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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第三章
      这个味道……

      我捂住口鼻深吸一口气,平复发痒的喉咙。

      冲进狭小的房间,陆露跌坐在地,身边铺了一地坚硬而锋利的碎片,她举起的右手手心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流不止。

      “嘶……”

      陆露一边颤抖一边流泪,看到我进来,害怕地向后缩了一下。

      我蹲到她面前:“把手给我。”

      “干嘛啊呜……你说过不伤害我的……”

      “我不会伤害你。”

      她没有把手伸出来,但鲜血一直往下流,我顾不得许多,握住她的手腕强行把受伤的右手拉到自己面前。

      低下头的那一瞬,我看到她整个人犹如炸了毛的猫咪,身子缩成一团,五官挤做一堆,仿佛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伸出舌尖,舔舐那道伤口,温热的血液进入我的口中,噗通,我的心脏开始跳动,一下、两下、三下。

      我不知道自己将唇舌贴在她的掌心贴了多久,当我回过神来,看向她时,她的眼中,恐惧已经被惊奇取代。

      “不痛了耶。”

      我松开手,让她把手缩回去,她看着自己右手心渐渐变浅的伤痕,小声说道:“好神奇。”

      顿了顿,又用更小的声音说:“谢谢。”

      唇边沾着血渍,我不想把新换上的衣服弄脏,便问:
      “不客气,对了,可以让我洗一下脸吗?”

      “呃,这就是洗手间,喏,把那个拧开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的,很小,很挤,看起来像是将沐浴的地方与如厕的地方修建在了一起。

      我打开水龙头,将嘴边血渍洗掉。

      将手擦干,我向她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

      这一次,她没有再拒绝,终于愿意将手递给我。

      对吸血鬼来说,她的手很热,她一边扶着水池一边被我拉着,当她站起来后,我松开了手,然而刚刚松手,她便一个踉跄又向后摔去。

      电光石火之间,我跨出一步揽住了她的腰,支撑住她身体的重量:“你还好吗?”

      “我有些头晕。”

      陆露颤巍巍地伸出左手摸到自己额头上:“糟了,我好像发烧了……”

      她虽然换掉了湿衣服,一头长发却还是湿的,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毛巾,对她说:

      “陆露,你生病了,回卧室休息吧。对了,要不要联络你的同伴过来,就是你之前联络的那些人,我可以先躲开。”

      人类生病了,就该吃药好好休息,但是我对这里很不熟悉,无法为她找来医生。

      陆露抓着水池边缘,从我怀中挪开,她靠着洗手台,虚弱道:“你不怕我出卖你吗?”

      “不怕。”

      “……为什么呀?”

      “你的同伴打不过我,我可以将他们催眠。”

      “……”

      不知道我是不是说错了话,感觉陆露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有些不对。

      我的手还虚扶在她后腰,以防她站不稳:“先回到床上休息吧。”

      “不!”陆露坚持道,“我还没有卸妆!”

      “……”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对“卸妆”这件事如此坚持,但她看起来颇有一股不卸妆便不休息的决绝气势,我想我应该尊重她。

      陆露用没有摔碎的瓶子里的东西洗脸,等她洗完脸,看向地上的碎片,只一眼,便心痛地移开了眼。

      我站在她身边,主动提出:“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你真的不用叫医生吗?”

      “不用,我家里有药。”

      我跟在陆露身后,看着她重一步浅一步地晃晃悠悠翻出了药。

      她又找到了一个水壶,这个壶不大,但她太虚弱了,手腕根本没有力气,我便抢先一步帮她拎起来,倒了一杯水。

      水是温的,倒完一杯,壶便空空如也了。

      她吃完药,蜷缩在沙发上,十分倦怠的样子,我却必须打断她休息:“请问,在这里怎么烧水,我想你需要更多热水。”

      “唔……”她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皮,趴在沙发背上,指挥我用水壶烧水。

      等我成功打开烧水壶的开关后,来到她身边,她已经缩成一团睡着了。

      穿着薄薄的衣服,脸色苍白,眉头紧紧皱起,陆露环抱着自己,睡在沙发的角落。

      失礼了。

      我在心里这么对她说道,然后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她很轻,也很脆弱。

      我将她抱到卧室的床上,摘掉拖鞋,想了想还是没有为她脱去衣服。

      用被子将她盖好,陆露忽然翻了个身,脸埋向枕头,仍然陷在昏沉的睡梦中。

      我不知道这里的灯是靠什么变亮的,不需要火焰,很神奇,也许是魔法。

      但应该都会有开关,依照我之前烧水的经验,墙壁上的一些按钮或者凹陷应该就是开关。

      我将这间卧室墙上的开关都按了一遍,成功将灯熄灭。

      室内陷入一片昏暗,安静的夜晚,只剩她的呼吸与心跳。

      在黑暗中,她的身体舒展开来。我取来毛巾,为她擦拭潮湿的长发。

      她拥有一头黑色的长发,与我的发色一样,十分顺滑。

      等到头发擦干,将门轻轻带上,我回到洗手间,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

      这些破碎掉的瓶子,里面的液体散落一地,我能闻到不同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杂乱无章。

      等我收拾完,感觉自己的身上也沾染上了这些香气。

      水烧开了,我倒了一杯放到她床头。

      将客厅的灯关掉,外面的风雨仍然未停,我坐回沙发,开始回忆。

      但是很糟糕,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及一些模糊而朦胧的片段,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自己为什么醒来,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沉眠。

      我记得吸血鬼在沉睡的时候都该有一个坚固的棺材,藏到隐蔽之处,等待自己苏醒。

      但是我不记得自己的棺材长什么样子,也不记得它在哪。

      我更不记得,自己作为人类的时候,是因为什么,才变成吸血鬼的了。

      我在客厅坐了一整晚,每隔半个小时,便将陆露床头凉掉的水换成温水。

      她一直没有醒来,直到天亮。

      客厅的窗帘露出被光映照的颜色,我冷冷地看着,心想,这窗帘的质量还不错。

      太阳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升起,我只能看着窗帘由一开始的黑色变成深蓝色,室内微微亮了一点点,这就是黎明的过程,这就是光在另一边想要进来,却被它拦住。

      我本想等陆露醒来,就和她好好聊一聊,希望她能帮助我在这里生活。

      但是陆露还没醒,门忽然被敲响。

      砰砰砰!

      砰砰砰!

      是谁来了?

      是陆露的朋友吗?

      门一直响个不停,一个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陆露,陆露!你在不在?你开开门啊!陆露!你听我解释!”

      他实在太吵了,我担心会吵醒陆露,便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看到开门的是我,脸上的表情忽然从焦急转变成了怀疑,在看到我身上穿的衣服后,进而变成了愤怒:

      “你是谁?!陆露呢?!”

      “嘘——她还在睡,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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