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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上 ...

  •   从人的属性来看,它有动物属性和社会属性之分,动物属性即人为灵长类动物,如文人欧阳修在《秋声赋》所言的“人为动物,惟物之灵”,主要表现为人的生理本能活动,社会属性即人需要融入社会体系中,在社会中完成生命历程及自我价值的实现,最突出的表现是与他人交往,即社交活动。社交活动是人之社会属性的核心,自古以来,无人不处于社交活动中,被吹捧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集序》,是书法界广为人知的名作,其文章亦是佳作,可想而知,它无疑是魏晋时期文人士子社交活动的产物。著名书法家王羲之和四十多位军政要员相约于会稽山下,他们引以流觞曲水,列坐其次,一觞一咏,畅叙幽情,在这场盛大的社交活动里,他们各有作诗,最后由王羲之为他们的诗作序,于是诞生了书法名篇《兰亭集序》。从这篇名作的背景及序言可知,饮酒与作诗是文人士子们极为重要的社交方式,诗歌发展到唐代,吟诗作赋更是流行的社交方式,存世很多出自唐代文人之手的经典酬赠唱和诗便是例证,在酬赠诗的框架内,根据交往应酬或赠予人的方式及目的,它又有投赠诗和干谒诗等不同的说法。

      投赠诗,顾名思义是指作者给具体人而创作的诗歌,或者专门赋诗赠送给某人,如李白的七言绝句《赠汪伦》,它的诗题中一般都含有赠字,一般的投赠诗可以是赠予平等的对象。干谒诗和投赠诗,大体上是一致的,不过从干谒字面意思上看,他投赠的对象是指地位或者官职远远高于作者的,因此很多干谒诗的诗题常有“上”或“献”等字眼,当然也有用赠字表示的时候,但是一般为了表示尊重,正常应该用敬称的字眼,如孟浩然的名作《临洞庭上张丞相》,有时候又以《望洞庭赠张丞相》呈现在读者面前。提及“上”字,古代政府公文系统里有上书的说法,如清代文人士子们组织的“公车上书”活动,这里的上字是作动词使用,即向上陈述之意,诗歌中使用上字的大意亦类似,简言之,古典诗歌题目中用“上”字的,则是向上陈述的投赠诗,有些则是文人为了援引而作的诗,故而又称为干谒诗,即向达官贵人呈献诗展示自己的才华与抱负,以求引荐。

      唐代山水田园诗人孟浩然,出生于家有恒产的书香门第,苦学多年却在科举途中屡次碰壁名落孙山,后来他拜谒丞相张九龄(一说是曾经提携过张九龄的张说)时,期求得到援引推荐,于是创作了投赠诗名作《临洞庭上张丞相》。孟浩然这首诗是典型的投赠诗,更确切的说是一首干谒诗,即援引求官诗,可见一生未能入仕的孟浩然,有进入仕途的强烈愿望,其实这个愿望不只是体现在孟浩然身上,他的好友李白亦是如此。诗仙李白,家喻户晓的盛唐诗人,都说他是旅游达人喜欢云游名山大川,而实际上的他,游历大好河山只是搭便车,更多的是结识社会名流,以求得到引荐入仕,他在到长安时便向皇亲贵胄献诗文辞赋,最后得到了翰林院的编外职务,然而好景不长,不容于权贵而灰溜溜的离开。

      早在李白前往长安求仕之前,他便在游历渝州(今重庆)时开始结识当地名流,谒见当地的刺史李邕,并作诗《上李邕》,留有经典名句存世。李白的这首诗名为《上李邕》,却与孟浩然的《上张丞相》截然不同,李白这首诗虽用“上”字拟题,然而其诗作却不具备干谒之意,孟浩然和李白富有才华,却都是梦想进入仕途的局外人,都曾为援引而作诗,他们所作的“上”诗则是记录了求仕的心理历程。唐代用“上”起题的诗,除了前文所提的作品,尚有中唐文学家朱庆馀的佳作《近试上张水部》,这首诗本质上亦是干谒诗,不过它用的场合稍微有点特别,它是用于唐代科举考试,是朱庆馀向科举考官的行卷之作,在科举竞争异常激烈的背景下,行卷作诗极为平常,意在向考官们呈现自己的才华之作,以求在科考上获得赏识。前文“上”诗作品,无疑是唐代文学史上最为典型的干谒类型诗,接下来将对它们一一品鉴,了解下古人如何求官援引的,又是向如何打动干谒对象的心,更为重要的是,感受诗句中的现实感和艺术美感。

