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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咀嚼泡泡糖，江户川乱步漫不经心地扫视侦探社的文员，野泽兰的痕迹已经消失。她昨日辞职，因为和男友成婚。
江户川乱步还能回忆起野泽兰离开时陷入爱情的幸福神情，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与大岛美江最近的一次见面，她也是那副模样。
“真糟糕。”
有文员侧目，为沾满江户川乱步大半张脸的乳白色泡泡，他正在不满地嘟囔。
没有多少联系人的手机响起，把脸上的东西弄下来，他拿起手机看发送信息的人。
于是——
江户川乱步难得地挑了一下眉——
是个非常意想不到的人。
“好久不见，兰堂君。”黄昏下，森鸥外注视坐在诊所的男人。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段时间，自从在此上演闹剧后，两人见面寥寥无几。
长发男人咳嗽几声，不由轻摸一下放在身旁桌子上的袋子，他点头，算是回应，随后便没说话，而是侧脸望着窗外的夕阳景色。
兰堂在此是为等待大岛美江回来，今日下午尾崎红叶临时约大岛美江出去，聚会地点隐蔽，尾崎红叶不想他人知道。因此大岛美江告诉兰堂，要不到诊所等她，要不在家等她。
“袋子里面是什么？”森鸥外转动手术刀，以保持手感——无论是杀人还是救人。这段时间他可谓春风得意——地位日益稳固，计划如数进行，唯一美中不足是大岛美江又像开始那样，自北海道回来后刻意躲避。
“礼物。”
“言简意赅的回答。”森鸥外点头，又说，“你在私下和美江也这样吗？”
兰堂终于转头，迅速瞟了一眼森鸥外，仿佛看见和朋友去酒吧，那些人醉酒后的呕吐物，他匆匆别过眼睛，沉声道，“您说笑了。”
回答并没有让森鸥外满意，或者说，除了兰堂的武力，他对这个男人的其它都不满意。
森鸥外准备开口，然而——
“您觉得美江搬到我家如何？”兰堂直直盯着森鸥外，眼里平静无波。
“这应该和她商量。”森鸥外悠然回应。
“她很尊重您。”
“那你认为我该如何回答？”
他们两语速很快。
“我认为？”兰堂停顿两秒，“她已经成年了。”
“在我眼里，她和十六岁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森鸥外话说得很稳，手术刀转得很快。
“十六岁在日本已经可以成婚生子。”
的确如此，森鸥外的脑海中泛起最初交往的记忆。那时候，他们的相处模式和以往没有多大改变，如果排除大岛美江一到家，就黏在他身上，就算因为某些原因下来，没过多久就和猫咪一样，再次钻进他的怀里。不过，在他怀里的时候，她倒是很安静，两个人一起看书。大岛美江和江户川乱步谈论的一些晦涩之物，也是在这段时间了解的。
下雨天，往往是常暗岛最安宁的时候，各个国家默契停战，也是这对恋人最闲暇的时刻。大岛美江眼圈是红的——在床上被森鸥外弄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忍不住流泪发抖，她全身上下都是他的痕迹。
事毕，紧紧贴着森鸥外，女人依旧忍不住颤抖，她依赖地注视他，完全看不出最后那会儿哭泣着让他停下来的可怜模样，然后瞧见男人右手食指和中指摩擦的时候闷闷地笑出声。
“你可真是。”森鸥外无奈摇头，结果被大岛美江抓着右手轻轻咬了两下。最开始交往时，他喜欢在事后吸烟，结果被女孩抱怨。虽然戒掉这个毛病，但是习惯仍留有痕迹，比如刚刚。
大岛美江借此念叨着吸烟的危害，譬如吸烟杀精之类的，结果话说到一半，瞅着森鸥外的脸色笑个不停，没有继续说下去。
“越来越大胆了。”森鸥外捏了捏她的鼻子。
“还有更大胆的，”大岛美江坐在森鸥外的身上，靠在他的胸前，用细细的白胳膊搂着他的脖子，说，“我给老师生个孩子怎么样？”
