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蒋玉菡》秦水寒

10、路遇呆霸王

　　忠顺王爷说了那句话，似乎也没希望蒋玉菡回他的话，就自顾自斜躺在了床塌上。
　　此时天色近晚，天边的红霞散发出橘红色的温暖光芒，映在轿前的幕帘上，将幕帘也映得有些透明起来。
　　蒋玉菡盯着脚尖出神，被暖光照射的大脑一时空白了起来。直到耳中传来闹市嘈杂的声音，才回过了神。
　　仔细分辨轿外的声音。大多是小贩的吆喝声，卖布料的，卖雨伞的，卖包子混沌饺子的，也有卖胭脂水粉的。还有一些是路上行人的交谈之声。
　　这时，轿子大概走过了一家客栈，只听得小二清亮的一声“客官，里边请。”
　　蒋玉菡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这种散发着生活气息的声音让他沮丧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奇起来。他看过许多电视剧里都会出现这种街景，他也想过身临其境的感受一定不错。没想到单单只是听到了声音，他的感觉就这么好了。
　　至少，他觉得，这个街上的场景一定和方才的宫宴属于两个世界里的。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蒋玉菡转头看了一眼卧着的忠顺王，见他双眼闭着，似乎睡着了的模样。蒋玉菡摸着下巴想，就算忠顺王没睡着，喝了那么多酒没醉，脑袋也肯定不舒服，一定在闭目休息。他只要动作轻些，小些，就不会惊动到忠顺王。
　　想罢，他略微放心了转过了头，慢慢将身体向前移，脚撑着身体，挪到了最靠近轿门之处。说来他心中还是对这忠顺王的奇葩嗜好感到无语，这轿子的里侧两边不是应该还有两个小窗户的吗？可这个轿子，大的夸张也就算了，两侧的小窗户也不存在，就一个孤零零的轿门。
　　他小心翼翼地将帘幕慢慢掀起了一个小缝，确保不会被管事的大叔看见，回头又见忠顺王还是保持原本的姿势未动，心中便舒了一口气，放心地凑眼到了小缝，往外看。
　　大约是到了晚饭回家的时候了，街上行人的步履显得有些匆忙。因为缝比较小，看得比较艰难，在配上晚霞的映射，蒋玉菡就有一种灯影重重，人影幢幢之感。
　　往深了说，就是一种时空错乱之感。蒋玉菡不禁吸了吸鼻子，有些想哭。他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穿越到这身体上的呢？老爸对他那么好，他无缘无故地睡了一觉就醒不过来了，或者死了，或者成植物人了，老爸也不知要多伤心。
　　正伤感呢，只见不远处有好多人围在那儿。围观的人正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轿子走得近些了，蒋玉菡才看到似乎是电视上常上演的一个场景——恶霸强抢卖身女。
　　那位恶霸长得也人模人样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大得跟随时随地都在瞪人似的。不过那强抢民女的势头十分傲慢，摆着一把扇子，大大咧咧地往前走。身后跟了一班随从，有两个强拉着那个卖身女，其余地都虚张声势地赶着围观的百姓，“去去去！我们家公子想干什么不行，都滚开！”
　　蒋玉菡见这一帮人就跟一群螃蟹似的在那耀武扬威呢，心中好笑。转了转眼珠，试图寻找那救美女的英雄。
　　这个恶霸是迎着轿子走来的，眼看就要走到轿子面前了，那传说中的英雄还没出来呢。蒋玉菡心中焦急，再不出来他可就看不到完整的一场戏了！
　　正当他内心焦急，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个喷着热气的戏谑声音：“琪官儿，你在看什么呢？”
　　蒋玉菡愣愣地回头，就见那张放大了无数倍的俊美脸庞近在眼前，他神经一紧，“啊！”地大叫了一声，下意识就想站起身。可是，长时间的蹲立导致这一下他没站稳，眼看就要扑过了帘幕向轿子外滚下去，他绝望地抱住了头，觉得小命要没了。
　　可是随即他却觉得臂上一紧，一个非常大的力道就将他拽了回去，他还没反应过来呢，眼前就是一暗，整张脸都碰上了一个紧绷的胸膛，鼻子就是一痛。那疼的呀，他眼泪顺时就掉了下来。
　　“嗯！”忠顺王的胸膛也被撞得发疼，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轿内这么大的动静，刘管事自然是听到了。忙让轿夫停下了轿，他恭身站在轿门外侧，问：“王爷，怎么了？”
