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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地府逃犯 ...
展昭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地感觉有刺目的亮光,抬手想要去挡,却发现手臂像压了千斤坠般,动弹不得。
黑暗中有一股压力隐隐地袭来,令人胸口窒闷,呼吸不畅。展昭思绪清晰了些,只是四肢受缚,仍旧不得掌控,感觉……就似梦魇一般。
展昭深吸几口气,待那压力退去一些,便拼力一挣,撑开眼皮。
漆黑的房间,只余窗台处一点清明,溶溶的月光越过窗台,照在倚靠窗边的人身上。那人一身白衣,乌发如浓墨泻下,倾长的身影被月光削薄,莫名地给人一种萧索的感觉。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转过身来,黑暗中看不分明的脸上,只见两点星眸,光华聚敛,摄人心魂。
“你醒了。”那人启唇,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妖冶。
展昭愣怔住,过了半响方反应过来,望向他的目光多了几许审视,此人形状不似常人,深夜出现在他房中,实在令人生疑。
展昭细看他身形,觉得有几分熟悉,待要问他是谁,却发现喉咙像塞了一团棉花般,发不出声音。便在此时,那人抬起手来,寒光掠过,展昭双目微窄,在如实质般切过自己皮肤的杀意中,终于瞧清他手中事物,却不由侧目。
在他手中的竟是画影。
剑已出鞘,抽出的半截剑身映着月华,冷光熠熠刺目,方才将展昭惊醒的便是这亮光。展昭脑袋一阵抽痛,恍惚间记起一些事情,却又不是十分真切,忽而一声剑啸,中断他的思绪。
那人将剑全部抽出,手腕一转,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弧,遥遥地指向展昭。剑光映在他的脸上,清俊的面容,眉眼间风流洒脱,分明是白玉堂的容颜,却又带着丝丝邪气。
不,此人绝不是白玉堂!
展昭心中一凛,那人已行至床前,微微倾身,柔软地黑发便垂到了他的脸上。
他将手中的剑压到他的脖子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道:“此时我若杀了你,便能省去许多麻烦,他也不必遭受那许多劫难。”冰冷的话语,透着比剑更深的寒意,与杀意。
展昭对生死早已能泰然处之,剑架在脖子上,心中依然镇定,只是听他一番话说下来,却浑身冰凉,隐隐明白他在说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什……么……劫难?”展昭拼尽力气,终于问出一句话。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你竟能破了我的缚术,他倒是有几分眼光。”
那人忽然凑近脸,在几乎贴上他的耳廓的位置,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道:“要在生死薄上消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展昭的背脊升起一阵寒意,他想起来了,之前的种种……
白玉堂回来,与他一起喝酒,最后醉倒时,提及忘川水……原本以为他只是酒后胡言,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白玉堂到过地府,喝过忘川水,如今却回来了,好端端的回来,仿佛只是在外游玩了一番,可是地府又岂是游玩的地方,这样的归来又怎会简单。
展昭眼中浮起一层忧色,他大致猜到了一些事情,大宋的囚牢也有在逃的囚犯,白玉堂也有可能成了……地府的逃犯。
“他现在何处?”展昭面上露出担忧。
那人一愣,忽然绽开笑颜,指了指自己心口道:“自然是在这里。”
展昭愕然,虽然想过这种可能,但是亲口得到证实,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迟疑了片刻道:“你们共用一具躯体?”
