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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神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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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韵手腕刚被制住,男子便上前一手抵住她的下颌,掰开她的嘴往里丢了一颗药丸。
谢道韵呛了一口便咽了进去,药刚入喉瞬息即化,片刻,她只觉得浑身乏力,两腿一软倒了下来,但意识却还清晰。
李桂芝把她接住,和男子把她架入破庙中,扔在一旁的墙角内。
谢道韵被摔在地上,随后她的下巴被李桂芝钳住,强制性抬起,只见她认真打量了一番,便激动的笑道,“大哥,真的是那个掖幽庭的罪奴!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原以为得不到了,没想到她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谢道韵想起什么,脑中轰的一声嗡嗡乱响。她上一世只听说是一件杀男童的案子,有人尝试用古老邪道流传下来的方法,以九名男童的骨髓液制成药丸。女子连续服三年,三年后能洗筋换髓,蜕变成双体者!这传说是世代口口相传下来,从来没有人验证过,更没有成功的例子,然而竟有人丧尽天良的尝试,上一世她对此印象颇深,却没有听说需要别的东西。
谢道韵问道,“你们的目标不是阿寿,而是我?”
李桂芝脸色一沉,加重了指尖的力道,眼神发狠的盯着她道,“你一直跟踪我们?你过去一直在演戏!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谢道韵根据身体的反应,判断刚才他们给她喂的是断元散,这种丹药炼体士吃了只会暂时麻痹,但普通人却承受不住,会在一日之内爆体身亡。她心想终归要死,但绝不能白白让他们逃脱!想到这便咬牙切齿道,“我不仅知道,来之前还报了官,你们当真以为我敢一人追出来?若你们早逃走还尚可,只怕如今城门已戒备森严,防城兵只怕已全城搜捕你们,你们插翅也难逃了!”
李桂芝抬手给了她一巴掌,转而焦躁的问男子道,“大哥,怎么办?我们出不了城,躲在这里也不稳妥,他们迟早能找来!”
男子个头高大,脸又黑又粗,像长期从事苦力活的,他低头一想,随后咧嘴一笑,露出两口大黄牙,眼睛看向谢道韵。
谢道韵只觉得这双眼虽含着笑,但里面却寒光凛凛、杀意十足!
接着只听男子道,“小妹别慌,我们差点上了她的当!”
李桂芝连忙问,“怎么说?”
“她若真报了官,又何须跟过来?”他又从怀里取出锣鼓晃了晃道,“报了官,又何须带上这个?”
李桂芝眼睛一瞪,反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却被男子止住,他伸出粗糙的手在谢道韵的脸上摩挲,眼睛色眯眯的盯了她半响道,“这丫头胚子不错,只可惜活不过今晚了,哈哈哈!死前让她享受一番,也算待她不薄了。”
李桂芝含羞一跺脚道,“大哥,都什么时候了!”
男子清了清嗓子道,“小妹别急啊,这么个大活人,只能抽取骨髓再带出城了,戌时三刻骨髓生发之时抽取最好,我们暂住一晚,明日一早出城。”
他们重新围在篝火旁,继续温水囊。
谢道韵松了一口气,若死前遭受凌|辱,她情愿咬舌自尽。他们兄妹二人倒也不避讳了,肆无忌惮的闲谈起来。
男子道,“京都近期查得太严,往后想下手都难了,咱们这时离开是对的,总舵那边刚捎信来催,咱们先把这几壶炼成丹药呈上去。”他看了谢道韵一眼道,“这丫头可是为数不多的纯火体质,咱们盯了这些年,如今好不容易得手,若以此交换解药,门主想必同意,到时咱们偷偷留一些,倘若再有纯冰体质,你转换双体指日可待!到时天涯海角,谁也威胁不了咱们兄妹!”
