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传奇》风之拉斐尔

43、郁溪之战

　　众人并非好事才来莫林房间找纳特，是因为截获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北方部队即将增援千焰。
　　第二天接到情报的纳特也不由脸发白，而最后赶到的灰衣贤者却冒出傻乎乎的话——“来了，倒也不是坏事。”
　　即使胆识过人如奥齐，也真的有点想像纳特那样摸摸莫林额头——若不是有不得了的惊天策略，就是王子真的在那壶酒中放错了什么奇怪的药。连纳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魔族人对莫林下了毒手？抑或他那个白痴表弟什么时候开始会耍阴谋诡计了？
　　然而力排众议的莫林不是纳特，他足有折服众人的辩才与缜密思路。强硬也好，哄骗也好，反正纳特是闲在一边，抹着汗，看了场舌战群儒的精彩好戏。
　　这场由莫林一手导演的演出，在不久的未来，成为名垂史册的经典。史官们如此记述道：“无人能出其右的武艺、胆识、与缜密谋略，使得聪慧如出一辙的双方主将，都相形见绌。后来成为魔界第一战神的千焰阁下，因此遭受了生平中最大的败绩。然而，最受伤的其实是阁下的心理。”
　　命运就这样将千焰与莫林带到了第二次实力的决斗场。

　　已经十几天了，无力防御的精灵族应该是躲进了地下，留在城中的士兵，徒劳地为伤亡数字做着贡献。大约精灵们已决定以小换大，固守城池直到北方部落来汇合。然而，刚刚接到的消息，有百分百的自信让千焰足以藐视精灵族的小小算盘。吟雅，近日就将带领乾达婆部全部人马，以及隶属风之候的全部部队与他汇合，到时不下40万的军队消灭精灵族简直就是摧枯拉朽。但是，千焰有千焰自己的算盘，25万的部队，到现在为止就像猫慢慢玩弄着垂死挣扎的耗子。其实只要一用力，那掌中的耗子就会被活活捏死。与其等到吟雅来与他一起分功劳，不如先下手为强。
　　精灵族方面则表现出了手足无措的茫然，徒劳地一次又一次地在夜间发起攻击，又不等回击就逃回去。想来策略与宁死一拼的勇气还真值得欣赏，但是，我千焰，注定成为名垂史册的精灵族的终结者。十几天前的霍霍磨刀声，近一阵来，的烹牛宰羊的香气，彻夜不绝于耳的最后的狂欢，让围城者们不得不觉得，精灵族已经预感到了末日，预感到了千焰的杀气，准备背水一战。
　　是的，就像莫林说的：精灵族到了这时已别无选择，每一个环节都不可以输。如果自己先放弃了胜利，就只剩灭亡，冰冽不会给任何精灵以生路。如果你放弃了精灵族，从此隐姓埋名，那么未来就永远在惶惶不安、暗无天日中度过。是以自己双手拯救自己、亲人、全族，还是自暴自弃地让精灵成为一个历史名词。大家想清楚！我们必须保持着勇敢高昂的斗志，直到最后；我们必须贪婪，贪心每一点点的胜利因素，决不给对方任何机会……这是精灵族的生死之战。

　　为了给剽悍的“火族战车”制造广阔的战场，千焰早在行军时就砍掉了郁溪城前的大片树林。而战事拖到入秋后，勇猛的阿修罗部忽然发觉，开阔有时也会带来麻烦。东部地区的总是晚来的季风将沙尘卷得漫天飞扬，常常一连数日难见太阳。难挨的日子，激化了阿修罗部的勇士们的斗志，就在乾达婆部北征大军即将赶到的最后几天，他们心中昂扬战意早已按耐不住。无论阿修罗部众，还是火族人，对于主帅的骁勇好战的精神还是颇为赞赏的。虽然之前也背地里骂过他是“爱耍酷的白痴”——明明可以一举歼敌却偏偏打围城战。当然，千焰的打算并没有错。精灵领地一向丰饶富庶，在这很快就入秋的时节，根本无需担心粮草。而消耗战，只会对精灵族不利，这使东征部队在没费多少力气的情况下，轻松拿下了三分之二强的精灵领土。虽然，性格急躁的部下们有时当众骂主帅“胆小鬼”，但平心而论他们并不特别反对主帅的策略，反倒平添了几分信任。如果战事如此进行下去，千焰知道自己无疑将会一战成名。所以，要赶在北征军到达前了结。而且一定要在吟雅到达前一刻了结，让吟雅跑个空。不能不说，这点私心，真的是个不很善良的恶癖。可千焰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不去耍酷。

　　计划总攻就在后天——九月初三破晓时分。已传达的军令让全军都很兴奋。摩拳擦掌，对酒当歌，都在所难免。军官们也不制止，是的，再过一天多，东征军的铁骑就要踏上了精灵族最古老的都城郁溪的土地了。然而，就在初二黎明还剩三四个时辰时，精灵方面却先发制人了。未等下令，士兵们就在相互叫起同伴，传说着进攻提前了。在军号未能吹响之时，重锤直属的阿修罗左路部队，已经开始冲锋了。虽然一股一股不成队形，但骇人的气势，在心理上确实有着很大的杀伤力。
　　等千焰骑上战马，一看部将都冲上去了，火不打一处来。这时就是刀山挡在前面，千焰都会跃过去。千焰就是不喜欢被别人挑战，无论何种情况，只要敢向他叫板，他就一定奉陪到底。那日莫林跟他喝酒时，就已经发现了。
　　“进攻！”简短的命令，嘹亮的号音，唤起了排山倒海的呐喊。

　　冒着守城军的反击，撞城机加上乱糟糟的落下的魔法攻击，号称坚固不亚于星天城的郁溪城门、城墙终于被打开了多处，欢呼着的东征军，从各处冲入，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左冲右突，翻遍了马厩、井口、灶台，就是没看到传说中，精灵地下宫殿的入口。明明刚刚还有不少抵抗和攻击，怎么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
　　突然，一声震摄心肺的吼叫，撕裂着东征军的耳膜，那声音有如山崩海啸，平地而起的巨大气旋，将所有未站稳的人卷上高空，又被重重地抛下来，咆哮声从云霄传来，却似在耳畔，有着冻结心脏、血液的震撼，即使勇猛的阿修罗部人也难以承受那种恐惧……
　　虽然就像龙卷风一样来去匆匆，却足以把东征军震得不知所以然。直到黎明时分，郁溪战场仍像坟场一样，静得鬼气森森。
　　千焰拼了最大努力抢在重锤之前，振臂而呼，却发现战场上真叫惨不忍睹，勇猛如虎的东征部队丑态百出：且不说面如土色，浑身打颤到根本无法动弹，更有很多人失禁，甚至肝胆俱裂而亡。最为诡异的是精灵族居然直至黎明仍无动静。若是准备打“地道战”， 20多万东征军早就全灭了。
　　可是千焰马上就后悔这种揣测了。喊杀声突然响起，无数精灵由城外向内攻了过来。太大的意外，让东征军楞是看傻了眼，很多人根本就站不起来。眼见被反包围了，千焰别无选择，只能下令，“所有人到城内集合”。
　　跑的了，全龟缩在郁溪城高大城墙之后了，跑不了的，全都成了刀下鬼。此刻东征军将士才后悔他们的野蛮攻击是多么的不智。残缺的城垣，完全无法给他们任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