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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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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限跟着宋璧上了一辆宋家等在恭王府门口的马车,宋璧将叶限抱上马车,低声道:“叶姑娘,得罪了。”叶限对着宋璧微微一笑,心道,得罪什么,能把我送回家才是好的。叶限大伤初愈,腰间的伤口被扯动,她手扶在后腰之上。宋璧坐到叶限身边,他弯腰看了看叶限用手扶着的地方,叶限对着宋璧笑了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宋璧一把抱起叶限放到自己腿上,叶限转过头目光惊异地看着他,宋璧软声道:“叶姑娘,你腰上的伤口裂开了。回驿站路途有些远,马车又颠簸,你靠在我身上会舒服一些。”叶限见他眼神清澈、神态平静安宁,便不再挣扎,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宋璧双臂圈着她,轻声道:“若是累了,便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叶限对他着浅浅一笑,慢慢睡了过去。
宋家马车到驿站停了下来,宋璧抱着叶限走下马车,马车才停下便有小厮迎了上来。有人嚷道:“少爷,这人是谁?”叶限睁开双眼便看见宋璧微笑:“你醒了?”
小厮瞪着叶限跟在宋璧身后嚷道:“少爷,老爷的教导你都忘记了?嫂溺叔才援,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抱着一个女人回来了?”宋璧横抱着叶限,斥道:“闭嘴!快去请个大夫来。”小厮见叶限唇色苍白,脸上更是一丝血色也无,转身就跑。
宋璧将叶限放到床上放下,他替叶限盖上被子,轻声道:“叶姑娘安心在这里住下,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便送你回龙门。”叶限向他笑了笑,宋璧看了一眼自己扶在叶限后腰上的右手,手早已被她腰间温热的血湿透了。
小厮进来嚷道:“少爷,大夫来了。”宋璧对小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厮放低声音道:“少爷,大夫请来了,就在门外。”宋璧点头,“请大夫进来。”
小厮将大夫请进门后,小声道:“请大夫看看那位姑娘怎么样了。”宋璧将大夫引到床前,他刚要掀起被角,小厮就嚷起来:“少爷,你怎么掀人家姑娘的被子?”宋璧低声喝他:“出去!”小厮站在原地没有动,宋璧又说了一遍:“你出去,别打扰大夫看病。”
小厮转头出去了,宋璧轻轻掀开被子指着叶限的腰道:“大夫,她伤在腰上。”大夫看着叶限被血糊成一团的衣衫问宋璧:“可有剪刀?老夫要看看这位姑娘的伤口。”
宋璧正要出门去找,小厮便探进头来小声道:“少爷,我错了,剪刀在这里。”宋璧接过剪刀,弹了一下小厮的头道:“你出去买套干净衣裳回来,大夫要给她看病。”小厮诶了一声一溜烟儿地跑了。
大夫将剪刀在烛火之上烤了烤,他弯腰剪开叶限腰间的衣衫,衣衫早已被血浸湿与腰上的血肉糊成一团。大夫转头对宋璧道:“打盆热水来,把腰上的血擦干净了我才能看清她的伤口。”
宋璧转身出去了,他回来的时候大夫已经将沾血的衣衫全部从叶限身上分离出来,大夫指着宋璧道:“你来擦。”宋璧将温水里的布巾拧了拧,他将手放在叶限腰上,他的手去拭血迹的时候有些微微颤抖。他将叶限腰间的血迹轻轻擦了一遍,大夫看了一眼,道:“继续擦。”
宋璧将布巾放在热水里洗了洗,血遇水化开来,宋璧将一盆血水端了出去,小厮一声惊叫:“少爷,好多血啊!”宋璧一时间心烦意乱,他厉声道:“闭嘴!去烧一大壶热水来,要滚烫的水。”
宋璧拿滚烫的布巾在叶限腰上又擦了一遍,大夫看了一眼,终于点头:“可以了。”大夫凑到叶限腰间仔细查看,最后道:“她的腰上受过剑伤,本来剑伤并不严重,只是初次治疗很是草率。”
大夫指着叶限的伤口道:“你看她的伤口,缝合的不好,缝得太疏了,如果病人稍有动作,伤口就很容易裂开。”宋璧接口道:“可有什么补救的法子?”大夫摇头:“补救是不成了,你看那羊肠线都已经和她的伤口长到一处了。如果非要治,只能剪开原先的线重新缝合了。”宋璧点头,语气坚定:“治。”
大夫对宋璧道:“要滚水,越滚越好。送完水你们都出去,病人屋里不宜留人。”宋璧与小厮一齐抬了一锅滚水进来,大夫转身对两人喝道:“愣着干什么,都出去!”宋璧拽着小厮出了房门,他将门关上后靠着房门长长出了一口气。小厮拉拉宋璧袖子,问道:“少爷,那姑娘是谁?”宋璧叹一口气:“三秋,你安静点。她是小梦的恩人,是宋家的恩人,也就是你我的恩人,不许你再这样无礼。”
宋璧与三秋站在门口已经快一个时辰,三秋扯扯宋璧的袖子,问道:“那位姑娘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我看她流了好多血,大夫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宋璧拍开他的手道:“三秋,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拉我的袖子。”三秋低头闷闷道:“对不起,少爷。你说过的,男子之间扯袖子有断袖分桃之嫌。”宋璧笑道:“是的,所以你不能扯我的袖子。”三秋突然跳起来,“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省的恩人醒了会饿。”宋璧笑道:“去吧。”
又半个时辰之后,大夫满手是血从房内走了出来,他对着宋璧道:“打水给我洗手。”三秋从楼下端来一盆热水,大夫洗出一盆温热血水之后对宋璧说:“今晚让人守着她,如果发热的话就着人去叫我。诊金一百两,一分不少。再派个人跟我去取药。”宋璧对三秋道:“拿诊金给大夫,再跟着大夫去拿药。”大夫转身看了宋璧一眼,小声道:“她脖子上的伤我也给她重新包扎过了,她致哑的原因不是因为伤口太深的缘故,她现在不能说话是因为原先那人给她治病的时候坏了她的咽喉,所以她才会哑。”宋璧眉头紧皱,颤声道:“诊金不是问题,大夫可愿意诊治?”
大夫摇头,又道:“她脖颈之上的问题已非我力所能及,那人在治伤的时候特意恶化了她的伤口,若是在她受伤之初,我尚且能勉力一试。如今这伤已经恶化,我怕是无能为力了。”宋璧深吸一口气,低头对大夫道:“多谢大夫。”
送走大夫以后,宋璧转身进了叶限的房间,房间内血腥味很重,宋璧差点儿被这浓厚的血腥气味呛得吐出来。叶限趴在床上睡着了,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宋璧屏气凝息能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