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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将军她受伤了(1) ...

  •   蒙拟离开得急,前一天收拾行李后一天便带着盘缠、路引匆匆走了。年青云本想借匹军马替他省些脚程,但蒙拟断然拒绝:“自前线而来,还骑着好马,目标太明显,等我离开安源城,我寻个市集买头驴或者骡子就行。”

      年青云又怕蒙拟盘缠不够、风餐露宿,更是掏家底把严霜变卖顺手牵羊来的首饰得来、塞给她的银子留了零碎,将大部分塞给了对方,蒙拟不推辞,直截了当收在荷包,又藏进怀里。

      年青云第二天一早送离了蒙拟,便去了帅帐等着日常巡营以及商讨明日攻城。

      这是今年自开春后的第一战,首战若败,士气定然受折,故而自闫连霄到下面诸将皆是一等一地重视。

      “不知李将军有何高见呐?”

      年青云昨夜睡得并不好,刚吹了冷风紧接着又被帅帐内融融暖意包围,睡意渐起,人已经迷迷瞪瞪不知周围有何人、四周有何事发声之时突然被点了名。

      年青云迅速清醒过来,环绕四周找到了将问题抛给自己的那位将军,一把络腮胡子布满下半张脸,将下巴遮了个严实,年青云皱了皱眉。

      络腮胡自将矛头直指这个小白脸便紧盯对方一举一动,年青云瞥了一眼他引以为傲的胡子之后皱眉的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登时怒火中烧,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人在场,指着年青云就开骂:

      “嘴上没毛的小杂种,还敢冲着你爷爷我皱眉,老爷我跟着王爷起义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卖沟子呢?”

      年青云正经高门子弟出身,虽说自十五岁以后就跟着她爹待在军营里,但日常接触的都是些军官武将,即使普通出身也没有像络腮胡一般什么脏的臭的都骂。

      年青云眉头皱得越发紧,胡子见年青云并不开口“辩解”,以为她性子软和,嘴上说的话越发没边,甚至扯到了年青云她爹。

      年青云向着闫连霄的方向略略偏头,发现这人竟无将此咆哮军帐之人逐出大帐,以军法处置的意思,反倒举手投足间一派祥和,似是看热闹一般。

      倒是闫风玉面色难看,几次想要抬手吩咐人,却碍于闫连霄只字未发只得按下。

      年青云摸清了这二人的想法,想好了无论后果如何都有得兜底,便转向至今仍在污言秽语的胡子,正视对方双眼,将腰间长刀解下,横刀胸前、缓慢出刀。

      闫风玉赠予她的这把长刀乃是绝佳工匠锻造,刀身银白因着做了匿光,只是雾蒙蒙一片并不曾印出双方人脸。

      胡子牙颤了一下,声音愈发小了,最后更是嘴唇紧闭、上下牙关咬紧,窝囊地咽了声。

      这下轮到年青云步步紧逼:“请问这位将军是不敢与我比试一番吗?”

      “将军的年纪做我父亲绰绰有余,正是年富力强,又何必怕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呢?”

      世人尽说,文人的笔最是歹毒,逼人太甚。

      年青云没当过文人,但有幸见识过御史大人们进上、一本比一本厚的奏折、一句比一句戳人脊梁的文辞,年青云自认不才,只学得了些皮毛在嘴,络腮胡就中了激将计,举刀要砍年青云。

      在场之人有一是一都存了些要试年青云真本事的意思,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二人在大帐之中便打起来,急急扑上去将络腮胡制住、跪下请罪。

      闫连霄正期待着双方比武斗法,连象征性的叱责两句都无,直接开口说道:“若想较量一番,你二人上比武台即可。”

      得了王爷金口玉言众人三五成群开始向比武台去,年青云这些时日又是被抓到马厩喂马、顺便勇救闫风玉,就是阵前对敌力挽狂澜,又或“送君离开、千里之外”,根本没探索大营,对比武台究竟在哪儿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等着闫风玉“大发慈悲”为她带路。

      闫风玉哭笑不得,却还是带着她与闫原一道前往,帅帐坐镇大营正中,演武台在东,这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向着东面走去。

      一路走,一路加人,到演武台时,原先的十几二十人少说变成了三四十人将演武台正对面的空地挤得水泄不通。

      年青云在下面“观众席”搜寻了一圈,果然看到了被迫“带孩子”的萧凤梧,萧凤梧离得五大三粗一个顶他两个壮的武将有一段距离,几乎已经站在了人群最外层。

      年青云看着身边“粘”着闫风宝显然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的萧凤梧,平白觉得有些好笑,“大敌”当前的紧迫感莫名消散,嘴角甚至翘起了一个真诚的弧度。

      络腮胡被忽略,急火攻心,只等着开始便要将年青云打落台下,让这个没毛小子丢尽脸面。

      “点到即止,你二人可懂?”

