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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忆 ...

  •   人曾经问神:“我们为什么要回忆呢?”神答:“为了不忘记过去。”
      人问:“过去的已经过去,回忆又有何用呢?”神说:“可让你欢乐或忏悔。”
      人又问:“这过去的并不能改变什么,我能否不要回忆呢?”
      “不能!”神愤怒了,“没有过去,就没有现在。而且我无法忍受你们一再重犯错误。”
      人不出声了,不久人变成了灵魂,而灵魂即将转生。
      灵魂问神:“我们为什么没有记忆呢?”神言:“为了遗忘过去。”
      灵魂于是又问:“遗忘过去既然等于没有现在,我们怎能舍弃呢?”神说:“但你们只需在意未来。”
      灵魂又问:“我们能否带着记忆去未来呢?未来充满变数,我们需要记忆来帮助。”
      神怜悯地说:“不能,未来是希望,而希望是不应该被束缚的,因此要让你们重新开创未来。”
      ——《雅塔见闻·沙漠民谣》

      ***
      沙褐罗的国土大多数地方是沙漠,往往只有稍大的绿洲才能供得出城市——因此,山是少见的,没将水源囊括与城内的城市更是少见。自然,此时这一座伴山而建立的城池可说相当稀罕的。
      城名朔城,是沙褐罗国二王子沙褐加的封地,也是极少数未被别国攻占的城池之一。而现在,这个高耸坚固的城池则是沙褐罗国的临时国都所在。
      和少数人料想的情况相同,即使遭受了大规模的入侵,独特得不容忽视的特殊国情仍使沙褐罗国具有相当的组织力和反击能力:
      首先,是沙褐罗的实际交通情况。其主要交通要道只有横贯东西的一条,因为这是贯穿大陆的中部大商道的部分,所以经常有人往来,也使不确定的沙土不会轻易将之掩埋。
      然后,能保证畅通的,便是直接通往各国首都的路……
      真正能通往其国内各城市和村镇的道路资料,则相当稀少。伴水而居,仍具有一定游牧性质的沙褐罗人,几乎习惯将这些记在心中,且各地区也大多只知到各地区的情况。
      像朔城,位于首都——沙都的西北方向,但因为没有公路,交通极不便利,所以平时并不引人注意。
      其次,便是占领情况。
      位于大商道的城市,甚至包括首都虽然都被瓜分了,但是这些地方其实也不过是随着商业发展,而后来兴起的新贵而已。并非根基的这些城市,对居民分散的沙褐罗而言,打击并不太大。相反,却形成了敌暗我明的之势,显得入侵者们有些被动了。
      因此对各个地区实际控制情况也就各国心中有数了……
      按照夜皇国花刺模丞相的话形容,情况就是“再锋利的刀剑,也无法斩杀一窝不聚集在一起的蜜蜂……”
      于是,局势就这么僵持着。
      而朔城,则显然成为了一个新的蜂窝,且越来越壮大。
      其中之一,或许便因它的易守难攻:除了北面是一块平地,南面便是垂直的高耸悬崖,而悬崖下面则是河流和大片沼泽地,西面和东面虽然都是光秃秃的山岭,但除了飞鸟,似乎也没见其他生物上越过那些绝壁。
      可说一旦被攻击,只需要集中兵力防守北面了。而让人们更有信心的是,数米厚的石城墙,以及近十八米高,铸铁制成的外层大门——其开关由后方城楼控制,平时可做吊桥,但也可以用粗铁链吊起,将内城门围得严严实实;还有,特意深挖,用大青石修砌以防漏水的十米多宽的护城河——河水黄不见底,令人心生畏惧而不敢轻易涉险。
      而令现在的守卫们不解的装置也不少,比如说:护城河靠城墙的这一边,青石之上居然镶嵌有密密麻麻的喷嘴,这些一般只用于浴室送水的物体,装在外面……难道是摆看?城墙上的那些最初就被警告不得乱动的机关手柄……会干什么的呢?
      抱着这样那样的疑惑,宽阔的城墙上,保持着高度警惕心的士兵还是先一心一意的来回走动,监视着周围的一切。
      直到,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到了城墙上,士兵们才有了一点小小的兴奋——国字型的脸庞,浓眉大眼,目色通黄,有密密麻麻的腮帮胡子,但不深,头发也只有寸把长,来人的相貌,正是他们最熟悉的面孔之一。
      “飞虎将军,”一名小军官模样的人迎了上来,“您有何吩咐?”
