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张陆]朔望斋秘闻录》wozhijian

5、第 5 章

　　腾云驾雾，掠山过水，拂面清风，一览碧翠。
　　蜀中果然天灵地杰，造化神奇；居高临下看去，横侧皆是风景。
　　宋屿寒坐在仙鹤之上，含笑称赞：“巴蜀真是个好地方！以后我如果退隐江湖，一定要在蜀山之中搭一个木屋住，与陆师兄天天作伴就更好了。”
　　陆南亭不禁失笑：“宋师弟年纪轻轻，前程似锦，怎么就想到退隐了？”
　　“唔，退隐不过随口说说，只是想到在如画风景中与知己共度，就忍不住心动。”
　　见宋屿寒分明稚气未脱，却说着大人说的话，陆南亭更是觉得有趣：“原来宋师弟将我引为知己，不胜荣幸。不过宋师弟可知道知己是什么？”
　　宋屿寒呵呵笑：“爹也说玉玑子师叔是知己，我想着一定是好词。”
　　张凯枫抱着陆南亭手臂，听两人一唱一和，本是憋了闷气，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异样。
　　眼看这太虚小道士还准备搭话，他冷哼一声：“宋掌门的贵公子想必今后也是要做掌门的，到时候日理万机，恐怕是见不到师兄了。”
　　陆南亭轻轻拍拍他肩膀，“也未必，师父便时常出门拜访故交。”
　　宋屿寒十分赞许：“不错，两派掌门成婚，也不是没有前例。卓掌门与紫荆掌门的情谊，实在叫人羡慕。”
　　在张凯枫听来，这正是话里有话，刚想发作，他们踩的飞剑慢了一些，稍稍落在后面。陆南亭见机轻声劝解：“凯枫，宋师弟来者是客，你便当做给师兄面子，不要置气。”
　　张凯枫受用了些，想了想开口：“师兄，你们俩今后做了掌门，各自要以门派为重，不宜深交。”想不到自己一向痛恨陆南亭以门派为先，这会儿竟然开口劝他顾全大局。
　　“谁教你说的这话？”陆南亭皱起眉头，“我并非下一任掌门。以后不要乱说。”
　　你不是，还有谁是？张凯枫假意道：“师兄是掌门的大徒弟，当然是未来掌门。”
　　“并非如此……其中原由复杂，你以后就明白了。”
　　张凯枫眯起眼睛：“谁敢和你争掌门之位？瞬漆？”
　　陆南亭微微一笑，看他一眼，只是不语。
　　福至心灵，张凯枫忽然明白过来，默然。
　　傻瓜。八大门派宝座，能者居之，掌门亲子又算什么？何况他还有妖魔之血……

　　萧逸云以往只踩过小飞剑，能歪歪扭扭离地一寸，从没飞这么高，这时候兴奋得直大呼小叫。与他同乘一个葫芦、操纵宝器的顾汐风被吼得脑仁疼，彬彬有礼地恐吓他：“萧师弟，你要是再这么喊叫，分我心神，我一个不慎，葫芦飞不稳，便可能把你甩下去了。”
　　话音刚落，原本在空中挥舞的一双手立刻停下来，忙不迭地抱住他腰。他哪受得了这么亲近，皱眉道：“放手，不怕我分心吗？”
　　“怎么会，”萧逸云眨着眼，“我抱着你，你就不用担心我甩下去。”又补充，“谢师兄带我练飞剑的时候，我也是抱他的腰的。”
　　顾汐风按捺心中不耐：“弈剑弟子潇洒不羁，太虚弟子消受不起。”
　　“所以我让你来弈剑嘛，”红毛忍不住蹭蹭，“太虚弟子相互这么疏远，一定很没人情味。”
　　师门哪容诋毁？顾汐风原本只是郁闷，这会儿是非要教训教训这红毛不可了。抽着嘴角冷笑：
　　“不错，太虚弟子不只没人情味，还有个特别的习惯。”
　　“什么什么？”
　　“太虚弟子怕夜里睡觉被人偷袭，都去跟冰心堂毒医买了无色无味的毒粉，洒在身上，一旦有人沾上，一时半刻不会有事，但一刻钟后全身发痒，半个时辰后全身溃烂。”
　　“哇！”萧逸云转过弯来，跟抱了烙铁似的即刻放手，“汐风你一定有解药对不对！完了，脸也沾到了怎么办？”
　　“这时候还顾着脸？你——”蠢材！
　　这红毛用力过猛，竟然一下往后摔去，眼看就要从高空中掉落。顾汐风想也不想，伸手去捞，这一捞虽是抓到了那人的手，自己也歪了身子，摇摇欲坠。
　　“汐风放手！”萧逸云见状喊了起来，更是摇着手要挣脱。
　　这个白痴！你还有空担心别人？
　　忽听一声斥责：“胡闹！”
　　陆南亭虽安排稳重些的顾汐风驾驭座骑，但不曾真正放心让两个孩子独自飞行，一直看顾；见此险境立刻过来援手。

　　一被救下，萧逸云便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大师兄哭诉自己要溃烂的脸。顾汐风冷眼旁观，心想，看这情形，若不是还半空之中，只怕真是要冲上去抱住人了。
　　陆南亭有些头痛，看了看这唇红齿白的道童，又瞧瞧偷笑的宋屿寒，也不好对客人太过苛责，只得宽慰：“顾师弟与你开玩笑呢。”
　　萧逸云停住抽噎：“真的？”
　　宋屿寒忍着笑：“太虚弟子只是守礼，并非无情。”
　　有了另一位太虚弟子保证，萧逸云微微信了些，但还有些担心：“我的脸真没事？”
　　顾汐风见陆南亭看着自己，知道最后这定心丸要他送上。自己虽没有害这红毛的心意，但总归是让他遇险；何况弈剑长徒的面子也不能不给。他点点头：“全身上下若有一块皮肤损伤，你大可以找我负责。”
　　萧逸云彻底放了心。少不得被陆南亭告诫不要任性胡闹，才一起重新启程。他也很委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大错，还在鬼门关转了一回，怎么大师兄就非要责怪他。
　　他努力想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想通了：“汐风，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抱你？”
　　顾汐风沉默着想，收此人为弟子对弈剑到底是祸是福。
　　“其实，你不喜欢的话，直接说出来就好。”萧逸云去扯他的袖子，讨好说，“你喜欢什么，也说出来，我一定也喜欢！”
　　顾汐风没甩开袖子，只觉得心里一时有些厌烦，一时又有些得意。

　　巴蜀过后，便是中原大地。青山叠翠乍然换做平原黄土；萧逸云初时看了只觉得新鲜不已，之后又莫名起了些苍凉感。不过他到底是个无忧无虑的主，立刻抛之脑后。
　　“大师兄，顺道去太虚观看看好吗好吗？”
　　“我们傍晚前定要回弈剑，没有时间去了。”见他垂头丧气，陆南亭便说，“远远望一眼也是可以的。”
　　“真的？师兄太好了！能不能顺便去云麓仙居？我听说云麓仙居富丽堂皇，云麓姑娘美若天仙……”
　　“得寸进尺！”看在陆南亭面子上，张凯枫不跟太虚观的计较，可没说不跟这小红毛计较。
　　“下次带你去罢。”
　　“多谢师兄！”
　　张凯枫若不是个孩子，只怕已送一个九玄天元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