　　忠顺王闭目养神醒来，见自己养的小戏子正蹲立在轿门处偷偷向外张望。他摆了北静郡王一道，心情不错，借着酒劲便想吓唬吓唬小戏子，可没想到这小戏子不禁吓，竟要向轿外滚出去。这如果真的从忠顺王的轿子里滚出去了一个人，估计明日大街小巷的笑闻就是这个了。他来不及多想，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小戏子。可是没注意力道，害得自己吃了个闷亏。
　　可这闷亏他还吃定了，见眼前的小戏子鼻子被撞得通红，眼泪都留下来的模样，也不好冲他发怒。轿外传来的吵吵嚷嚷的声音就成了他的出气筒。
　　“什么人在轿外喧哗？！”
　　大街上，一个大的夸张且十分华贵的轿子突然停了，自然会引起路人的关注，那帮恶霸也驻了足。刘管事看了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回道：“禀王爷，是一卖身葬父的女子被恶霸看中要强抢回去，女子哭着不从，故而如此吵闹。”
　　蒋玉菡揉着鼻子尽量把因痛觉神经被砸流出的眼泪逼回去。忠顺王看着，心中闪过一丝他也察觉不到是什么的情绪，这让他有些烦躁起来，语气很不耐：“那女人不是卖身葬父的吗？怎么有人买了她还哭哭啼啼的？让那恶霸快点带着她离开，吵得本王心烦！”
　　蒋玉菡也不揉鼻子了，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忠顺王。敢情他等了半天弄得眼泪都下来了，就想看一出完整版的英雄救美，可结果没等到英雄，却来了一位更加恶霸的恶霸。
　　他叫住了就要去执行的刘管家：“管事的你先等等。”转身对忠顺王道：“那女子卖身葬父已经很惨了，要是被那恶霸带回去不是更受苦？你不帮她也就算了，怎么还帮着那恶霸呢？”
　　忠顺王见蒋玉菡居然管起了他的事，颇感兴趣，道：“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帮那女子？”
　　“自然是为了正义。”蒋玉菡义正言辞。
　　“正义？”忠顺王冷笑了一声：“何为正义？那女子缺银子，恶霸将她买回去。她有了钱葬她的父亲，应该心怀感激才是。”
　　蒋玉菡被噎了一下，才道：“可那是恶霸呀！那女子今后的生活一定不好的。”
　　“那你说何为好？”忠顺王冷声道：“那恶霸看中她，即使是因为姿色，也必是有些喜欢的。带回家做个姨太太，好歹是个享福的命，不比被大户人家买回去做丫鬟让府里那些老爷少爷们玩弄的好？”
　　“可，可——”蒋玉菡觉得这王爷的价值观严重扭曲了，明明是不对的言论，可他就是找不到反驳了话来。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也是被忠顺王强抢回来的，心中不禁一阵气闷，胆子霎时大了起来，吼道：“反正你说的就是不对！那女子要是只想安安稳稳地找个普通人过一生呢？她不贪慕荣华富贵，不想去过豪门深宅的日子呢？！”
　　这声音有些大了，外面一直哭哭啼啼的女子听到了，立刻哭喊道：“恩公，救我！小女子不贪慕富贵，求恩公救救小女子！”
　　轿子里，忠顺王黑着一张脸，蒋玉菡瞪大了一双眼不输气势地和他对视。
　　良久，忠顺王败下阵来，吩咐道：“刘管事，去给那女子一笔钱，不需带她进府里。”
　　“是，王爷。”
　　蒋玉菡舒了一口气，见忠顺王还黑着脸看他，刚才对视的胆子立刻没了。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向忠顺王求恕罪，要不然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可情感上却不想说软话，想来想去半天，最后他坐了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里不说话。
　　刘管事办事效率很高，外面吵吵嚷嚷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蒋玉菡心情不好，也没怎么注意听外面的动静。直到再次起轿后，他才把脑袋伸了出来。此时刘管事的汇报工作也恰恰到了尾声：“那薛家是皇商，只因此次他家的姑娘参加了选秀，才来京中的。”
　　“薛家？”蒋玉菡一愣，“薛蟠？刚才那个恶霸是呆霸王薛蟠？”
　　呆霸王来了京城，那红楼梦的剧情已经开始了。就是不知道现在已经进行到哪儿了，他记得红楼梦中有贾宝玉和蒋玉菡互换汗巾的情节，可他现在还在王府里出不去，怎么样才能认识贾宝玉呢？

作者有话说

　　要命啊！写这场对手戏要把我脑袋都想爆了，新手写文真是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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