      “没事,”沙飞虎答道,“我只是随便看看,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于是,来人恭敬退下了,士兵也更真正起来。
      而之后,沙飞虎走到了城墙边。将双手撑在上边,他伸直了腰,深吸了一口气,向远方望去。那儿有草地,但是更多的还是熟悉的黄沙……这一景象,使他不由闭上眼,整理起自己的思绪来。
      ***
      回忆似乎没有时间概念,它只有喜怨之分。即使是几年前的事,有时也比几天甚至几分钟前的事物留下更深的印象,感觉真是很奇妙。沙飞虎并没有一开始就想起他深深铭记着的那个特殊的夜晚上,因为刚才发生在议事厅的事件,加深了他心中沉重感。“同是一母所生,怎么性格差异这么大?”沙飞虎自言自语,他不得不沉浸于自己的回想中:
      议事厅设在城中原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的内城堡的第一层大厅处。不久前,国王和王后便坐在正中的主位上,两旁是大王子沙褐玄、小王子沙褐树,下方则是随王族撤离的大臣们。
      “能找到这个地方,飞虎,你这次可立了大功。”国王微笑着,“你救了我们大家的性命,更救了众多士兵的性命。想要什么赏赐吗?”国王和王后都只有四五十岁,但已显出提早衰老的样子。而看着他们那慈祥,仍笑呵呵的模样,沙飞虎都有些疑惑了。
      对于国家的被灭,难道他们一点都不感到悲伤吗?想是这么想,可站在大厅中间的沙飞虎仍恭敬的摇头,礼貌地答道:“不,陛下。其实我没有做什么,只是按照二王子的吩咐而已。”
      “喔!你是说加儿吩咐你这么做的?”国王惊讶地重复了一遍沙飞虎的话,又转过头欣慰的对王后说:“还是老二那小子聪明,连这种情况都考虑到了。”王后也欣慰的笑着点头,她正要说什么,沙褐树却用充满敬佩的语气抢先说道:“哇!沙褐加哥哥真厉害,下次我一定要向他请教!”
      “嗯!”王后不做声了,她望着沙褐树赞许的点点头,而另一边沙褐玄的脸色都已经变青了,露出了一幅很不满的样子。
      沙飞虎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头上冒出不少冷汗,心中不由得嘀咕:“国王一家以前也总是喜欢笑咪咪的,那时到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觉得他们比较容易亲近,怎么这时候越看越觉得不对呢?是不是他们打击太大了……”
      是因为和平时期,这种平易的态度会认为是优点,但在战争时期,那便是软弱之类吗?
      没等他想完,微笑着的国王又开始发话了:“对了,竟然加儿料到了这一天,那么他应该交代应对之策了?”
      “二王子只是要我将大家带到他的封地,然后遣散大部分兵力……”沙飞虎还没有说完,国王就又问了:“咦?他难道只告诉你这一点吗?”
      “不是!”沙飞虎的火暴性子终于上来了,他加重了语气否决了国王的问题,才摸了摸额头,平静地说道,“二王子要我去沙褐罗大沙漠找一个名叫寒星凌的人,那是他的朋友……可以请他来帮忙复国。”
      “复国?”国王的脸上反而失去了笑意,用忧郁的神色望向了王后,“有这个必要吗?”由于他是侧着脸,所以除了王后和沙褐树外,没有看见他那难得的神色。
      可是他的声音虽轻,耳朵灵敏的沙飞虎却听见了。立刻,沙飞虎的脸因愤怒而变红,半吼道:“国王陛下,您现在能定夺了吗?究竟去不去找!”这一吼可把国王吓一跳,望着他却愣着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这一次沙褐玄开始说话了:“父王,我不赞成去请那个人。我们又不了解他。”看见国王点点头,他那铁青的脸才变得缓和了些,又说,“而且二弟去夜皇国已有两年,他怎么能够吩咐沙飞虎将军;何况,即使是他去之前说的,他也不能保证形式不再变化。”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国王似乎听糊涂了。
      “我知道沙飞虎将军是为二弟着想,但是也不需要将自己的功绩往外推。你说是不是啊,飞虎将军?”沙褐玄似乎了解的点着头,“何况,毕竟我们还是失去了不少城市,你既然之前自认为有责任,也就此将功抵过算了。”
      这使沙飞虎脸越来越红,半天没做声,不过他眼中有两堆火苗在跳动。
      “父王,我看还是把遣散的士兵招回来吧!”沙褐玄满意的看着所有人看着自己的样子,洋洋自得的说,“我可以带兵去收复国土。”
      可等他说完,国王立刻转过头对沙飞虎说:“我决定了,飞虎,你还是去请那个人吧!嗯,就你一个人去行吗?”他不再理会沙褐玄了。
      “可以的,陛下。”沙飞虎答道,但已经没有多少恭敬了。而沙褐玄的脸色则开始变黑了。
      “那么好吧!”国王正想正式下命令,一旁的沙褐树就大叫道:“父王,我也去行吗?”