      《临洞庭上张丞相》
      (唐)孟浩然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
      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孟浩然的这首上张丞相诗,又名《望洞庭赠张丞相》,也即作者借欣赏到的洞庭湖景色而起意作的干谒诗。首联先点明时令,时值八月,洞庭湖水泛溢,可见当年秋季汛期汹涌,造成湖水和岸堤相平的景象,洞庭湖号称八百里,在如此的浩大水势之下,广阔无垠的情状更加显得浩瀚,此时诗人眺望的洞庭湖,呈现出水天浑然一体的景象。壮阔的湖面,风云激荡,波涛汹涌,古老的云梦泽似乎在惊涛中沸滚蒸腾,雄伟的岳阳城似乎被巨浪冲撞得摇荡不已,一个“蒸”字,一个“撼”字,力重千钧,自然的湖泊一下子具有了自觉的意识,静态的地理由此取得了飞扬的动势,表现出非法的艺术表现力和撼人心魄的艺术效果。前两联写景,后两联写意,颈联是作者说自己想要渡水却遗憾没有船与划桨,圣明时代里却处于闲居而感到羞耻,即说在好时代未能所有作为而羞愧难当,尾联表意是说看着别人辛勤的临湖垂钓,自己只能羡慕人家钓上鱼,深意说自己有才华抱负却未能有效布施,徒有羡慕的份,其中“羡鱼情”是引用了“临渊而羡鱼,不若归家织网”的典故,运用的恰到好处,淡化诗中干谒之意,委婉而不至于直白露骨。

      这首诗采用了传统的比兴手法,托物言志,措辞委婉妥帖,作为文人士大夫代表的张丞相,收到此诗后自是明白作者之意。历史上的张丞相,有没有对孟浩然的这首诗有所表示,不得而知,根据张丞相和孟浩然的交集可以看出及他们两人现有的诗歌作品来看,大概率是未对作诗酬答,后来张丞相被罢免相位后贬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后,倒是有请孟浩然作幕僚,然而遗憾的是,孟浩然在府上一年余便离职而去。张丞相在职时,高居朝廷宰辅重臣,皇帝近臣,孟浩然只是有代表性的文人墨客,两人地位异常悬殊,孟浩然有机会结识张丞相已是高攀,因此才有这首内涵隐晦的干谒诗。值得思考的是,张丞相在位时未引荐孟浩然,却在降职担任荆州大都督府长史时,邀请孟浩然入幕僚,可见当年收到孟浩然的干谒诗时,对孟浩然的诗作及才华应是认可的,至于为何不在自己处于高位时提携孟浩然,大概率是碍于自身地位及权势巩固的需要,不宜引荐在野的文人士子,倘若孟浩然已是进士及第的在朝官员,奖掖并加以任用或有可能。总而言之,向上级或领导展示自己的才华或请求援引,措施应当学习孟浩然的委婉含蓄,至于领导会不会提拔,首先得掂量自己是否有份量值得人家奖掖。

