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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BLEACH 23] ...


  •   按常理来说,一介看似弱辈的女流被四个训练有素的大男人当街“请”去走一遭,结果应当是毫无悬念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倒不是秋本弥生真成了个弱女子,而是她淡淡嘲弄完事后,兀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思忖片刻,弥生理所当然的被请去“喝茶”了。

      只是秋本弥生全程淡定非常,随性的靠坐在椅上,也没个被审问的样子。

      “姓名?”

      “秋本弥生。”

      “年龄?”

      “一百九十多?”

      “……家住何处?”

      “不太清楚。”

      对面的男人抽抽嘴角,放下手中记录的笔,屈指敲了几下木制的桌面。

      “我希望你能够端正态度。”

      秋本弥生恍若未闻,实则是懒得编织像样的答案。男人只好无奈的轻咳一声,直接进入正题。

      “你可知自己为何被逮捕?”

      弥生不可置否的哼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并不作声。男人睨她一眼,动手摘了头顶的军帽,神情严肃起来。

      “禁刀令已经颁布有些年头,就算是武家遗留下来的小姐们也没有哪个会执刀上街。”男人顿了顿,眯着眼上下打量起眼前虽不成体统,却从骨子里透着贵族之气的女子,“恕在下失礼,我可不知哪儿家华族冠姓秋本。”

      “华族就能佩刀出行?”秋本弥生毫不忌讳的直直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一怔,尴尬的移开目光:“不是这个意思……举国上下都禁止在公共场合带刀,军队另当别论。我好奇的是,早在当初就收缴了一切管制刀具,你又是从何弄到这种传统武/士/刀的呢?”

      秋本弥生瞥了一眼被扣押在桌上的刀,微垂了眼帘,“只有军队?同心不行吗?”

      “……哈?”男人一是摸不着头脑。

      抬首看一眼腰间佩戴着同是木棍的男人,弥生眨了眨眼,“与力也没有特权?”

      男人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怪人。秋本弥生恍惚想起刚才进门的时候,外头的牌上写着“空座町警视厅”几个大字,顿时有些反应过来。

      “要不是眼见为实,我都要怀疑你是上个时代的人了……我们这种小地方巡查当然只许佩戴木棍,况且,我也不是厅长。”他说完,凝犹了一会儿,继续道,“姑娘,你并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混乱,我们这边理应不得施行什么严惩手段。只是,望你日后能够得训谨记些。至于这把刀,只能交由我们来保管。你不说,我方来去都会查明的。”

      ——怕是你无从查明啊。

      弥生勾着嘴角,无所谓的挑着眼角看住他:“意思是我可以走人?”

      “……当然不是。”男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必须有人来保释你,才能出去。你脑海中有什么能做到这点的人选吗?最好别试图插科打诨,这关系到你自身的问题。”

      明明方才说的都是大实话,却被当作是油腔滑调的蒙混过关,弥生对于这点却无法反驳。

      保释的意思她还不是很理解,但从上下句里分析,对方大约是要自己找个担保人。而如今刚到这个世界的秋本弥生,除了那帮子人,哪还有什么靠谱的熟识。“地狱蝶”是她唯一会使用的联系方式,而他们却都不再是死神了,当然不能继续使用……还真是有些麻烦。

      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好半响才出声道:“没有。”

      “……严肃一点。”

      秋本弥生抬起头望着他,神情认真的就差在脸上写“严肃”两个大字。

      男人气得甩手而去。

      “那就只好请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呆上几日了。”

      话音落下,一直站在身侧的两个士兵上前,一前一后的领着她去了黑漆漆的班房。态度还算温和,架势也谈不上强硬。当然,秋本弥生觉得他们不把木棍抵着自己的腰间会更好些。

      她本就喜静,一个人呆着,在哪儿都是能睡的。虽然牢房里阴冷了些,但这妨碍并不大。秋本弥生仅靠着头顶留有的一扇通风铁窗感受时间的流逝,随着日起月落,隐隐约约知道个大概。

      差不多过去两日,就有人来替弥生开锁。

      “动作快点——有人来保你出去,还不积极些。”

      见她一副不紧不慢的懒散样,年轻的小士兵催促道。

      秋本弥生闻言,好笑的偏过脑袋,开始揣测起他口中的来人究竟是谁。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加快步伐,仿若一切都事不关己一般。

      又回到之前那个审讯室,刚迈进门槛,弥生眼前就划过一抹亮丽浅淡的鎏金。

      平子真子那头长而直的金丝被他用发带松松散散的束在脑后,鬓边的两撮并没法系进去,只好贴合着削瘦的脸骨安静的垂落在肩头。简单的黑色武士道服,莫名衬得这个看上去二十有几模样的男人小上了好几岁。他没有佩刀,连把基本的浅打都没有。整个人慵懒的靠墙而立,不说话的时候,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注意到弥生的到来,平子真子狭长的眸子自然而然的移了过来。只瞧上一眼,嘴角就拉起一大个她熟悉的弧度。看上去同以前没什么两样,依旧不正经的可怕。

      平子对着她招了招手,“喔!不愧是弥生,身陷囹圄也不见容颜憔悴和蓬头垢面。”

      “待遇挺不错,吃好睡好。你该晚些来,等我蹭完最后一顿晚饭才是。”弥生随意接口,“怎么不是喜助来?”