      “你?”国王却望向了王后。
      只见王后微笑着点头:“让他去也好,去锻炼锻炼。”就这么一句话使国王做出了决定。
      “那么决定了。飞虎,你带三王子即日去找那个人吧!快去快回。”
      “是!”像是一场闹剧结束,沙飞虎感觉十分疲惫地退了出来,也这才为什么会选择到城墙上来散心。因为他更由沙褐玄那极不高兴的样子,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见他那个样子的一天。
      ***
      那还是在首都——沙都,沙飞虎刚刚带军由沙漠操练回来,正下马想回家休息,却见沙褐树蹦蹦跳跳地跑来,通知他去和国王商量什么要事,他也就这么去了。
      那并不是一次正式会议,因此除了国王一家外并没有外人在场。但当沙飞虎来到寝宫门口,正好碰上脸色铁青的的沙褐玄从宫中冲出,也未等他答话,便被沙褐玄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跑开了。
      立刻,一种不太妙的感觉涌了上来,想问沙褐树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见他也是一脸莫名其妙,沙飞虎便知道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好大步走了进去。
      果然是一件令人为难的事情:国王希望自己能接回一直流落民间的二王子沙褐加。尽管国王是笑着征求自己的意见,但自己却知道这里面的大麻烦——虽然自己只是一名武将,但是卷入和王位有关的事情里面,恐怕也难以应付了。而且看大王子刚才的架势,明显是把沙褐加当作对手,把自己当做帮凶了。
      不过自己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很清楚当年国王未即位前,因王位争夺战远走他乡,被迫将刚生下的孩子寄养在别人家的无奈;以及因那户人家搬迁而暗中令人找寻,却久无结果的艰辛。
      是的,自己的确答应了国王。可是不论是他还是国王一家都没有想到,二王子沙褐加居然丝毫没有回来的意思。
      而……与此相反的是,大王子居然会是那种态度——似乎纯然不顾血缘亲情。

      平心而论,那次旅行是一次终身难忘的航程……这样想着,沙飞虎不禁苦笑了笑。
      那时侯不知道任何有关二王子的真实情况,仅从资料上得知二王子才艺过人,学识渊博,待人友善,和蔼可亲……也就这样带着国王交给自己的,从“覆天”这样一个民间情报组织高价购买的资料,向大陆有名的“三不管”地带出发了。
      ……二十二岁,男,未婚,无不良犯罪“记录”……评价:狐狸类型……
      总之,这是沙飞虎第一次接触到,以后名气极大的”覆天“的资料记录形式——或许,这是特意给自己看的?