森鸥外现在还能清楚记起当时的场面，她说完之后趴在他身上笑个不停，然后又说是开玩笑。他知道这不是句玩笑，她不爱拿这做笑料。当时的脸色他已经记不清楚，或许那时候他在满足的时刻情绪过于外露，让恋人从中看见惊讶和不解。
“成婚生子？”手术刀已然变成一道残影，“那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兰堂皱眉，他知道男人的意思。无外乎是大岛美江嫁给他以后，两人在外界眼里便是一体，万一他有什么事，就会连累到她，尤其是他还是武斗派的一员的情况下，虽然现在升职，但他还是无法避免那些血腥事。
别人提出这话无关痛痒，但是一想到对面的男人是大岛美江还爱着的前男友，森鸥外对大岛美江的占有欲，兰堂就十分愤怒。眼中暗沉，他道：“看来您不同意她搬出去。”
森鸥外笑着嗯哼一声。
“我能体谅您的心情，”兰堂突然露出笑容，“……既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如果看见学生因为恋情搬出去，想必心中会很寂寞。而立之年的岁数，看见比自己小十岁的学生都拥有幸福，感伤是多么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过，就算在您眼里美江还是个女孩，但是女孩终将成为女人，不是吗？”
“兰堂君，你知道成功养育一朵花需要什么吗？”
“看样子你没有涉猎这方面的东西，”见兰堂有一瞬间的错愕，森鸥外摇了摇头，说，“无论什么因素都要注意，不论白天、夜晚，要把它当成孩子一样照顾，才能顺顺当当地成长。可是这样是远远不够的，再乖的花朵，总有闹脾气的时候，所以，必要时要修剪枝叶，与此同时，还需要小心，不能把它弄伤。
人需要付出很多，才能得到最开始想要的花朵。”
天黑了，诊所像被黑暗包裹住，猛烈的风和古老的树进行激烈的斗争，发出呼呼的角斗声。两人没有说话，犹如两尊静默的石像。
听见手术刀旋转时发出的细微响声，兰堂突然站起来，打开灯。
明亮的灯线晃得两人同时眯眼。
“正因为如此，如果那人最后会让花朵枯败，就应该让其他人照料，这才对得起他付出的代价。”
兰堂站着，俯视森鸥外。
“这世界上，就是有愿意和花朵一起枯萎，也不愿意放手的人。”森鸥外幽幽道，手术刀唰的一声停在手中，又被放在桌上。
“那——”
“我回来了。”
大岛美江推开门，见两人的气氛不太对劲，于是一边走进两人中间，一边轻声道：“我打扰你们了吗？”
兰堂闻见她身上淡淡的百合花味道，说：“没有，老师在和我讲解怎么养花。”
“养花？”大岛美江笑了出来，“老师可不会这些东西。”
“那可说不定。”森鸥外站起来伸懒腰。
“不过，”大岛美江在兰堂的示意下打开礼物，里面是一条漂亮精致的手链，打量上面花型镂空设计，她心不在焉地随口一说：“对于花朵来说，谁培育了它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最后谁得到了它。”
“谁会是最后的赢家呢？”大岛美江喃喃，却发现两个男人都没有回答，她默默地放下手，准备看向森鸥外，结果还没扭头，就被兰堂握住手腕。
“现在不就在你手里吗，美江？”森鸥外重新坐下来，“手链很好看，兰堂君。”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兰堂礼貌回答。
“看看合适不合适，美江。”兰堂在森鸥外的注视下解开大岛美江的十六岁生日礼物，然后为她戴上手链，花朵就像是在大岛美江的手腕上盛开一般。
“喜欢吗？”
“真漂亮。”大岛美江迎着光线仔细地看每一个细节。
“看来最后的赢家是你，美江。”手术刀被高高举起打量，上面冰冷折射出一条光线。
“那就承您吉言。”大岛美江笑着把手表和手链都放进包里。
“这种事情，我可不会答应。”江户川乱步合上手机，把联系人拉黑。
从我这里分割她的感情，谁都别想成功，江户川乱步站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 63 章【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