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序章 ...
-
传奇时间管理大师——戴黎·路德维希有四十个女友,但只有一个宿敌。每个月她抽出十天来约会,剩下二十天都在和宿敌纠缠。
一定会有人说:哎呀既然生命的三分之二都和宿敌黏在一起,那要不干脆把宿敌变成妻子算了。但那是不可能的,戴黎的宿敌是真正的宿敌,是不可能白天战斗晚上睡那种假货。就说一点:戴黎的挚爱白月光——一位花店的员工——就死在这位宿敌的某次突袭行动里,更别提她俩背负的家族仇恨了。这两人这辈子是必须要斗个你死我活,不见血不方休的。
直到那天,戴黎的命运宿敌,维尔兰德·卡斯图林,年仅二十三岁的调查局高级探员,突然殉职了。
值得高兴的事情,戴黎却因此昏厥过去了。
序章
我摁响门铃,四次,等了十五分钟,戴黎才慢吞吞来给我开门。
“太无礼了,戴黎。”我用我能做出的最恶劣的表情瞪她:“我好歹也曾是你四十个情人的其中之一,如今就这么对我。”
戴黎的目光飞快掠过我,用一种冷淡的语气问:“找我干什么。”
“你要的东西!”我把文件砸到她怀里。
她的眼中终于有了些色彩,拆开封口往里看了一眼,然后侧过身,对我挑起一边眉:
“进来坐坐吧。”
不可否认,戴黎总是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即使在失意时,她也能保持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多看几眼。她领着我来到客厅,片刻后拿来一瓶葡萄汁和两个装着冰块的玻璃杯。
“哇,喝果汁。”我笑着摇头,“才二十九岁,就把酒给戒了吗?”
“我只是担心喝醉后会做出一些傻事。”她说,“你的眼睛有三分像维尔兰德。”
“……啥?”
她在沙发的扶手边坐下,喝酒似的闷了一口葡萄汁。那些银色的碎发垂落在她的耳畔,遮住了她的眼睛。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该不会真的……真的对那位小探员动了心?”心中慌乱,我有些无措地问她。
戴黎并不回答,而是说:“切尔西,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米莎的家传戒指还在我这里。你帮我还给她的母亲。”
米莎——就是戴黎那位白月光朱砂痣。三年前死在戴黎的宿敌——维尔兰德手里。
“我不去。”我说,“我和米莎她妈又不熟,你不能自己去吗?那地方也能算是你第二个家了吧。”
戴黎不说话。
见她情绪低落,我又有些不忍心。只好主动转移话题:“……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有眉目了。”她说。
“所以那个小探员……维尔兰德的死到底……呃……不对,我不该这么问。戴黎。我想知道,如果她的死真有什么蹊跷,难道你想为她报仇吗?”
“我不会做那种事。”戴黎说。
“那你苦苦追求答案有什么意义?”
“切尔西,我只是有些不相信。”她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说,“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我们交手过那么多次……她的实力我比谁都清楚。”
“所以你调查她的案子是因为怀疑她还没死?”
“……”
“戴黎,你何苦为难自己。”
我叹了声气。
一枚戒指被小心翼翼地放入盒中,交给我,旁边还有一封信。戴黎告诉我,那是米莎(她白月光)很久以前写给母亲的信,却始终未能寄出。我不解地问戴黎:“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才把它拿出来?”
“我舍不得放手她留下的东西。”戴黎说。
对,舍不得。我理解。戴黎这个女人被外人誉为「狂欢天后」,但其实她纯情得要命。四十个女友其实都是她的眼线,唯独她的挚爱——米莎,她只敢以普通朋友的身份与之相处。
但是呢……
我看着戴黎卧室里,从桌子到床上那一大堆散落的维尔兰德(她宿敌)的照片和相关物品,深深皱起眉。
从戴黎家中离开后,我直奔米莎母亲的住所,打算将戒指归还原主。可谁知道突然有任务找上了我,任务为重,我只好改道。结果后来的半个月一直忙得不可开交,这戒指就给留在我这了。直到有一天,老大的电话打给了我。
“戴黎死了。”他说,“饮弹自尽。”
我的脑子空了几十秒。
“她怎么会死……?”
老大的语气变得有些不正常:“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但调查局封锁了现场,戴黎的遗书和遗体都被运往了总部。我们无法获得有效情报……我听说前不久戴黎触碰到了「那件案子」的核心……是你在帮助她?”
我慌了,几乎拿不稳手机。
“怎么会,她,那件案子到底……”
“马上收拾行李,我派人去接你了。”他说:“你现在很危险。”
他说得对,我现在岂止是危险,简直就是生死攸关。我迅速收拾好了东西,临走时又看见桌子上的戒指和信——啊,带上吧带上吧。这对苦情人的死不能连一丁点痕迹都不留下。
阳光明媚,好一个适合逃跑的天气。我戴上口罩,通过不寻常的路线来到老大交代我的地点,很快,一辆相当显眼的冰淇淋车停在我面前。
阿比盖尔一边吸棒棒糖一边在车上向我招手。
“神经病吧!”我大骂,“谁教你开这种车带人潜逃的!”
“你懂什么。”阿比盖尔说,“越显眼越不会成为目标。”
阿比盖尔这家伙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常用奇招致胜。没人知道她脑子里装着什么。但这次我们的对手不一样。当子弹破开玻璃,击中她的那一秒,我极度后悔我帮了戴黎。接下来我的左胸也被贯穿了。在意识的弥留之际,我想伸手触碰阿比盖尔,一个家伙却无情地将我从副驾驶座上拖出去。
逆着阳光,我看清了她的脸。
——维尔兰德·卡斯图林。
我在床上惊醒。
眼熟又陌生的房间,眼熟又陌生的窗帘。我喘着起坐起身,首先看向左胸,那地方好好的,但被贯穿的幻痛还如影随形。冷汗从额头上淋了雨似得往下流,我拿被子去揩,接着发现身边有人。一个女人,背对着我。那头潇洒的银发眼熟的很——
是戴黎·路德维希。
卧槽!!!!!
戴黎被我的叫声吵醒,她郁闷地翻了个身,眯起眼瞪我。
“鬼叫什么。”她问。
“你的发型好年轻啊!”我下意识评价,接着觉得不对,立刻回到正题:“你没死?还是我们都死了?戴黎,你真的还活着?……你知不知道维尔兰德骗了我们所有人!”
“……”
戴黎慢慢地从枕头下拿出枪,枪口对准我。
“你疯了,亲爱的。”她说。
“别叫我亲爱的!”
戴黎的目光越来越复杂。我正要再追问时,忽然一阵音乐响起,是熟悉又遥远的旋律。以前的流行歌?我似乎曾用它当过好一阵的手机闹铃。
声源在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