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换人》夜安

14、章名待补

　　“湿水又东，经昌平县，温水注之。。。。”，昌平以南的汤池，自古闻名。此时还是皇家禁地，有着后世不复可见的，规模宏大的宫阙楼台。这日下了入冬以来的最大的一场雪，山腰这处的温泉，正是驱寒赏雪的好地方。只是李涵泡的久了，便觉得泉中蒸腾水汽让人有些胸闷气短，连泉水淡淡硫磺味也变得难已忍受，便起身上了岸。行宫的地龙是一直延到温泉池边，赤足踩在地砖上也不觉得寒冷。李涵拿了放置池边的浴衣套在身上，也不急着进屋，站在抱厦中，看着竹竿山片刻便被纷纷扬扬的雪花裹上了一层银白，映衬着远处朱红色的宫墙比平时更为醒目。正愣愣出神之际，一件大毛衣服已披到自己身上，回头一看却是十三。
　　“事情处理完了？”李涵见是他有些意外。十三刚匆匆出门，没曾想这么快就回来。
　　“不是什么大事，交待他们去办了就行了。”十三伸手将李涵身上大衣裹紧了：“说好回来跟你一起吃午饭，怕你等得急了。。”轻笑着又加了句：“你可是最经不得饿的。”
　　李涵也笑了起来：“你一说，还真觉着饿了，早上可吃得不少呢。最近胃口特别的好，还吃饱就一准犯困。”
　　“咳咳。。”十三干咳几声清清嗓子，抬头对李涵道：“进屋去吧。我让他们马上摆饭。”
　　屋内的地龙烧的更旺，熏整间屋子暖哄哄，李涵只觉得刚清醒些的脑子又开始昏沉沉，身子也有些发软，脚下一踉跄，差点滑倒，十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关切的问：“怎么了？”
　　“可能泡太久，头有些晕。”李涵定定神站稳。
　　“你。。最近身体可还有其他什么不适？”十三闻言，端详了她半晌，方语带犹疑开口问道。
　　李涵只觉得他问的奇怪，反问道：“能吃能睡，还能有什么不适？”
　　十三凝视她道：“要不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我这是饿病，吃了饭就好了。”李涵笑说，径自走到饭桌前坐下。

　　明明刚还觉得饿，看着满桌的菜肴却突然没了胃口。李涵勉强的夹了一筷子鱼肉，刚送到嘴边，扑鼻腥味就搅的胃里一阵翻腾。她皱着眉头放下筷子，见十三也停了筷看着她，便道：“今天这鱼没做好，腥味太重了。”梁丰在一旁赶紧道：“奴才让厨房做点清淡的送来。”见李涵点点头，便欲退下，却又被十三叫住，吩咐他道：“你去了厨房后，再遣人去太医院请严医正过来。”
　　梁丰听了一愣，突然明白过来，“喳”了一声赶紧领命去了。
　　十三回过头来，也不说话，只笑意盈盈的看着李涵。
　　李涵看着十三的笑脸，突然意识到什么，瞪着十三道：“你不会认为是。。。”
　　十三站起身绕到李涵椅后，揽着她的肩，轻声道：“是不是，太医来看过就知道了。

　　“是不是”在太医来过后很快有了定论。
　　“恭喜王爷，夫人是有了身孕了。”那位严太医把脉诊断后，捻着山羊胡子笑眯眯像十三回禀道。
　　李涵只觉得被十三握住的另一只手被攒的更紧了。顿了顿，开口道：“劳烦严太医再诊一遍。”
　　太医微楞了下，闭上眼又仔细诊了次脉，然后肯定的道：“确实是喜脉，已近两月了。”
　　这确实的答案的得到，反倒让李涵将先前的忐忑全放下了：这样毫无准备降临的生命，对她来说已不是第一次。。。除了接受别无选择。。至少。。冬冬能多个至亲。只是。。不知道十三会怎么想，也许。。会觉得有些困扰吧。
　　眼见十三倒是平静如常，谢了严太医，亲送他到门口，嘱咐梁丰好生送了回去。人早走的不见影了，十三却仍站在门口不动。半天，才缓缓转过身来，定定看着自己。李涵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想说点什么能打破现在的尴尬，十三却突然快步走了过来，没等李涵反应过来，他已俯下身来，温热的脸贴在她的腹上。
　　实在不曾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李涵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了？”她轻声问。
　　“这里。。有我们的孩子。。”十三声音如梦呓般：“我想离它近点，让它知道，他阿玛现在有多高兴。”
　　十三这难得流露的孩子气，让李涵忍不住轻笑出声：“它现在。。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很快就会知道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告诉它。”十三将头埋在李涵怀中，久久不愿抬起。温热从紧贴着自己的十三身上慢慢传上来，一直传到李涵胸口，像冬日的暖阳，让人慵懒放松，随之而来是身体的疲惫却越来越浓，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

