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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Chapter 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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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江晨曦站在旁边,应皓珩问她什么时候回H市。
她说,“最近天气不好,狂风暴雨的,回H市的航班能取消的都取消了,我是打算在无锡呆几天陪陪爸爸,再去一趟深圳看看我妈妈。”
应皓珩说也是,他听张言一提起过,说这两天工作条件不好,有山体滑坡的风险。应皓珩还叫他注意安全,张言一在电话那头笑着说,“冰叶这孩子生得及时,晨曦最不喜欢大风大雨的天气,让她代表我们夫妻回无锡一趟,她高兴得提前好几天买票,我说还没到时候生呢,她说就去陪多几日何冰叶。”
一切就应该这么井然有序,其乐融融。
江晨曦接到张言一领导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江家陪着爸爸吃饭。
江教授还是一如既往,坐在桌子前小酌,对着江晨曦一通语重心长的教诲,说:“不要再任性了,晨曦。早点找个好工作,外公和你妈妈让你衣食无忧,你也不能是坐吃山空毫无理想的状态,钱是一回事,你有一份能打发时间的工作又是一回事。”
江晨曦自从回来无锡住,每次见到她爸都希望自己是个聋子,好听不见她爸的絮絮叨叨。
她正在想,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忽悠江老头去洗碗,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江晨曦一看,是H市的电话,以为是她的快递到了,打算告诉快递员,只需要将快递交给楼下的保安大爷就可以了,她会去取。
她“喂”了一声,对方却不是快递员。
对方问她是不是张言一的夫人江晨曦。江晨曦还没有反应过来,答了一句。“是的,怎么了?”
对方自报家门,语气凝重。“晨曦,我是言一的领导。现在言一出了一点事情,我们把他送去了医院,人在重症监护室但情况不太好。你现在在哪里?如果你在H市,赶紧来H市人民医院。”
什么?张言一?重症监护室?
江晨曦没有办法将这些词串联起来。
“啊?”她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厌恶这个消息,否认它的真实性。“什么?你是谁?张言一他好好的在H市呆着,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来诅咒他?”
“晨曦,我是任叔叔。”任叔叔就是张言一项目组最大的领导,江晨曦知道他。
江晨曦的脸煞白,她正要继续说,手不由自主地扶着椅子的靠背想站起来,却一下子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江爸爸看她的状态不对,但见江晨曦在打电话,他着急,轻轻问她:“晨曦,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江爸爸走到江晨曦面前,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女儿,江晨曦眼神空洞,早已泪流满面。
“晨曦!晨曦!”江爸爸大喊。
他看见江晨曦手里的电话仍在通话的状态,伸手接过江晨曦手里的电话,“喂,你是哪位?”
江晨曦在她爸爸接过电话之后大哭出声。
她隐约听到任叔叔跟她爸爸还在通电话。
任叔叔好像是在说,山体滑坡,张言一为了救一个孩子而被泥石流冲了下去,他救的孩子活了下来,他自己却重伤昏迷。
任叔叔最后还跟江教授说,让江晨曦尽快赶回H市,张言一的身边需要她。
江教授说,好。
他挂断电话,看坐在地上,不能接受这个消息的江晨曦。他蹲下来,看着这个从小到大都没有养在自己身边的女儿,江教授大悲,不知道从何安慰她。
“爸爸,”江晨曦突然出声,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她爸爸,“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无锡?如果我在H市,我会保护好他的。”她很是自责,“他虽然是个工作狂,但我在H市的时候,他晚上从不出门,一下班就是陪我。”
江教授心疼地看着女儿,知道安慰对她来说没用,只能说道:“晨曦,你任叔叔说,言一是为了救人才会受伤。如果你在H市,我想他也会选择救人而不是看着一个孩子在他面前死去。”
“你怎么能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呢?”他哽咽。
“爸爸,任叔叔让我尽快回去H市,你跟妈妈说,我不能去深圳看她了。只是H市天气恶劣,也不知道航班什么时候才能正常起飞。”江晨曦喃喃说。
她吸吸鼻子,从地上努力地站起来,还不忘叮嘱她爸爸,“你不要告诉言一他爸妈,我会亲自去告诉他们。”
江教授点点头。
江晨曦在见过张父张母之后,踏上了回H市的飞机。她阻止了张父张母提出的,也要和她一起去H市的要求,江晨曦觉得身为父母,应该有知晓孩子状况的权利,但至于去H市,还是让她去吧。江晨曦保证,会给张父张母每天汇报。
天气依然恶劣,受灾区域面积不断扩大,她心急如焚,只盼着飞机不要再延误了。
她真的很担心张言一的安危。
有惊无险到了H市,这时已经不像刚开始那几天的报道一般狂风骤雨。张言一的同事在机场接到她,也不多说废话,就直接把她往市人民医院的方向拉去。
任叔叔也在医院里,正在跟主治医生讨论张言一的病情。
江晨曦看到他们,径直走进去医生办公室。“我是张言一的妻子,”她镇定地问,“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面色凝重,摇摇头。“情况不容乐观。”
江晨曦脚下一个踉跄,被任叔叔扶住。“晨曦。”
“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背部受伤严重,送来的时候多处感染,血肉模糊,滑坡造成的伤不应该这么严重,应该是为了保护孩子导致的。”医生严肃地告诉江晨曦。“最严重的还是头部,送来的时候头部出血,意识昏迷,加上在泥石流里掩埋时间过长,大脑长时间缺氧,情况不容乐观。”
江晨曦脸色发白,皱着眉头问医生:“为什么会这么严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说在重症监护室里。”她站不住,任叔叔忙把她往椅子那边引,好让她坐下。
她大悲,“我们新婚两年,他才刚过而立之年啊。张言一他是一个多么完美的人,还没有一展抱负,还没有开始为这个社会的发展尽一份力,他怎么可以躺在ICU里一直醒不过来?这项工程是他的理想和热爱啊。”
“如果一定要收人,为什么不把我夺去呢?偏偏要收走我最爱的人。连我爸爸都说我一事无成,张言一这么好,这么完美,为什么要带他走?”她止不住地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