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梗第十五单》辰忆

2、第 2 章

　　他和米乐相识是在大一，年华正当时。

　　他还记得女孩走进阶梯教室时迷茫的表情。她走错了教室，坐在他旁边听了一整节课的线代。

　　然后他们互留了电话，一来二去地开始交往。

　　再然后，他们分手了。

　　他也还记得提出分手后她红着眼倔强地看着他，在他的沉默里，她轻问，“那我们还是朋友么？”

　　后来他有了新的女朋友，而她成了朋友。她看着他游戏花丛，陪着他走过创业初期的艰辛，然后在旁人的起哄声中声明他们只是朋友。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离不开她，终于在公司步入轨道那年的愚人节试探性地问，“我们重新交往吧？”

　　他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他记得那一刻的欣喜。

　　之后的几年她对他很好，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他以为她一直是爱她的，所以才愿意一直等着他，才愿意一直对他好，可现在却由旁人告诉他，米乐的字典里没有破镜重圆。那么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算什么？他对她而言算什么？

　　手机响起，米乐两字在屏幕中亮的让他忽而觉得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喂？”

　　“有什么话问我，别去打扰我的朋友。下午两点，你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

　　电话被挂断，他扫了眼时间，12点10分。时间还很充裕。仔细地整理仪容，认真地在衣柜里挑选。试了一套又一套他才惊觉这些都是她替他准备的。木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觉得分外地陌生。

　　他到咖啡馆的时间很早，坐在店里靠窗最醒目的位置，好让她一进来就看到他。如他所想的那样，她一眼就发现了他，径直走来坐在他的对面，随口点了杯玛奇朵。

　　无意识地搅拌着咖啡，小勺和杯壁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他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她，可怎么都开不了口，沉默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你吃饭了么？要不要多点个蛋糕？这里的抹茶蛋糕很出名…”

　　她的表情变得嘲讽，他闭紧了嘴不敢再开口。手中搅拌的动作变快，低着头看着咖啡里倒映着自己无措的脸，他好像说错话了。

　　“我讨厌抹茶的味道。”心好似被什么重重地敲击，震得他差点捏不住小勺。

　　“对不起，我…”

　　“不需要。”

　　“需要的需要的。对不起我没有好好了解你，还有以前…对不起…”急急地开口，仿佛心中的惶恐有了发泄的出口，“以前都是我不好，我道歉我认错，以后一定改！你要是觉得心里还有气就冲我发，怎么对我都可以…”

　　声音慢慢变低，哽咽着哀求，“冷战好不好？不接电话不见我，我会难受，很难受很难受…不要离婚，求你了……”

　　她没有回应，自顾自地喝着咖啡，间或还饶有兴致地看向窗外往来的行人。

　　他不敢再说，两人之间的沉默让他觉得窒息。

　　“行了，萧靖。”她懒懒地开口，“这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你。我们结束了。你分手的时候时候不都挺干脆的么？我没问你要支票你心里过不去？那就随便开张给我吧。”

　　“我没有…”无措地想要辩驳，却在她的注视下消声。心被揪成一团，疼的他全身颤抖。

　　“再见。”饮尽了咖啡，她拎起包起身离开。

　　“为什么？”颤着嗓音开口，他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或许有太多想问的。

　　“因为我不想玩了。”她走到他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低语，“还有，我嫌你脏。”

　　“我没有碰过别人…”似是明白了什么，他的眼里迸发出了希望，尔后低下头别扭地继续，“我还是雏。”

　　“这跟我有关系么？”闻言惊讶地抬头，她脸上的嘲讽让他瑟缩。“这是我的游戏，现在我不想玩了，自然就结束了。你是不是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过这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我不脏的…”

　　“行了，就这样，我先走了。萧靖，你对我不是爱只是习惯，你会重新喜欢单身的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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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成为朋友只是她的游戏；
　　往日里对他的好只是游戏的过程；
　　现在她不想玩了，所以游戏就要结束…

　　她说他会喜欢单身的感觉，在他爱上她之后；
　　她说她厌倦了不想玩了，在他习惯了身边有她之后；
　　她还说他脏……

　　浴室里的热气氤氲，模糊了他镜中的面容，却让曾经在一起的日子在脑中越发清晰。

　　早晨她会做好了早点用温柔的早安吻唤醒沉睡他；
　　午休时她会打电话发消息提醒他要注意劳逸结合；
　　晚上她会准备好丰盛的晚餐等他回家；
　　吃过晚饭他们会手牵着手在小区周围散步消食；
　　夜晚她会腻在他的怀里捧着手机拉着他一起看综艺，然后笑的像两个傻瓜…

　　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日子里最常出现的片段，每一天过得平凡但却甜蜜，可现在回想起来却俨然成了折磨。眼睛很涨，想哭却哭不出来的压抑。他抱紧双膝把自己蜷缩起来，好似这样心就不会疼得那么厉害。

　　或许他该让它继续疼下去，或许疼的时间久了就不会觉得疼了？茫然地看着浴缸里升腾的雾气，眼角一阵酸涩。不会再有人提醒他别洗太久会闷，不会再有人假装色咪咪地闯入对着他的裸体吹口哨，不会再有人替他准备好换洗的衣物嘴里却责怪他乱丢脏袜子…

　　不会有了，她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