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至破晓（瓶邪）》千*祁

4、——4.集结

　　吴邪早就听说上头准备成立针对九门的专案组，但具体时间及人员全都是未知数，看上头的领导的意思肯定是能拖即拖，所以他对此不抱任何期待，直到今天上午拿到调动通知。

　　“专案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人员调动通知都发来了？”王盟看着吴邪手中的调动通知，不由感叹。专案组一般是在出现某些大型案件时才会成立，人员则是各个支队及科室的行业精英，而刑侦支队数一数二的精英就是刑侦科的吴邪和刑事技术科的解子扬，后者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还有轻微的结巴，但他的凶器分析能力以及各种高端的证据解析能力确是无人能及，这也是警局破例无视他口齿不清这一点的原因。

　　“老九门和现在的九门，他们都快把该抢的东西都抢了、该杀的人都杀了，这个时候成立专案组有屁用。”要说有用，专案组的成立肯定还是有用的，这点吴邪很清楚，至于这种呛声的发言，只是因为他之前多次申请深入调查但都被驳回，事到如今马后炮一般的成立专案组，着实让他不爽。

　　无视了王盟一副哭腔抱怨着“头儿调走了我怎么办”，吴邪自顾自地把整封通知看了一遍，没有过多的细节，人员名单上的人名吴邪多数都有所了解，要么是警队的风云人物，要么是业绩高到离谱的敬业先生，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吴邪没有见过，那就是专案组组长：宁。只有一个字，没有名没有姓，不知道是印这份名单的人疏忽还是怎样。

　　眼看快到集合时间了，吴邪只好把王盟支去写报告，不然他会缠着抱怨一整天，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舍不得吴邪还是装腔作势，如果是前者就只能证明他是个纯M，喜欢天天被吴邪骂。

　　专案组第一次会议是在刑侦支队的会议室举行，吴邪到那时人已经都来的差不多了，虽然名字多数都知道，可毕竟有别的支队、别的科室从没见过面的人，以至于吴邪在挨个猜哪个是那个神秘的“宁”。

　　“老……老吴！”刚找个位置坐下，吴邪就听到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用盲肠想都知道是那个刑事技术科的解子扬——吴邪的大学室友。

　　“老……老痒！”故意学着对方说话，吴邪顺势就把手搭在那个带着透明镜框的人肩膀上，同时用力的用拳头去拧那人的太阳穴。

　　老痒挣扎着从吴邪的拧太阳穴之刑下逃出来，一边骂道：“你，你他娘的，别，别学小爷说话！”吴邪见着好笑，立即笑开了答：“我，我不学！”两人是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了，可以说大学几年里对方穿过几条裤衩都知道，互相之间骂骂咧咧的交流方式已经习以为常。

　　“去你奶奶的！”（以后老痒说话都是结巴的=-=为了减少凑字数的嫌疑，我就都直接按普通对话写，不特意强调结巴了）

　　两人的科室离得不远，平日也不少见面，刚刚的“问候”只是庆祝下两人可以继续在一起工作，所以吴邪当即问起了关键问题：“对了，你认识的人多，各个支队科室证据鉴定都往你那送，快看看这些人都谁是谁啊？告诉告诉我免得一会尴尬。”

　　“你当我小叮当过目不忘啊！就算他们都来过我这，也都是手下那些小警员跑腿，这里聚集的都是各支队科室的小头头，我哪能都见过！”虽然这么说着，老痒也确实比吴邪能认识的更多些，便把认识的人都跟吴邪念叨了一便。吴邪这才把那些传说中的人物和真人对上号。

　　吴邪观察着这些精英的样子，心想这些传说中的人也和普通人没差什么嘛，一边也在考虑，上头一直对九门放任不管，为什么突然就心血来潮建立了一个这么强悍的队伍？莫不是终于开眼打算把九门连窝端了？正思考着，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便从吴邪身后传来：“哟，这位是‘刑侦科小三爷’吴邪吧？”

　　吴邪一直以为自己在这批人中算是最没有名气的了，居然还真有人认得？他181cm的个子一回头的瞬间，就只看到一头地中海……习惯了平视的他突然有点没反应过来，和他打招呼这个人身材比较矮小……外加秃顶。

　　以为会是刚刚老痒介绍过的人，谁想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吴邪只好友好的和对方握着手谦虚道：“您好您好……”然后便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看出了吴邪的心思，这个秃顶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真是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敝姓张名图，是法院研究室的主任助理，这次算是个法律顾问。听说过吴警官勇斗劫匪的事迹。”

