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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情私乱(二) ...


  •   九天之上此时极为安静,一向聒噪的几位天神也都面面相觑,不敢多言。方才青笙帝尊匆匆掠过他们身边时,在场之人都望见了帝尊脸色有多严整,见惯了青笙帝尊漫不经心的模样,这种脸色许多天神都还是头一次见。
      星罗帝尊不知从哪儿得知的消息,已经兴冲冲的跟上前去看热闹了。
      其他的天神没星罗帝尊的男子和神力,努力屏着神息蹲在沉朝殿外,听墙角。
      星罗手掌心托着朵琉璃花,清澈晶透的琉璃花时而绽放时而合苞。他兴味盎然的瞧着坐在软垫上默然无语的青笙,笑问:“怎么?在人界过得不开心?你那个小恩人不是挺好的?”言语间带着揶揄和奚弄。
      青笙斜睨他,微微皱眉,“不要用这种语气提及她。”
      “……啧啧啧,”星罗又怔又惊,不禁问他,“这么宝贝?连说一下也不成?”
      青笙毫无理会,默不吭声沉浸在思索里,半晌后,他轻声道:“我记得天界有几对神侣?”
      “是有那么几对。”星罗托腮坐在一旁,拨弄着琉璃花。
      “叫他们过来。”
      天界众神一般各司其事、井然有序,因两位帝尊不喜规矩,也不存在朝会,因此只有他们逢事觐见帝尊的时候,鲜少见帝尊主动唤人来,自然,除了星罗帝尊闲来无事想找人练练手除外。
      那几对神侣很快就进来了,因为他们都挤在外面极力想听见两位尊贵的帝尊谈论的事情。
      青笙盯着他们看了许久,直盯的那几人噤若寒蝉,隐隐有不祥之感。
      终于,“你们,为何会结为神侣?”
      那几人身子一抖,帝尊该不会是想立什么不允结为神侣的规矩吧?
      “自、自然是有喜爱对方之意。” 水运天神讷讷道。
      “何谓喜爱?”青笙蹙眉,不耻下问。
      水运天神欲哭无泪,旁边的伴侣夏堰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她闲来无事就爱问伴侣为何会喜欢她,水运天神却总是不回答他,今日有帝尊开了圣口,她就不信伴侣还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这…这要如何说呢,”水运天神在伴侣的眼神下倍感压力,筹措好言语后方道,“喜爱有许多中阐释,有见不到心爱之人就失落,见不得她难过,害怕她受伤或是哪儿不舒坦,喜欢看她笑,希望能把自己最好的都送给她……”
      出乎夏堰意料的,水运天神忽然口若悬河起来,尤其看到上座的青笙帝尊露出若有所思的脸色后,说得更加卖力了。
      夏堰捧着脸,眼泪汪汪的看着伴侣,好感动怎么办?原来他这么喜爱她!
      星罗帝尊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催动手心的琉璃花变幻的更快了。
      “……一切都以她为主,若是有这些,便是喜爱了。”水运天神长舒一口气,结束他的长篇大论,他身边的夏堰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了。
      “原来如此。”青笙颔首,抬手化出一杯茶在他面前,才施施然的离开沉朝殿。
      水运天神受宠若惊的捧着那盏茶,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后,捧到夏堰面前,“帝尊赐下的茶,你喝、你喝。”
      夏堰心满意足的看着伴侣,怎么看怎么顺眼,欢快的凑上前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这副场面恰好被转头的青笙见到,他微微一顿,方迈步朝外行去。
      彼时初樾正津津有味的听云清绾讲家族故事,钱眠生身体已经无恙,只好好休息两日就能活蹦乱跳了,云清绾松懈心神,见青笙帝尊忽而消失,而初樾闷闷不乐的,偶然听初樾说她喜欢听书,索性拉她在凉亭里说起故事来。
      “唔唔,你爹爹是火狐,你娘是白灵狐,那你为什么是纯色的狐狸?”
      “你姨母是谁?”
      “啊,原来那个陪许生赶考的狐狸精聂瑧是你姨母!”
      “……”
      “还有呢,”云清绾看她越听越精神,立时从脑海里翻出一堆故事正欲说,却因野兽的天性感知到丝丝危险,她面色不变起身道,“今儿就说到这,若你还想听,我下次再来寻你。”
      初樾正听到兴头上,见她要走,忙拽着她的衣袖问:“你去哪儿?怎么突然不说了?”
      “等等就知道了。”云清绾俏皮的眨眨眼,裙裳微动,已从她眼前消失。
      初樾奇怪的收回手,揉揉眼睛,喃喃道:“在初宅用妖法,我一定会被罗长老骂很惨……”说着,她伏在桌上哀叹,情不自禁又想到那个无缘无故溜掉的灵。
      “坏青笙,臭青笙……”
      “我不臭。”青笙皱眉,严肃纠正她,视线停留在她莹白指尖,还想着她刚刚拽了别人的衣袖。
      初樾被吓得猛然坐起,一时始终差点从石凳上翻过去,她随手一捞,拽住了个软绵的物件,这才保持住平衡。
      她回过神一看,她拽住的赫然是青笙的衣袖。抬眼望着青笙,初樾心里堵堵的,像是吃干粮被噎着了却寻不到水喝一般,两人对视将近一盏茶,谁也没说话,最后初樾心生烦躁,甩袖大踏步离开凉亭。
      青笙立马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初樾回身瞪他,“你还有脸回来?”
