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残月破天晓

15、帝后----太子有妃

　　血债血偿。白重华知道是什么债，也知道要怎么偿。
　　终究还是躲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夜凉。”白重华喃喃念道。这字迹她是认识的，正是夜凉的字迹。笔走龙蛇，行云流水。
　　夜凉虽然没有怎么读过书，但写得一手好字。而白重华的字却是歪歪扭扭，奇丑无比，为此夜凉没少嘲笑她。
　　原来他还活着，那太好了。白重华想起来，既然这字是夜凉写的，那就证明夜凉还活着呀！夜凉能活着，那她心里的罪恶便能稍稍减少一点了，但是对于夜凉的愧疚，却是永远都消磨不了的。
　　若是夜凉来向她索债，白重华是很愿意偿还的。这是她欠他的。
　　夜凉说，这花开到最艳丽的时候，便是他来索债之时。也就是说花开之时，夜凉就会出现了，但那也是白重华的大限之日。
　　白重华也怕死，她怕自己的喉咙喘不过气，她怕痛苦。但是一想到夜凉的剑快到让人没有时间去体会死亡痛苦，她便不再怕死了。如此一来白重华便开始期待那花早点开了，期待早点见到夜凉。
　　那样她便不用因为愧对夜凉而日夜受到内心的煎熬了。
　　后来，白重华又有了另外一个名字。“子烠，白子烠。从今往后，你就叫白子烠。”白凫郑重其事的告诉她。
　　子烠。白重华知道，“烠”字寓意为光和火之色。但不知在白凫心中，此“烠”字是意为“回”还是“悔”。但不管是何意，白重华都欣然接受了。
　　白重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避着阿娇了，两人终于又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在一起每天都很快乐。
　　阿娇喜欢吃酥点，每天都跑去城东的闻雨轩买。然后跟白重华讲述自从白重华失踪后，自己是怎样跑去向闻雨轩的大师傅拜师的，而闻雨轩的大师傅又是怎样无情拒绝的。
　　阿娇在白重华面前时话就很多，遇上同样能说死人的赵小时，两人总是吵得不可开交。
　　两人就曾因为阿娇想拜闻雨轩的大师傅为师却被拒绝的事情争论了一整天。赵小说是因为阿娇天资愚钝，不可教也。阿娇则说是因为闻雨轩的大师傅吝啬又小气。
　　而白重华和小六子只能看着他们吵，一句话都插不上。不过白重华却很喜欢他们那样活泼的性子。
　　“小姐，你看，这次我给你拿了一个勺子。你就可以这样一手拿勺子一手拿筷子吃饭了。”阿娇左手拿勺右手执筷做了个假装吃饭的姿势。
　　白重华看着阿娇那动作很是可爱，也不禁莞尔。
　　“你看，我聪明吧！”今天赵小和小六子都不在，阿娇就没有吵架的人了。
　　白重华坐下来像阿娇那样左手拿勺子，右手拿筷子，把菜夹到勺子里吃。果然这样感觉舒服多了，也不会因为夹不住菜而心烦气躁了。
　　阿娇也在桌子一旁坐下来，双手撑着下巴说道：“小姐，你的手怎么了呀？谁给你打伤的？”
　　“嗯，果然很方便，小阿娇，你真的是太聪明了！”白重华嬉笑着看向阿娇。阿娇每次一不开心了就爱咬嘴唇，现在她便因为白重华转移话题而生气，咬着嘴将不开心写在了整张脸上。
　　“小姐，你告诉我，我让二公子一起，我们去替你出气。”阿娇可能又想到了白重焱力量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把大公子也喊回来，叫上赵小还有小六子，还有所有人，我们为你报仇。好不好，小姐？”
　　看着阿娇那殷切而又纯真的表情，白重华便想起了小时候他们一群人去打群架的模样来。
　　阿娇还是同小时候那样可爱，还如小时候那般纯真。白重华希望她的脸上永远都是这样灿烂的笑容，希望她永远都不要长大，永远都活在快乐之中，活在闻雨轩糕点的味道里。
　　“好啊，那我们先一起去把闻雨轩的大师傅收拾了。敢不让你拜师，简直就是找死！”白重华笑着说。
　　阿娇一听到白重华这样说，就想起来小时候他们砸闻雨轩的情形，怕白重华一时兴起真的又去把闻雨轩砸了，就只能对着白重华嘟着嘴撒起娇来：“哎呀，小姐……”
　　“小姐，有圣旨到，命我们将军府所有人去前厅接旨。”小六子突然喘着气跑了进来。
　　圣旨？白重华想不出皇帝会下发什么旨意。毕竟现在齐州命案的风波刚刚平息，凶手也还关在大牢里没有行刑，期间还是会存在很多变数的。
　　宣旨的太监站在上边尖声念着圣旨，一字一句，声声刺耳。下面跪着的人却是越听越惊，越听越慌。诵读完毕，宣旨太监对着跪在最前面的白凫笑道：“恭喜将军了，将军领旨谢恩吧！”
　　白凫立起上身黑着脸望着太监，良久，才沉声道：“臣、白凫，领旨谢恩！”
　　……闻白家幼女子烠，温良贤淑，仪态端庄，才德兼备。朕心甚慰……今太子年岁已长，适婚娶之时……特将汝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于翌年中秋佳节完婚……
　　这些话突然传进白重华耳朵里，她竟也有些无措了。突然间自己便有了一场婚姻，还是当朝的太子。而她又何德何能，堪当太子之妃。
　　此时白重华才想起一人来，不知道当今太子还是不是他？他还活着吗？
　　白重华回来就已经把白府搅成一锅粥了，没想到皇帝却是要把整个京城都给搅浑。“皇上也真是，有他这样的吗……”白重焱话还没说完，便被白凫一个凌厉眼神制止了。
　　虽然此时宣旨太监已走，这里也没有外人，但是胆敢背后非议皇上，要是传到皇上耳里可是杀头之罪。白重焱还是如以前一样心直口快。
　　白重华便不会了，从前可能还会将不满抱怨出来，现在却是什么都藏在心里。因为她知道祸从口出。
　　就像皇帝这个人，她不知道在心里非议多少遍了。皇帝暴烈，动不动总爱随便杀人。皇帝爱色，还喜新厌旧，后宫的妃子数都数不清。皇帝一根筋，不听人劝，就像当年的南山之行一样，就是他非要去的，拦都拦不住……
　　看到白凫和白重焱脸色都不好，白重华便将自己的疑问通通都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