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换人》夜安

13、红衣俏立，一言再生疑

　　轻轻的扣窗声惊醒了十三。天还是刚蒙蒙亮，梁丰在隔着窗轻声呼唤：“王爷。。王爷。。”
　　十三压低声应道：“知道了。”低头看看蜷缩在自己怀中熟睡的李涵，轻轻的抽出她颈下自己的手臂，坐起身来，借着窗外微弱的光摸索到自己衣服，蹑手蹑脚披衣下床，衣角却不慎滑过床边的案几，“砰”，茶杯倒下的声音将李涵惊醒。她撑起身，睡眼惺忪看着十三：“要走了吗？”
　　十三歉意的笑：“吵醒你了。要赶着朝会，你再睡会。”
　　“嗯。。”李涵轻声应了声，迷迷糊糊倒下继续睡着。身旁悉索穿衣声渐渐的低了下去，感觉十三俯下身来，嘴角贴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我走了。”说话间的温热气息让她耳根有些发痒，她睁开眼，盯着十三，忽然噗嗤笑了出来。
　　“怎么了？”十三被她笑的有些无措。见她抿着嘴盯着他的衣襟，忙低下头来，这才发现身上狐狸皮袄的一边不知为何短一截。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将皮袄的扣子系漏了颗，使得整件衣服穿错了位。他尴尬不已，忙伸手欲解开重系。
　　“堂堂怡亲王要就这么出了门，可真要丢颜面了。”李涵一边取笑十三，一边从被里伸出手，替他将襟扣一一解开，又重新系好。见他仍低头不动，便轻推了他一把：“好了”，却被十三一把将手握住。
　　“年后得了闲，我们出京玩去，好吗？”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
　　他固执的等着她的回答，直到她轻轻的应道：“好。”他轻轻搂住她，吻了吻她的脸，这才放开她，起身出了屋子。

　　马车早已备好了等在门口。梁丰见十三过来，赶紧迎了上来，叫了声：“王爷。。”欲言又止向身后指了指，十三这才发现，马车旁还站着个少女，一身红火的披风在深秋的晨光中，分外耀眼。正是冬冬。这些日子以来冬冬对他，虽不像最初时充满戒备，但也一直冷淡疏远。此时见到她等在这里，十三不免有些意外，冬冬却主动上前招呼他：“我今早正好要进城，就坐十三伯伯的车好了。”说完便自顾先上了车。十三踌躇片刻，也跟着上去了。梁丰一人呆立在原地，楞了片刻，突然醒悟过来，手脚并用爬上驾车的位置，驱赶着马车飞驰起来。
　　车轮压辗着路面辘轳作响，车里却是异常安静。冬冬坐在十三的对面，盯着十三一言不发。十三轻咳两声，问道：“冬冬，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你。。会对我妈好吗？”沉默半天的冬冬突然问道。
　　实在不曾想到冬冬会问出这话，十三不禁有些仲楞。相似的问题，许多年前似乎也有人问过自己。看着那张年轻却认真的面孔，微微上扬着，执着的等着他的回答，他端正身体，郑重的承诺：“竭尽我所能！”
　　冬冬盯着十三的眼睛，十三坦然的回视她。她终于笑了起来：“我信你！”身上的疏离因为这笑容顿时无影无踪了。
　　十三微笑的朝她招招手，冬冬便移到了十三的一侧，乖巧的坐在他身边，扬起脸看着他：“十三伯伯。。你认识我妈很久了吧！”
　　“很久了。那时候，她还是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经常扮成男孩子模样，偷偷溜出家玩。”忆起往事，十三脸上不由的浮现出笑意。
　　“妈可不耐烦老呆家里。她喜欢跟着舅舅的商队，天南地北四处游历。论起见多识广，寻常男人都比不上她呢。”说起母亲，冬冬立即神采飞扬，眼里满是崇拜：“以前我小，不方便跟她出门。妈就会带很多希奇的玩意回来给我，给我讲各地有趣的见闻。后来我大了，她去哪都会带着我了。”
　　十三一直静静听着，听冬冬这么说，笑着抚着她的头发道：“你母亲独你一个，当然宝贝。”
　　冬冬嘿嘿笑：“十三伯伯，你也有女儿吗？”
　　“有的。最小的那个，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今年有十二了。”十三答道。
　　“那我可是姐姐，我马上就十六了。”冬冬得意的笑着道。
　　“十六。。”十三楞了片刻，迟疑的问出：“那是。四十八年？”
　　冬冬点点头：“四十八年冬天，所以妈给我取名叫冬冬。”
　　突然间，十三只觉得手足冰凉，脑中一片茫然。
　　“十三伯伯。。”冬冬并没觉察到十三的异样，低着头踌躇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认识我父亲吗？”
　　“你父亲。。。”十三似是没听懂冬冬的问话，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嗯。从我出生就没见过他，妈也从来不提起他。你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吗？”冬冬眼中满是期盼，等待着十三的回答。
　　十三看着冬冬：除了那张跟李涵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再也看不出其他熟悉的痕迹。他缓缓摇头：“不，我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