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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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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游乐场空荡荡的,瞧着有些瘆人。
昏黄的灯光照得旋转木马隐隐绰绰的,晴天坐了一会儿,忍不住搓了搓胳膊:“陆墨,咱们就不能换个地方吃吗?你瞧瞧这场面,像不像鬼片现场?”
陆墨咬了一口鱿鱼串,眉毛挑的老高。
“真的像啊!”
晴天越说还真有点害怕,“你看看,这灯光,这风,你都不瘆的慌吗?”
陆墨莫名噎住,不都说女生喜欢游乐园么,他都特意带她来了还这幅嫌弃的模样:“活该你交不到男朋友!”什么脑回路这是?
被晴天的反应弄得无语,鱿鱼串叼嘴里,陆墨扭身干脆把车内灯给打开了。
“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不了恐怖片就别看呐真是……”
车内灯开了,感觉好多了。
晴天有了些安全感。
“我交不到?笑话!是我看不上他们好不好?”
她从来不喝酒,今天第一次喝,啤酒气的味道苦得她脸瞬间皱成了一团。斜眼瞪着陆墨,晴天听这话一脸不乐意:“哎,谁跟你说我交不到男朋友的?这是在质疑别人魅力。”
“你自己说的呀。”陆墨别过脸,将电台的声音调小,“前几天聚会,你不还跟丹云说你单身来着?”
晴天心脏倏地一跳,渐渐有些快:“哦,那我是说着玩……”
“你有男朋友?!”
“没……”陆墨突然转过来,吓了晴天一跳。
陆墨耸肩:“你看。”
一脸的‘我就说嘛,果然这样’。
跳动的心脏瞬间恢复平静,晴天翻了个白眼,鄙视自己自作多情:“我是比较挑剔,不是交不到男朋友,OK?你这么乱断章取义,显得我很没市场哎……”
暖气开着,隐隐听见车窗外呼呼的风声儿。
车窗紧闭,味道孜然的味道散不掉,充斥着整个车厢。陆墨吃了一串又捡起一串,递给晴天:“这年头男人都坏,挑剔些好,傻不拉几地容易被人骗。”
光喝酒不吃东西有些苦,晴天顺手接了。
两人碰了一下,晴天无所谓道:“所以我还在估量啊,指不定啊,这个人就在不远的将来等我。”
陆墨捏着啤酒罐灌了一口,修长的手指衬着显得绿骨指均匀,灯光下好看的可以去当手模。他笑:“急什么,你年纪还小呢。”
晴天哼笑下,没反驳他。心里却想,二十五了哪里小?
打包盒里放了一会儿,肉已经变温了,味道不如刚烤好的香。晴天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十五了,“我看我们还是换地方吧,很晚了。开到我家附近的停车场,反正一会儿还得送我回去。”
陆墨服了她了,捏了下她的脸颊肉,不高兴地瞪她:“我是会把你吃了还是怎么?啊?周晴天,你非要这个样子吗!”
“不是啦,我是真要赶车,”晴天被他这么一说,有些尴尬。好像她很防备他一样。
解释了又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她干脆举高双手,妥协道,“算了算了,我奉陪到底行了吧!”
“哼!”陆墨白她一眼,心里勉强舒服了点。
两人打包的烧烤不多,说是在吃东西其实都在瞎聊。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肉没吃多少,时间一晃儿就过去了。
等晴天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半。
洗漱好上床一点了,明早最迟六点起,她还有五个小时睡觉时间。
晴天脸埋在枕头里,怎么也睡不着。觉不够睡是她向来不能忍的一件事,今天破天荒的,她不仅没觉得烦,还没出息地隐隐雀跃。
滚了两圈,头发乱成一团,她暗暗唾弃:陆墨那个家伙,真是太闹人了!
结果晴天折腾到两点半,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一早闹钟闹了十多遍,眼皮子像涂了厚厚一层502,睁都睁不开。最后还是晴天奶奶来叫人,她才艰难地爬起来。
春节期间大家好像都在赶趟儿,起得这么早也堵车,路上塞了十多分钟。
本来就卡时间赶车的晴天,顿时窘迫了,到了车站都来不及取票,直奔入站口。慌慌张张的,刷的身份证上车。
晴天的行礼少,走起来轻便。
一路穿过去,很快找到自己的座位。昨晚没睡够早上又疯跑了一段路,她坐下就塞了耳机,直接睡觉。
动车上暖气开的很足,暖哄哄的,她的位置靠里,慢慢就睡着了。
人还没到海市呢,昏昏沉沉的,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没睡好的后遗症来了,晴天心悸,惊出一身的冷汗。
她真是烦死熟睡的时候被人打扰,掏起电话脸就黑沉沉的,吓得一旁频频偷看她的男学生连忙缩回去。
一看是老板的电话,再大的火气她也只能全憋回去。
“小周啊,”刘贤安祈使的语气,“你在海市吗?”