　　说实话吴邪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的语气虽说热情却假惺惺，倒是名字确实适合他本人：张秃。但职场就是这样，不管你喜不喜欢对方，都要让对方觉得你不讨厌他：“张助理，久仰久仰，今后还请多关照。”至于勇斗劫匪，吴邪自己都没有印象自己干过这等事，刑侦科本身就不同于刑警队，不怎么出外勤何况斗劫匪，倒是以前碰巧逮到过飞车贼，估计是云彩在法院那边添油加醋宣传的结果。

　　本是客气的寒暄，谁知道那张秃竟然当真了，摆着手故意谦虚着：“哪里哪里，碰巧发表过几篇论文而已，没什么名气没什么名气。”吴邪不禁感叹，还真是给你个竹竿你自己就上架了，只好陪笑起来。

　　老痒对这张秃倒是不避讳，非常明显的表现出了“讨厌”的情绪，搞得吴邪不得不偷偷戳他免得双方不开心，这张秃也不是善茬，估计看出来老痒的情绪了故意问道：“恕鄙人交际面窄，这位眼镜小哥不知道姓甚名谁啊？”语气里满是“这等小人物我才不认识”的敌意。

　　老痒在那“谢谢谢”了半天也没说清自己叫什么，急的直冒汗，只能吴邪打圆场道：“他是刑事技术科的解子扬，计算机以及证据鉴别专家。”

　　张秃也只是不屑道：“哦，玩电脑的啊，我岁数大了，这高科技的东西搞不懂，现在年轻人都依赖这些数码的东西，真是代沟啊。”随后便又一脸谄媚的去和其他人搭话，这人也真是势利眼，专挑看起来比较有气场有能力的人说话，像老痒这种技术宅类型的人，那张秃也不屑搭话，给老痒看的各种气愤。

　　还真是什么奇怪的人都有，就在这些人互相“联络感情”时，一个一身正装的女人走了进来，穿过人群直接走到了会议室尽头大屏幕下面，显然是个领导。这女人一头刚刚盖住耳朵的短发，长得有点混血明星的感觉，看起来十分精明，略显修身的正装包裹着她凹凸有致、诱人的身材，把老痒和坐在他边上的张秃都看呆了。

　　示意大家可以入座了，这女人便自我介绍道：“我是这次九门专案组的组长阿宁，大家不用管我的真实姓名，直接叫我阿宁或者组长就可以。”吴邪一直以为能进入专案组的精英，都是张秃这样的老知识分子、或者老痒这样的技术宅，最好的也就是那边高高大大看起来有点憨的郎风那样的标准武警，没想到还有外貌水准这么高的美女。

　　不禁也有点看呆了的吴邪，反倒被张秃顶了顶胳膊回神，然后指了指阿宁后面跟她一起进来的一个老外道：“听说这次成立专案组是那个美国佬的意思，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物，能说动上头松口。”

　　吴邪这才注意到和阿宁走进来还有一个老外，长的干巴巴的，看样子怎么也有70岁了，这一把年纪了还在警局里跑来跑去还真是有精神。“说不定是上头哪个女领导的干爹呢，看干女儿业绩上不去，就帮她一把把九门案一口气解决呗。”一提到上头那些领导吴邪就气不打一处来，就胡诌了个理由。

　　谁想到那张秃笑点这么低，突然很大声的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在全屋人的目光焦点全都汇聚到这边后，吴邪用力戳了戳肋骨让他忍了回去。后者还抬手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

　　后来阿宁也没说什么太过重要的内容，不过是专案组刚成立，把大家叫过来互相认识一下，倒是在宣布散会之后，阿宁专门叫住了吴邪让他等一等。

　　老痒还偷笑他看来桃花树开了，兴许这个大美女就喜欢他这种大男孩类型的，和组里其他那几个膀大腰粗的武警以及张秃那样的知识分子比，确实还是吴邪的外表更加出众些，不敢说是有多帅，倒也不错看。

　　但是接下来阿宁私下里告诉吴邪的事，倒让吴邪觉得如果自己长的更加不出众些好。

　　“我们想让你潜入九门卧底。”这就是阿宁告诉吴邪的事。

　　眨巴了几下眼睛，吴邪指了指自己略显书生气质的脸质疑道：“我？吴邪？去卧底？”吴邪会有这疑问也属正常，刚刚集结的人里见到了不少一看就很能打的练家子，而他从属的刑侦科更多时候是像侦探一样，搞搞研究、查查资料、做做分析，最多出下现场查找下证据残留，像是卧底这种危险系数这么高的任务，不应该是刑警支队的责任吗？

