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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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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蒋阿姨没有告诉她。
傅青颂本来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她只能隐约猜到林诗怡的变化应该和秦程有关,可若真是这样,恐怕她家里人就更不会说了。
再继续耗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时间越来越晚,傅青颂不好继续逗留了。
离开之前,她最后试探地说道:“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秦程,您了解吗?”
原本触及家中隐私,刘阿姨应该反感的,可前几天秦程安排的宴会反而帮了傅青颂,此刻蒋阿姨叹着气说道:“看来传闻是真的。你们到哪一步了,打算订婚?”
傅青颂下意识想说“那倒没有”,转念一想,改为模糊的询问:“如果要订婚,有什么不妥吗?”
“……妥不妥当,还要看你的感觉,还有你家里人的意思。只能说秦程和诗怡不合适。”她欲言又止,看得出来是话中有话,“不过究竟合不合适,还是要在长期相处中去体会,两个人在一块,细节是最重要的,青颂你能明白阿姨的意思吗?”
傅青颂只能点点头:“我会再和家里人商量的。”
她告辞出门,樊时欢的车还在门口停着。傅青颂上车的时候他正在放摇滚乐,震得人心脏和耳膜狂跳。
见她回来,樊时欢就将音量调小了,同时开始往外倒车:“聊得怎么样?”
“没聊出什么来。”
“那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话,还算数吗?”樊时欢抬眼看她。
“不是还有几天时间吗?到时候后悔也不迟。”傅青颂想的是,进可攻,退可守,她还是个稳妥居上的人。
不料樊时欢冷笑一声:“你不会以为哪儿都能买到后悔药吧。我不是陆尹珩,你要想跟我合作,最好还是提前想想清楚。如果你想不清楚,没关系,我来告诉你,过了今晚就没有后悔药。”
“你有这么急吗?看来‘郁林’的情况比我想得要精彩啊。”其实傅青颂是想说,樊时欢这么个沉不住气的性格,真能和公司里那帮老狐狸搞内斗?怕是那帮人也看不上他,倒不能说他是个没有计较的,但在那些人眼里樊时欢估计就是个没经验的青瓜蛋子,不足为惧。
但她到底没有说出口,毕竟现在坐的是他的车,傅青颂怕自己出言不逊,半路被他推开门扔下去。
“总之秦程已经收到邀请了,他到时候肯定会来的。”她说。
“你倒是不急,但也够简单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或者说至少不会让‘扶峻’失望。”樊时欢说道。
傅青颂开始思索,他这句话到底有几层含义。她其实有点心慌,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选择到底对不对,因为话已经说出去了,接下来的行动权完全握在樊时欢手里,就算是最差的结果,也不会对“扶峻”造成不利影响,甚至那样的话秦程应该会更加无所顾忌地促成和“扶峻”的合作。可是别的,她好像就管不了了。
“你要是骗我,也没什么。至少还能让可梦看清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从最初上车开始就对他和林可梦之间的事有很大意见,樊时欢发现了。只是因为她现在也没什么立场去阻拦,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只是冷嘲热讽。
对于傅青颂这句话,樊时欢居然也没有反驳,像是认了下来。那一刻傅青颂险些以为他要良心发现了——如果不是她两天后看到新闻的话。
当晚,樊时欢把傅青颂送回家就离开了。先前林可梦是上了陆尹珩的车,她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接来到傅家,等傅青颂回来。
林可梦今年的年假还没用,她周一请了一天假,打算和傅青颂出去逛街,不然她们休息的时间实在重合不起来。
傅青颂回家以后没有多说,她洗漱完就和林可梦一起躺在床上,两人像大学时那样一块聊天,聊着聊着就都睡了过去。
第二天出去逛街的时候,两人又留意了周边的情况,林可梦挽着她的胳膊说:“我怎么没觉得有人在跟着你?一切都挺正常的啊。”
“那就说明秦程不是在随时随地监视我,只有在特定情况下他才会找人盯着我。”傅青颂之前就想过这个可能,此刻平静地说道。
她们下午走累了,就停留在一家香薰店里,这里可以进行熏香DIY,傅青颂现在正在做的是一种添加了安神香料的熏香。
“你的意思是,你和其他人在一起——确切地说是和他眼中的博弈对象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叫人盯着你?”林可梦说到这里,感觉后背都在冒凉气,“这已经不是能用吃醋概括的行为了吧,我觉得他应该去看看医生。你还是别和他来往了,要不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来。”
“要是单纯的吃醋,你不觉得这事反而简单多了吗?”
