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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笑话一般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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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白庭央身为一个神,受万人敬仰,跑去寻死觅活的,无非是为了一个情字。她喜欢的人,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战神,敬真九轩。
说起战神,那人气叫一个高。九轩人长得帅,笑起来阳光灿烂,武艺高强,和军神姬若一起,解救广大人民于水火中,大败妖魔,并将妖魔赶到极北之地封印着,当时的人们,没有不崇拜这三位神的。
白庭央觉得吧,九轩应该也是喜欢她的,这么多苦难他们都一起经历了,当年最艰难的时候,也都是一起挨过去的。九轩对她很好,温柔又体贴,而且当时也没其他的女人在他身边,于是封印妖魔之后,白庭央向九轩求婚。
嗯,那个时侯民风淳朴,只要喜欢,女子向男子求婚也没什么的。关键是那时候时不时的妖魔来犯,谁知道今天活着,明天是不是就要血舞大地,所以大家都主动的很,哪像今日这般规矩那么多?
那时白庭央的求婚,九轩是答应了的,只是后来突然又改了主意,说是遇到了真心喜欢的女子,所以对不起白庭央。白庭央傻了,她爱九轩爱了很多年,马上要成亲了,九轩却说爱上了别人,白庭央不服,非要看看那是怎样的女子。九轩爱的女子很美,但比起白庭央,还是差了那么一丁点,白庭央自省,难道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
九轩说,不是你不好,只是我不爱你。
白庭央觉得这话太令堂的经典,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只是她仍旧不甘心,身体不受理智控制的总去找九轩,抱着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希望,试图让九轩爱上她。结果,战神大人不敌祭神的纠缠,带着族人隐居去了。
军神姬若说,九轩是个笨蛋,除了打架,什么都不懂,尤其是感情,所以央儿尽管大胆的去追,追不回来若哥哥帮你把他绑回来。
有军神的保证,白庭央便随之追到了九轩的隐居地,然后,看到的是九轩已经和那个女子成了亲,连孩子都怀上了。
可怜白庭央一腔的爱情,就这么被无视掉,她觉得自己的感情被践踏,今后也生无可恋了,一时想不开,便跑去了极北的妖魔封印之地,化了一身的法力,种下了后来被称为圣树的冥荫树,说是今后就在这里看守妖魔,苦修终身。
只不过怀着凄苦之心的白庭央,在种了树之后,凄苦之意郁结于心,一时岔了气,吐了几口血,摇摇晃晃的倒下死掉了,临死之前倒是看到了姬若和九轩赶来,只是那时已经不行了,什么也听不见,只是觉得二人脸上的悲痛神情让人心疼的很。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我本来没想死的,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才死的……
此后,白庭央每次转世,都忘不了这段十分荒唐又丢人的记忆,有关九轩的点点滴滴全都记得。鉴于他们三人是一起长大,相当于白庭央基本上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这让她痛苦不堪。
死就死了呗,下一世干干净净做人,干吗非要扯着着拎不清的复杂过往?决议消除记忆的白庭央,便开始了世世的努力。然而原本极有可能成功的今次,又坏在某个人的手里。
而这坏事的人,正是罪魁祸首敬真九轩的后人。
九轩,难道你生来就是要和我作对的?所以逍然,今后我会不遗余力的使唤你。要怪,就怪你的祖先吧!白庭央不无恶意的想着。
逍然不得已,因为救人——或者说是妨碍了人,被白庭央拖累着。他有事在身,必须尽快赶到中州去,好说歹说的,把白庭央“寄放”在好友家的别庄里,还得留下了轻易不离身的族中信物,承诺尽快回来“还债”,才得以脱身。
没想到白庭央是个认得宝贝的,什么都没说,只拿了他身上那不起眼的琉璃坠子,说若是不回来,这东西就别想要回去。这雪琉璃要是丢了,估计逍然的大姐是不会饶了他的。
逍然是要多无奈有多无奈,只能感叹流年不利,与好友交代之后,急忙的走了。
白庭央在祁连家的别庄,认识了祁连家的两位小姐,祁连向歌和祁连锦乐。两位小姐是被祁连老爷下放到这偏远的庄子来锻炼,说是“体验生活”。谁家娇滴滴的小姐会到田间干农活来体验生活的?
