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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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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骤然抽出剑,反手用剑柄击退倾奇者,变动发生之快,空差点反应不过来,任谁都想不到上一秒还对自己倾诉衷肠的“小情人”下一秒就会对自己下死手吧。
可当空迅速调整出迎战姿态准备反击的时候,他看着倾奇者的表情愣住了,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仿佛是尘封许久的秘密终于忍不住躁动,想要突破封锁的箱子。
那一刻,空忽然间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三年后,他只不过是按部就班地履行神的剧本罢了。
可谁知道,神也并非全知全能,在实现目标的路途中也会有分叉的小径,无畏的勇者披荆斩棘,可是否会有一刻迟疑呢?
最终误入曲折的歧途,用自以为是的悲天悯人试图去感化一个绝望癫狂的人,最终将自己也折了进去。
胸前的白色花朵碎裂,挡住倾奇者的致命一击。
空诧异地发现自己的元素力竟然都回来了。
原来那花是草神最后的神力。
周围浮现出点点光点,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在他面前显现,纯白的倾奇者,癫狂的执行官散兵。
“杀掉他,这样我们就还有机会遇到他。”
“难道你觉得他出去之后还会乖乖呆在你身边吗?他只会撕碎你的心!”
“不如就让一幕不停上演,就如同以前一样,杀掉他。”
执行官神色癫狂,不停蛊惑。
可借景之馆中的三人谁也没想到,这番对话也会一字不落地传到另一人耳中。
巨树贯穿须弥城,巨大的根系如同血管一样,连接在须弥子民的心脏上,他们枯瘦如骨柴,用自己的血液滋养枯朽的世界树。
博士站在智慧宫的塔尖之上睥睨一切。
嘴角挂起玩味的笑。
这一切实在顺利到不正常。
他想不出斯卡拉姆齐配合他的理由。
须弥人被他圈养起来,淘汰了一批不符合祭品的废物,这筛选长达三年。
也就造成须弥城空无一人的状况,毕竟都被他关起来了嘛。而河两岸的开采机则全力开采能源,用于给宫殿下的“七夜寂照秘密主”供能。
博士仰望天空那出虚无缥缈的影子。
一片小小的浮空岛。
自提瓦特诞生起,天空岛就主宰着地上的一切,包括让与人共处的所谓魔神变成尘世执政,也就是所谓的“神”。
而如今他竟然也有赋予“神格”的权力。
须弥城中几万人的心脏上都连接着树的根系,根系仿佛是透明的血管,从须弥子民的心脏中源源不断攫取血液。
而这些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狂热的深情,向上凝视着他们的新神。
正机之神散兵能够感受到世界树从须弥人血液中为自己攫取绝望的力量。
他此刻深切地感觉到这情景是多么的残酷和扭曲。
不过为了打破僵持的世界,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这些人都如同他和空一样,哪怕是自以为是的博士,也不过是笼中之鸟。
世界树为他带来全知全能的权能,所以他一直关注着借景之馆的情况。
这残忍的情景万万不可能叫空看见,所以他将空关在借景之馆那一方莫名其妙出现的禁闭空间之中。
想来那突然出现的地方应当是世界树的力量促成的。
只是不知为什么,竟然用他的记忆为依托创造出来。
“杀了他,杀了他才可以留下他!”癫狂的话语一字不落地进了此刻应当称之为正机之神的耳中。
散兵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
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
现在的他很清楚,这两个人都是他,是世界树在扭曲的时间线上保留的他。
他借世界树权能努力搜集相关记忆。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原来每次到最后都是他杀了空吗?
棕色的兰纳罗挥舞法杖,将倾奇者和执行官散兵拘束在半空中,两个人神色狰狞,可嘴却被藤蔓牢牢勒住,说不出话。这一切都超出空的认知,他不明白为什么目前为止会有三个散兵,这简直要搞乱他的脑子。
这些兰纳罗是白花碎裂后,从倾泄而出的能量里凝聚出来的。
“原来你们一直在吗?”
“那拉不要被迷惑,我们是来帮你找出正确的道路的。”
“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是假的,我们一直想告诉你,可是小草神一直很虚弱,作为她的眷属,我们也会受到影响,所以一直没能出现帮助你 。”
“不过我们一直很努力地在呼唤你呢。”
空想起自己总是头疼与耳鸣,想起那模模糊糊的话,似乎是叫他去寻找什么。
“可是这个世界不愿意消失,所以世界树从其他时间线抽取出这两个人,他们一直在阻止空离开,打破这个虚假的世界。”
“现在草神要苏醒了,所以我们也有力量履行与妠西妲的约定啦。”
那两个人始终听着兰纳罗与空的对话,不知为何,神情越来越绝望。
“好那拉,我们现在就出去解决那个大怪物吧!”