　　醒来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屋里的罩纱烛台已经燃起，淡淡晕黄的烛光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身子刚刚一动，身旁立刻有人凑了过来，殷勤的问候道：““夫人你醒了。”一双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扶了李涵坐起，看打扮是个侍女，年龄也不过二十来岁，那张面孔却陌生。那侍女见李涵盯着她看，便笑着道：“奴才刚从京里来的，是王爷让奴才过来伺候夫人的。”
　　李涵听着有些奇怪：京城到这里来回上百里，快马加鞭也要好几个时辰，难道自己这一觉竟睡了这么久。环顾屋内，却没看到十三，那侍女甚是伶俐，立即明白李涵的意思，赶紧道：“王爷出门了，嘱咐说很快回来。”
　　话音刚落，屋外已经传来匆匆脚步声，在近门口却放缓了，不一会有人轻轻推开门，转进里屋来，果然是十三。虽是面容有些疲惫，仍是掩不兴奋之色。
　　十三见李涵倚床而坐，快步走过来，坐在床沿，伸出手想抚她的脸，半途又缩了回来，隔着被子揽着李涵的腰抚摩着：“外面可真冷，还是你这暖和。”
　　李涵见他刚脱下的外衣还沾着雪花，奇怪的问：“你这是去哪了？”
　　十三笑着道：“刚去了西山那个宅子，看看需要添置些什么，省得搬过去又缺这少那。”
　　“搬过去？”
　　见李涵似乎不理解他的意思，十三继续道：“你如今有了身子，冬冬又回了杭州，身边一个可靠的人都没有，再一个人住现在的地方我实在不放心。还是搬到西山的宅子去，请几个有经验的嬷嬷照料比较妥当。”
　　李涵楞楞的听了半天，刚欲张口说话，那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的伶俐侍女此时又进来了，手上多了个托盘，上面放着只戴盖的白瓷荷叶碗，笑吟吟的道：“厨房刚熬好了热粥，夫人要不要现在尝尝。”
　　十三亲手将瓷碗接过，递到李涵手中：“ 你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尝尝这粥味道怎样。”
　　碗盖一开，顿时香气四溢。虽然只是简单的冬笋香菇木耳熬的梗米粥，但因洒了碧绿的香菜叶点缀，又配了洁白的瓷碗，看着十分的赏心悦目，李涵拿起一旁的勺子舀了口尝，只觉这粥鲜咸可口，滑腻软糯，异常爽口。
　　见十三在一旁饶有兴致看着她，便道：“味道挺好。要他们也给你盛碗来吧。”
　　“不用。”十三从她手中接过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品味片刻，道：“味是不错。不过全是素食，怕是不够养人。”
　　“这粥。。应该是加了鸡汤一起熬煮的。”李涵抬头看着十三：“你换了厨子吗？鸡汤跟以前做的味有些不同。”
　　十三笑着道：“据说这个调理有孕妇人的口味很是拿手，以后你想吃什么只管跟他说。”
　　李涵“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低头闷声很快喝完了粥。下人收拾了碗盘，便都悄悄退了出去。
　　十三凑了过来，揽着李涵的腰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李涵踌躇片刻，道：“十三，我爹来信了。”
　　“哦。。信里说什么了？是冬冬想额娘了吧。”十三笑着道：“要不我着人去杭州，把冬冬接回京。省得你们母女两头牵挂着。”
　　“是爹问我，什么时候回杭州？”李涵看着十三道。
　　“。。你现在。。可不方便出远门。”十三仲楞片刻道。
　　李涵轻叹一声：父亲对自己没有跟他离京，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不甚认同的。现在这样的情景，更是不知该跟他如何交代了。
　　十三似是看出李涵的心思，揽过她的肩让她面对着自己：“你现在不要操心这些事了，只管养好身子。岳父大人那里，我来回信解释，嗯？”
　　李涵意外的抬起头：“。。你刚才叫什么？”十三对父亲这称呼到真是稀罕。
　　见十三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道：“岳父大人，没叫错啊？”
　　李涵直起身来，捧起十三的脸仔细端详半响，见十三依然镇定自若的回望着她，不禁笑了起来：“这士别三日，果然刮目相看啊！”伸手捏着捏十三的脸：“这里的皮厚了好几倍都不止呢。”
　　“皮厚不好啊？那你给我磨磨。”十三的脸凑了上来，贴着李涵摩沙着，李涵笑着躲避着，十三却不依不饶的追上来，双手固定住她的脸，吻了上去。唇舌交缠中，李涵只觉得十三手变得烫人，呼吸也沉重起来。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在头埋在自己肩上，半天才抬起头来，轻声对李涵道：“很晚了，你该睡了。我也去隔壁屋睡了。”
　　李涵“嗯”了声，搂住十三的脖子却并没立刻放开，轻笑的道：“。。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想让我成猪娃吗？”
　　十三刮了下李涵的鼻子：“猪娃有什么不好。以后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小猪娃，带回杭州，岳父大人看着才高兴嘛。”帮李涵脱了外衣拉了被子盖上，又仔细掖好被角，却仍是舍不得离开，见李涵询问的眼神正望着他，便道：“我还不困。。等你睡着我再走”。李涵“嗯”了一声，侧身朝十三依了过来，在他怀中很快就睡熟了。
　　看着李涵一脸恬静的睡颜，十三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