      孟浩然的这首干谒诗,印象中曾是学生时代所学的古诗之一,不过那时候并不知其内涵之意,直到社会碰壁多年之后,再回味这首诗,方能深刻领会古人们在谋求事业前途时的心态。孟浩然在创作这首诗,已是不惑之年有余,或许年轻时多次求仕落空,人到中年后想通过科考入仕难以有机会,于是在游历长安时向当时的丞相张九龄投赠诗一首,希望得到引荐,从诗作内容可以,孟浩然的措施相当委婉,姿态亦较为卑微,也是中年人的悲哀,中年仍未得志的人们,面对事业前途不得不卑微姿态。孟浩然的这首诗也看出来,哪怕是有恒产的孟浩然,在中年时代亦有卑微姿态,倘若为普通人家,或许比孟浩然还要卑微千百倍,青年时代的孟浩然也多有愤世嫉俗的诗篇,也有年少轻狂的经历,然而到了中年,却不得不面对现实,为了事业前途卑微的开始干谒。

      与孟浩然交好的李白,也是在野的文人士子,或许幼承庭训的缘故,李白成年之前已经赋诗多首并成名,得到家乡一些社会名流的推崇与奖励,但还不足以顺利通过科举的途径入仕,于是开启了漫长的干谒求仕之路。青年时的李白,素有才气,在渝州(今重庆)拜谒刺史李邕时,表现出年轻人的桀骜不驯,且有年轻人喜欢高谈阔论的习性,然而持重的李邕对年轻后进的态度较为保守,于是对李白的年少轻狂多有不悦,但年少气盛的李白对此颇不为意并创作《上李邕》赠予。李白这首诗与孟浩然的诗多有不同,李白的诗作呈现的是年轻人的骨气和不服气姿态,多有表现年轻人的发展性和进步性,便是现代话术未来可期,而孟浩然的诗多有体现中年人的无奈,表现出中年人请求施舍的心态。

      《上李邕》
      (唐)李白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李白这首七言律诗的大意是说,大鹏终有一日随大风飞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之高,如果在风歇时停下来,其力量之大犹能将沧海之水簸干,时人见我喜欢说些奇谈怪论,听了我的高谈阔论皆冷笑不已,宣父(孔夫子)犹说后生可畏,大丈夫可不能轻视年轻人。大鹏是道家思想家庄子哲学中自由的象征和理想的图腾,首联中李白以大鹏比喻自己,足以说明年轻时李白的确有点自负,当然自负也是胸怀大志的孪生兄弟,深受道家思想影响的李白,心中充满浪漫的幻想和宏伟的志向,期待终有一日能与大鹏一日随风而起,可扶摇直上,颔联是说,哪怕是如大鹏的自己在风停之时,亦能有颠簸沧浪之水的本领。接下来的颈联则是说李白喜欢高谈阔论的经历,说自己的理想抱负未得到世人赞赏,反而总是获得一些冷言笑语,尾联则是道出孔夫子所言的后生可畏之言论,劝告李邕(尾句中的丈夫)不可轻视有宏远志向的年轻人(指李白自己)。凡是年轻人皆会高谈阔论及怀有宏伟志向,说出高远理想时也总会遭到冷言冷语,李白的人生履历告诉人们,他一生并未如大鹏般随风起,虽云游四方结交天下豪杰开始干谒之路,却始终是处于在野的文人士子圈层,或许深谙官场之道和丰富社会经历的李邕是对的,年少轻狂之人未来一般很难可期。

      这首诗表现出来李白青年时的傲骨气质,犹如人常有的年少轻狂经历,李白的事业前途和扶摇直上之路一直不尽如人意,倘若李邕知悉李白未来的发展,想必会讽刺般作诗酬答,告诉年轻人的李白,年轻人勿太轻狂,世道不是你们年轻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循规蹈矩和遵礼重教,高远理想宜深藏于心,待到你这般青年才俊随风起时,自会实现直上九万里的理想,遑论颠簸沧浪之水。这首作品的首联“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是值得背诵记忆的经典名句,也常见于人们的视野中,它表现出年轻人积极向上的姿态,敢于拼搏及不甘于平庸时所持的心态,用以劝慰少不经事的青年人,保持住年轻时应有的乐观心态,还是值得推荐的,另言之,用以自我加油打气亦是可以的,对于年轻人来说,有点自负大无畏的精神亦是应该的。