      平子龇着牙看了眼旁边无语的众人,笑起来:“很失望?”

      “谈不上。”弥生走到审问椅边上,没精打采的坐下,“你这幅样子,我怕没什么说服力。”

      “喂喂喂……什么叫这副样子?”平子抽着嘴角,“之所以活的不正经,是因为看得太透彻好吗?”

      秋本弥生斜了他一眼,只玩味的笑笑。

      平子佯怒:“你那算什么眼神?!”

      “啊。”弥生挠了挠头,“原谅我眼里满是人间烟火。”

      平子真子:“……”

      起初负责审问秋本弥生的男人假意咳嗽了一下,堪堪开口道:“那个……二位的关系是?”

      “暂且是尽职尽责的上司。”←平子真子。

      “无关紧要的远方表哥。”←秋本弥生。

      两人口供不一致,同时愣了一下,瞪着两双死鱼眼对视一眼。

      “前五番队队长怎么就成了我的上司?喜助脾气虽然好,被以假代真也是会生气的啊。”

      平子真子睨了她一眼,浑然不在意道:“我想他并不会。自己都说是‘前’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那么遵守旧规的人?况且……现在也顶多只是个假面。”

      “哦,听起来也能接受。”弥生也不介意的摸摸下巴,“你想当我们这帮人的头头?”

      “……听起来麻烦死了。再顶嘴我就一个人回去。”平子真子摆摆手。

      秋本弥生瞬间耷拉嘴角,貌似妥协道:“上司你今天又帅了。”

      云里雾里的审问官:“……所以到底是?”

      平子真子十分随意的综合了一下:“顶头上司兼远方表哥。”

      穿着军服的男人狐疑的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发现二人长得虽然并没有想同点,却从某种气质上……诡异的相似。他将信将疑的清了清嗓子,对着两人道:“跟我来吧。”

      男人带着他们走了一系列流程,秋本弥生全程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反正一切都有平子真子包办,她只需要呆在一边漫无目的地盯着他执笔填写东西时露在宽大袖口外的纤细手腕就行。

      临出警视厅之前,男人还在做最后的不死心的挣扎。

      “虽说刀的来历我们会查,但我想还是你自己主动交代的比较好。有什么要说的吗?”

      弥生脚下一顿,回过头来耸耸肩,指指平子真子,“他带给我的。”

      平子真子不动声色的在身后掐了她一把,对上男人审问的眼神,目不斜视道:“我们刚迁居至此,之前一直在境外过活,不太懂规矩。”

      “……西洋人?”男人一怔。

      秋本弥生瞥了平子一眼,点点头,“我比较特殊,没能继承父母的特色。你看他的发色就该懂吧。”

      “可……”你们的五官没有半分像那儿的人啊!

      平子扬手制止了他,一本正经的开口说了大堆拗口的洋文。

      男人怔住,并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而秋本弥生……也听不懂。

      平子真子敛在背后的手慢悠悠的蹭过来,敲了敲弥生的手背。她一愣,不大情愿的摊开手心。平子真子勾了勾嘴角,指尖在她的掌心上划了个“母”字,鸽子灰的眸子从侧面看过去,闪着明明灭灭的暗光。

      秋本弥生会意,压下掌心的瘙痒,张了张口,对男人道:“他的意思是,因为我们的母亲是国人。”

      “……两个都是?”男人愣。

      哦,之前说的是远房来着。

      弥生好笑的将手收回身侧,漫不经心的用余光看着自己的指尖,“差不多吧。”

      男人总算得到个象征性的理由,满意的念叨几句,就背过身进屋去了。平子真子扭身走在弥生前头,衣服的料子很薄,随着步伐,能看见他分明的后背线条。这个男人太瘦,比起她印象里的更胜。

      “看不出来啊,真子。”秋本弥生的语调有些轻松。

      平子真子肩膀抖了一下,似乎是笑了起来,“爵士可不是白听的。不要小瞧我啊,偶尔认真起来也是很可靠的呀。”

      ……这跟爵士有什么关系?

