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记》川谷

5、第五章

　　徐灵昭带着两人赶到了鬼木林。

　　皓月当空，林中树木茂密，却是幽深静谧，看不到一丝月光。

　　江璃在徐灵昭怀中也是微微发抖，她自小最是怕黑。

　　徐灵昭拿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口气，火光出现，两人直接进入了林中。

　　两人一路走一路在树上做了标记，林子颇大，两人足足走了一刻钟都没走出去。

　　徐嘉言询问道：“师兄，我们都走了好久了，怎么还没走出去？”

　　徐灵昭停了下来：“奇怪，竟一丝妖气也无。”

　　徐嘉言也跟着道：“我也没有闻到。”

　　徐灵昭看了看四周，看到了自己绑在树枝上的红布。他从树上把布解了下来。

　　“看来，这林子施了障眼法。”徐灵昭扫了一眼林子，只见他右手一挥，剑出鞘，发现一阵清鸣之声。徐灵昭起身一跃顿时站在剑身上，如流星般向上飞去。

　　“师兄，等等我。”徐嘉炎赶紧跟上。

　　徐灵昭立于剑上，俯览整个树林，双手掐决，默念口号，只见一声令起，无数的剑气从他手中射向树林。剑气似有生命不断游走，突然在林子的东北方传来一声惨叫。

　　两人赶去，却见数十把剑转成了一个圆，一个黄鼠狼正坐在地上。

　　徐灵昭盯着它打量了一下道：“原来是你弄的迷阵。”

　　黄鼠狼被剑吓得正瑟瑟发抖，一双小眼睛转个不停连声求饶：“道长，饶命呀。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若是不听从他们的话，他们就要吃了我。”

　　“哼！”徐灵昭眼中露出讽刺，“我看你这身皮毛油光水滑的，想是喝了很多人血。”

　　黄鼠狼一听立刻一跃准备逃跑，不想刚刚抬了脚，尾巴就被剑给钉住了。

　　徐灵昭给他贴了定身符，把剑拔起，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塔，那塔快速旋转着，那黄鼠狼一下便进入了塔中。

　　两人再从树林走过，一路倒是通畅，走了不到半刻钟便看见一个小木屋，木屋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外面停着一辆马车。

　　只见两个头上长牛角，眼睛如铜铃，身形魁梧的人更在哼哧哼哧地搬着东西。细看竟是一个一人扛着两个孩童，然后放在马车上。

　　徐嘉言正准备上前被徐灵昭给拦住了。

　　“先静观其变。”

　　那些孩童眼睛紧闭，似是毫无知觉。其中一个牛妖着蓝衫，抱怨道：“真是麻烦，还要一个一个运，弄死了放进储物袋不就好了。”

　　另一个着褐衫的牛妖道：“你懂什么，活人的血才新鲜呢。”

　　“再新鲜和我们也没关系，我们又喝不着。”

　　着褐衫的牛妖呵斥道：“二牛，这可是给那位用的，你可别起歪心思，等会还有人来收货呢。”

　　二牛鼻孔放大，喷出两股气：“我能起什么歪心思，我又打不过他。只是我不甘心。”二牛抬起头，“月娘仗着是司言的属下，使唤了我们这么久。这次事情虽是上头要求，便是做好了也是月娘的功劳，我们也捞不着好。”

　　大牛叹了口气：“我们妖力低微，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声音稍稍抬高，一脸期待道，“这次的任务若完成了，月娘说给我们一颗碧落丹。二牛你学得比我快，到时候你吃了妖力涨了，我们日子也会好过点了。

　　二牛道眼中闪过一抹感动：“大哥，我怎么能一个人独吞，我从鼠妖那听说司言给了月娘五颗碧罗丹，她骗我们说司言大将军只给了她两颗，她一颗，我们一颗。这该死的狐狸精，嘴里就没个实话。”

　　大牛惊讶道：“居然给了五颗！司将军出手可真大方。”

　　二牛点头：“是呀，不过这月娘着实可恶。五颗碧罗丹，我们就算要两颗，她还有三颗，真是小气。”

　　“只怕月娘未必同意。”大牛皱眉道。

　　“不同意也得同意，这次的事都是我们兄弟俩出力，她只动了动嘴皮子，这是我们应得的。等会月娘来了，若是不给我两颗碧罗丹，我就让她竹蓝打水一场空。”二牛神色间露出一丝戾气。

　　大牛吓道：“这......会不会得罪司言，你可别鲁莽行事？”

　　二牛道：“你放心，我已经和震天那边联系好了，等会她若不给，我便让她空车而归。”

　　大牛被二牛的话惊得脸色有点苍白，正准备说些什么，便见月娘从林子里缓缓走过来。

　　林子里徐灵昭和徐嘉炎听到此话具是神色一凛。

　　月娘人还未到跟前，便已娇笑道：“你哥俩傻站着做什么，人都齐了吗？”

　　二牛见她来了，便收了神色只道：“齐了，你若不放心，可以检查一下。”

　　月娘掀开帘子看了看，见人数确实齐全了才娇笑道：“你们办事我放心。”似是想起了什么，月娘笑意逝去，“县里来了两个道士，情况可能不妙，我们还是早早把人运走为好。”说完手一挥，两条月白色的白纱飘在马车上，那马车立刻消失于空气中。

　　二牛沉不住气，问道：“月娘，你说好给我们的报酬，什么时候给我们？”

　　月娘用食指点了点二牛的额头道：“你急什么，这趟若是办好了，碧罗丹我可给你留着呢！”

