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至破晓（瓶邪）》千*祁

5、——5.序曲响起

　　这个突然闯进刑侦科的胖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这一声“大舅哥”直接把吴邪拍懵在那，云彩倒是淡定异常的转头问道：“哥，你这就把我嫁出去了？”

　　回过神的吴邪用力甩了甩头对那胖子不客气道：“舅你大爷！”后者也貌似回魂了，摇了摇头后也不好继续发火，毕竟有云彩这美人在场，只好转移话题讪讪道：“咳咳，天真同志，我也不跟你废话别的了，你知道你今天早上开车撞什么人了吗？”

　　听他这语气，吴邪不由得一惊，难道好死不死被自己撞到了国家领导人什么的重要人物？可那黑眼镜怎么看也不像是从政的人，副驾驶上那个闷声不吭的小子更不可能，难道是□□？可□□哪敢直接闹到井察局里？

　　吴邪小心翼翼的反问道：“撞到……什么人？一个瞎子加一个哑巴吧。”一瞬间吴邪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两个人，单凭第一印象就脱口而出了，随后觉得这个称呼简直太不礼貌了，但是抬头看了看那胖子，也不见有发火的迹象。

　　哪料到那胖子突然一拍肚子竟然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擦眼泪说着什么“诶嘛，伤口都笑裂了！”，吴邪也这才注意到胖子的手臂上绑着厚厚的绷带，难道真的是□□的人？

　　笑了一阵子似乎是笑够了，胖子一边撇着云彩一边一挺大肚子铿锵道：“你小子给人取外号的功力比你胖爷我都强啊，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胖爷我是个私家侦探，专门来找你问那两个人的情况。”

　　首先表示惊讶的就是云彩了：“侦探！？”见到自己的梦中情人对自己这么上心，胖子反倒来劲了一仰头从口袋里扯出一张名片递给云彩，用略显恶心的语气说道：“这位美女，方不方便留个电话啊？现在私家侦探可不多，像胖哥哥我这么优秀的私家侦探就更少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见胖子靠云彩靠的这么近，吴邪二话不说上去将胖子的大脸推离云彩一米以外，夺过他手里的名片看了一眼爱答不理的问：“王月半先生，我给那两人留下名片就是说明我没有逃逸，并且会负责支付修理费用，不至于劳烦侦探来专门走一趟吧。”

　　泡妞计划被他“大舅哥”打断了，胖子憋着嘴思索了一会，扯过边上刚被他当成凶器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附近的人都听到那椅子发出嘎吱一声，不由得为这人捏了把汗，当事人到闲庭自若不当回事开口道：“不是他们找的我，是我找上他们。”

　　胖子从口袋里又拿出一盒烟，正抽出一根打算点燃好边抽边说，就被云彩夺走命令说：“这禁烟。”无奈女神发话了，胖子也不好坚持，只好干巴巴的开始讲起。

　　“有人请我跟踪那两个人，怀疑他们与现在一个非法组织有关，就这样。”似乎是因为云彩在场他不好太过粗鲁，一直被呛声都没还嘴，所以现在的语气就比较不满了，一听就是“我还有情报，你不求我我就不说”的语气。

　　吴邪脑袋里又闪过那个蓝色帽衫青年的画像，虽说那肖像比较抽象，但刘海和衣服确实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大概是猜到了七分八分，吴邪不再臭着张脸，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公务员”该有态度，然后对胖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借一步说话？”

　　胖子倒也不客气，起身边走还边低声损吴邪道：“小狐狸看起来挺精啊，有吴三省的范儿。”听到那三个字时吴邪脑袋里“嗡”的一声，这货认识他三叔！刚要回头质问他细节，就发现这胖子压着他肩膀靠在他后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先别多问，你们局里有他们的线人。”

　　局里有线人！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吴邪急忙把胖子招呼进他的办公室，又交代云彩先回家吧，因为今天原本他也是要加班值勤的，随后便把百叶窗拉上，对这胖子严肃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依依不舍的看着云彩离开，胖子收拾了下情绪环顾了一下吴邪的办公室，似乎是在确认有没有监控摄像，看他迟迟不肯开口吴邪不耐烦道：“没有监控没有监听，你放心吧。”

　　胖子不客气的坐在吴邪的椅子上悠哉道：“那两个人，是九门的人。”

　　天已经开始变黑了，张起灵靠在巨大的落地窗边，望着外面灯火辉煌的城市，平淡无奇的瞳孔中看不出一丝情绪，哪怕是期待、急躁、无聊……好像他丝毫没有人类的情绪一般。轻轻按压了下左手腕，微微皱起眉头，昨天洋楼事件时受的伤恶化了，毕竟伤到了骨头今天还勉强去搜集情报。

　　“二爷有话，让你见到那被抓的三个小子，就把他们做掉以绝后患，那几个重伤在医院的，瞎子已经带着‘六角铜铃’去处理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解语花已经站在落地窗边了，他们今晚零点就准备强行闯入井察局，虽然二月红不想让张起灵再去现场露面，可谁都知道这哑巴倔起来谁也说不听，只能任由他行动，反正他不是轻易会挂掉的角色。