      “有脸啊。”青笙摸摸自己的面容,目露疑惑。
      初樾噎住,恨恨的伸出食指戳他的胸口,“一声不吭就玩消失,有你这么没心没肺的灵吗?你知道什么是责任感吗?竟然敢丢下你的主人,真是反了!”其实更让她心烦的是,他去的地方就连‘情丝缠’都感应不到,那么这次他能甩手就走让他找不到,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初樾越想越生气,狠狠瞪他一眼,转身提着裙摆小跑进院子,‘啪’地把门关上,青笙离进门差了一步,就这样被关在门外。
      不过,小小的木门显然阻碍不了青笙帝尊的行动,初樾刚坐到院子内的石凳上,就听身后清越的嗓音说道:“你生气了?”
      “自己的灵忽然就不见了,还寻不到踪迹,是个人都得生气吧。”初樾早知那门拦不住他,一门心思的控诉他的错。
      青笙看着面前弱小的人,明明是他一眼就能毁灭的存在,却有各种脾气,更令他不太适应的是,相处不过月余,他竟然在返回天界后有些想念此人,亦不想毁了他们之间脆弱的灵契。
      他平展手心,一丝红线出现在其上,他动作轻柔的将她手腕拉过来,系上红绳。
      “这是什么?”初樾看那道红线隐没在手腕间,奇问道。
      “‘情丝缠’,不过比你给我系的有用得多,无论我去哪,你都能知晓。”青笙认真解释道,这还是他下界前星罗抛给他的‘礼物’。
      初樾似信非信,“真的?你上天我也能知晓。”
      “能。”
      初樾呼吸一窒,这么说,那可是个宝贝啊,她忍不住来回摸手腕,面上乐开了花。
      见她展颜,青笙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人真是奇怪,前一刻还在生气,眨眼的功夫就又笑了,真怪异。
      “你这两日……”初樾刚开口说话,就听见门被敲的震天响,还和着人的叫骂。
      她瞬时板了脸,起身去开门。青笙正因她缓了语气而心思微动,就被不速之客打断了,他不悦的拧眉,跟着她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脸色苍白,站都快站不稳的初楼,他满脸怒气,指着初樾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贱人,竟然给我下药,你怎么不去死……嗷!”
      青笙轻动手指,初楼似是被人提起一般,身体猛然悬空,重重落地。
      “哈,初楼,你坐了亏心事还上门叫骂,这是报应。”初樾猜到这约莫是青笙做的,然她硬是扯上报应,吓唬他一吓。
      初楼被摔得五脏六腑都险些震碎,在小厮的扶持下艰难坐起身,他气得浑身直哆嗦,撑着气势指责:“这分明就是你做的!”
      “可别冤枉好人,你知道,我是没灵力的,又没用符,即便我有武艺也不可能把你提这么高,你说是吧?”
      即便再不相信,初樾说的也是事实。难道是她的灵?不可能,他丝毫灵力气息都未感受到,难道真的是报应?
      见初楼脸上浮现出慌乱之色,初樾举步上前,讥讽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犯下那么多恶事,都不会有报应吗?”
      她抬脚,一脚将他踹躺在地面上,碾着他的肩胛骨直到听到一声脆响,才挪开脚。
      初楼已经疼得要昏死过去,唇色惨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不住滑落,即便如此,他还是咬唇死撑着不出声痛哼。
      “初楼,我警告你,莫要惹我,否则我会做的比今天还要狠。”初樾神色漠然,眸中狠厉。
      直到小院门关上,初楼才回过神,后背已经冷汗涔涔。
      一门之隔的初樾则是另一番神色,她扯着青笙的衣袖,小声问:“怎么样?我刚刚厉不厉害?”
      “厉害,很厉害。”青笙毫不吝啬他的夸奖。
      初樾昂首接受表扬,没注意到他眸里一闪而过的暗芒。
      翌日,初樾收整完行李,准备用完昼食后就启程继续往西去,晨起后无事她拉着青笙四处晃悠,就听见下人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四少爷昨晚出事了。”
      “叫那么大声谁没听见啊,我听他院子里的小林子说,今儿一早他就不能动弹了,瘫在床上跟个废人一样。”
      “嘘,你小点声,被人听到怎么办?”
      初樾转身看一如既往跟在她身后的青笙,他面色淡然,“怎么了?”
      “你做的?”
      “是报应。”
      初樾当他承认了,嘴角越发翘得厉害。
      午后他们小憩后,趁着日光尚可,拜别了罗长老。临行前,罗长老虽肃着容,却给了初樾不少稀有的符。
      钱眠生已经醒了,被云清绾扶着过来道别。初樾不在初宅,云清绾他们自然也要离开回钱府去。
      四人在门外话别,准确的说是云清绾和初樾话别,也不知云清绾凑在初樾耳边说了什么,就见初樾白嫩如玉的面上浮现绯色,略带羞涩,青笙从未见过这般的初樾,一双深眸凝视着她。
      仅剩两人后,青笙才恍如不经意一般问:“她与你说了什么?”
      初樾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说:“云姐姐说我的年龄已经到了成亲的时候,让我在路上找个夫婿呢。”
      “夫婿是什么?”青笙敏感的把握住重要字词。
      “夫婿就是相伴一生的爱人。”初樾想了想,总结道。
      青笙脚步一停,眉眼间蹙起,“你要找夫婿?”
      许是他眼神有些凌厉,初樾一时间没敢应,眨眨眼,她轻咳一声,“对啊,这不是很正常吗?人界的女子过了十五岁就能嫁人了。”
      青笙默然,他手抚心口,俊美的脸上露出几丝疑惑和郁色。
      之后青笙一直都没再说话,初樾偷觑了他几眼,心想:找云姐姐教的话说了,果然青笙的反应有些奇怪呢。
      而远在万象城的云清绾,一想到她不声不响竟然摆了堂堂帝尊一道,既是害怕,又是想笑,这个初樾姑娘,许就是青笙帝尊的软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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