祁连家呗。
祁连家从千年前开始,就是尧国的数一数二的武将世家。尧国自开国起便一直尚武,祁连家也算是名门大户,当然这只是在“人”的范畴之内。祁连家这一代的家主很有个性,大儿子自然是当下一任家主培养着,二儿子各州郡跑商跑的不亦乐乎,小儿子才九岁,不提。两个女儿生的花容月貌,本该好好疼惜,家主大人一句话,发配到泽阳郡来“体验生活”了。
虽说祁连本家所在的兰井郡和泽阳郡是挨着,但毕竟还是远了点,生活条件艰苦了点。白庭央无所谓,反正她是被“寄放”于此,帮忙干点活也是应该,不过两位小姐就惨了点,好在二位苦中作乐的本事是有的。
“祭神真是伟大,为了黎民百姓献出自己的生命啊……如果我是神的话,也要成为像祭神一样的神,名留青史~”祁连家的二小姐,祁连锦乐捧着神话传记做起了白日梦,谁让三个主神中,只有祭神是女性呢。
祁连家的大小姐祁连向歌闲适的靠在躺椅上,手中的团扇轻轻的摇,不时的从身旁的果盘中拿起一粒切成丁的水果放入口中,见妹妹一脸的神往,便坏心眼的打击她道:“神族早就没落,如今勉强能和神挂上关系的家族,都迁到中州去了,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没可能成为神的。”
“姐姐!”锦乐微窘,懊恼的将书扔在一边,“你是不是总以打击我为乐?”
向歌用团扇掩嘴轻笑:“哪有,我怎么舍得打击我可爱的妹妹?”
白庭央沏了茶端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祁连家姐妹的日常斗嘴。大户人家的小姐们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斗嘴便是消遣。或许其他人家的小姐们平时还用琴棋书画来打发一下,不过祁连家的小姐们是从来不碰的,并曰:“这些文艺风雅的小伎俩,只要稍微练习一下,能唬人就行了,不必太过精通。”
“不过锦乐……你对祭神是不是太着迷了呢?只不过是个神话人物而已啊。”向歌对妹妹对祭神这种超越喜欢达到迷恋感情,很是不解。
锦乐颇为严肃的声明:“我就是想做祭神一样的人,牺牲小我,完成大义,舍生取义,舍身成仁,舍身……”
“好、好,若有机会真的能成就你的大义,但你让剩下来的我们怎么办呢?抱着你的牌位称赞,祁连家出了个好女儿?”
向歌依旧用团扇掩着嘴,看不出表情,一双眼睛微微向上挑着,带着一丝媚意,此刻却却带着些许寒光,看得出她一点也不赞同妹妹的想法。
“小央,你认为呢?难道向祭神一样不好吗?”
白庭央摆出无趣的表情说到:“二小姐,这都是神话,后人杜撰的,您别总拿着传奇当史书看,就算是史书也不尽然全是事实。”
锦乐一脸的挫败:“你就帮着她说话。”
白庭央心想,我说的是实话。“还有,二位小姐,天色已经不早,您二位该干吗干吗去,今天的工作可还一点没做呢。”
两位娇滴滴的小姐一听白庭央这话,都垮了脸,认命的接过白庭央递过来的竹篮和斗笠,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她们的工作地——麦田——走去。
祁连向歌的话让白庭央一阵感概,她想到当年她临死前,看到的姬若和九轩的表情,那么的悲伤,她死了便一了百了,让活着的人该如何是好?或许,带着这生生世世无法忘记的记忆,便是惩罚。
脑中不期然的闪过逍然的身影,白庭央眉头一皱。敬真的族人,九轩的后代,这人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和九轩的感觉很像,难道因为是子孙所以给人的感觉差不多么?亦或者他便是九轩的转世?
……没这么巧吧?白庭央不大确定。
说起来,自从那个逍然破坏了白庭央的辛苦准备了十六年的计划,又把她送到祁连家的别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厮竟然一次也没出现,只带过几回信,说是正忙着公事,很快便能来找她。
好在白庭央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而且她本人也无所谓等多久,毕竟逍然的宝贝在她手上,也不怕人跑了;再者,白庭央脸皮也够厚,住在祁连家也没有拘束,之后也和祁连家的小姐公子们混熟了。
只不过,逍然真的太久没有出现,白庭央无所事事的等着他,这一等就是两年。
盛夏的季节,艳阳高照的下午,最难耐的时刻。田边出现的蓝色袍子的青年,两年未见的陌生人,露出了记忆中的笑容。那一抹灿烂到与盛夏的阳光相匹敌的笑容,和千年前白庭央最喜欢的人一模一样。
九轩,真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