　　张起灵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淡淡的望着窗外，过了一阵子，才拿起立在窗边的黑金古刀，转过身径直绕过解语花走向隔壁一个房间，期间没有看向解语花一眼，后者也只是在那人离开房间前叹了口气，叮嘱道：“再搞砸就没人能护着你了。”

　　张起灵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满满一柜各式各样的服装，不管是工作服还是日常的T恤，都包含了各个年龄段的风格样式，他挑了一件略显土气的衬衫丢在身后的床上，转身看到了柜门内侧镜子里自己的脸，随即发起了呆。

　　良久，他缓缓的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嘴角，轻轻向上撑着，努力做出一个算是笑容的笑容，但笑的只是嘴角，不是张起灵……

　　那镜子里的人让他觉得陌生、害怕、虚伪，似乎是不满这个笑容，张起灵奋力一拳狠狠的砸向那面镜子，随着一阵霹雳哐啷的碎玻璃落地声，两滴鲜红的血液滴落其中。

　　“在这里的，是一个本该死的人。”这就是思考了这么久，他得到的答案。

　　也没管是否有玻璃碎屑留在伤口里，张起灵随便抽了段绷带把还在流血的左手缠绕上，如果不是一会去执行任务，他也许会任凭血就这么继续流着，只有疼痛感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

　　今晚，就能见到他了，就能向那个人确认那个困扰了他一年的问题了。

　　这是一年来，唯一一件张起灵真正“期待”的事。

　　不知不觉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今天值夜班的是吴邪和大奎，后者因为昨晚被老婆赶出来没怎么睡，早早就躺在床上补觉去了，告诉吴邪困了就叫醒他换班。胖子在一个小时前已经走了，吴邪靠在值班室的床头上，也不管大奎惊天动地的呼噜声，脑袋如一团乱麻一样思考着胖子跟他说的那些话。

　　原来吴邪给黑眼镜的那张名片，转手就被他丢掉了，而一切都被一直在跟踪二人的胖子看到，于是他就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吴邪，以为他和那两人会再联系，当然结果是很让胖子失望的。

　　至于胖子说那两人是九门的人，这一点也只是他从委托人那里听来的，其实他对九门根本就不了解，警方对九门的情况也一直是封锁消息状态，直到吴邪告诉他，他才知道九门不是个倒卖毒品、而是个以杀人为目的杀手营！而那两个人自然是甩掉了他的跟踪，消失的无影无踪。吴邪也开始猜测，那张肖像画其实就是自己看到的那个假人似的青年。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胖子那句“局里有他们的线人”，不管吴邪怎么逼问，他都不说这个情报是哪里得到的，只是一味的说相信他这个情报百分百准确。

　　就是说吴邪身边的人里面，有一个九门的卧底？难怪阿宁提出来卧底计划，感情是因为被人捷足先登抢占了先机啊！可这个人会是谁？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把身边的同事们都挨个回忆了一遍，顿时觉得看谁都觉得不像，但仔细一想又都有嫌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吴邪暗自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什么就一定要相信那个胖子的话？但是万一他说的是真的……

　　吴邪脑袋里的两个小人打了一个小时的架，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纠结过，虽然作为刑警的基本守则就是学会怀疑，可他怎样都没办法怀疑自己的同事们，就在这两个小人儿打的不可开交时，手机震动的声音把吴邪拉回了现实。

　　来电显示是云彩的电话，一想到能听到妹妹的声音，吴邪就又一次被治愈了赶忙接起了电话。每次吴邪通宵值勤，云彩都会在十二点左右打电话“查岗”，看他家老哥有没有什么情况。是和每次一样的关心话，听的吴邪心里的小花开了一片又一片，这么好的妹妹哪里能交给今天那个死胖子。

　　在云彩叮嘱吴邪别太死心眼累坏了自己，没事时也偷偷睡一会，然后准备挂电话前，吴邪突然想到了些事情，就顺便说了出来：“我那点小破事迹你就别和法院那些八卦女们说啦，今天你们同事有人说听过我的什么英勇事迹，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一想到张秃那张谄媚的脸，吴邪就又一阵不舒服，他的那些小功绩完全不足以用来炫耀，被别人提出来反而更像是调侃。

　　这回轮到云彩诧异了：“诶？什么事迹？都不是我说你，就老哥你那几件小功勋我都不好意思说的，从来没在单位这边提起过啊。”

　　云彩没在法院提过？那张秃这句话是随口瞎编来奉承吴邪的？“看来我是遇到了个很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人啊，你们研究室的张图和我被调到一个专案组了，今天他说听过我什么事迹，弄得我超级尴尬了。”

　　谁知道电话那边突然没有了回复，吴邪以为云彩生气了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啦！只是觉得这个人太热情的让人不舒服……”没等吴邪说完，云彩略带怀疑的声音便从听筒那端传来：“张图哥……一个月前已经因为心脏病去世了啊。”

　　没等吴邪的大脑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井察局的安保警铃就突如其来的鸣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