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个皇子当赘婿》柳失语

4、洞房

　　姜唐的新郎没有放过她任何一寸肌肤。
　　他不断重复着浸湿帕子，拧干帕子，轻轻擦拭的动作，又为她仔仔细细地涂上养肤花露。他像保养一只世所罕见的玉瓶一般，小心翼翼地保养着姜唐触感微凉的身体。
　　“原来阿唐并未涂脂抹粉啊。”
　　姜唐怀疑自己听到了章宁喉结滚动的声音。
　　“那为何你……”章宁清晰地咽了咽口水，“为何你面露绯色，就连耳垂也……红欲滴血？”

　　姜唐：【大……大概是因为……有点热吧……】

　　章宁用柔软的锦被把姜唐裹好。

　　姜唐在羞赧中听到章宁迈步下床的声音。
　　他拎起茶壶倒了一海碗，咕咚咕咚地，一口喝下。然后在桌边站了片刻，对着龙凤喜烛深深吐纳三回，这才返回床边。
　　章宁从床褥下方掏出一本书，开始翻阅。
　　姜唐听着哗啦哗啦翻书的声音，心中一阵无语。就在她本以为今夜就要这样结束了，她终于可以放心歇息的时候，章宁布满薄茧的手忽然伸进了她的被窝，摸向她的腰间。

　　【等一下！】
　　【人家还……】
　　【还没准备好……】
　　【虽然就这么躺着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但是……】

　　姜唐的呼吸声有些乱了。

　　章宁似乎很敏锐，他察觉到了姜唐的变化，停下手上的动作，翻身上床，钻进姜唐的被窝，躺在了姜唐呼吸可闻的地方。

　　姜唐的呼吸声更乱了。

　　“阿唐，我上门提亲那日，你用小指勾住了我腰间的穗子，你可还记得？”
　　姜唐的呼吸一滞，仿佛正在思考。
　　章宁的手指从姜唐腰侧划过，勾住了她的小指。
　　姜唐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你能听见我说话，对不对，阿唐？”章宁雀跃地侧起身子，一只手露出青筋，撑在耳旁；另一只手在被窝里，伸出两根手指，像小人儿走路一般，一寸一寸地，走过姜唐的手臂，一直走到她光洁圆润的肩头。
　　手指所经之处，皮肤下的神经纷纷战栗。
　　“阿唐，我不用掀开锦被都知道，你……”章宁低低地笑了一声，“半边身子都起了小丘疹子罢……”

　　姜唐：【如果能动弹就好了，真想堵住这小子的嘴啊……（捂脸）】

　　一个结实的拥抱从天而降，姜唐被埋进一个火热的胸膛。
　　在姜唐想象中，猎户章宁是戴着狐狸毛帽子，披着兽皮，长着络腮胡，脸庞被风霜经年累月划出好几道裂纹的模样。常年拉弓，那他的臂膀可能十分壮硕，说不定长满胸毛，腋下十有八九常有味道……总之会是触感非常粗犷的那种……糙汉？
　　然而与她非常刻板印象的想象不同，此时此刻，她能感觉到章宁肌肤远比她想象得细腻，他没有胸毛，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角味。他抱得很温柔，或许臂膀也没脑海里那么粗壮就是了。
　　章宁的身材在姜唐脑海中从山野巨人陡然缩小成了芝兰玉树的大小，气质也变成文质彬彬的那一挂。但他的脸，还是那副饱经风霜的猎户模样。
　　【救命，这也太不搭配了吧。】
　　姜唐十分想笑。