“你的意思是陆尹珩不止是他感情中的博弈对象,还和他有生意上的竞争关系?那你觉得他在利用你?还是说他想利用你,现在只是在观察、布局?要是各取所需,那还能合作共赢,可要是单方面的欺骗和利用,那还谈什么合作,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背刺。”林可梦总结道,“不管怎么说,你都应该远离他。”
傅青颂回想第一次见到秦程的时候,印象明明不是这样的。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随着更多的见面和相处,必定也会发觉更多的端倪。
“可梦,平心而论,第一次见到秦程的时候,你的感觉是什么?”傅青颂问她。
那时她同姑姑和姑父在外面吃饭,林可梦也在,她们都不知道饭桌上会多一个秦程,说实话秦程长得不赖,和帅哥共进晚餐总不会是件不愉快的事。
林可梦回想道:“客观地说,秦程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话也没什么不妥当,我想大部分人应该会认为总体印象还不错吧。”
“那你呢?”
“我不好说,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心思太深的人,一旦一个人让我觉得看不透,我就会大大提高警惕心。秦程就是这样的人。”她顺便拉了个对照组,“其实陆尹珩的气质和他有点像,很多事他都不会主动说,但不同的是,我觉得只要你问了,陆尹珩是会告诉你缘由的。至于秦程,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说实话,你和他也见过几次面了,你觉得他嘴里有几句是真话?”
傅青颂在思索。
见她不说话,林可梦感慨地说道:“骗子不是最可怕的,只要你能拆穿他的谎言。最可怕的是那种天衣无缝的骗子,为了布一个局可以提前很久的时间去做准备,到最后甚至连自己也骗过去,让局中人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虽然说的有点夸张,但是你懂我的意思就好。”
“也许你说的并不夸张。人在分析与自己无关的事件时总是很客观,认为如果是自己就一定会做得更聪明,而一旦自己真成了局中人,却连简单的道理都很难看清,即便看清了也不愿意相信。”
林可梦点点头:“这就是人的局限性啊,人总喜欢代入上帝视角去评判他人。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你陆尹珩打算害你,你会第一时间相信吗?”
“说实话,不会。”傅青颂苦笑道,“我的第一反应是怀疑发生了误会,我会想立刻联系到他,听一听他的解释。如果他解释得有问题,我也会选择先冷处理一段时间,一边寻找证据一边观察,尽量让自己的视角悬空,但即便如此,可能也要很久以后才能非常客观地重新分析这件事。”
这还算理想的情况。如果把这种情况下的陆尹珩换成林可梦,傅青颂可能连最基本的行动都不会有,因为她根本不会怀疑林可梦。直到她第二次、第三次吃过亏后,可能才会稍微怀疑一下,因为这时大脑的理智会告诉她世上没有这么多巧合,但在感情上她依旧是偏向林可梦的。
但如果所有圈套都是提前设好的呢?她本身就难以发现漏洞,再加上感情上的偏向,可能真会像林可梦说的一样,被逼到绝处才会反应过来。所以,傅青颂觉得林可梦说得并不夸张。
而且傅青颂突然想起一句话,并且感到这句话说得不能再正确——保护比伤害,总是难太多太多了。
现在,她觉得以上猜测可以代入到另一个人身上。不过傅青颂没有想到,这个猜测还会有得到验证的机会。
下午她们准备回家的时候,傅青颂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却很熟悉:“青颂吗?你在哪里?我想跟你见一面。”
“现在?”傅青颂惊讶道,“我在外面逛街,我过去找你好了。”
“不用,我已经开车出来了,现在就可以去你那里,半小时后见。”对方问到她所在的地点后,语气强硬而不容置疑地说道,仿佛要是半个小时后见不到她,她就会失去最后的机会一样。
傅青颂没办法,就对林可梦说:“你要不找个地方等我一下。”
林可梦见状说道:“你就别两头跑了,我直接回家吧。反正明天还要上班,我也想回去早点休息,我们过几天见。”
“那也好。”傅青颂点点头,和林可梦在商场门口分别,大约半小时后果然再次接到电话。
对方不打算下车,找个能吃饭谈天的地方和她叙旧,看上去是想长话短说。
傅青颂挂掉电话,往停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