　　二牛追问道：“我们兄弟也算在你手下任你驱使很久了，不知这趟任务过后，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多年任劳任怨的份上多给一颗碧罗丹？”

　　月娘的脸顿时冷了下来：“我们原先可是说好的，这次事成了赏你们一颗碧罗丹，我可没听过这事到临头又变卦的。”

　　大牛嘴张了半天，嗫嚅道：“我们兄弟也不是不讲信用，你之前说司将军给了你两颗，你与我们兄弟一人一半。但我听闻司将军给了你五颗碧罗丹，我们兄弟要两颗也......也不算过份了。”

　　月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中闪过恼怒，心中暗恨道，不知是哪个口风不严实的，被我逮道，定让他好看。

　　她冷声道：“这捕风捉影的事，你也敢拿在我面前说。”

　　二牛上前一步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愿给了。”

　　月娘眼中露出轻蔑：“这碧罗丹既是司言将军给我的，那我想给几颗就给几颗，还轮不到你们讨价还价。”她撩起肩旁的一缕头发在指间转了一圈，“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若你们老老实实把人给我送过去呢，这一颗碧罗丹我就留给你们，若不呢，你们今日可别想活着出去。”

　　二牛和大牛对视一眼，二牛上前拱手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兄弟二人便送过去。”

　　大牛本担心二牛冲动之下干出什么事，见他主动服软，肩膀不由放松下来。

　　月娘一听脸上顿时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我就喜欢识时务的人，好了，你们先走吧。”

　　二人转身欲走。却见月娘突然转身厉声道：“谁在那鬼鬼祟祟的，出来。”

　　徐灵昭站了出来，一阵剑鸣清啸之声响起。

　　只见他口中轻念：“一气贯注，万灵聚集，神灵合一，去。”剑气一化二，二化三，三化无限，织成密集的剑雨，向月娘刺去。

　　月娘见剑势极快，尾巴伸长直接卷起不远处的大牛，双爪刺入他的后背，挡在头顶，快速来回旋转，不一会，剑声止。月娘右手一甩，大牛落于地上。

　　大牛身上的衣服已经是残破不堪，身上无数的伤口正在向外流着血，衣服早已被血染红。细看一只眼睛已经是毫无生气，另一只眼睛已不在，只余一个黑洞。

　　“大哥”二牛惊恐地喊道，他跑上前去抱起大牛，只觉得他身上的血透过自己衣服渗进自己的皮肤上。

　　粘稠的，温热的。

　　二牛抬起头看向月娘，眼中又惊又恨。

　　月娘颇为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爪子上的血，满眼仇恨地看着徐灵昭。

　　就是这个人断了自己的一截尾巴。断尾之痛现在还未消失，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人武力高于自己，但司将军的命令若未完成，那也离死不远了。

　　徐灵昭见到月娘的举动，收起平时懒散的神色，嘴角下垂，冷意逼人。

　　“狐妖，你拐走这么多孩童，犯下涛天大罪，还不束手就擒！”

　　月娘冷笑三声：“说得好听，便是我束手就擒了，你便能绕过我性命。”

　　徐灵昭：“我自是不能绕你性命，不过倒是能留你全尸。”

　　月娘亮出爪子：“臭道士，废话少说，我的命在此，有本事来取。”

　　一人一狐腾空而上。

　　只见两人的残影不断来回，眨眼间从林间打到林尾。

　　待两人再分离，只见月娘身上的白衣已是残破不堪，而徐灵昭却仍然气定神闲。

　　月娘转身意欲逃跑，不料身后无数剑影破空而来。她咬牙转身，注妖力于掌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剑源源不断，却未破她掌中之屏障，徐灵昭见状，掌心一拍，只见那剑以雷霆之势，直接从月娘掌中穿过，而后贯穿心脏。

　　月娘吐出一口献血，顿时从空中掉落下来。

　　江璃本是提心掉胆，此刻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徐嘉炎则上前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徐灵昭摇了摇头：“我们还是赶紧把这些孩童送回去。”

　　徐嘉炎指了指月娘道：“那她呢？”

　　“她心脉已被我所毁，妖力全无，就让她在此自生自灭吧。”

　　江璃赶紧跑上马车，只见里面躺着十余个昏睡的孩童，她一一打量后，失望地从马车上下来。

　　“我说你跑这么快干嘛，你现在是头猪，便是跑得快也没有力气赶马车。”徐嘉炎一脸不解。

　　江璃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徐灵昭抱起江璃：“你莫不是以为这马车上有你弟弟？”

　　江璃点了点头。

　　徐灵昭见她如此失落，难得没有出口损她：“还未找到，便有活着的可能。”

　　江璃勉强扯了扯嘴角。

　　但愿吧。

　　三人架车而过，二牛躲在一旁，他感觉那道士似是看了他一眼，但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二牛跑到月娘跟前，见她虚弱的样子，不由快笑地笑道：“你必是没有想到你还有今天了。”

　　月娘此刻功力尽失，已如凡人般，见到他的模样眼中尽是怨恨。

　　“你以为你有好下场，司将军一定不会放过你。”

　　二牛一脸戾气：“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二牛手起刀落，血溅落在他脸上，身上，他浑若不觉，直至月娘没了气息，身上几十个洞时，他方才走到大牛的尸体旁，抱着尸体痛哭道：“大哥，你瞧，我已经替你抱了仇了，你就安心地去吧。”

作者有话说

　　努力码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