      络腮胡显然没心思听闫风玉讲话,但年青云神色自若,甚至答了一个“好”字,闫风玉虽说曾见识过他成名之战,领略过他的实力,但步战、马战终究不同,闫风玉替他捏了把汗。

      “好”字话音刚落,络腮胡猛地向前连窜三步,二人之间仅仅只剩一臂之长,络腮胡狞笑着擎起砍刀就要对着年青云左臂下手。

      年青云她爹边军出身,师傅却为她延请了大内好手,年青云学得精、练得杂,但归根到底身行功法还是大内一贯的轻巧诡谲。

      拇指一顶,手掌顺力握于手心一抽,在络腮胡第二步刚迈出之时,刀已在手;第三步之时,横刀贴着年青云腰际向上直攻络腮胡颈项。

      自己的颈项,对手的左臂,络腮胡以自己安全为先,收手后撤,谁料年青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一旦出手必要有所收获。

      横刀持续上攻,胡子护着颈项处处受掣肘,年青云却在靠近心口的位置将刀变换了方向,横刀直对心口直直刺去。

      刀尖来势汹汹,年青云却手下留情,刀尖将将划过胸甲留下了一道浅白印痕便就此收刀、站定。

      络腮胡惊惧不已,手脚松了劲儿,刀掉落,人跌倒。

      “好,上天赐本王一良将,此乃本王之幸!”

      闫连霄喜上眉梢,心中对年青云与闫风玉二人之间的勾当既往不咎,重新正视此人。

      萧凤梧听到闫连霄大喜之言,这才恍然惊醒,发现自己替李雨担惊受怕了许久。

      年青云轻松一跃跳下演武台,只留络腮胡在台上独自颤抖,众人没落井下石的想法,倒有锦上添花的意思,一个两个一改前几日的冷眼旁观,纷纷上前打招呼。

      年青云并非孤高自赏之人,他们有心结交,她自然不会拒之门外,体面地一一招呼了,辞别众人又跟着闫风玉一起离开了。

      闫风玉言辞之间难掩激动之情,年青云默默听着,间或回应一声,闫风玉想说的吹捧之言说完了,二人之间静默良久,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新的话题:“哎,李将军,今日怎么不见你那小兄弟呢?”

      年青云抬眼说道:“我让他回家送封家书,离家一旬有余,再无消息怕我未婚妻担心我的安危。”

      “未婚妻?李将军已经订婚了吗?”

      年青云又扯出精心编造的故事糊弄新一位“受害者”。“新受害者”具有十足的主观能动性,不仅听故事十分认真,还表示他日大婚,他可以主婚为李将军与爱妻喜结连理增一分殊荣,年青云佯装不好意思、一笑而过。

      “如今将军手下是否没有可供差遣之人,若不嫌弃不如让闫原的弟弟跟着您历练历练。”

      “闫侍卫的弟弟?莫不是大材小用?”

      “不不不,家弟初入行伍,有将军指点是他之幸。”短短几日从一杂役爬至将军之位,闫原从未如此敬佩过一人,如今他兄弟有这种机会,他自然不会拱手他人。

      年青云如今身边没自己人,身份藏得严严实实,根本不怕给他塞人,于是就这么应下了,闫原大喜过望向他俩告罪之后就直接去抓他弟。

      “你说的是谁啊哥?你可别让我去伺候随便一人,我日后可是要当大将军的,给无能之人当侍卫岂不是堕我名声。”

      “你有个屁的名声。”

      闫原笑骂一句,抬脚要踹闫川,闫川闪身躲过嘻嘻哈哈趴在了闫原背后,闫原被他一趴压得塌了腰,闫川急忙跳下来看他哥,就被他哥钳制着带到了中军大帐。

      “哥到底是谁啊?”闫川凑在哥哥耳边问道。

      “最近勇救郡王、直斩敌方大将那位。”

      闫原故作神秘,闫川听了双眼直接瞪大,若不是顾忌此处乃中军恨不得立时一蹦三丈高:“真的?我去侍奉他,我,我,我。”

      闫原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当哥的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兴奋,居然是为了一个一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不过还是耐心叮嘱:“他比你年纪相仿,但我观他喜静,你不可过于活泼跳脱,你可记住了?”

      事关闫川心中的“盖世英雄”,他听得极认真,恨不得将对方的喜好统统打听清楚。

      闫原闫川正候在帐外,就又听到帐内又因为工程之计吵嚷起来。

      闫连霄捏了捏眉心:“都别吵了,此地有沙盘,你们自来辩驳。”

      闫风玉抿了抿唇主动站在了攻城一方,由旁人充当守城方。

      “南门重骑在前阻挡箭雨,推至城下,步兵攻城门,其余三门一致,一旦你有一门失手,我便可杀入城中登上城楼。”

      “安源城乃西北大城,精兵良将众多,我将你方逐批放入城门,瓮中捉鳖,你又奈我何?”

      闫风玉咬着下唇默默思考对策,最终也无别的对敌之策,众人一片吵嚷,终究还是以闫风玉计策为先,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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