那人不回答他,只是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深。展昭有些失神地望着他的笑,记忆中同样的面容,从未这样笑过,带着孩童的天真,却又妖异非常,惑人心神。
展昭迷惑于他的笑靥,却不知在这一笑间,自己已在生死门前走过一遭。
风吹起垂下的发丝,掠过展昭的脖颈,那人将剑压下,一丝殷红的血顺着剑身流下。
“我原本是打算要杀你的。”那人眼中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杀意却渐渐退去,“可是,你若死了,他又会伤心。”
那人犹豫片刻,忽然收剑入鞘,起身跳离了床沿。
“罢,罢!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烦去!”那人不耐地斥了一句,转身欲离开,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有些不放心地道,“他性子急,容易误事,你多看顾他一点,还有……珍惜偷来的时间。”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听在展昭耳里恍如惊雷,展昭启唇,欲问他何为“偷来的时间”,却发现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人抽走,眼皮一下子变得沉重,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只一瞬,便陷入黑暗。
……
雨滴从屋檐一滴一滴落下,打在石阶,发出清脆的声响。
幽明的天空,乌云渐渐散去,阳光倾洒下来,金色的光柱穿过云层,幻化出迷离的光彩。
展昭醒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真实,却又真实得可怕。空旷的房间,白衣人,白玉堂,都不在。
原来……不过是梦一场。
展昭叹了口气,掀被起身,准备梳洗一番,换身官服出门,却发现胸前有什么东西滚落出来。玉制的小瓶,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展昭将瓶子拾起,思量了片刻便转身出门。
雨后的街道,空气湿润,尘埃落尽,人烟稀少。
展昭起初是疾步行走,到后来奔跑起来,不经意用了全力,抵达开封府时,已是一身汗渍。
肃静的府衙,看门的衙役居然不在,展昭直觉不对,踏入府内,同样寂静,从中庭至大堂,一路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展昭皱了眉头,正要继续往里走,忽然听到隐约的人声。
声音是从北面传来的,可是北面是演武场,通常情况下不会有人,展昭稍微犹豫了一下,旋身往演武场走去。
演武场确实没人,但是距演武场数丈远的府墙边,却是人影如织,十分热闹。
展昭见到了白玉堂,不止白玉堂,还有穿破的府墙,以及一众搬砖运石,忙碌不已的同僚。
“这是怎么回事?”展昭拉住经过身旁的赵虎。
“展大人……”赵虎刚要说话,便被人抓住肩膀,甩到一边。
白色的折扇往前一挡,“风流天下我一人”七个大字,占住展昭的视线。
“猫儿,有什么问题,问我好了。”白玉堂轻轻一笑,拉了展昭道,“这里灰尘太多,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不用了,就在这里说吧。”展昭拂开他的手,指着府墙道,“展某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墙……是你打破的么?”
“是。”白玉堂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减,“把墙打穿了,才好做门,我要在这里开店,大家在帮我修建店铺。”折扇一扬,在颊边扇起几缕发丝。
“你是说,你要在开封府开店?”展昭看着拆得七零八落的府墙,面色不渝。
“没错。”白玉堂笑得灿烂,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自顾道,“猫儿,以后多来照顾生意,看在你我的交情上,你来买酱油,五爷给你打对折!”
“荒唐!”展昭沉声一喝,惊得在场众人皆是一颤。
搬送石砖的赵虎扔掉了手上的砖头,正在往砖上涂泥的韩彰手一抖,将一坨泥浆甩到旁边的蒋平脸上。
白玉堂的扇子在手中打了个转,差点掉下去,抬眼见到四哥额上的泥浆,黄澄澄的一线,顺着鼻梁滑下,嘴角一抽,就要笑出来,瞥见展昭的脸色,又将那笑生生忍了回去。
“白玉堂,你是皇上钦点的四品护卫,怎么可以放下自己的职责与百姓安危,窝在此地当一小店之主,逐那蝇头之利,日日与铜臭为伴?”展昭沉声道,“难道那忘川水洗去的便是你心中的侠义与正气……”
展昭说到一半,忽然打住,是了,他是死过的人了,他怎么忘了,而他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与他争吵,只是想看到他安好……而已。
“我以为你会怪我损坏开封府的府墙,没想到你却先关心我的事,展小猫,你对五爷这般好,叫五爷如何报答?”
白玉堂的话传入耳中,展昭微微愣神,过了片刻,方有些不自然地道:“损坏公物之罪,自有包大人治你。”顿了顿,又道,“展某过问你的事,只是出于朋友之谊,你不用多想。”
“五爷我想的什么,你几时又知道了?”白玉堂轻笑一声,扬起折扇,指向头顶天空道,“五爷我的心就如这天上的浮云,自由散漫惯了,不适应那朝堂的诸多规矩,当初襄阳王作乱,本可以一剑了结了他,干净利落,爽快的紧,却偏要依着规矩去寻他的罪证,盗那劳什子的盟书,现在想来倒真是好笑。”
“白兄此言差矣,依证论罪并无不妥,若人人都不讲证据,只凭心意定人罪状,仗武力解决事端,这天下怕要大乱。”展昭本不欲与他争执,但对他的话实在不能认同,忍不住出言反驳。
“有了罪证又怎样,当初涂善谋害太子,罪证确凿,论罪当诛,结果他拿出一块免死金牌来,你不就拿他无法。”白玉堂嘴角轻扬,“最后还是我一剑送他去了黄泉。”
展昭被他堵得一时无话,却见他将折扇划了一圈,落在自己肩上。
“猫儿,不是我说你,你在朝廷当职这么些年,这官场的污浊难道还没有看清?”白玉堂嘴角上勾,带着一丝嘲讽道,“还是套在你脖子上的枷锁已经够久,久到把你驯服了,让你成为朝廷最忠诚的爪牙,心中只剩‘愚忠’,再也看不到其它?”