      但是,那时侯这些颇为古怪可笑的资料不但让自己对”覆天“产生了怀疑:怀疑其能力,也对二王子的品行产生了怀疑,因为资料上的内容……似乎可笑了,尽管现在想起来仍会想笑,但是在当时的心态下,自然只觉得覆天有些轻重缓急不分了。
      还记得是在傍晚时分赶到二王子居住的那座山。当自己骑在马上在山坡奔驰,看见二王子居住的那间木屋,观赏到周围的环境时,他才从心里觉得二王子的确应该是有过人之处的。因为不论是从视觉角度还是从听觉或嗅觉等角度,这都是一个绝佳的居住环境;特别是那间人工建造的小木屋,看上去已和大自然融合为了一体,丝毫未曾让人感到有什么不和谐的感觉。
      不过当时自己最先发出的感慨还是:这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天然防守地,易守难攻,且非常隐蔽。因此这还使得他不由嘲笑自己的老习惯——任何环境都喜欢先从战略意义上考虑。
      “简直是在亵渎这个人间仙境。”自嘲之后,他贪婪地欣赏起四周的美景来。
      站在这个并不高的山坡下,是看不见任何美景,只能看见树和瀑布。但绕着山路向上走,当到达最后一段笔直的通往山顶的道路时,便能看见难得的美景。
      从笔直的山路向上看,不需要特意抬头便能将一片花海、木屋以及不远处的从悬崖上奔流而下的瀑布和落日的余霞尽收眼底。山顶上是平坦的略凸的草地,上面有各种各样的花,花海正中便是木屋——鹅黄色的木屋看上去十分轻巧、柔和,有种悬空的感觉。
      特别在此时,落日的余霞将飞流而下的瀑布、撞在石头上溅到半空的水珠、木屋、花海都撒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和黄色——和谐的色调使这一切仿佛是一幅名家的风景画。
      山坡的顶处和瀑布落下形成的环状山相比只矮几米,所以当沙飞虎上了山坡,除了看见平坦的花海外,还能清楚看见瀑布击打着比花海要矮些的一片石地,及所溅起的水花和形成的水潭。
      那时侯……抛弃一切,避世的感觉油然而生……甚至不自禁地下马走到花海前面,站在通往木屋的那唯一一条碎石路。
      记得,那时侯的自己还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敢走进去打扰其中的隐士。。
      良久,当自己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询问是否有人,没等再叫一声。一阵浓厚的香气缭绕下,自己居然就倒了下去——睡着了。也在这个时候,自己才想起了资料上的一句奇怪的话。
      “……爱别人不敢爱的花,接触时小心香风……”
      但在朦胧的环境中所听见悦耳的流水声、低沉的瀑布声和清脆的鸟叫声……那是自己自从成为将军以来,睡得最好的一天。
      尽管后来出现的模糊吼声“那个混蛋,居然敢这样做……随意泄露……”有些刺耳,还有……柔和却响亮的笑声。但他也只是皱皱眉头,仍没有醒来。
      沙飞虎想着想着,不由睁开了双眼,那双心事重重的眼亮了一下,出现了笑意,嘴角也翘了起来。看着西沉的太阳,他很难得的在独自一人时没有产生日暮西山,英雄暮年的感觉。心似乎被清洗了一遍,轻松了许多。而疲惫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了。压在心上和身上的那座沉沉的统兵大任一下子轻了。
      脑海中在浮现了因初代国王沙褐罗而萌生的那首民谣之后,他更想起了那段总结性的话:“……回忆,带来的有欢乐,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去。但更多的是希望,超越过去,摆脱过去的希望。太阳的朝升暮落如同人的生死盛衰,某段时间最易引起人们的感伤……可就个人而言,每天又何曾不是一个新的开始,都有一个新的希望。”
      这是……在那间小屋内,二王子第一次听到自己这段心路历程,发现自己心情失落时的劝解之词吧?
      “还是那个家伙想得开啊!”终于,沙飞虎轻松地笑了笑,走下了城墙,“现在的年轻人的确厉害多了,不过我怎么能将一切的重担轻易放下……”他丝毫没有在意城墙上士兵诧异的眼神,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夜晚降临,但沙漠中的空总是特别晴朗,容易使人误以为是黎明或傍晚的天空。
      但尽管心情轻松了一些,沙飞虎却并没有睡。他坐在床上望着被窗外的星光染白的桌子,没有点灯,就这么坐着,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此时距亡国也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那么……找得到寒星凌吗?他又会答应帮忙吗?现在人们总是把复国挂在嘴边,好象很容易。但其实困难重重的啊……像王族,除了大王子和不懂事的三王子,另两位显然都不怎么愿意承受一国之首的重任。
      那么……仅凭一人的力量,能行吗?