      秋本弥生也跟着懒散的笑道:“这种话不该由本人来说吧。”

      “那有什么关系。”平子真子将双手伸进自己的袖兜里,走到她身侧来,“反正从你嘴里又听不到像模像样的夸奖。”

      “……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弥生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我心胸宽广着呢,原谅你啦。”平子真子淡淡道,侧过脑袋不经意的瞥一眼街边,脚下顿了顿,“饿不饿?”

      弥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个卖烧饼的破旧小车摊,挑起眉。

      “你饿了?”

      平子真子望着快暗下来的天,“没吃饭就被指派来接你,能不饿吗?”

      “……你有钱?”弥生挑了重点。

      “啊,虽然保你出来交了点,但喜助给的还有剩。至少,两个烧饼还是吃得起的。”平子真子耸耸肩,向着那边走过去。

      秋本弥生后脚跟上,面无表情的笑笑。

      “这处境听起来真是心酸。是我不对,家里本就揭不开锅,还不懂事的闯祸。”

      平子嗤了一声,边调侃她边接过老妇递过来的两个烧饼,给了她一个。

      “你知道就好,回头记得去赚钱养家报答我们啊。”

      秋本弥生睨他一眼,也不去吐槽这话,“那你们干吗?”

      “……当然是进行克制虚化的训练啊。”平子真子没有回头。

      刚出炉的烧饼还很烫手,不用去看也知道,此时的掌心定然是通红一片。可平子真子和秋本弥生仿若没事人般,在身后老妇讶异的神色下,迈着步子渐行渐远。两道黑色的剪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却没半点交叠之处。

      弥生啃了一口手中热腾腾的烧饼,复又抬头去看火烧着似的天空。

      “说的我不用训练一样。”

      平子真子咧着嘴角看她,“天才不用花太多功夫。”

      弥生白他一眼,没捏着纸袋的那只手下意识的要往腰间搁去,却发现那里空落落的。她在半空中只凝了一小会儿,就顺势收回到脑后,挠了挠,“……是吗。”

      平子的余光没错过她这个小动作,嗓音低沉道:“总得习惯的。”

      ……习惯什么?

      腰间不再能佩刀日子?还是沦落为半虚的境地?

      ——不论是哪一种,恐怕都没法不痛不痒的去想象。

      秋本弥生脸上尚还带着没情绪的笑,不着痕迹的垂眸,眼睫微颤,“你习惯的倒挺快。”

      平子真子一愣,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移开目光,转向不知名的远方。

      “不是习惯,是常识。”他的声音有些飘渺不定,“真央那些有关现世的史书你到底有没认真学?”

      弥生抬头,黑眸里大雾弥漫,“……那是什么?”

      “那每年都会翻新的现世情报册你也没有看过?”

      秋本弥生点点头。文面功夫她向来不学,因为用不上。那些个儿关于现世发生的事迹,在那个时候,好像与她相去甚远。弥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面临这种局面。

      平子真子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儿,“再也没有带刀的武士了。不是灵体的时候,忍着点吧。”

      ——可他们行走于这个世间,又还有多少需要以灵体形态出现的时候?

      此时已经是秋天。

      风刮在身上带着点不可避免的凉意,弥生低头凝视手中已经冷的差不多烧饼,脑中已想不起它刚才热气腾腾的模样和温度。她一股脑将剩下的三分之一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模糊的应答。

      “啊,知道了……又不是什么难事。”

      秋本弥生紧了紧腰带,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废旧工厂,又自言自语着低喃出后半句。

      “毕竟,我是天才嘛。”

      ——把他人一直压在她身上的天才之名用在这里,倒也可笑的显得绰绰有余。

      平子真子闻言瞥她一眼,兀然淡淡的笑了一声。就像这即将入夜的风一样凉,却也很温柔。刘海和边发挡去了他大半张脸,弥生只能听得他低沉着嗓音拉出好长的调。

      “八嘎——”

      秋本弥生顿了顿,挑着眉看他,“一会儿夸我一会儿损我,你怎么比女人还善变?”

      “真讨厌,我怎么舍得损你呢。”平子转过头来,嘴角咧着好看的弧度,“天才也好,八嘎也好,弥生都是我的初恋女友嘛。顺便问一下,有机会再续前缘吗?”

      根本没有前缘可续好吗?

      弥生耸耸肩,也轻松下来,“你是想要来场办公室恋情吗,上司?这对大家影响可不太好。”

      “所以才说是‘暂时’嘛。”

      平子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却在弥生看不到的角度目光灼灼。一时间连他自己都没法区分这话间带了几分真诚。秋本弥生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耷拉着眼皮忆起刚才他貌似胡诌的答案。

      [“暂且是尽职尽责的上司。”]

      ……真是个狡猾的男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BLEACH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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