“……”展昭面色平和,心中却是一凛,被白玉堂的话刺中痛处。
官场污浊,他又怎会不知,长年周旋于内,这其中的疲累更是不为外人知。
展昭出身江湖,原也有一身江湖人的豪气与傲骨,踏入公门后,却是百般受缚,许多时候为全大局,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在权贵面前忍辱折腰,这其中的酸楚,也只有他自己品尝。
“猫儿,不为朝廷效力,不见得就失了侠义,同样的,报效朝廷,不见得就能保全你心中的侠义。”白玉堂望向展昭,目光灼灼,带着几分期许。
展昭知道他想说什么,叹息一声道:“你说得对。”见他露出欣喜的表情,心下叹息更重,像他这般喜怒形于色,直来直往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官场。
也罢,既知官场污浊,又何必拉他进来,污了他一身白衣。
展昭低头望着身上的官服,忽然觉得那红刺目,仿佛流淌的粘稠血液,令人心中生恶,莫名地升起一股倦意,可是……再倦也不能将它换下。
“猫儿,你要不要与我一起……”白玉堂的眼中亮起灿烂的华光,却在下一秒,被展昭的话熄灭。
展昭断然道:“展某不会离开开封府。”
静默了片刻,就在展昭以为白玉堂不再有话,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却忽然开了口。
“猫儿,我知道你舍不下什么,五爷我也有舍不下的东西,所以才——在这开封府开店。”白玉堂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答案,脸上的笑容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改变。
初霁的天空落下一片金辉在他的脸上,带着未散尽的乌云的阴影。
展昭舍不下的自然是开封府,还有开封府护佑着的一方黎民,而你——白玉堂舍不下的又是什么?
展昭有许多话要问他,包括昨晚见到的那个人的身份,可是话至嘴边,却没了声音。直觉告诉他,有些事情还是不问,不要知道的好。
展昭望着他良久,终于移开目光,带着一丝怅然道:“也好。”只要你开心就好,其它都不重要。
“展某预祝你,开店大吉,生意兴隆。”展昭说完,旋身离开,帽檐的红色绳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白玉堂伸出手,勾住绳带。
红绳的一端牵着展昭,另一端是自己,看着这样的景象,白玉堂的脸上露出笑容。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在展昭察觉前,又及时地松开手。
红绳滑过指腹,留下一圈微热的触感,白玉堂望着展昭渐远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终于只剩寂寥。
……
展昭离开后,直接去了包大人所在的书房,从包大人那里得知,白玉堂在开封府开店是仁宗亲准后,才终于放下心来。然而展昭却不知,仁宗会答应白玉堂这荒唐的要求,其中还有另一番曲折。
白玉堂夜翻皇城,入宫中盗得十六支钗饰,第二日便还与仁宗,说是“不小心拾得”。
仁宗先是惊异,待想明白事情来由,便是震怒,这摆明了是要挟!他白玉堂在皇宫来去自如,今日能够在妃嫔那里盗得钗饰,明日也可以……事关皇家尊严,这顶绿帽是万万戴不得的。
仁宗权衡利弊,心中虽是愤恨,却还是妥协,颁下圣旨,令开封府辟出一地,予白玉堂开店之用。
展昭不知道白玉堂做出的大不敬之事,自然也不知道,仁宗之所以没有把这胆大妄为的小子直接拖出去斩了,还是顾忌他与展昭的交情,卖的是他展昭的人情。
欠坑还命……靠,两点半了,老娘明天还要上班,真的是还命啊。(千不该,万不该,让同事知道自己的坑,催坑人就在身边的日子真悲催。=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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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地府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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