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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往事(二) ...

  •   墨流痕像是鼻涕虫似的黏在张挽澜身上,越想越苦闷,“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以后想不想到处走一走,我听说鬼帝住的幽兰坞很好看。”
      张挽澜翻过身和墨流痕面对面,“我怎么觉得你今晚怪怪的?是不是想家了?幽兰坞那个地方早就消失了,就算是想去也找不到了。”
      墨流痕哑着嗓子道:“是呀,早就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是剩下我一个还在苟且偷生。
      张挽澜抱住墨流痕,“你今晚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墨流痕窝进张挽澜怀里,微微抽噎起来,张挽澜心急,可是墨流痕又什么不说,只能抱着人让他发泄。
      天亮的时候,李子阳去喊墨流痕起床,结果推门发现墨流痕不在屋里,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枕头却消失不见了,奇怪的满院找了找,没有找到,恰巧这时有别家弟子路过,李子阳就听见那几个弟子的话。
      “大半夜的不睡觉,还把灵虚君吵醒了,亏得灵虚君脾气好,换做是我,睡的正酣被人吵醒,一定会把人给踹出去的。”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灵虚君和石二公子可待见那个傻子了,那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灵虚君会搭理?”
      “所以说傻人有傻福,我还挺羡慕那个傻子的。”
      这几个弟子走过去之后,李子阳面色复杂的跑到张家的院子,果然,墨流痕挽着张挽澜的手走了出来,不过两个人的气色都不是很好,张挽澜眼底一圈乌紫,墨流痕眼眶一圈通红。
      这两个人,昨晚做什么了?
      墨流痕像没了半条命似的挂在张挽澜身上,看到李子阳,恹恹地到了招呼,径直走了过去,李子阳感到不对头了,这小子该不会睡一晚睡傻了吧?
      “李子辰!我是谁?”李子阳转身指着自己,换来墨流痕一个嫌弃的眼神,继续和张挽澜往前走。
      怕是真的傻了!李子阳哎哟一声,赶紧跑回去找李子月。
      饭堂里坐满了各家弟子,张挽澜一出现,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李家的那个傻子靠在张挽澜身上,挽着张挽澜的臂膀走了进来,然后石破天让开身边的位子,两个人顺势坐了下去。
      “子辰,挽澜,你们两个人是怎么了?约好一起变脸?”石破天看着无精打,采的两个人,指着两人的眼底笑起来,“和竹熊的样子一模一样,哈哈哈……”
      石破天这一笑,所有人才发现这两人的妆容,都捂着嘴笑起来,连白素问和毛玉珏的冰块脸上都出现了裂痕,茅承景和苗弄情笑的最欢快,墨流痕和张挽澜都听见了。
      “子辰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灵虚君,您这是被子辰打了?”石破天也无心吃饭了,一心只想调笑这两个人。
      张挽澜挑着碗里的稀饭,想起昨晚墨流痕梦里的呓语,啪嗒一声放下勺子,墨流痕被他吓了一跳,侧脸看他。
      石破天拉着张挽澜来到外面,李子阳趁着空档赶紧把墨流痕拉了回去。
      “你和子辰是怎么回事?”
      张挽澜摇头,石破天气结,“说好的兄弟,你们现在一个俩个的都瞒着我?”
      张挽澜攥紧轮椅的扶手,沉声道:“破天,子辰说他要走了。”
      石破天一脸懵圈,“他说胡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这么当真?”
      张挽澜摇头,“这次不一样,子辰哭了一晚,做梦还在说这事,梦是人最真实的想法,我觉得,最近子辰要出事。”
      石破天听张挽澜这么说,也跟着严肃起来,抬头看了看天空,“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最近星象有变,中央原本已经黯淡下去的那颗星星,有重燃的趋势,是不是有妖魔要现世了?和子辰又有何关系?”
      “最近要看好子辰,千万不能出事!”
      墨流痕吃完饭,晕晕乎乎的和李子阳去上课,昨天那个老头子站在靶场上,看着慢悠悠走过来的一群学生,剑眉一拧。
      “磨磨唧唧做什么!赶紧过来排好!”
      众人吓了一跳,立刻立正站好,墨流痕弓着身子垂着脑袋,一脸的生无可恋,石敢为在人群里来回走动,面色森严,因为长的霸气,再绷着脸,莫名有一股压迫性的气势,各个低头噤声。
      石敢为走到墨流痕面前,墨流痕还在发呆,知道看见一双绿色的靴子出现在眼里,这才抬头,石敢为那双鹰眼死死地盯着墨流痕的凤眼。
      有风刮过,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这些弟子们怕殃及池鱼,自动站开,让出一片空地。
      “你叫什么?”石敢为开口,也是带着粗糙的感觉。
      墨流痕最喜欢那种铁汉子,而石敢为正符合他心里的男人形象,迅速把不开心的事忘在脑后,挺直了腰板朗声回答,“李子辰!!!”
      石敢为看这小子骤然来了精气神,满意的拍着墨流痕的肩膀,“好小子,很有气势!”