“什么?”
棕色的兰纳罗法杖一挥,那两个其他时间线的散兵便消失不见了。
“他们……”
“没事的,他们只是回归世界树了而已。”
只见棕色兰纳罗将法杖高高扬起,又笔直落下,将空间劈开一条笔直的裂缝。
正机之神拖着满身沉重的管道,奋不顾身地接住从空中落下的空,哪怕自己狼狈不敢,浑身是伤也顾不上了。
登神之路的艰难不光之于普通人,也同样作用于想要登神的人。
散兵一直浑身插满管道,将自己与世界树链接,其□□之痛苦恐怕没人有机会知道。
他几乎不敢看空的眼神。
那是空第一次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看他,仿佛想要生啖其肉,饮其血。
“你到底在偏执什么,为了成神,牺牲这么多人。”空看到了下面奉献生命的狂热“信徒”。
还没等空挣脱散兵的怀抱,散兵自己便右臂一挥,身下巨大的机甲也随机挥动右臂朝兰纳罗攻击去。
兰纳罗一一躲开。
“这个世界产生了自己的意志,任何想要改变的力量都会被世界的意志反噬,你们是在害空。”
“你们在利用他。”散兵神色冷峻,凝视着棕色兰纳罗。
“难道你想凭借不被天空岛承认的伪神的力量去独自打破这个世界吗?”
“没错,我这次已经走了这么远,哪怕失败,也不过是将一切再重演一遍罢了,即使我再痛苦,也不会容许空被抹除。”
“你们明明知道,这个世界在不留余力地想要抹除空。”
散兵说这话时,竟然抬头看着须弥最高处的小小人影。
博士。
博士回之以虚伪笑意。
散兵简直想大笑,虚伪骄傲的博士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运筹帷幄,殊不知他不过是世界表达它意志的傀儡。
散兵自然知道博士的所作所为是这个世界所控制,所以才一直没能力反抗。
不过这个世界哪怕是控制人,也无法违背人的意愿,只能通过各种手段令人以为一切都是自己想要做的,而散兵正是利用了博士一直以来渎神的愿望,利用博士达成自己登神的目标。
哪怕这个世界知道也无法阻止,因为一切都是博士自己的“愿望”。
散兵当然早就知道现在所身处的世界是虚假的,太过明显,所以他才一直将空软禁在自己的宅邸,就是为了让他晚一步发现,只不过没想到空竟然会在那一夜弄出骚乱,摆脱自己,最终还是发现了这个世界的虚假之处。
他甚至为了阻止空的轻举妄动,自傲地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世界树的力量,将空关在了借景之馆。
只不过他没想到,竟然正是因为自己这样做,才导致空的一次次死亡。
“斯卡拉姆齐,难道你就不能听一下我的想法吗?”空骤然大喝,打断了散兵与兰纳罗的僵持。
“你真是太自负了,斯卡拉姆齐,你觉得自己可以打破一切吗?”
“你说爱我,可是却不信任我?”
散兵凝望着空,“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要你发生任何事,你是我的命你明白吗?”
空嗤笑,可行为却与表情相反,他揪住散兵的衣领,吻上散兵的嘴唇。
下面刚刚还十分狂热的信徒惊讶地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
这,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知道这个旅行者,上任草神的帮手,正机之神的敌人,虽然听说过一些谣言,说旅行者被策反,啊不是,皈依正道,成了正机之神麾下的一员猛将……
不是没听说过他俩有一腿的传闻,不过这东西都属于野史吧,还是野得不拘一格那种……
这……
啊,我们的神有妻子啊,信徒们似乎反应过来了,原来野史可能是真的。
那这应该怎么称呼啊,好烦恼啊。
空堵住散兵的嘴唇,可面色不见丝毫放松,唇舌交缠间,散兵紧绷蓄势待发的躯体渐渐软下来,防备有些松懈,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空为什么现在亲他。
可空这么主动他也舍不得推开。
逐渐沉迷其中。
空见状,有破绽,凝聚力量,光剑从背后将散兵洞穿。
散兵惊诧地望着空,原来空的力量已经恢复了,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他一直在等这一刻吗?
他苦恼地笑了一下,又被空摆了一道,不过自己也是,这就是所谓的“见色起意”吧,恋人主动怎么可能保持理智。
不过,真可惜,临门一脚,又要重开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