      李白与孟浩然这对诗坛好友,不同年龄段干谒诗多有不同,但他们的干谒诗有个相同的特点,便是未有酬答之作,同时也表明,干谒的对象并未对投赠者有所表示。酬赠唱和诗,犹如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中唐时期,有一首干谒诗《近试上张水部》(又名闺意献张水部),是唐代科举史中有名的行卷诗,这首诗有明确的酬答之作,这首干谒诗的作者朱庆馀在今日虽无知名度,但是酬答者张水部,却是中唐极有盛名的文学家张籍(曾担任水部员外郎,故称张水部),留有多首经典诗作传世,与一代文宗韩愈交好,且是南宋时期著名状元词人张孝祥的先祖。《近试上张水部》,从诗题便可知,这首诗是作者朱庆馀在科举考试前,写给张籍的行卷诗,所谓行卷诗,即是说在考试前,将自己的诗作送呈给有地位人士,以求援引推荐。具体何故,不得而知,张籍对这首行卷诗颇为满意极度赞赏,酬诗答复并使得朱庆馀声名大震,最终朱庆馀自是如愿以偿的科举及第,顺利获得了入仕为官的资格。不得不提的是,朱庆馀虽远不及李白和孟浩然具有知名度,但是他的这首干谒行卷诗,无疑是非常值得细品的佳作,比李孟两人的干谒诗更为值得推荐欣赏。

      《近试上张籍水部》
      (唐)朱庆馀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从诗题中可知,这首诗是作者投赠给中唐文学家张籍的,张籍当时任水部员外郎,在唐代科举制度尚有较大操作空间的背景下,士子们为了在应科举考试中得到主考官的青睐或获得赏识,士子便在参加进士考试前,向有影响力的人物呈递自己的佳作,以求帮忙引荐,换言之,也就是朱庆馀请张籍帮忙,在主考官面前美言,以求顺利登科。这首诗前两句“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所呈现的是唐代新婚时的场景,翻译成现代话便是,昨夜洞房花烛彻夜通明,新娘等待第二天拂晓时分跪拜公婆,以求得公婆的欢心,唐代的舅姑是今日公婆的意思,可以看出唐代的新婚习俗与今日有较大的差异,所了解的广东部分地区新婚习俗,有拜公婆敬茶的环节,但是放在迎接新娘的当天,其次现代人自由恋爱多次且婚前同居已是常态,洞房花烛夜也就慢慢失去了现实意义。这首诗的精髓在后两句“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意思是新娘梳妆打扮完了,低声的问新郎,描画的眉毛,颜色深浅是否合宜,也即新娘子问新婚丈夫,她自己的装扮能否讨得公婆的喜欢,引申之意是指作者朱庆馀请张籍帮忙把关,看看他的辞赋诗文及才华能否得到领导们的认可。这首诗的比拟,源于唐代时期现实的社会生活背景,今日看来,它仍然非常有韵味,尚处蜜月期的情侣之间,或许常见类似“妆罢问夫婿”的场景。

      这首诗运用了中国古典诗歌《楚辞》中常用的一种艺术表现手法,以夫妻关系比拟君臣及朋友师生关系,此诗是作者以新婚女子自比,以张籍比喻成新郎,将舅姑比喻成科举应试的主考官,并在面见主考官前征求张籍的意见。全诗选材新颖,若非专业学者的解读,初学者还以为是描写新婚男女洞房花烛夜的喜事,殊不知作者的视角另辟蹊径,尤其以“入时无”为此诗的灵魂,用大白话说便是问是否恰到好处,作者将自己能否顺利登科走上仕途的忧虑,类比新婚女子拜见公婆前紧张的心绪,寓意含蓄且意味深长,着实令人惊叹不已。如果这首诗仅仅作为唐代女子的闺意诗,便可胜过许多类似题材的诗作,不过作者的本意却远不及此,是将面见公婆前的紧张担心引申为他在科举考试时所表现的不安情绪和热切期盼。应进士科举,对于当时的士子或知识分子而言,远比女子出嫁重要,极少有人会认为儿女情长比自己的仕途重要,在古代家长制盛行的背景下,新娘如果讨得公婆的欢心,想必日后在新家里自然可以顺畅生活了,好比这首诗作者,倘若他应进士科举顺利登科,将会获得当官的执照,日后基本生活可保无虞且大有机会光耀门楣。