      墨流痕得意的笑开,张挽澜在一边也跟着勾起唇,李子阳和李子月张大了嘴巴,想着这样也行?
      墨流痕不好意思的搔搔脸,石破天在一边对墨流痕竖起了大拇指,各家弟子再一次见识了李家这个傻子的厉害,石敢为那么凶巴巴的一个人,竟然会夸他?
      因为是第一天上课,弟子来的都很齐,石敢为也没有仔细看人数,下人搬来几箱弓箭,每个人拿了一把站在靶场外的通道里,石敢为站在一边,拿起弓示范正确的持弓姿势。
      墨流痕对于这些最感兴趣,听的格外认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石敢为,张挽澜站在一边,石敢为边示范边大声的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明白,石敢为这是在照顾着张挽澜,墨流痕在一边边学边和张挽澜小声说着细节。
      “好了,现在开始,每个人拿起身边的弓,记住!要用巧劲,不能单靠手腕出力,将胳膊上的力量也放在腕上!”石敢为叼着一根茅草,挨个检查,看到不规范的就亲自上手。
      “泷哥哥,我听说木樨苑有一件宝贝,唤作破风弓,你说老石什么时候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墨流痕心不在焉的靠近张挽澜说着悄悄话,张挽澜从背后拥住墨流痕,双手握住他的手。
      “这里,手指的位置放错了。”
      墨流痕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聊天都为忘记正事了,赶紧收回注意力,石敢为从一旁经过,满意的对着张挽澜点点头,墨流痕不知道石敢为有没有听见自己刚刚叫他老石,心虚的笑笑。
      一整天,除了午休以外,都在学习持弓,墨流痕这种人,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如今早就没了兴致,已经学会的东西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于是,老毛病又犯了。
      石敢为下午上课的时候,发现张挽澜身边少了那个李家的弟子,四周看了一圈,没有人,剑眉倒竖,脸上起了愠色。
      “李子辰呢!”石敢为大喝,众人纷纷停下,李子阳找了一圈,没发现墨流痕,捂着眼睛叹气,李子月双手紧紧的攥着弓。
      张挽澜还在好奇今天墨流痕怎么没来缠着他,听石敢为的语气,八成又逃课出去玩了。
      石敢为继续上课,让几个弟子上山找人,傍晚的时候,墨流痕还没有回来,张挽澜一群人散了学,分散着上山找人,眼瞧着天上星星点点的亮光,张挽澜想起最近墨流痕的反常,心里开始打鼓。
      “破天,子辰会不会出事了?”
      石破天提着灯笼四处寻找,“你这是关心则乱,子辰那么精明,不会有事的,估计是玩的忘记了时间。”
      石破天这话不假,墨流痕的确是忘记了时间,不过不是玩,而是因为在山上看见了一丛树莓,想起了树莓的药效,就顺着路一直摘到天黑,怀里抱了一大捧,看着树林深处还有,贪心的想一次给摘完,就忘记了时间。
      “李子辰——”李子阳和李子月忧心忡忡的在山上卖力喊叫,李子月藏了一肚子火气,对着李子阳发脾气。
      “你知道子辰喜欢乱跑,还不看着他!这要是遇到野兽该怎么!”
      李子阳也是头疼,听见李子月的话,也来了脾气,兄妹两个就在原地吵了起来,墨流痕抱着满怀的树莓高高兴兴的下山,走到岔路口的时候突然忘记了路线,站在原地踯躅不前。
      抬头才发现已经是夜里了,扯下脖子上的腰封随意一扔,腰封选出了一条路,墨流痕一边咬着果子一边走上那条路。
      张挽澜和石破天找到了山里,天色已晚,这种时候很容易遇到野兽,张挽澜觉得这不是办法,就停下来,抽出御骨笛吹了起来,不一会,一只腐尸走了过来,跪在张挽澜面前。
      “你要做什么?”石破天扯住张挽澜的袖子。
      “问他有没有见过子辰。”张挽澜收起笛子,还未开口言灵便被石破天阻止了,“你疯了!”
      张挽澜的语气带了一丝焦灼,“破天,情势所迫,子辰怕是真出事了。”
      “那也不能随便言灵!这山中多精怪,若是有一两个趁着你离魂的时候夺了你的舍该如何是好!子辰是要找,不过不能这样冒险!”
      这边的两个也争执了起来。
      墨流痕哼着小曲走下山,恰巧听见了李子阳和李子月的争吵声,赶紧跑过去,叫了一声大哥,李子阳和李子月同时回头,看见满脸惊讶的墨流痕,刚刚还意见不合的两个人立刻统一了战线,上来就把墨流痕压在地上暴打了一顿。
      “呜呜呜,你们做什么!泷哥哥——泷哥哥救命——”墨流痕捂着树莓哭嚎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间久久回响。
      张挽澜耳朵移动,听见了墨流痕的求救声,赶紧顺着声音跑过去,石破天在后面追着,嘴里叫着慢点。
      “挽澜,你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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