，容貌才学样样不差，虽然暂时没有考上秀才，可夫子从来都说我只是差了点运气而已，那些凡夫俗子凭什么看我不起。”

　　这样骄傲张扬的儿子如今露出这样迷茫的眼神，黄氏的心像是被刀子割一样疼痛。

　　“我儿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儿，世上所有好东西都理应是你的，是那些蠢人看不穿而已，自古都说梅自苦寒来，我儿总有一天会将那些胆敢嘲笑你的人都一一踩在脚底下。”

　　“现在咱们要做的是好好地把莲心娶进来，把她耳朵捂住眼睛蒙住牢牢捏在咱们手掌心，不愁她爹不为你打算，咱们就安安稳稳地等着，莲心她爹自会百般照料欧阳家，自会送你上青云路。”

　　就是因为之前不够狠没有处理好那个贱人，才让方藏秀那小贱蹄子逃脱了去，这次可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为了她儿子所有的一切都得让路，进了尼姑庵过几天给她灌一碗药的事，大不了给她备上副好棺材，人世间走一遭做了欧阳家的姨娘也算好福气了。

　　黄氏起了杀心，做下这个决定一点都不艰难，面上还是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劝说儿子，“莲心马上就要进门了让她看见柳姨娘不好，我安排一下今夜就送她去净月庵，对外就说是为继宗祈福去了，莲心进门后你多上点心先别去外面玩闹了，好好哄着她让爹给你弄个官身才是要紧的。”

　　阿离向来柔顺乖巧以他为天，为了他的前途不过是略微受些委屈也是应当应份，吃他的用他的就该听话，大不了以后让儿子多孝顺她一点。

　　欧阳霸祖很快想通，脸上也轻松了些，“多谢母亲为我打算操劳，都听您的。”

　　“傻孩子咱们是母子不说这些话，我定会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

　　官小姐身份勉强配的上祖儿，就是被娇惯长大的肯定不懂的伺候男人，等她进门了再好好调教揉搓吧，她扮黑脸祖儿扮红脸不怕治不了个小丫头，黄氏心里打算的好，已经想好等儿媳妇进门后的种种。

　　书房里那对母子在亲密交谈，伺候的小厮早就被远远打发走了，谁也没有看到书房墙根背光处，柳姨娘提着饭盒站了许久许久。

　　阿离背靠着坚硬的墙壁，天上明月弯弯，和当初欧阳霸祖与她一起赏的一样美好，这样美好的月色这样炎热的六月夏日，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被冷冻成冰，胸口被人破开一个大洞冷风源源不断地灌进。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报应她识人不清，报应她贪心不足。

　　阿离捏紧荷包中的粉末纸包，避开人，浑身颤抖地顺着墙根回房。

　　说来好笑，欧阳家两母子自以为隐秘的谈话，哪知不止被一个人听了去。

　　柳姨娘算一个，屋顶的貘已也算一个······

　　貘已懒洋洋地躺在书房的屋顶上，看着那个面上隐隐带有疯狂之色的女子悄然离去，他事不关己地摸摸半饱的肚皮，估摸着秀秀快泡好澡，顾不上享受更多也赶忙回家去了。

　　他走后没多久书房的门打开，欧阳家两母子走了出来，直接去了柳姨娘的房间。

　　黄氏一进门一屁股坐下，理所当然的通知柳姨娘，“你收拾收拾今晚就去净月庵，等祖儿成完亲有空再接你回来。”顿了顿，语带威胁地说，“识相的就别闹，可别不知好歹。”

　　柳姨娘突然被通知果不其然脸色刷白，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少爷，双眼含泪楚楚可怜。

　　欧阳霸祖被她看的略有些不自在，说出口的话却冷硬，“你懂事一点，送你去净月庵是为你好，多为继宗祈福他长大了会念你的好的，赶紧收拾收拾马上就出发，我有空会去看你的。”

　　柳姨娘悲戚地落泪，可她柔顺惯了说不出不字，只能同意，“我明白夫人和少爷的不得已，我愿意。只是实在舍不得，让我再为夫人和少爷再斟一次茶吧，今后我不能在左右伺候，少爷天热天凉都多注意身体。”

　　黄氏见她这样识相倒是略有些意外，顺手接过柳姨娘递来的茶水便喝了，欧阳霸祖本就心是怜香惜玉的人，自然也不拒绝美妾离别时的款款心意，十分干脆地饮尽杯中茶，两人都没有察觉茶水中略微的异味。

　　欧阳霸祖亲自将阿离送上马车，月光中纤柔的女子面上似乎含了丝诡谲的微笑，再一看却只有离别的不舍，想来是光线晕暗看错了，他这样想。

　　趁着月色，柳姨娘被顺顺顺当当地送进了净月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