　　章宁也很想笑。
　　他说：“阿唐，我真的，太高兴了。”
　　章宁轻声的笑意从姜唐头顶传来，“我就知道，你迟早会痊愈！我们尽早启程去京城，给你找最好的郎中！不，找御医！御医一定能治好你！”
　　他笑得时候，胸腔随之有节奏地震动，姜唐听得到，也听得到他强壮有力的心跳。
　　她受到感染，穿越以来第一次产生了想要让这具身体赶快好起来的想法。
　　【如果胸腔不能恣意地震颤，不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爱就爱，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是人生最美好的十八岁啊！】
　　【要跑，要跳，要和爱的人做自己爱做的任何事！】
　　姜唐如是想。
　　她恋恋不舍地感觉到章宁收回怀抱，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垫在她腰下，臂膀朝着怀里发力，姜唐的身体就斜着靠进他怀里。然后他翻转胳膊，姜唐还没来得及感觉到失重，整个人就趴在章宁身上。
　　章宁像端着一碟珍馐，将她放回床上，改躺为趴。
　　“京城那边送来一册书，相传是神医涂岳所著，记载了推按之术。我给你试试。”
　　与话音一同落下的，是章宁温热的手掌。
　　“先是风池穴，”章宁把姜唐的长发悉数拢起，不轻不重地摁了数十下。
　　“下一个是至阳穴，它在……这里？”章宁舔了舔嘴角，两根拇指交错，按在姜唐肚兜腰处系带的中央，偏上一指。
　　“接下来是天宗穴，在肚兜颈处系带的下方，左右相距十指。”宽大的手掌包住了姜唐的双肩，耐心揉捏。
　　“然后是八髎穴。”
　　章宁念了穴位的名字，却不肯动弹。
　　片刻后，他又重复了一遍：“八髎穴。八个穴位组成，上、次、中、下各两处。”
　　姜唐竖起耳朵等待着，然后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她的亵裤被褪下三寸。章宁曲起手指，在两座山丘前方的平原地带，用骨节依次标记了上、次、中、下的位置。随着章宁手上的动作，姜唐的后腰处逐渐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怪不得那些渣男喜欢去按//摩店，这谁顶得住哇。】
　　姜唐想要勾起脚尖，好让身体能与这种蚀骨的感觉对抗。
　　章宁的呼出的气息落在姜唐背上，密密麻麻的小丘疹子出现得杂乱无章。手指弹开的地方，如冰赛雪的肌肤泛起一层层淡粉色的涟漪。
　　“冰肌玉骨柔如蔓，教君恣意怜。一偎娇儿颤，再偎，君只待，求饶则个……”章宁脑中蹦出这些个旖旎之词，却不敢说与姜唐听。他停下动作，发泄似的翻着书页。
　　“最后是……膻中穴和章门穴？”章宁的嗓音有些紧绷，“须得是坐姿？”
　　章门穴姜唐并未听说过，但膻中穴的位置她曾在网上见过，位置特殊，过目难忘。她好想挣扎着喊一声“不”，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章宁先将她侧过身子，用腹部力量撑着她，然后一条手臂环过垂柳一般婀娜的腰肢，双腿曲起，两人像两柄汤勺一样扣在一起。
　　“我要用力了。”
　　话毕，章宁用内侧手肘作为支撑，将她抱起，靠坐在他怀里。
　　姜唐的肚兜上绣着一小丛芦苇，其上有两只依偎着的锦羽鸳鸯，缠缠绵绵，栩栩如生。章宁的手从肚兜偏侧伸进去，钻进鸳鸯巢中，手指艰难挤进两只鸳鸯中央，找到两只鸳鸯最紧挨着的那处。手指一动，两只鸳鸯也鼓鼓囊囊地随之晃动起来。
　　姜唐：【话说早了，这才是真顶不住……】
　　“阿唐，坚持一下，只剩下章门穴了。”章宁的声音有些发颤，声音异常暗哑。
　　姜唐：【谁？谁坚持？确定是我，不是你吗？】

　　待章宁四处摸索着，最终在芦苇丛深处找到章门穴的时候，姜唐怀疑自己已经神志不清了：【这推按之术，确定是什么神医的著作吗？】
　　【真不是那种古人成婚前夜才让看的那种书吗？】

　　终于推按完毕，姜唐只出了一身薄汗，章宁却已是满头大汗了。他将她胡乱放回被窝，自己手脚并用爬下床，趿着鞋子走到水桶一侧。
　　他胡乱打湿帕子，来不及拧干就开始擦身，刻意弄出很大动静。即便如此，姜唐还是在哗啦哗啦的水声中间听到了“噗哧噗哧”的声音，以及，章宁隐忍克制的一声喟叹。随着这一声，屋内陷入了一阵难为情的宁静。
　　章宁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姜唐听见他拉过一把木椅，精疲力竭地坐下，半天没再动弹。

　　姜唐：【……】
　　【章宁多大年纪来着？】
　　【二十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