      在人生最为紧要的关头,作者朱庆馀在紧张心绪面前还得精雕细琢,刻画入微,冥思苦想创作出这首别出心裁的佳作,张籍收到这首投赠诗后大为赞赏,并赋诗《酬朱庆馀》给予明确答复,说朱庆馀“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齐纨未足时人贵,一曲菱歌敌万金”,即说作者非常优秀,会得到主考官的欣赏,不必为“入时无”担心。与这首诗相类似意境表达的另有唐诗一首,是唐代诗人王建的《新嫁娘词其三》,诗中写到“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表现出刚刚嫁入夫家后的新娘子感受,通过请小姑品尝自己的厨艺,帮忙把关看看是否符合婆婆的心水,新婚女子欲讨好婆婆却又恐得不到婆婆认可时进退两难的心境,被这短短的二十个字惟妙惟肖的展现出来,它同时也呈现出唐代婚嫁的一种风貌。这首小诗也富有哲理,寓意人们初入社会,不太熟悉情况时,需要请教于老练的人,或者想要得到某位领导的认可,先请教其身边熟悉的人,尽管与朱庆馀的行卷诗表达有所区别,但其蕴含的意味颇具有相似性。

      “上”字本义为位置在高处的,与“下”相对,以上的三首“上”诗里则是作动词形态,表示进献或送上之意,因此三首唐诗亦是作者进献给上面人物的诗作,诗题里有明确的被进献者,如孟浩然诗中的张丞相,李白诗中的李邕,朱庆馀诗中的张水部。这三首诗,共同点是诗题里皆使用进献之意的上字,也是投赠诗,根据诗作内容的差异之处,又可细分为干谒诗和行卷诗等,如孟浩然这首是典型的干谒诗,李白这首投赠诗或赠诗较为妥帖,整体来看,未流露出地位在下人物的卑微姿态,朱庆馀这首诗是顾名思义的行卷诗。以上三首“上”诗,无疑是投赠诗里最为经典的几首,故在此笼在一起以飨喜欢的朋友,方便人们更加深刻的理解“上”诗的韵味及创作者要想表达的隐晦蕴意。

      最为成功的投赠诗,非朱庆馀这首莫属,也是三首作品最为隐晦的,若非经过他人的专业讲解,笔者亦会认为它是一首闺意诗,不过也正是其闺意,让这首行卷之作显得更加有韵味。就诗作质素来看,《近试上张水部》亦为三首里的最佳,首先它是诗作描写的内容颇具唐人时期的生活气息,其次是该诗所表达的内涵极其委婉且深刻隽永,哪怕是用于描绘当代情侣之间的亲密对话,亦是历久弥新的用语,尤其是浅显的语言“入时无”,极其简短的三个文字组合,所表达的深刻意涵却极其的丰厚。通过对比孟浩然和李白的诗,我们可以探知到古人和今人一样,在不同年龄段面对事业前途时所持有的人生态度,李白年轻时般桀骜不驯的性情,孟浩然中年时的卑微姿态,两人诗作的背景,说到底挺符合社会大众普遍的人生经历。最后,朱庆馀创作成新婚夫妇之间对话的诗作胜出,换言之,夫妻之间意在两人构建亲密关系,从个人事业前途来看,亦是将自己的利害与被投赠者搭上关系,方有人家的酬答,故而在援引推荐的请求里,倘若能和上级或领导搭建成利害关系才是王道,才有机会得到人家的奖掖提携,这是自古而来的硬道理,也是三首上诗不同结局归纳而成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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