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言》斯不达

6、第 6 章

　　次日醒来，小青被破烂的门窗惊了一瞬，迷惑地问：“师兄，这......怎么成这样子了啊？”
　　云亭正收拾着二人的随身包袱，淡淡答道：“无事。昨晚有狐妖闯了进来而已。”见小青还是坐在床上，一副呆呆的模样，明显还未完全清醒。嘴角不禁扬了丝弧度，“你快梳洗一下，我们等会儿便上安青观。”
　　云亭先下了楼，果见尧天正坐在一张桌前喝茶。
　　“我们今日要上安青观，胡兄不如也与我们一道？”
　　“哦？”尧天扬了扬眉，有些诧异，“你愿意让我与你们一道？”
　　“嗯。”
　　云亭有自己的打量。经过昨晚一事，他对尧天的不满少了些许，虽还不能对他完全放心，但觉得他也不至于加害小青。况且他对青城闹妖一事所知颇多，有他跟着，自己行事也便利许多。

　　安青观在青城外不远处，坐落在青城山上，多年来香火旺盛，信徒众多。这倒不是因为它有多么厉害，而是青城方圆十里内只有这一所道观，加之浮尘子经营有方，善于把握百姓心理，安抚得他们服服帖帖的，因此安青观颇得民心。
　　顺着修得宽阔平坦的青石阶上了山，小青觉得同样都是道观，怎么自家道观和别人家道观差这么多呀。
　　安青观的大门就已经够巍峨壮观的了，进去了更是看见宫室众多，装修华美，想来这么多年安青观也敛了不少财。
　　三人被迎进了正厅，有小道士奉上了上好的新茶，不多时，一气宇昂昂，衣饰华美的中年道士也进来了。他扫视了三人一番，拉着云亭的手便叫贤侄。云亭与小青对视的一眼，知道这便是浮尘子了，于是行了礼叫师叔。
　　一番寒暄下来，浮尘子才开口说起正事。“说来也怪，这几日倒不曾有妖物到观里来放肆了，许是怕了我吧。”
　　云亭抽了抽嘴角，心说这师叔果然与师父所说一般，本事不大，心倒很大。
　　“虽说如此，但还是谨慎些好。师叔可否派人领我在观内巡视一番，让我知晓先前妖物都在何处出没，我也好稍作安排。”
　　沉默了半晌，浮尘子道：“行吧。” 吩咐了门下弟子好生招待三人，且一切听云亭派遣。

　　夜间，小青睡熟后，云亭在她房间内外都布了固若金汤的结界，这才放心地在观内巡视。
　　巡了半夜，无波无澜，丝毫不见之前信中所述的骇人情景。
　　“你说，为何狐妖忽然不来搅扰安青观了？”云亭问身侧的尧天。他还不放心让他一人待在观内，更怕他去找小青，因此非得与他寸步不离。
　　“大概他们本来就对安青观没兴趣，只是吓唬他们玩玩而已吧。”
　　“你又是什么妖？”
　　话题转得有点快，尧天愣了一下，也不打算隐瞒，“狐妖——不过我与那些野狐妖可不同啊，那些也太上不得台面了。”
　　尧天的修为，少说也有数百年了，确实不是那些连毛都尚未褪去的野狐妖比得上的。
　　“城东那么多狐妖，你都认识？”
　　“嗯，都是我的族民。不过我们这派一向安分守己，也懒得惹事，只是想更融入人类，所以数百年来，世代定居于青城罢了。这群作怪的野狐妖，是近来才出现的，老巢在离安青观东北方向十里远的一处山坳里。”
　　云亭眉眼间忽然犀利起来，瞪向尧天：“既然你如此清楚，为何不除了他们，还放任他们在城内兴风作浪？”
　　尧天摆了摆手，一脸无辜地道：“你们人类还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虽然我瞧不上他们，但好歹都是同类，对他们下手，我于心不忍啊。再说了，伏魔降妖是你们道士和尚的职责，别往我身上推。”
　　云亭讲不过他，只好收回了忿忿的目光，转身离去前留下了一句“明日与我去他们的老巢”，也不给尧天留下拒绝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