晴天拍了拍昏沉的脑袋,瞥了眼站点显示牌,再过一个站点到海市:“不在,不过我在回来的路上,刘总你有什么事儿?”
“公司有个事儿,你来一下。”
晴天的眉头皱紧了,明明说好了十五过后再去上班。
这次她特意提早了两天回海市,放出时间休整心情。晴天捏了捏鼻梁,还准备回去睡一觉,刘贤安的要求十分不合时宜:“可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要是不急的话,您不如先在电话里跟我说一下?”
刘贤安也不说什么事儿,直说很赶,叫她到了海市就直接打的过来。
晴天来不及拒绝,电话就收线了。
收起手机,心情就荡到谷底。
歪在靠背上闭了会儿眼睛,睡不着了,心情突然变得燥得慌。大过年的就这么糟心,她有种接下来一年都不太顺畅的错觉。
过去公司,原来是银行要求公司上个年度的年度财务报表。
不过晴天记得这种东西,春节走之前她就发过给刘贤安。她提了一句,刘贤安坚持说没有。晴天也不能与老板当面对峙,只能去重新整理一份出来。
“整理出来你就送去银行吧,”刘贤安看了看手表,“我一会儿还有个局,公司若有人打电话来你接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帮我记下来。”
说完,就提着公文包走了。
春节期间,公司也没人上班。
晴天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坐在电脑前头更昏沉了。她有银行客户经理的联系方式,懒得去送,打电话叫他自己来取。
不巧的是,给客户经理打电话时,他人还在外地休假。
莫名其妙被溜了一圈,憋了一肚子火气。
耗到下午五点,坐在地铁上,晴天的额头突突地跳。回了宿舍,累得她连晚饭都不想吃,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想,叫她对陆墨心软,活该累死!
睡到凌晨三点,饿醒了。
起来倒了杯水,就听到隔壁哐次哐次的重金属音乐的声音。
晴天住的这小区是海市老城区,平时都很安静的。她也听物业说过,对面503的房子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的,两人常年住在国外,房子常年都是空着的。
这大晚上的,怎么有人了?
连喝了两杯水,她在门边转悠了一会儿,又重躺回床上。
深夜四处寂静无声,一点动静就能被放大,何况是重金属超大分贝的音响。503的音乐还在继续,就跟拿了锥子在脑子里凿。越是闭眼,耳朵就越灵敏。
晴天那枕头捂着耳朵硬睡,才酝酿出来的那点朦胧睡意被震飞了。
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忍不住看时间。
眼看着要四点了,晴天受不了,裹了件羽绒衫就去敲了对面的门。
里面还不止一个人,男男女女闹哄哄的,晴天站在门外都听见了里头的欢声笑语,应该是在开趴体。
她敲了好久,一直没人来开。
正当她准备回去,门开了。
门扉大开,音乐声瞬间振聋发聩。晴天都听见里面青年男女畅快的尖叫和划拳的声音,音乐灯光,乱成一团,乌烟瘴气的。
季念脸上贴着纸条,大冬天穿着深V吊带。
厚厚的妆遮了一张脸,浑身上下难掩酒色太妹的戾气。她双手抱胸地立在门口,嘴角笑意没消。先是迷茫地扫了一圈,等看清晴天的脸色后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干嘛?”
晴天冷着脸,默默退后了一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嗯?”季念歪了下头,觉得晴天有点面熟,皱着眉仔细想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四点二十,怎么了?”
“既然知道,那你也该明白,这个时候别人都在睡觉,”晴天嗓音天生冷淡,说教时不自觉有种盛气凌人的味道,“你这样是扰民。”
季念在国外玩乐惯了,这几天住这里天天开趴体也没人管,还是头一次听到扰民的说法。
“我扰民?”
她转头问冒头出来看看的徐玉,“你们不是说国内也这么玩?”
“本来就是啊!”徐玉从屋里钻出来,“我们一直这么玩的,谁敢管!”
“有人来指责我们扰民,喏~” 季念耸耸肩,指着晴天,“哎,还玩不玩了?人家都来说了,要不然我们今天就到这儿?”
“别啊!才开始呢!”
徐玉撩开肩上的鲜红的红发,瞥了眼娇小的晴天,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像没看见晴天这个人一样,扭脸对季念说:“别理啦,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快进去,里面还在等你哎!”
说着,捏着季念的肩膀将人推进去。
晴天看着啪一下关上的门,‘哈’地笑了一下,这都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