李桂芝叹了一口气道,“长公主倒是纯冰体质,只可惜她是双体者,修为远高于我们,她平常出入身边高手如云,想得到难如登天,再想找一个纯冰体质,又不知花多长时间。”
男子把脸色收起,二人围着篝火不再交谈,专心温起手中的水囊。约半个时辰后,只见男子晃了晃水囊,随后他把从包裹取出一个丹炉,架在木炭中央,再把水囊中的液体倒入丹炉中。
谢道韵紧盯着水囊,只见黄色如蜂蜜的液体从中流出,丹炉发出嘶嘶的声响,空气弥漫着浓浓的腥腻味,她只闻了一下,便干呕了起来。
他们二人自顾自的,一人添火,一人炼药,冷漠的表情没有任何情绪。
谢道韵鼻子一酸道,“你们难道没有人性吗!阿寿怎么说都是你们的弟弟,你们怎么能下得了手!”
李桂芝手一顿,却不回头,男子仍在专心炼药,半柱香后,只见他从丹炉中取出一颗颗金黄色的胶状药丸放入瓷瓶中。
他做好这些,起身一步步的向她走来,谢道韵看他表情不对,很想躲开但苦于乏力。
男子眼中发狂,用手捏住她的两颊,她嘴唇被迫隆起,只见他咬牙切齿道,“你懂什么,也敢置评!我们兄妹不过是捡回来的一条狗罢了!你再废一句话,我不介意先尝尝鲜,让你闭上嘴!”
谢道韵大气不敢出,直到男子重新坐回去,又起火炼丹,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时间过得飞快,谢道韵只觉得周身发冷,这具身体平素便是躺在雪地里,都不会感觉冷,她知道自己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不多时,天黑了下来,火光照亮庙宇,外面似乎下起了雪,只见火光中,院外的飘雪如絮纷飞。
破庙正中央是三具残破的石像,缺胳膊断腿,荧绿色的眼睛却还分明,能隐隐认出,这是三圣王的神像。民间坚信圣王是世界的创造者,因此向来尊崇,这间破庙也不知怎的沦落到这步田地。
他们兄妹始终忙着炼药,期间停下吃了点烧饼,接着又继续忙碌。
将近戌时,只见李桂芝走出门外,把门带上。
谢道韵见状便已明白,果然,男子向她走了过来,她身体冷得越发厉害,但力气却恢复了一些,正想咬舌自尽,却见男子饶有兴致的模样,并不阻止她。
谢道韵用了死力,结果上下双颌硬邦邦,压根使不出力,
眼见男子耐心渐无,接着伸手过来粗暴的扯她衣裳,谢道韵绝望的闭上眼,骤然间一阵风飘过,她睁开眼只见一道身影飞落,男子没来得及反应时,已被击倒在地。
随之,破门声响起,只听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谢道韵只见一袭绛红色华衣站在身前,她头顶的五彩璎珞在晃动,刀削般的秀美容颜,映入她眼底,是蕙宁长公主。
惠宁看她领口破了一道口子,粉色的亵衣露出一角,便在士兵入庙前,把她抱了起来,随后对着领头的将士吩咐了几句,便携她飞往公主府方向。
谢道韵虽觉得更冷了些,但在她身旁踏实了许多,她身上的冷香和过去一样,让人静心凝神。
惠宁没有把她送回她房间,而是带回自己的房内。
谢道韵刚被放下,见她要离开,便急忙把她拉住,她想到自己时间不长,长公主一走,许就是真正的阴阳两别了,她又想起上一世,她们交情之好,常常同床共枕,那一段时日,真的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
惠宁回身狐疑的看着她。
谢道韵想得入神,思绪有些混乱了,只当还是那年的时光,便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她道,“先别走,陪我躺一躺,陪我说会儿话。”
惠宁表情一怔,矮下身子盯着她道,“韵儿?”
谢道韵轻轻的点了点头。
惠宁意识到什么,表情恢复往常,冷冷的丢了一句道,“主仆尊卑之别,你恐怕忘了,这等越轨之行,往后在本宫面前不准再有发生!你并无大碍,不过中了寻常的毒痹散,本宫命太医开些方子,明日一早恢复,立即离开!”她说完出了房门。
谢道韵被她的表情惊醒,是了,她如今不过一名侍女罢了,想起她的话,知道自己没事,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想起她的表情,又觉得锥心的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