      想到明天自己就要动身,沙飞虎发现自己居然睡不着了。尽管知道去请寒星凌那一段赶路的时间会很紧,没有多少休息时间,但万千思绪却仍浮了上来。
      “看来真正着手做一件事,矛盾就还是全浮上来了。”沙飞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要是二王子还在就好了。这些事应该能很容易的解决;不,应该说如果他在的话,根本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他颇感寂寞地开口,拿着酒杯的右手晃晃,杯中的酒也随之晃动,上面漂浮的整齐银光也开始破碎了。
      沙飞虎抿着酒望着门,他多么希望能有人敲门进入……而那个人就是二王子。还清楚记得就是夜皇历三年五月七日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气氛,自愿前往夜皇国,充当所谓“王族使节”——其实就是人质的二王子敲了敲门,拿着一壶酒走了进来。
      二王子的脸上没有担忧,却好象得到了解脱般的轻松。而且在自己要点灯的时候,他却阻止了自己,于是,两人也就在月光下对饮起来。
      不过小小的一壶酒很快喝完,而随之……轻松的气氛也烟消云散。
      “不出两年,沙褐罗必定会灭亡。”二王子仍是笑着,但笑容中有一丝苦涩。而他轻轻的漫不经心的话语,对自己不亚于得知打了一场败战所受的撼动。
      “为什么呢?”问归问,但自己心里仍有一定的底,不思奋进,就等于是后退。
      “你……真需要我解答吗?”那双明亮的眼睛难道能看透人心?有刹那迷惑。于是自己选择了说实话。
      “我不认为这么快!”
      “我们退步的时,他们可都是再不停往前走的啊。”这是二王子的回答,“已经到了大陆该一统的时候了。该出现的,也都已经出现,不该出现的……也已经出现了。这是一个趋势,所以没有人能够抵挡了。”
      “难道……我们国家就这样完了吗?”自己的疑惑与不解的事情仍太多了,“为什么最先是我们呢?周围还有那么多的小国,不是吗?”
      “知道为什么一个国家有时候喜欢扩张吗?不仅仅是为了转移国内的不满,还出于一种发展的需要……因为国土越大,再生资源也更多,能让一个自认为已经发展到极限的国家重获新生。你认为,单个的小国……有多大的危险性呢?”沙褐加不紧不慢地说道,“所以像我们这样虚而不实,貌似强大的可口美味,才是最先应该下口的。而且……没有谁会让别国的势力由此扩大,即使本没有现在动手的打算,也是准备要分一杯羹的。”
      “照你的意思,我们……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呢?会被……”沙飞虎最后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沙褐加点头举动却做了肯定。
      “时间……太仓促了,所以只好等待。破而后立吧……”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深夜时分,二王子已经离去,独留下的沙飞虎却心中余音不绝。
      “去找寒星凌。那个怪家伙个人能力很强,但即使是我,也不清楚他究竟强到何种地步。不过,我认为他有这个能力……也想看看究竟。”二王子显然十分有信心,因为他一直是笑着回想的那个朋友的,“老实说,我相当好奇,像他那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默默无闻的活着,或许……他也在等待时机吧!所以我想看看,在这个历史舞台上,他怎么去占一角。”
      “占一角?”沙飞虎不由笑了,“王子自己应该也可能的吧……不过,我又会是什么样子的角色呢?”
      ***
      因回想而迷糊的沙飞虎在睡梦中依稀回到了儿时,也听见了歌手们的赞歌——赞美开国君主沙褐罗。
      “……沉默中,民族的自尊在膨胀;愤怒中,民族的精神在燃烧。曾经温和的青年啊,你在血与火中成长,也由此才能激昂地高呼:‘我们是自由的民族,为何被拘禁于死亡的土地,成为外人的仆役?我们的脚下,是我们的土地,是祖先的赠礼,他们能在沙漠中快乐的驰骋,为何我们却连走动的勇气都失去?难道这腐烂的食物,就是我们用抛弃生命,牺牲自由的结果?而生命的意义……就仅仅是不顾一切的活着吗?……’为了掩饰实力和麻痹敌人,曾经被人们以胆怯来形容,君主啊!你心中是何滋味?然而你终究第一个起来反抗,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伟大。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将畏惧的寒冰熔化,引发了人们心中久已沸腾,却无处发泄的火流……又有谁能不叙说您的荣光?”
      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呢?莫非……自己的血已经在和平中凝固?莫非,此时,血液才开始沸腾?莫非,祖先的愤怒和自尊,到这个时候自己才能领悟?
      是时代造就人才,还是人才开拓时代呢?而谁……又能真正在时间中留下自己的足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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