　　看出了吴邪的疑问，阿宁肯定的点点头补充道：“其实我们私下里已经做过不少努力，查到了不少东西，九门的成员并不是随便挑选的，他们似乎都是一些固定的家族，目前我们查明的、能够肯定的，就只有你们吴家。”

　　阿宁还没有说完，吴邪便猜到了后半句会是什么：“因为我三叔。”是的，吴邪并不是对吴三省一点都不关心，虽然当时他年纪不大，但三叔特别宠爱他、甚至在吴邪他爸要揍他时，都是三叔护着他，这点吴邪是不会忘的，所以对于吴三省叛变这种事，吴邪的态度不是淡漠，而是寒心。

　　既然吴三省可以加入九门，就证明他们这一脉吴家，一定是九门选定的家族，阿宁他们赌的就是这一点，根据犯罪学家的判断，现在在九门活跃的都是不超过30岁的青年人，而且人数肯定不敌20年前，如果他们需要壮大队伍，有他们需要的家族的后人想要加入，应该是问题不大。

　　似乎是很赏识吴邪的聪明劲，阿宁补充道：“我们的人与九门对峙了接近20年，才查出这么一点点信息，除了潜入他们内部，我们没有信心短期内得到更多情报，所以，吴邪，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这个建议，我们一直知道你对九门紧追不舍，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瞬间吴邪不知道该消化哪些内容，是吴家本是杀手家族？还是自己即将接近事情的真相、可代价是要作为卧底？还是又一次被掀开的吴三省事件的这道疤？直到阿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这件事是高级机密，只有上面的一位领导以及阿宁和吴邪三个人知道，千万不要泄露机密，一旦泄密他们会宁可杀了吴邪也要保住这个计划。

　　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吴邪才缓缓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原来的办公室，专案组虽说成立了，可暂时还没有设立专门的办公室，直到见到等在他办公室的云彩，吴邪才算回魂不再呈灵魂游离状态。

　　“早起的后遗症这么大？老哥你怎么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啊？”早早结束了逛街，云彩和以往一样来刑侦科等她老哥下班，一身便装和科里其他女孩聊着八卦，见到自家宝贝妹妹，吴邪就觉得他受伤的小心灵终于可以被治愈一下了，谁知道连招呼还没来得及打，就被外面一阵摔砸椅子的声音打断。

　　“你胖爷我说了！我不是什么狗屁可疑人员！我来找你们科的无牙修车！”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穿过了脆弱的玻璃传入了吴邪的耳朵里，这年头还有人叫无牙？拍武侠片么？

　　等等，无牙？修车？吴邪脑袋里闪过了一些画面，跑出办公室看见一个一身肥肉的人正在虐待他们科室的椅子，一边还骂骂咧咧的说让无牙出来，再一看那胖子手里捏着的被汗浸湿的名片，吴邪感觉到自己的眼角跳动了一下。

　　“那个，这位胖……先生？”一想到刚才这人自称胖爷，吴邪脱口而出的就是这称呼，还好对方貌似不反感，于是接下去说道：“您找我？”

　　那胖子显然砸椅子没砸爽，一脸怒气的看着吴邪，又看了看手里的名片，一歪嘴角吼道：“你就是无牙？”

　　吴邪勉强摆出了一副还算是微笑的表情，又递出一张名片慢慢道：“是我，不过我叫吴邪。”说罢，把胖子的拇指从那张半残疾了的名片上，往边上挪了挪，露出来被汗磨花了的半个“阝”。

　　似乎是发现自己丢丑了，那胖子表情更加阴暗骂道：“奶奶的，瞅你那倒霉名字取的！你怎么不叫天真啊！”吴邪的脾气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见他收拾王盟就能看出来，可现在这胖子毕竟是外人，如果在发火绝对有损国家公务员的形象。

　　他猜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只得强挤出来一丝笑意道：“总比某位爷身材和名字一样来得好吧。”相信我，这是吴邪此时能摆出的最好的态度了。

　　“你小子这是教训你胖爷我吗？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啊？啊？你以为……”这胖子的话还没说完，云彩就听到了吵架声出来了：“哥？怎么了？”

　　谁知道那胖子见到云彩，一瞬间居然没声了，吴邪挑着眉，好笑的看着那胖子，这货瞪大眼睛就差流口水了，要知道云彩这张脸蛋的杀伤力还是蛮大的，以为这胖子下一步就要问云彩要电话号码了，谁知道他不按套路出牌，一转头盯着吴邪冷不防冒出一句：“大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